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事情真的闹大了。”
万米之上的白白海上，停泊在空岛港口的独山号巨舰上，西格一个人在岛上漫步，神色之中隐有忧虑。
世人可不太会区分谣言与真相，他们只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
无论是西格就是洛克斯，还是西格假扮洛克斯，这两种真相都足够离奇，可以满足乐子人们的期待。
两种说法都有人信，而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对于相信西格就是洛克斯的人而言，直播中的最后那番话，等同于向世界政府宣战。
对于相信西格是假扮洛克斯的人而言，西格早在38年前就已经率众对世界政府掀起战争……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之前，斯图西曾经问过，西格假扮洛克斯的动机问题。
现在， 动机这一块拼图，已经被洛克斯给补上了：西格与洛克斯其实没差，都是狼子野心的贼寇，一直都在与世界政府为敌。
比起西格的真正目的，即将历史导回正轨，这样的理由显然更有市场，更有逻辑。
“风紧扯呼。这段时间风声比较紧，我更应该闭门不出。”西格思索道：
“听说海军已经派遣了大军进入新世界，这支大军总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片海域，时间久了自然会跑…”
访谈全程，西格都没有踏上火炉岛的土地，就连对基德的反击，也是隔空拍了一下，并未暴露行踪。
想来只要像之前一样静静蛰伏，等这次风头过去，也就安全了。
散步完毕，走回城堡的时候，西格顺手将合体耳环具现，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合体耳环原本借给了艾斯，但在蛋糕岛上的战斗后，也经由新闻王摩根斯重新送回到了西格的手里。
这玩意效果和限制同样巨大，或许是堪比超赛的外挂，但合体效果也看双方的契合度，而且每一对人只能用一次。
虽然是可以给其他人使用的道具，但这两年西格私底下也给麾下的山贼们尝试过。
契合不佳的话也会起到反效果，就像《龙珠》里一样，甚至会变成走不动路的大胖子。起到1+1小于1的效果。
不过不得不说，艾斯与路飞的效果还不错。
而这代表着双果实、甚至多果实能力的融合，倒是一种不错的新思路…
走回城堡的路上，西格顺手打开了系统面板。
“成就任务：悬赏金达到八十亿，完成。获取随机卡牌抽取机会一次。”
这个成就任务其实在前几天就已经完成了，只是西格忘了。
就像打游戏，前期随便玩玩就跳一堆成就奖杯。可到了后期，每个成就想要达成，都得老半天。
搞得西格都快忘了还有抽卡这一茬了。
意识进入久违的星海之中，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一张崭新的卡牌在星光之中汇聚成形。
卡牌的卡背是银白色，按照西格的经验，这张卡牌的品质在A-B之间。
卡牌反转，满溢的流光散开，卡面里是一瓶小小的眼药水。
道具卡：感动的眼药水
品质：B级
限制：2次
人物限制：自己
能力：回忆杀——滴下感动的眼药水，并进行一次回忆，回忆之后随机触发一种随机效果。
（燃起来了——1分钟之内，身体与精神状态临时恢复到最好状态，无视伤势、体力等影响。
燃尽了——1分钟之内，你的一举一动会更引人注目。）
“感动的眼药水还行。”
西格仔细揣摩了一下眼药水的效果。
使用效果一半的可能是爆种，另一半的可能是……更引人注目是什么玩意？
大约就是……可以死得更壮烈、更有节目效果吧？
“这玩意看起来就像一个FLAG……还是进物品栏里吃灰去吧。”西格暂时没有用这玩意的意思。
……
时间，又悄然过去了三天。
西格闭门不出，继续隐藏在空岛之中，没有再露出踪迹。
对于五老星而言，这是扑了个空。
但对于菲妮克丝宫而言不是……事情的发展虽然不如她的预期，但细细思索之后，她发现她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
“他承认了，不过不是亲口承认，而是通过洛克斯之口承认。”
世人不在乎38年前那件陈年旧事的真相，但她在乎。
之前通过棺材钓鱼，试图引来西格，也是想要亲口质问他当初的真相…
但现在，追逐多年的真相，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揭开了。
心满意足、如释重负的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疲累。
“睡一觉吧。”
她没有再管事，没有再理会世界政府与西格的最新动向，只是清空杂念，睡了一觉。
与此同时，五老星却睡得不怎么安稳。
这一天，在圣地盘古城的权力大厅里，五老星又一次开起了会议。
“迟迟没有找到西格……他究竟躲在哪里？”佩剑五老星怒目。
“躲？这可不是躲，而是另有图谋吧。”八字胡五老星捋了捋胡须，说道：
“哪有宣战之后，就立马躲起来的？”
佩剑五老星迟疑了一下，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
“那你怎么看？”
“西格以野心勃勃、计划深远著称，凡事必有所因，既然他暂时蛰伏不动，必定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八字胡五老星说道：
“而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连西格的踪迹都找不到，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先行铲除早已投奔到西格那一边的叛徒吧。”佩剑五老星说道；
“顶上战争之后，海军遭受重创，我们无力进入新世界追捕泽法与藤虎，但现在时候到了。”
在泽法没有黑化、没有袭击海军的前提下，海军的将领们多少会念着旧情，对泽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世界政府不会，比起普通的海贼，他们对泽法这样的叛徒更痛恨得多。
在他们看来，当初的海军大将泽法的叛逃，与西格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泽法也可以看做是西格阵营的一员。
既然西格找不到，大军来都来了，当然不会无所事事。
昔日的新世界被四皇把持，他们虽然彼此敌对，但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所以，多年以来海军虽然是大海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但却难以派遣大军进入新世界。
但现在情况有所差别。
四皇大妈与凯多相继死后，新世界陷入一片混乱，已经成为了诸多大海贼乱斗的战场。
在五老星看来，现在正是行动的时机。
……
港口上，几艘NEO海军的军舰停泊。
金色的沙滩上空，戴着邮差帽的新闻鸟在天空上落下，留下几份最新的报纸，被这些士兵们争先阅读。
这几日的大新闻，又是四皇战死，又是西格身份揭秘，的确是吸引了不少人看报。
“啧啧，小道消息，黑市上的恶魔果实，现在均价已经涨到了十亿贝利以上！这也太离谱了。我记得两年前的时候，还是一亿贝利左右吧？”
“虽说恶魔果实一直都很稀缺，向来都是有价无市。新世界的能力者遍地都是，但恶魔果实却很少见…但这也太贵了吧？”
即使是在新世界这片大海上，十亿贝利也已经是一个非常离谱的数字。
在四皇麾下的海贼团，能达到这个悬赏金的大海贼，基本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不管一亿还是十亿，都跟我们没多大关系，都是空气，都买不到！”
“再好用的能力，没法买到，又有什么用？”
“不过说起来，大妈与凯多都死了，怎么恶魔果实居然还在继续上涨呢？真奇怪。”士官们啧啧称奇。
原来的四皇之中，白胡子比较佛系，只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大家庭。
香克斯比较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只是每每都能在大事件中看到他的身影——黑胡子跑了他试图阻止艾斯追击，顶上战争了他也试图阻止大妈与凯多参战。
而大妈与凯多这两人，都是野心勃勃的大海贼典范。
大妈团里遍地的食物类型的能力者，以前的凯多团遍地的动物系能力者，其中还不乏珍贵的动物系古代种…这些自然不是靠虚无缥缈的运气得来的。
尤其是凯多，以前的他常年都在黑市收购恶魔果实，用以强化自身势力。
很多人相信，恶魔果实市价的大幅上升，跟凯多关系很大，但现在凯多死后，价格却反而涨得更高了，这让士官们有些困惑。
除开恶魔果实的价格波动之外，近几天的热门新闻，自然就是扑朔迷离的火炉岛直播事件了。
这些士兵们也分为两拨，有人相信洛克斯的话，有人不信世界政府，而转而相信西格的话，两派人各执己见，争论得很激烈。
“是关于西格的新闻。”腰间挂着电锯的少女古伊娜拿了一份，走到了艾恩的身边。
“泽法老师，你觉得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有一名NEO海军士官问起泽法来：
“我记得，泽法老师你也经历过以前的洛克斯时代，与洛克斯打过交道对吧？”
泽法现在的职务，是统领整支NEO海军的统帅，但出于习惯，大部分士兵还是称呼其为泽法大将或者泽法老师。
“真相吗？”
泽法不置可否。
事情的真相，他也判断不清了。
但从情理上，他并不相信世界政府。
“艾恩，我们离开海军自立，有多久了？”泽法忽然问起了不相关的事情。
“已经两年了。”艾恩回道。
“两年了……”泽法微微叹息一声。
他身形闪动了一下，出现在了艾恩的背后，手里已经多出了一张悬赏单来。
随着新闻鸟一起到来的，还有最新的悬赏单，只是被艾恩故意将悬赏单藏起，并没有给泽法看。
悬赏单上的照片，正是泽法自己。
新世界大海贼，已叛逃的前海军本部大将，黑腕泽法，悬赏金……41亿贝利。
悬赏金代表着世界政府认定的危险程度，并不一定与实力正相关。
首屈一指的教学才能，还有前大将藤虎作为副手帮衬……现在的泽法，对于海军而言不危险，但对于世界政府危害性极大。
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提醒着海军昔日的分裂。
“大海贼，黑腕泽法吗？”泽法嘴角微微翘起。
当了大半辈子的海军，到老了，居然被世界政府定性成了叛逃海军，新世界的大海贼，还给他定了一个不下于四皇的高额悬赏。
“才过去两年时间，悬赏金就积攒到了41亿贝利，这在历史上也是非常罕见的案例了。”
“呵，世界政府还真看得起我这个老头子。”
泽法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年以来，没有了世界政府的束缚，他以自己的正义之道行事，在这片大海上声张正义，抓捕海贼。
“这种东西，何必藏起来？”泽法微笑着，将那张自己的悬赏单收起。
“可是……世界政府他们对泽法老师你泼上污名……我们才不是海贼，我们是新生的海军！”艾恩有点忿忿不平。
其实她对海军的正义之道，还没有那么深刻的理解，只是因泽法遭受的待遇而不满。
这个老人嫉恶如仇，一辈子都在打击海贼，怎么能将他视为海贼呢？
泽法回过头，看向旁边的其他士兵们，有的人回避他的视线，有的人则同样面露不平之色。
显然，艾恩不是一个人，其他人也在试图隐瞒悬赏单。
“所以，已经过去了两年，你们还没有看清世界政府的真面目吗？”
泽法笑道：
“被泼上脏水，被污名化，这一点早在我决定离开海军之时，就有了心理准备了。”
“而西格，大概早就遭受过这样的待遇了。”
泽法回想起还在海军中的时候，有一次艾恩曾经私下跟他提及，她调查过山贼王西格，说他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穷凶极恶。
比如曾经斩开沙暴挽救城市…那一次的结果是悬赏金提高了一个等级，恶名更加昭著了。
现在想来，艾恩大概是在当时就存了给西格说好话的心思，但这些事情多少也能做个参考。
这两年来，泽法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也遭受过类似的对待，也算是对海贼的现状有了心得体会。
泽法顿了一顿，沉声说道：“所以……我不信世界政府的说辞。”
“与其信世界政府，还不如信西格吧。”
当了两年的“海贼”之后，泽法的态度已经与海军时期，有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是这样吗…”一些士官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作为NEO海军，他们与泽法有相同的体会。
两年前，海军大将日熊在香波地群岛掀起的奴隶解放事件影响甚大。
那一次的事件，在泽法这些人心目中的分量，丝毫不比顶上战争轻，直接撬动了海军与世界政府的缝隙。
当时追随大将日熊参与解放奴隶的海军士兵们，有大半都加入到了泽法的麾下，成为了NEO海军的一员。
对于西格日熊的态度，他们也向来比较纠结。
现在有泽法带头说话，也多少让他们心里的纠结少了许多。
与港口的士官们聊完新闻，泽法正准备回办公室休息，但却忽然心中一动，望向海面远处。
在那里，一艘悬挂着NEO海军军旗的小型舰艇破浪而来，船身上多有弹孔与炮火的战斗痕迹。
舰艇靠岸，从船上下来的是一小队NEO海军的士兵，以及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
女人很瘦，形容憔悴，衣衫褴褛，眼神有些许空洞，在肩上则披着一层NEO海军的制式披风。
“出什么事了？”
泽法停住脚步，问道。
女人下意识躲到她身旁的一名海军士官后边，伸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角。
泽法注意到，女人的手腕部分多有伤痕，似乎是鞭打的痕迹。
为首的海军士官解释道：
“泽法大将，附近海域的杰斯顿王国的贵族，一直以来都在私自豢养奴隶…只是藏得比较好，我们之前并没有发现。”
话音刚落，港口旁许多士兵目光顿时望来。
因为日熊当初那起事件的缘故，他们对奴隶这个词，比较敏感。
泽法仔细扫了几眼藏在士官背后、表情有点惊慌的女人，衣服领口的肩膀位置透出暗红色的一角印记。
这不是纹身，而是烙印。
天龙人会将奴隶打上天翔龙之蹄的烙印，代表这是天龙人的所有物。
而天龙人是世界贵族，相当于贵族之中的贵族，上行下效，其他小国的效仿者自然屡见不鲜。
“昨天夜里，杰斯顿王国内部爆发了一场小规模奴隶暴动事件…”士官继续解释道：
“虽然遭遇贵族们的镇压，没有掀起风浪，但也有少数几名奴隶趁机逃生，而她是其中的一个。”
此时，经过周围士兵们的安抚，女人也渐渐不那么紧张了。
她终于从士官的背后出来，然后在泽法的面前跪了下来，低下头想要亲吻泽法的皮靴。
“你做什么？”泽法一把拉住她的肩膀，声音之中也多出了一缕难掩的怒意。
女人吓得缩成了一团，蹲坐在地面上旁边不敢出声。
泽法微不可觉地叹息一声，然后扭头看向周围早已义愤填膺的士兵们。
“看来，我们又该行动了。”泽法沉声说道。
他吩咐下去，让部队开始集结，准备启航。
十来分钟后，他们才刚刚要出发，异变陡生。
轰！
极远处却传来一声炮响，随后则是爆炸的火光。
抬眼望去，远处一座岛上火光冲天，金色的镭射光束刺破云霄，嘈杂的枪炮声响起，通过望远镜能够发现极远处隐约出现了海军军舰的与CP新军军舰的重重帆影。
火光亮起的方向，与杰斯顿王国所在岛屿的方向并不一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遭受攻击的，是NEO海军控制下的一座岛屿据点！
“是海军与CP的部队吗？终于来了。”泽法心中微微一沉。
从叛出海军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他终有一天会与海军对上。
“敌军正在袭击我们的其中一个重要据点，目前藤虎大将正好在那座据点驻扎。”有士官语速飞快说道。
“跟藤虎联系上了吗？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泽法说道。
“……电话打不通。可能是念波通讯被针对性地干扰了，敌军的手里，应该拥有特殊的带角电话虫。”
电话虫品种众多，功能各异。
带角电话虫，用途则是用于干扰其他电话虫的念波通讯，相当于一个信号干扰装置。
“看来世界政府的军队是有备而来。”泽法挥手下令，让部下在港口集结，准备救援藤虎。
世界政府两年没针对泽法行动，现在一动，很可能就是雷霆一击，泽法也不敢大意。
虽然刚刚决定要管杰斯顿王国中的奴隶暴动事件，但泽法自然也懂得孰轻孰重。
……
炮火的轰鸣声与厮杀声之中，天边一颗巨大的陨石自天而降。
陨石与空气剧烈摩擦的过程中发热发红，在天上拖曳出长长的尾迹，坠落而下。
“是流星啊！我看到了流星！今天真是幸运啊。”
一个男人声音惊喜说道：
“看到流星，就得赶紧许愿才行。”
“我希望……你们早点死干净。”
一个身高超过两层楼，接近七米高的庞大巨汉手握着薙刀站立在战场上，他的鼻子下有着弯月状的细长白胡子。
随着他的呼喊声，一个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人巨汉咆哮着一跃而起，手中的大刀陆续力劈向天空之中的陨石。
轰！轰轰！
几个白胡子二世克隆人在陨石的冲击下像是下饺子一样落了下来，血肉模糊一片。
但那天空之中的陨石，也不断浮现出巨大的沟壑，最后崩解成大小碎石，掉落一地。
陨石之下的半空中。
藤虎站在一块飞岩上，他闭着眼睛看向身前的克隆人士兵们。
他一身紫衣染血，身上多有伤口，此时微微喘息，气息有些虚浮。
“这可真是一群怪物啊。”在他的对面，一个带着黄金哭脸面具的白西装CP0站在那里，低声说道。
CP0语带戏谑，他的目光并不在藤虎身上，而是在克隆人士兵们的手中。
“这世上有的人生而强大，生来便站在常人只能仰视的山峰上。”
“大海贼爱德华·威布尔，原悬赏金4亿8000万贝利，被黄猿称作拥有媲美年轻白胡子的怪力，是个可怕的评价，但也很精准。”
“只可惜，我们未能得到BIG MOM的身体，如果能得到那个拥有钢铁气球之躯的怪物，我们也不必分心研究什么巨人兵了。”
“这两年，世界政府的变化太多了，居然亲自下场了。”藤虎手中杖刀一挥，扭曲的横向重力如波涛前冲，刹那间将数艘军舰撕开，扭曲成了残骸。
这浪潮一般的扭曲重力奔涌而过，但那名CP0却只是在一开始踉跄退了几步，很快站定在原地，如浪花中的礁石佁然不动。
“可不是嘛……”黄金面具CP0面具后的脸庞扯起嘴角笑了笑。
“一个统治全球的政府，拥有何等的战争潜力，是世人难以想象的。”
“也幸亏你们的存在，我们CP0才能从纯粹的间谍机构中转型…”
他在扭曲的重力中站定，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前方。
一开始时，步履尚有点蹒跚与吃力。
但走了十来步之后，他的步伐就已经变得自然了许多，甚至开始小跑了。
这让藤虎也微微色变。
他不是没碰到能抵抗他的重力攻势的敌人，但以这种方式飞快适应的，还是第一次见。
“飞指枪！”
黄金面具手指轻轻一弹，月牙状的冲击波在脱手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涨大。
藤虎微微侧身闪过，脚下的飞岩被冲击波擦中，顿时粉碎，让藤虎从空中坠落。
冲击波余势未衰，身后的一座小山却被击穿出巨大的空洞，而后轰然倒塌。
但黄金面具的眼睛，却没有丝毫自得，反而眉头微微蹙了蹙。
他目光看向远处。
那一块被它击碎的飞岩一角碎片，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远处破空而去。
他沉着脸看向落在地面上的藤虎。
“明明占据优势，却围而不杀，你们不止是在练兵，还想将老夫当做诱饵吧？”藤虎轻轻摇了摇头。
他握紧手里的杖刀，被克隆人军团团团围住。
……
另一边。
泽法的军舰刚刚启程不久，便看到远处一块飞岩迅速破空而来，最终停留在了甲板的半空中，被泽法伸手接住。
抬手捏碎飞岩，里面藏着一封藤虎的书信。
藤虎拥有极强的见闻色，甚至能够感知到大气层外的陨石，并通过能力拖拽入地面。
这次电话虫通讯被世界政府的带角电话虫所干扰，也逼迫得藤虎以这样的方式来通讯。
泽法将书信展开，阅读一番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原来是陷阱吗？”他自语道。
信中大意，便是提醒泽法，让他不要救援。
世界政府新军与海军的联合舰队势大，不宜与之正面力敌，最好退避——NEO海军的这几个据点周围，有着数量不少的新兵，他们未经血与火考验，在这里进入这种高强度的战场，必定会折损大部分。
哪怕放弃据点，都比正面硬抗强。
NEO海军这两年看似花团锦簇，有泽法与藤虎两名大将，但他们离开海军的时候比较仓促，将级以上的军官只有艾恩、修佐等寥寥几人。
与老牌的四皇团比起来，他们缺乏中间层。
好在泽法擅长训练新兵，只要再过几年，青黄不接的局面便可以缓解……但是时间太短了，只有两年，新生代尚未成长。
“准备撤退吧。”泽法当机立断。
“可藤虎大将那一边？”有人迟疑。
“这是藤虎他的决定。”泽法握了握拳头，沉声说道。
搭档多年，他对藤虎拥有这何等的实力十分了解。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信服藤虎的建议与决定。
连藤虎都如此建议，那么正面战场上的敌人，必定颇为棘手。
藤虎是重力果实的能力者，拥有着飞行的能力，他的空中机动力虽然比不上金狮子，但光是长途飞行这一项，就足以碾压绝大部分强者了。
长途飞行的能力比较罕见，而这世上的科技树比较歪，并不存在什么空军，也没有什么成规模的空中飞行载具与对空武器。
像藤虎这样的能力者，想要脱困大概不会很难。
反倒是如果泽法等人如果来援，或许还会成为藤虎的累赘。
“那么，泽法大将，我们往哪条路线撤退？”艾恩拿来一份海图，上面标好了几条备选的撤退路线。
泽法思虑片刻，开口说道：
“往杰斯顿王国的方向去吧。”
艾恩微微一怔，意识到了什么。
“泽法老师，现在情况紧急，我们自顾不暇，怎么能分心介入杰斯顿王国的事情？”
其他的军官们也反应过来，纷纷点头劝说。
“不错。此时分心，不止帮不了别人，我们自己可能都会陷进去。应该要以大局为重。”
“仔细想想的话，那名女奴隶到来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凑巧……”这名军官没有往下说的，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泽法看着自己身前的士官们，眯了眯眼。
“大局为重？”
“这话可真耳熟啊……以前战国经常挂在嘴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