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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你给我药里放了什么

朕的御医不老实 南风不醉 2550 2023-12-05 10:04:11

原来就在刚才听到这边的异动之前,那两个人还在宫墙和房顶上飞来飞去。

江浔之的轻功自问无人能及,因为自幼阎良弼派人像驯牲畜一样残忍地训练他,可他此刻竟然追不上眼前这个小太监!

他陡生出一股邪气,“你跑不出这个行宫的!”

猛然一句话,令王怀安冷静下来。是啊,他能逃到哪去?他能逃得了这一时,还能整日躲着他不想见吗?

这行宫里满共就这几个人,他这样毫无意义地逃简直是幼稚。

于是,这一句威胁就这样冷不丁地起了作用,王怀安足间猝然停落在桃花树冠上,而江浔之随后就到,一把拎起王怀安的衣领将人拽到了地面上。

两人虽然追着满院跑了好几圈,但此刻面不改色。

不过也不全然,江浔之还是顶着那张斯斯文文的脸,而王怀安的脸在被搂着停到地面上时已经红到了后耳根。

“可真有你的,说,你埋伏在皇上身边有何居心!”

他本身就不善辞令,这样的“捉贼”场面令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

作为皇上的袖中刀,他一旦暴露了身份就等于失去了作用,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却是第一个暴露给了最不愿意暴露的人。

“我.....”

“你什么你,你这武功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江浔之忽然向前跨近一步,抬手想去挡住王怀安的口鼻,确认那是不是他曾见过的那双眼睛。

王怀安大惊失色,向后闪躲。为了完成任务,他伪装成过乞丐、公子、掮客、妓子......瞎话张嘴就来,可怎么到了江浔之面前脑子里偏偏一片空白,笨嘴拙舌得半天编不出个理由来。

“我......”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德鳞殿里突然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

两人常年应付各种明暗刺客,对声音异常警惕敏感,神色具变之下两人连眼色都没有交换,几乎同时一个飞身来到了大殿门外,紧接着里面传来匕首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江浔之顾不得与王怀安纠缠,救驾要紧。

当他一脚踹开大门,眼前一幕惊得令他下巴险些掉在地上,那一身藏在骨子里的斯文瞬间就化做七窍里冒出的烟,云飞雾散。

那个御医,堂堂秦王世子,正夸乘在皇上身上,将其上身紧紧抱在怀中,身边散落着被撞飞的书、笔架、桌椅,被撞倒的屏风和凌乱满地的衣服。

再看皇上一身白色亵衣已经披散开,露出玉白肩头,头发散乱,烈焰红唇,神情迷茫,江浔之一时间很难分辨是究竟是经历了一场打斗还是狂野的.....

四目相接,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平时看上去最木讷无言的王怀安。

只见他顶着红透的一张脸,干巴巴地说了句,“打扰了。”

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半拽半推地将江浔之带离春宫图现场。

高璟昀恢复了些神识,看了下周遭,一时有些茫然无措,因为他实在回想不出发生了什么。

但看近在迟尺的秦修宁脸上未褪去的缱绻,腾时脸红心跳起来,他低头看自己松散的白衣,目中盛怒喝道,“你、是你说不会碰我!”

秦修宁:“......”

他被当成流氓和言而无信的小人一样死死盯着,有口难言。

这他妈是谁碰谁啊,是他刚才差一点死了好么....

他无奈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没好气道,“好好,是我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来人!给我......”

话说了一半,高璟昀才意识到这不是在皇宫里,身边也没有可来的人。

恍惚间,他又突然记起刚才自己明明是睡着了,可是怎么会睡到了地上?周围又如何会这样一片狼藉,而且嘴里有为何有血腥味?

他朝秦修宁的手看去,虎口处整齐的一串牙印子还在滴血,他抹了下自己的唇,果然上面全是血。

是自己咬的?

这......

“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修宁满腔闷火正要发作,却发现他脸上迷茫地很真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高璟昀脑中一片空白,连做了什么梦都想不起来。他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丝毫使不上力,脚下也很软,很像是爆发力量之后突然的泄力。

他紧皱着眉,倔强地在跟自己的手脚较劲。

秦修宁远远看着他折腾了一会,心中无奈叹了口气,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横抱着扔到了床上。

高璟昀手脚阵阵发麻,仿佛这四肢错按在了别人身上,恐怕若有人真起歹意他也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惊惶久久盘亘在心间,他尽力吞咽了下喉咙,然后将帝王那一套气势拿出来,充当吓唬人的铠甲,又故意将话题引开,将自己身下的尴尬和刚才那个吻留下的余热通通掩盖下去。

“你在药里给我放了什么?”

秦修宁从一地狼藉里翻出被打飞的药箱,扯下一块纱布包在自己的手上,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

高璟昀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但他手上的伤,又毋庸置疑地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你是说,我....要杀你?”

“对,还招招致命。”

秦修宁回味刚才他那些招式,他明明记得他不会武功。那个不好的猜测坠着他的心直直下沉。

“所以你是会武功的?”

“我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高璟昀还处在震骇中。

“之前有没有过类似情况?”

高璟昀斩钉截铁地摇头。这是第一次他好似完全失去了意识,每次头痛过去后会有偶尔的迷离恍惚,但不会像这样毫无记忆。

“那会经常忘事么?”

他还是摇了摇头,但是却没有那么坚定了。“有些,很久远的事情,会记不清。”

秦修宁心里一沉。

高璟昀看他面色不对,紧张道:“所以,我究竟是怎么了?”

秦修宁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眼神安抚似地望着他,“你应该是也中了蝶蛊。据那些蝶女交待,蝶蛊会令人产生幻觉,让人变成完全另一种性格。

“我一直认为那是种很普通的毒,已经解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那毒估计已经通过创口进入到你体内,你受到了什么刺激,就将其毒性激发出来了。”

“可为何不直接用剧毒?既然已经冒生命危险行刺了为何不直接点,还要留下后患?”

“我猜,对方应该不是想让你死,而是另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前我也不很清楚。不过我已经在想办法去找有相关记载的医书了。”

说着,秦修宁顿下,拿出那个封制着千年寒姜的药瓶,那是师父专门留给他的救命药。

“我原以为只是头风,但现在看来情况很复杂,但也只能先用它压制一下。它是生于极寒之地的极热之物,药性猛烈,这个过程不会很容易,我尽量让你在睡梦中度过,同时你也要做好准备。”

高璟昀点头,他的手脚仍是无力,像中了麻药一般。

秦修宁绕开脚下杂乱的桌椅,磕磕绊绊地出去,不一会便端着早就准备好的药引和一碗还温着的鱼汤,坐在床边端着碗一勺勺喂他。

乱糟糟的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那两个逃之夭夭的人谁也没有再靠近这里半步。

一时间,仿佛时光又回到了过去。安静的屋子里,只有瓷勺碰触到玉碗发出的清脆响声,像溪流,像风铃。

“所以,过去的那些事,你是真的不记得了?”秦修宁低头吹开浮沫。

“嗯.....也没有都不记得,有一些,”高璟昀忽然脸红,身体的反应才刚刚退下去,那些存在记忆中的的画面忽然就这样冒了出来。

“记得哪些?”秦修宁送了一口到他唇边,却见那双眼睛慌忙地转开,一口吞下汤,假装不便开口。

“哦,知道了。”秦修远心知肚明地微微一笑。

尴尬和暧昧在二人之间流转,逐渐蔓延开填满了无声的空间。

高璟昀想起了他曾说过的一句话,“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好像从再见面至今,许多场景好似就在一直重演着,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的?高璟昀盯着那双拿着勺子搅动的手,忽然打破沉默道:

“你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修宁顿住,手滞在空中。

他将勺子放回碗里,将另一只没有缠纱布的手举高,移至面前,就着烛火的光来回翻转着端详起来,神情一瞬被拉远。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个方子吗?”

“什么方子?”

他偏过头,跳跃的烛火中一丝笑容从唇边蔓延开,“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蚕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

相思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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