孔明连忙道:“对,大家的,大家的。”
蔺墨:……
台上的祁柏压了压手,“祁柏,祁老师,都可以,其余的称呼我可不承认。”
他越是强调一番,台下的呼声越高,最后所有的练习生集体返场来了一首节目主题曲,历时四个月的《偶像创造营》最终落下帷幕。
祁柏刚下舞台,就看到已经等在后台的蔺墨。
同行的储蓄洋正对着人滔滔不绝,很快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顺着他和煦的眼神看过去,男人穿着一身正装,西装的纽扣已经松散开了,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和领带,中短发打理的干净利落露出饱满的额头,上挑的丹凤眼自带冷清感,却在和祁柏对视时瞬间融入温情,这样的条件就算是放在娱乐圈也是极为优越的。
“什么时候来的?我记得你晚上有宴会。”祁柏径直朝人走去。
蔺墨的视线身后扫了一圈,然后道:“已经结束,刚好过来接你。”
“不用接。”走近后祁柏的鼻尖动了动,然后睁着他那双干净透彻的双眸问道:“你喝酒了?”
“没有,我答应过你,应该是言秘书身上沾染来的。”
祁柏这才满意,“等你手上的伤恢复,就不用再忌口。”
“好,膝盖酸吗?”
“还行。”
“回去拿热毛巾给你敷一敷。”
“嗯,我自己敷。”
蔺墨笑了,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
“这位是?”实际上储绪洋已经认出他是当初树下的那个男人,是和祁柏在水乡上过热搜的那抹身影,也曾在祁柏的综艺镜头中出没的正主。
“家里人。”祁柏的回答让孔明放松下来,作为经纪人他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心,就算真的要公开也得是从正主自己的口中官宣。
储绪洋:“对,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哥哥,应该就是这位了。”
蔺墨听言,稍稍低头看向祁柏笑问道,“我是你哥哥吗?”
祁柏知道他话中的含义,故意装糊涂道:“难道不是?”
“这个称呼有点新奇,从来没听你叫过。”
祁柏抿了抿唇,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你当初也没有一个哥哥的样子。”
“嗯。”蔺墨点了点头:“那我们只能往后看,你来监督。”
储绪洋听着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到底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走在他身后的珞予貌似猜到了点什么,这时提议道:“祁老师,节目已经录制结束,如果你时间方便一起吃个饭,关于当初的偏见,我们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他说的严肃极了,那表情就如真的醒悟一般。
“不用。大家的工作都很忙,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祁柏出声拒绝,当初等不来一声道歉,如今会低头大概率也是因为忌惮他的身份,道歉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后台耽误的这么点功夫,成功出道的几位学员也赶了过来,拿着手机,满怀期待。
“PD!”
“PD!”
祁柏不等他们开口,直接扫了姚纪屿的手机,然后道:“我就不一一加了,你稍后拉个群大家都进来。”
蔺墨虽然全程黑脸也没有出声阻止,直到祁柏看向他道:“我们走吧。”
“那就是PD的哥哥吗?他好像在综艺里露过脸。”
“好像是的,不过感情也太好了吧。”
“这样的兄弟情是真实存在的吗?”
质疑的声音不算低,至少蔺墨听见了,下一秒众人就发现他们的pd既然主动牵起那人的手,还做了个低头凑近的动作,因为距离和站位原因虽然看不到全景,却已经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落后半步的言秘书早已看破一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还坚持和他保持距离的孔明。
作为最贴心的下属基地门前,言秘书主动上前交出钥匙,“您和祁少先走,我们就不打扰了。”
蔺墨对他的识时务有了新的认知,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那你……”
“我蹭孔经纪人的车应该没有问题吧?”言秘书的话是问祁柏的。
祁柏:“其实你可以直接问他。”
众人面前孔明自然不会表现出一样,皮笑肉不笑道:“都上我车,南呈也上。”
上车前蔺墨看了一眼腕表,问祁柏:“累吗?”
祁柏摇了摇头,“其实不累,今晚都是坐着,宋导体谅我连体词卡的内容都少了很多。”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问题。”
蔺墨说的是一家专门夜间营业的餐厅,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顶层的视角将整个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已经是晚上10点,餐厅里从客人到服务生皆是精神奕奕,这里仿佛是一块被割裂出来的空间。
“这家的夜宵做的不错,尤其是养生粥。”包厢里蔺墨坐下后解释道。
“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喝粥?”如此朴实无华的目的竟然要来这种场所实现。
蔺墨:“当然,至于他这里的其他消费项目,我可不会带你去体验。”
“我这点口腹之欲,家里的厨师就能满足我。”
“在家里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祁柏语塞,一时间接不住话了。
“原来佣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吃饭的时候有人盯着,饭后散个步人来人往,就连去了花房都有人等着你。”蔺墨一一道。
“你别说了。”
“行。”蔺墨点了点头,担心情绪起伏太大,一会儿会影响他的食欲。
好在这家的养生粥做的确实不错,祁柏喝的半饱见蔺墨又有开口的趋势率先道:“孔哥和言秘书是不是有点什么?”
蔺墨想了想,“言秘书看上他了。”
祁柏回想孔明提到言秘书时的表情,失笑道:“那言秘书的情路有点坎坷。”
“不见得。”蔺墨分析道:“从他入行至今,经手的案子就没有逾期交付的,扛不住的一定是对方。”
“那你记得告诉他不能用特殊手段,孔哥人很好。”
“好不容易独处,我们真的要一直聊别人?”蔺墨对言秘书没有兴趣。
“那不然呢?”
“聊聊你。”
“我?我的事你不都知道。”
蔺墨摇头,“其实并不算了解,比如那个只有你自己参与的人生,那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学校、图书馆、家,充实又有意义,是我自己喜欢的生活节奏。”
“在那边你还是学生?”
“不是,大学老师,专业中文系。”
蔺墨挑了挑眉:“24岁的大学老师,看来混得很不错,除了工作跟学习,空了会和朋友去哪里?运动?健身?”
“会去参加一些专业相关的研讨会。”祁柏再次回想,这么多年身边好像一直没有朋友的角色,就连青春期的生活都单调到掉色。
“那之前有过感情吗?”蔺墨终于问出最后一句。
祁柏也明白了听他的套路:“……没有。”
蔺墨一口闷了碗里的粥,“我去让他们送一壶热水来。”
“这里有。”祁柏指了指桌面。
“没有热敷的毛巾。”蔺墨道。
“热敷?还是回去再……”
“回去你会让我进你房间?不躲着我都不错了,还热敷。”蔺墨拆穿他这几天的小九九,“说了会负责,还不是躲我?
“祁老师,互相了解也是要给机会的,我需要机会。”
最终祁柏还是没拦住,然后就有了现在的画面。
裤脚已经被蔺墨卷到膝盖上方你,右脚搭在蔺墨的腿上,散发着蒸汽的毛巾敷在穴位上,确实让祁柏放松了很多,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意我以前有过感情?”
蔺墨手上的动作不停,“我知道你没有,刚见着你都还没开窍呢,还一口咬定自己喜欢女人。”
“我离开的时候同性婚姻法还没有颁布,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同性。”
“哦?那现在就是喜欢了,喜欢谁?嗯?”蔺墨抓着话头趁胜追击。
祁柏亮晶晶的眼睛仿佛能照到人心里去,“不知道,大概有吧。”
“是吗?那你先在心里品着,等什么时候想说了你再告诉我。”到了这个时候蔺墨反而又退了一步。
祁柏正觉得不可思议,蔺墨又低声道,“反正我们已经是领过证的关系,你跑不掉了,祁小柏。”
他低声且魅惑的声音听的祁柏一阵颤栗,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对蔺墨的感情已经变质,也许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渐生情素,也许是在异国他乡义无反顾的涉险搭救之后,又也许是尽管自己□□焚身也依旧不舍伤他分毫的珍重。
如此种种,他能感受到一颗绝对炙热的心,这颗心只自己靠拢,只向自己发挥余热,绝对的真诚永远打动人心。
祁柏:“我没说要跑。”
“那就不跑了,站在原地让我追。”
“不用追。”祁柏低头看向他被蒸汽毛巾熏红的手指,“你不是说了,我们已经领证了。”
“我是说了,不过那只是法律上给予的名分,别人有的你也必须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