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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好转

论有恃无恐的下场 匪鱼非鱼 2725 2024-04-05 12:18:16

林知顺着山坡滑下来,看着眼前被冰雪覆盖的雾凇,声音愉悦:“我们要不要拍……张照?”

林知声音越说越小,发现不知何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向山顶看去连徐颂年的丁点人影都不见。

毫无一人的环境让林知下意识发抖,疯狂喊徐颂年的名字,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人来。林知急促的呼吸,脑子里闪过许多可能,徐颂年是不是遇上危险不要他了?其他人又跑哪里去了?

白茫茫的雪地让林知心生恐惧,快速张望着眼睛发晕,他难受的蹲下抱住脑袋,拿出手机拨打徐颂年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多遍,都没有人接,林知越来越害怕,手指哆嗦着将手机和滑雪杖掉在地上,脱下滑雪板朝山坡上跑。

徐颂年不会不管他的,一定不会的。

林知不断安慰自己,胸口因为剧烈运动不断起伏,喉咙连着心脏都在作痛。终于,林知一个没踩稳,狼狈的摔在雪地上。他无助的蜷缩身体,试图借助这个姿势获取安全感,但拥抱到的始终只有冰冷的空气。

就在林知要哭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林知!”

林知顺着声音看去,是刚才的同伴。他有些不敢应,总觉得这些人居心叵测,会不会像绑匪那样把他抓起来再卖掉?

思考的间隙,喊他的人已经走了过来,林知大脑宕机,只看见众人张嘴的口型,声音像隔了一层水穿不透耳膜,全是叽叽喳喳的闷响。

有人来拉他,林知赶忙把手缩回去,却被好几个人强硬拖起来,推着朝山下的小木屋走去。林知听见他们说“玩游戏”。

又是玩游戏,林知一点都不喜欢玩游戏,转身想跑的时候被两双手狠狠摁住肩膀。他被推搡进了木屋,眼睁睁看着几人拿出一条麻绳,绳子在臂力下绷紧又松弛,空气中满是细小的灰尘。林知惊恐的睁开眼睛,嘴里一个劲喊不,可还是抵挡不住众人的力量,最后被缚住手脚绑在凳子上。

情景重现,被周传影的人摁在仓库欺负,歹徒拳打脚踢、威胁恐吓,当面强奸男人的记忆霎时席卷而来,疯狂冲击林知的神经。他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又跌进去,嘶哑着呼唤徐颂年的名字。

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喊到最后林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懵懂感觉到周围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以为的巴掌、拳脚并没有到来。

众人没想到孟清所说的游戏会让林知反应那么大,忙解开林知手上的绳子,把热水、牛奶、水果都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的安慰:

“你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

“是啊,只是在过家家,快别哭了。要是被徐……”

有人要提徐颂年,被另一个人打断,说:“喝点热水,对嗓子好。”

林知迟钝的握住水杯,一边喝水一边警惕,眼睛刚好从玻璃杯口露出来,小鹿似的左右乱转。

其中一位女性见他这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掐住林知脸颊,说:“你好可爱啊。”

“你他妈才可爱!”

林知忽然蹦出一句国骂,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就连林知都吃惊,立刻放下水杯远离她。

他们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不像绑匪那样五大三粗凶神恶煞,林知恍惚记起几人的身份,是孟清的朋友。

对,朋友。

朋友是不会害他的,林知心中冒出这个想法,又瞥了一圈,除了刚才那根玩闹的绳子什么作案工具都没有。

他们不是坏人。林知思考出这个答案,和对方干瞪眼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雪光从外面直射而来,亮的林知下意识闭眼,冰冷的空气中似乎飘着熟悉的柏木香。

徐颂年背光站在门口,声音清冽:“你们都在玩什么呢?”

是了,刚才只是玩游戏。徐颂年的话宛如一条代码,进到林知的大脑给刚才的情形下了定义。

游戏是不会伤害人的,林知理清了思路,快步朝前走,还没碰到徐颂年就被地上的绳子绊住,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迎接徐颂年的出现。

林知穿得厚,手脚不是很疼,但鼻梁、额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疼得他眼泪直冒,从嘴里憋出一句“操”。

徐颂年赶紧把人扶起来,拍掉林知身上的灰尘,抬起对方的脸左右打量,确认没有大事才放下心。

“走路也能摔着。”

林知已经很疼了,还被徐颂年说,心情不好,捂着鼻子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刚才那样叫你,你人呢?”

“和孟清在说话,没听见。”

林知翻了个白眼,翻完看见徐颂年居然在笑,立马瞪他。

徐颂年藏起笑意,恢复成严肃的模样,说:“餐厅已经定好了,下山吃饭吧。”

“这么快的吗?”林知觉得自己还没滑几次,时辰尚早。

徐颂年把右手伸过来,印着月相和星座的机械腕表时针指在十二点,明明白白告诉林知到饭点的事实。

回程的路上,林知没再开车换成徐颂年,自己则窝在副驾驶补午觉。车厢内有熏香,和徐颂年身上一个气味,林知嗅着这个味道很安心,到别墅才醒。

进了家门,林知后知后觉咂摸出什么,看向身后的徐颂年,视线意味深长。

徐颂年拿着玻璃杯在喝水,任由林知打量。

半晌,林知冒出一句:“我看见你居然没扑上去。”

“趴地上了,比扑到我怀里诚意更大。”

林知听出话里的揶揄,没好气瞪了徐颂年一眼。

心理医生开的药是一天吃两次,林知到了别墅,拿出药瓶,倒了一粒就要朝嘴里塞,这是他一周以来养成的动作。胶囊干涩入嘴,要喝水咽下的时候,林知忽然顿住。

徐颂年在看着林知的一举一动,听见对方问:“我还要吃药吗?”

“是药三分毒,先别吃了。”

“哦。”林知把药丸吐出来,怔松的对上徐颂年眼睛。

空气忽然静默,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林知虽然不聪明,但自身情绪的变化还是能明确感知,他出门前跟树袋熊似的粘着徐颂年,回来后不仅不求抱抱,还知道顶嘴了。一切变化的源头就是在滑雪场被人以做游戏的名义戏弄一番,而徐颂年迟迟不来,直到他被人松绑。

“滑雪场,你是不是……故意不出现的?”林知听见自己问。

徐颂年犹豫了几秒,说:“是。”

林知心情复杂,头也不回朝楼上走,将门关的震天响。

保姆正好提着菜进门,看见这阵仗,说:“林少爷又闹脾气了?”

“不是。”

是我惹他生气了,徐颂年内心想着,往三楼的书房去。

黑色的电脑屏幕印出徐颂年的脸,他不自觉的回忆林知刚才的神情,叹息一声摁下电脑开机键。

等林知一好,那个会缠人的知知就不会再有了。

整个下午直到晚饭时分,林知和徐颂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林知觉得徐颂年处理问题的方式十分有问题,即便是要通过外接刺激治疗PTSD,那也可以事先通知,非得搞得他蒙在鼓里吓个半死。

餐桌上谁也没有开口,一顿饭在安静中度过,林知随意拔了几口,将筷子往桌上一放,说:“我吃完了。”

徐颂年看着碗中没动几口的米饭不吭声,目送林知消失在三楼。

夜幕降临,车流和路灯汇成霓虹,远处的鸣笛传不到别墅区,偌大的庭院只有风呜呜吹过的声响,宛如鬼哭狼嚎。林知开着灯,躺在客卧玩手机,他没去找徐颂年,徐颂年也没有主动开口邀他同睡。渐渐地,林知有了睡意,忽然听到窗外落雪的声音,又睁开眼睛,跑到窗户边。

没了窗帘的遮挡,灯光从窗户倾泻投向远处,在地面留下大片光影,花园里的植物有了一层薄雪,天空像开了闸,满是白茫茫。

白与黑在某一刻反射到林知的神经,令他想起被关在船舱的日子,黑不见底,老鼠吱吱地从身上爬过。

林知又开始不舒服了,赶紧拉上窗帘,从抽屉翻出药瓶,拿了一颗直接干涩咽下,险些把自己呛到。他不敢关灯,双手抓住被褥边缘,逼迫自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半个小时后,林知翻了个身。

一个小时过去了,林知猛地睁眼,他不仅没有丝毫睡意反而越躺越清醒,身体都在细细发抖。

林知坐起身面对墙壁,他知道隔壁就是徐颂年的房间,紧了紧拳头又躺下,如此反复折腾,最后大叫一声下床,连枕头都不要了,穿着拖鞋就往隔壁房间跑。

主卧没有反锁,不需要叫门,甚至连灯都是亮的,林知直接闯入,如入无人之境,一把掀开被子钻进去,死死搂住徐颂年的腰。

林知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蹭着徐颂年的胸膛。

徐颂年没有推开他,将林知抱住,伸手关掉灯。

视线陷入黑暗,害怕在名为徐颂年的依仗下逐渐消失,直至荡然无存,让林知有了好梦。

他们似乎陷入了冷战,谁也没有低头,但每天晚上徐颂年都会回来,有时候是七点有时候是十点,最晚不超过十二点。林知会在十二点之前摸进主卧,贴着徐颂年的身体入睡,这种诡异的状态持续了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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