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是一所很奇怪的学校，里面的每个老师也很奇怪，就连有些学生也很奇怪。

虎杖悠仁这样想。

首先是五条老师很奇怪。

五条悟老师是虎杖悠仁的班主任，是一个实力超强但是性格很轻浮的家伙（某位不具名学长or学姐评价），虎杖第二个认识的咒术高专的人就是他。

而除了班主任之外，他居然还兼职了咒术高专的心理辅导室的学监，单身但是收养了一对与他不同姓的双胞胎……甚至也还是伏黑的监护人。

虎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五条悟曾经沉默了好几秒，然后笑着和他说过一句话：“悠仁要记得千万小心不要被宿傩吞噬掉自己哦，当然有问题的话一定要记得找老师。”

虽然在微笑，表情看上去也带着一丝温柔，但是虎杖直觉觉得那个时候的五条老师并不是很开心。

而且甚至就连看见他喊他名字的时候的表情也有点奇怪……有点像是在呼唤其他某个人似的。

不过这种情况就只出现过一次，后面就没有没有过了，于是虎杖悠仁又很快地，因为很多其他事宜的积压而把这件不怎么重要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不过后来又谈到宿傩的时候，那个问题忽然又浮上心头，虎杖悠仁大着胆子问了。

五条悟不答反问：“悠仁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诅咒与人类并生的情况么？”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在正式加入咒术高专之前，五条老师和他有过一次谈话。当时的他一本正经很严肃地告诉他按照咒术界的规定他这样的是要被执行秘密死刑的。

虎杖悠仁当然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嬉皮笑脸假装严肃的五条老师很快就被紧急赶过来的夏油老师给揍了一顿（大概是这样？），于是赶紧换了副表情，告诉他说：

“不过放心好了，悠仁你的运气还不错哦，咒术界之前改了新规定，介于像你这样诅咒与人类意识并存的情况不是第一例有过前例，所以悠仁你现在只需要转学进入到咒术高专进行就学就好了哦～班主任当然就是我这个超级无敌麻辣教师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虎杖悠仁很耿直：“但是感觉夏油老师看上去更成熟一点？”

五条悟笑得不行，夏油杰则是一脸无奈。

虎杖悠仁没搞懂五条悟为什么会发笑。

直到笑到最后停下来了，五条悟才继续说：“那当然是因为成熟的夏油老师还有别的重要任务需要去完成了！所以单轮教学时间的话呢，他是不会时刻都有空的。”

虎杖悠仁懵懵懂懂地点头——懂了，意思是夏油老师他除了老师以外还有其他的工作，所以比较忙不能时时给学生上课？

——等下，话题一不小心跑偏了……扯回来。

总之，在之前入学高专前，五条老师是和他说过的……在他之前也有过“人类与诅咒的意识并存”的情况，所以他这一例也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总而言之就是他不用被处死了。

但是当时，在他之前的那个例子，不管是五条老师还是夏油老师都没有过多提及过。

所以，现在是要将那个例子了么？

“在十年以前，在悠仁你之前，也有一位咒术高专的学长也是和你有点类似的情况，被特级咒灵附身，但是两个人的意识并存……”

五条悟悠悠道，“不过和悠仁你不一样的是，那家伙一开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情况——因为那个时候，他自己的意识完全的，把他体内的那只咒灵的意识给完全地压下去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在平时大部分方面看上去都和过去一模一样。”

虎杖悠仁眼前一亮：“五条老师的意思是，或许以后我也有可能会做到把宿傩的意识给完全压下去么？”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五条悟，眼眸明亮，眼神中充满希冀，完全无视了两面宿难在他脑海里喋喋不休地嘲讽着他被五条悟给骗了：“你以为你这种体质真的很烂大街么？不是随便每一个人类都有资格做我的容器，并且意识还能够完整存在的，小子。”

虎杖悠仁只当宿傩在放屁。

“不。”

五条悟微笑着，却很坚决地朝虎杖悠仁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残忍否定了他的答案：“实际上那家伙只是在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做到了这一点，但是后来他‘失控’了……他最后和他体内的咒灵，或许是融为了一体吧。”

“啊？”

虎杖悠仁懵了。

原来这个故事居然还是个悲剧的么？

他体内的宿傩又在嗤笑了：“不可能，什么融合……那家伙一定是被那个咒灵吞噬了。”

语气笃定极了。

——因为作为“容器”的人类，只会有这一种可能。

于是虎杖悠仁老老实实地将宿傩的话问了出来。

“因为那个家伙很特殊嘛。”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那家伙可是完全可以说是亿万分之一的奇迹哦。可能是因为宿傩那个家伙阅历不够完全没有见过那样的‘奇迹’所以才会这么说。但是我不一样哦——五条老师我可是见过的哦。”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孩子气的洋洋得意，语气骄傲笃定，似乎还带着与有荣焉的意味：“我的‘六眼’可是超厉害的——我完全不会认错的。”

五条老师好厉害！虎杖悠仁一脸震惊崇拜地看着他。

两面宿傩气得破口大骂。

虎杖悠仁已经顾不上他了，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他后来呢？他……后来的结局怎么样了？”

五条悟沉默了两秒：“不知道。”

他的脸上泛起一贯的散漫的微笑：“那个家伙，他最后直接消失了呢，直到现在也再也没有人再见过他，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了。”

虎杖悠仁惊奇：“就连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也没有见过么？”

五条悟笑眯眯地点头：“就连我和杰也没有再见过。”

“所以，悠仁你也要小心哦，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不，不管是遇到了怎么样的情况，也不要相信两面宿傩那个家伙，更不要听他的话——一句也不要听。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学生再出现那样的情况。”

五条悟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在说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让人猜不透他是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老师。”虎杖悠仁被他举的例子下了一跳，最后一愣一愣地点头。

直到那场谈话结束以后，虎杖悠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五条老师他刚刚话里的意思是，他认识那个人么？还有……啊，还有，他似乎忘了问老师，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两个人的“经历”大概有些相似？或许那个人从某一程度上来说还可以算作是虎杖悠仁的“前辈”……总之他对于那个人逐渐开始好奇起来。

于是他开始暗戳戳地问起了周围的小伙伴们。

最开始问的当然是他在咒术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同学——伏黑惠。

当然，伏黑惠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伏黑惠同学据说家庭条件很糟糕，家里有一个经常性不着家且万分不着调甚至还会给他带来麻烦的父亲，还经常有许多不省心让人麻烦和讨厌的，与父亲有关的封建家族成员来对他进行骚扰，于是最后被迫进入了高专入学。

虎杖悠仁甚至听到过有人开玩笑似得叫他“惠少爷”。

——大概就是什么“不上学就要回家继承家主了”之类的东西的真实写照？

也因此，据说他对于很多事情的了解都很多。

于是虎杖悠仁理所当然地找上了他。

结果伏黑惠听到之后沉默了几秒，忽然皱着眉问他：“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虎杖悠仁理所当然地“供”出了五条悟。

“你们两个没有什么参考性。”伏黑惠慢慢说道，语气很严谨的样子：“那家伙是个天与咒缚，而且他体内的咒灵与宿傩也有很大的不同……总之，他的事情对你来说参考意义不大。”

“天与咒缚”，于是虎杖悠仁就这样又get到了一个新的咒术名词知识。

不过他也从伏黑惠的回答里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于是很好奇地问他：“伏黑你是也认识那个人么？你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么？”

伏黑惠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他简单扼要地用一句话概括完，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告诉虎杖悠仁那个人的名字：“因为一些原因，总之……最好不要提起他的名字，所以我不会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的话……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夏油老师。”

“最好不要提起他的名字”。这又是为什么？虎杖悠仁更好奇了。

不过介于夏油老师的行踪比较飘忽不定，所以在找到他之前，虎杖悠仁又抽空好奇地问了和他同级的另一名女生钉崎野蔷薇，还有夜蛾校长，甚至是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

不过钉崎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不，她比他知道的还要少，甚至完全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过，虎杖悠仁在问到她的时候她甚至比他还要震惊，甚至反过来问了虎杖悠仁许多的问题。

虎杖悠仁最后很狼狈地逃走了。

伊地知和钉崎一样，似乎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夜蛾校长知道的明显比伏黑惠和钉崎还有伊地知他们知道的都要多很多，似乎比五条老师还要多的样子……不过他和伏黑惠一样，也没有告诉虎杖悠仁什么事情。他最后只从校长那里得知了一件事——那个人似乎也曾经是咒术高专的学生，甚至还是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的同级生。

夜蛾校长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虎杖悠仁想，又不期然地想起了在他入学时夜蛾校长的那场考试，以及那些问题。

夜蛾校长似乎很不想让他加入学校的样子……他说，如果他想平安顺利地活下去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继续当一个普通学生，不要进入高专来。而那个时候，明明一开始就在劝说他进入高专的五条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没有反驳夜蛾校长的话，而是跟着点了点头，似乎也很赞同的样子。

……真是奇怪的校长和老师。

不过虎杖悠仁显然并不这样想。

而后，在听到他最后的回答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夜蛾校长还是五条老师都沉默了一瞬……像是心情忽然低落了一下的样子。

真奇怪啊。

不过夜蛾校长还是答应了他的入学。

“为了自己也很好，但是，悠仁，也不要忘了站在你身边的老师哦。”

五条老师后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告诉他：“有问题记得先找老师，不要自己抗啦，老师可是最强的。”

“当然，如果还有老师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也可以去找夏油老师。”他不甘不愿地加了后半句，“夏油老师可是和五条老师一样，也是超级无敌强的。”

——当然这些话他也同样对着钉崎也说过一遍就是了……虎杖悠仁甚至怀疑他之前也对伏黑惠也说过类似的话。

难得见到骄傲自信的五条老师说也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管是虎杖悠仁还是钉崎都有些惊奇。

“老师你这个最强不会是假的吧？”钉崎问：“还有最强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么？”

“是啊，”五条悟很难得的，很坦然地承认了，态度云淡风轻的：“即使是最强，也是有做不到的事情嘛。”

似乎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一股怅然的绵长的悲哀，于是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甩甩头将那些回忆甩掉，虎杖悠仁最后还是带着这个问题去问了夏油老师。

当然，夏油老师和五条老师一样，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虎杖悠仁第一次见到夏油杰是在入学高专之前，与五条悟的谈话之时，夏油杰穿着一身看上去有些奇奇怪怪的袈裟，气势从容沉敛，站在五条悟的身边也不显得黯淡。

第二次则是在咒术高专里，还是在五条悟身边，夏油杰似乎在与他说些什么，看上去像是刚从学校外面匆匆忙忙赶回来的一样。

虎杖悠仁兴高采烈地和五条悟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见夏油杰转过头看向了他，眼神看上去有些奇异的样子，距离有一点远，虎杖悠仁没看出来那是什么意思，但那也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夏油老师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五条悟很快地给他们进行了相互介绍，虎杖悠仁也才知道，夏油杰的确是在外面还有别的工作……而且还很忙。虎杖悠仁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份“其他的工作”是在咒术总监部当会长。

……夏油老师也很厉害呢。

和五条老师不太一样，夏油老师的性格比较沉稳内敛一点，也不像五条老师那样随意纵容学生，虽然他的脸上也经常带着笑容，但虎杖对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距离感，一开始总是不太敢像对着五条老师那样随意地在他面前说话做事……感觉像是碰到了教导主任。

当然后来相处的时间久了，虎杖悠仁也发现夏油老师其实和五条老师一样也是个很好说话的老师，于是也就渐渐放开了自我，相处也变得随意了起来就是了。

甚至在他们第一次作为学生出任务见到了特级咒灵，结果五条老师却没有空的那次，也是夏油老师过来解决的呢。

当然也是在那个时候，虎杖悠仁第一次发现，夏油杰居然也会随身携带一盒糖。

而且他后来还见到过五条老师找夏油老师讨要过的样子……但是夏油老师说什么都不给。

明明之前不管是什么甜食，夏油老师都会在见到五条老师的时候多给他一份的？

真是奇怪。

……话题似乎又扯远了。扯回来。

不过这一回虎杖悠仁来找他，本来还以为结果也会和询问夜蛾校长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结果出乎意料的，夏油杰倒是很爽快地告诉了他。

虎杖悠仁一问出口，夏油杰便点了点头。

“是悟告诉你的吧？”他笑了笑，似乎毫不意外。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那家伙和硝子一样，也是我和悟的同期，他叫五十岚悠希。”夏油杰说，语气平淡，表情看上去也很平静，眼中却带着淡淡的一闪而逝的怀念。

“五十岚悠希”……和两位五十岚学姐的姓氏是一样的呢。

这样的念头在虎杖悠仁的脑海中一闪即逝。

于是接下来虎杖悠仁便从夏油杰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以“五十岚悠希”为主角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是那个名叫“五十岚悠希”的人离开了咒术高专、离开了咒术界，从此再也消失不见了，也再也没人再见到过他。

夏油杰的语气全程没有半点起伏，轻描淡写的，在讲故事的时候也没有沾染上半点多余的情绪，客观得不得了，也不带半点跌宕起伏……单从语气和情感这方面，完全不是一个合格的讲故事的人，将故事说得枯燥无味极了。

但听完之后，虎杖悠仁却怔怔的，一时间被这个故事震住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甚至一时半会差点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是来问什么的。

“……那，为什么现在似乎大家都没有人知道他了呢？”

虎杖悠仁最后问夏油杰，这个问题他还是没能想通——毕竟“五十岚悠希”听上去做下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应该会有所记载，又很多人都知道的才是吧？

“因为那个时候的总监部不允许所有咒术师提到他的名字。”

夏油老师说，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那个时候的总监部还剩下了不少胆子没那么大的人，他们看到他们既找不到那家伙，那家伙也一直不出现，于是就掩想要耳盗铃地将他的身份和名字什么的所有资料都全部抹去，也不允许咒术界的任何人再提到他，于是渐渐地，时间过去了十年，也就没有多少人再记得他、再记得他做过的事情了……也不再有人提到他的名字。”

“他们成功了？”

……但是不管是夏油老师还是五条老师，似乎都对于这个都不怎么在意呢。

虎杖悠仁想。

“算是成功了一半吧。”夏油老师淡淡道。

为什么是“一半”？难道他们还有哪里失败了么？虎杖悠仁没想通。

又后来，当他又遇到了学校的校医家入硝子的时候，看着硝子小姐脸上也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的时候……这个时候，虎杖悠仁终于想通了。

他想通了大家的奇怪是在哪里。

虽然夏油老师说，总监部的命令成功了一半，现在已经没有人再记得提起过五十岚悠希，但是……咒术高专里的大家，似乎都还没有忘记呢。

学校里的大家似乎都在悄悄地，不约而同地隐瞒了这个秘密。

只是偶尔的偶尔，能够让人不经意地窥见那段往事的一角。

当虎杖悠仁大着胆子悄悄询问有关“五十岚悠希”的时候，硝子小姐很坦荡地承认了：“啊，想要忘记悠希那家伙还是蛮难的。虎杖你有些地方和他有点相似，不过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不会把你们两个弄混的，这个尽管可以放心。”

“我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怀念过去的时候……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不管是悟还是杰，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直都在意的要死呢。他们两个只是在你的面前装得比较好啦。”

家入硝子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在虎杖悠仁面前揭穿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真面目。

……这样么？但是平时完全看不出来诶。

虎杖悠仁惊叹。

不过其实硝子小姐也很在意吧……虎杖悠仁默默的想，在下雪的时候，不只是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就连硝子小姐的心情也会发生变化呢。

听说五十岚悠希似乎就是在一个雪天离开的。

后来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在虎杖悠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位五十岚学姐主动地过来找他了。

两位五十岚学姐的名字是五十岚菜菜子和五十岚美美子，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发色和发型完全不一样，所以还算好区分。

她们两个比虎杖他们要高一年级，性格很礼貌，似乎还和伏黑惠的关系也还不错的样子，不过虎杖悠仁和她们的交集不多，一时也没想通她们来找他是来做什么的。

双胞胎来势汹汹，不过实际上的态度其实还不错。她们两个身边还带了一只黑色毛发、金色眼睛的猫——虎杖悠仁记得，那是七海老师的猫。名字叫妮可，是个女生。

妮可是咒术高专里唯一的普通猫，据说已经有了十三岁的高龄，性格非常高冷，而且还算得上是学校里的团宠——不管是心理辅导室的灰原老师、七海老师、五条老师、夏油老师、硝子小姐、夜蛾校长，甚至是高年级的两位五十岚学姐以及虎杖的同学伏黑惠，大家全部都很喜欢妮可。当然，妮可只会看情况搭理大家。

五十岚菜菜子和五十岚美美子率先很坦诚地开口，直截了当地告诉了虎杖她们的目的——还是来告诉虎杖悠仁，有关“五十岚悠希”的事情的。妮可安静地蹲坐在菜菜子的肩头。

虎杖悠仁慢了半拍地眨了眨眼睛。

然后在双胞胎的讲解之下，他才知道——原来两位学姐一开始是被五十岚悠希所收养的，所以才会一起姓“五十岚”。只是五十岚悠希离开以后，为了她们两个的安全考虑，这才勉勉强强搬到了五条家，监护人临时变成了五条悟。

所以说起来，她们两个后来其实算是被五条悟和夏油杰以及家入硝子一起带大的。

在双胞胎的口中，虎杖悠仁又了解得知了一个全新的五十岚悠希——不是什么咒术界的“叛逃犯”、“罪人”，而是一个极温柔善良包容的，与其他咒术师都不一样的极好的“好人”。

至于双胞胎将有关五十岚悠希的事情告诉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不想他的形象被什么其他的奇奇怪怪的、肮脏的东西给玷污了。”她们这样说。

不希望他再继续被遗忘，而是希望能够再有更多的人记得他。

于是虎杖悠仁真的牢牢记住了“五十岚悠希”这个名字。

他在心里慢慢勾勒出了一个形象。

他在很多地方见到了五十岚悠希的照片——在五条悟那里、在夏油杰那里、在家入硝子那里、在夜蛾正道那里，还有在双胞胎那里……甚至是在伏黑惠那里，还有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那里。

都有见到过不同的，带有五十岚悠希的照片。

大多数的照片上，那都是一个笑容格外阳光灿烂、意气风发的黑发绿眼的少年形象，像是没有沾染上半分阴霾的样子。

但是虎杖悠仁觉得，他还是看不透“五十岚悠希”。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的呢？能够让这么多的人直到现在都还在一直记得他。

听说自从在十年以前离开咒术高专之后，咒术界似乎也开始慢慢地有些变好了……就连咒术界高层的那起著名的“改革”也是在他离开之后发起的。“咒术总监部不允许普通人或者平民参与进其中”的规定，也是在那之后被改掉的。似乎夏油老师和七海老师也是因此进入的总监部。

只是在那之后，也同样就真的再也没有人再见过他了……不管是他还是他体内的那只特级咒灵。

不过所有人都在相信着“他一定还没有死掉”这件事。

不知道那位“五十岚悠希”本人他知不知道这件事呢？有关大家的情感，以及大家对他的看法。虎杖悠仁忽然有点好奇。他本人又会想些什么呢？

如果……虎杖悠仁想，如果未来能够有机会能够见到他一面，似乎也不错？

要是能见到他一面的话，或许……大家都会感到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