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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怄气

论有恃无恐的下场 匪鱼非鱼 2821 2024-04-05 12:18:16

林知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泥巴地混着小石子,将箱子底部划得满是痕迹。他走不快,半个小时才磨蹭了一千多米,干脆停下来,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看能不能搭上顺风车。

远安村的私家车少,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路过一辆,林知连忙挥动手臂,然而司机只是瞧了他一眼,就飞驰而过。

林知吃了一嘴的灰,拉着行李箱继续走。此时,天已经安全暗下来,半点月色和星光都没有,夜色如墨般倾泻,将群山田野尽数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虫鸣蛙叫反而让林知生出一丝安全感,他哆嗦着手指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看着光亮延伸出一米,才稍微松口气。然而,下一秒,大山里就传来狼嚎,吓得林知打了个哆嗦。

气温开始降低,风不知何时也变大了,呼啸着从耳边吹过,仿若厉鬼。林知中午没吃多少饭,从行李箱翻出剩下的干脆面,干巴巴的啃着。啃着啃着,林知眼眶就红了。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份罪,金汤匙里养出来的娇少爷,如今只能狼狈的蹲在路边啃方便面。露在外面的胳膊因为冷气泛起鸡皮疙瘩,林知搓了搓皮肤,点出通讯录,拇指悬在“徐狗”两个字上。

只要他跟徐颂年服软,就能摆脱困境,但是一想到下午对方嫌弃的眼神,林知就下不定决心。

不行。

林知告诫自己,不能跟徐颂年低头,否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不就是在野外过一晚嘛,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自己不吓自己,就不会出事。

一定不会有事的,林知反复安慰,可算找到定心剂,双手抱膝坐着。

他又冷又饿,没多久就打瞌睡,还没进梦乡,就被几点冰凉惊醒了。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雨,且有愈演愈大的趋势,林知赶紧翻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发现上面写着今晚特大暴雨。

林知沉默了一瞬,忽然站起身,指着头顶骂:“你敢不敢再下大点!”

轰——

闪电骤然撕裂夜空,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刹那间整片山野亮若白昼。

林知快速收回手,生怕被雷劈了。然而,他怕什么就来什么,天空像开了口子,雷光闪电泄闸似的喷涌而下,印着林知惨白的面容。

他真怕被雷劈死,又不能打电话,行李箱也不要了,撒腿就往村干部家跑。

不等他跑几步,大雨倾盆而下,林知瞬间成了落汤鸡,抹掉眼睛上的雨水继续跑。

他一边跑一边喊着徐颂年的名字,希望这个煞神能有点良心,出来寻他。

林知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胸腔的氧气被榨干,衣服被水泡湿私有千斤重,压得林知压不过气抬不起腿。他微张着嘴,终于扛不住胸口的疼痛,猛然停下,双手撑住膝盖急速喘息。

雨声掩盖了呼吸,林知想嚎啕大哭,半晌只从喉咙挤出几声哽咽。林知觉得他倒霉死了,从来到远安村就处处不顺。泥巴路在雨水中浸泡,很快泥泞一片,林知鞋子裤腿都是黄泥,揣着一腔悔意继续往前走。

他打了个喷嚏,迷蒙中好似看见前方有一点光亮,不是白的是绿色。林知搜刮脑海,试图找出什么东西能冒绿光,又往前走了几步,那绿光也跟着晃动,它在靠近林知。

那一刻,林知心里猛地突了一下,他想起了什么东西能在夜晚冒绿光了。

那分明是动物的眼睛!

林知僵硬着不敢动,怕刺激对方,直到一条狗出现在视野中。

不对,不是狗,是一条狼。

它足有一米高,露出獠牙,虎视眈眈。

林知从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腿肚子打颤,听到了自己牙齿上下碰撞的声音。

野狼伏低头颅,那是一个进攻的姿势。

林知靠着最后的力气,拔脚就跑,这个动作无疑惹怒了狼,从身后扑来。

雨天路滑,林知没踩稳,直接狗吃屎摔在地上,狼从上方扑空,刚好躲过一劫。摔倒之前,林知恍惚听到了汽车声,等他从泥巴水里抬起脸,才知没有听错。

刺眼的灯光快速逼近,一辆黑色汽车挟裹着雨水,从弯道摆尾直冲而来。

不断响起的鸣笛吓跑了野狼,商务车驶过坑洼,高溅的泥水瞬间泼向林知,将他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一只脚从车上下来,黑色休闲鞋踩在泥土里,风雨瞬间卷湿了徐颂年的裤腿。

他撑着伞,看林知狼狈坐在地上,干净冷冽到令人发指。

林知呆呆的看着他。

“还不起来,等着我扶你?”

“脚……崴了。”

徐颂年顿了一下,把伞递给林知:“拿着。”

林知接过握在手里,下一刻他就被徐颂年抱起,丢进后座。

徐颂年动作一点都不温柔,林知脑袋差点磕车门上,像个泥人似的将黑色皮椅弄得满是泥水。徐颂年亦不能幸免,肩膀腰腹全是泥印子,他从后视镜看了林知一眼,踩油门回到村干部家。

靳丞瞧准人回来,搬了个盆进房间,顺道提了两桶热水。

林知不解其意。

靳丞说:“赶紧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这种婴儿的洗澡方式,林知很久没看见了,但他身上都是泥沙,实在不能再挑剔,直接脱了衣服坐进去。

徐颂年背对着站在床边,脱掉短袖,换了件深灰色的,而后手搭在皮带上,正要动作,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放下手,转过身。

林知尴尬的用毛巾搓澡,眼睛乱瞟。

林知皮肤很白,手肘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破皮,脚踝处更是高高肿起,像一个通红的馒头。他毕竟是个男人,盆里空间狭小,舞动毛巾的时候,水珠不可避免的减出来,湿了好大一块地面。

林知能感受到徐颂年的目光粘在他身上,不自在的用帕子盖住下身,见对方没有挪开的意思,肆无忌惮,林知羞恼的抬头:“看够了没有?”

徐颂年挑眉,坐在床尾,言辞吝啬。

林知气的把毛巾丢出去,半空中被徐颂年截住,反扔回来。

林知被糊了一脸,要不是脚受伤了,非得站起来踹他一脚不可。他也不挣扎了,说:“劳驾,扶我起来。”

徐颂年不置可否,起身,弯腰伸手。

他掌心带茧,指骨修长,宽厚有力,林知被轻而易举拉起,蹦着跳出水盆。赤身裸体有碍观瞻,林知想起他的衣服还丢在路上,此刻也顾不得他跟徐颂年的恩怨,尴尬的开口:“借件衣服给我,要干净的。”

“行李箱里有,自己去拿。”

“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伤残人士?”

徐颂年把衣服丢了过来,是一件纯黑的衬衫和一条黑色内裤,死气沉沉的颜色十分符合徐颂年的风格。

衬衣跟内裤明显被人穿过,上衣就算了,林知可以将就,但穿徐颂年的内裤他万分抵触,把内裤又丢回去:“我不穿。”

徐颂年说:“我介意别人遛鸟。”

林知:“忍着。”

“不穿就出去睡。”

又来这一招,林知毫无怀疑徐颂年说得出做得到,他恨恨的抢过内裤,两条腿又白又长,从裤腿套进去,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

林知身量比徐颂年小,衣服自然不合身,袖子直接盖到了食指中间,衬衣的长度将内裤挡个严严实实。林知能明显感觉到内裤前面宽松,那地方被徐颂年的东西撑起过,如今贴着他的私密部位,别扭至极。

正胡思乱想着,有什么东西扔到了床上,是一瓶药油。

徐颂年站在床边解皮带扣,一边解一边说:“今夜雨大,明天送你去医院,先对付擦擦。”

“哦。”

林知拧开瓶盖,刺鼻的药油味扑面而来。他心不在焉的揉脚,耳朵不自觉竖起听徐颂年的动静。

啪的一声,是徐颂年将皮带丢在凳子上,又脱掉长裤。

林知想起他身上的内裤,鬼使神差的抬头,目标正中徐颂年裆部。

好大一坨。

林知咂舌,难怪他尺寸正常,却觉得内裤空荡荡,感情不正常的是徐颂年。

“看够了吗?”徐颂年脸色不善,语气冰冷。

林知摇头,又猛然点头:“看够了。”

“看够了就把眼睛挪开。”

林知吐槽:“又不是姑娘,看你一眼还能少块肉不成。”

“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揣度你。”

林知觉得这不是句好话:“你什么意思?”

徐颂年却不搭理了,换了件宽松的长棉裤,打算去熄灯。

林知赶紧叫住,表示自己药油还没擦完,忙哼哧哼哧的抹上。

雨声滴答了一夜,林知醒来的时候嗓子疼,是感冒的症状。他用手背触碰额头,有点烫,估计低烧了。

这个时辰,徐颂年已经不在房间,林知穿着拖鞋,扶着墙壁走到门口,正撞上徐颂年回来。

他身上带着水气,看着林知说:“醒了就去医院。”

“我还没吃早饭。”

“别吃了。”

林知就这么被徐颂年拉到了医院,医生开了药又拍了片,嘱咐卧床静养。从远安村到医院又回来,花了一上午,半道上雨又开始下,路边的田地都被水淹了,再下下去,估计路都要没了。

没过多久,林知的猜测就发生了,他们被暴雨困在了远安村。原本按照徐颂年的计划,提前完成考察,在周五能回姚州市。

空气湿度大,又没洗衣机,徐颂年只带了三套衣服,还要匀出一件给林知,更显得衣服不够。林知的行李箱找回来了,立在角落长蘑菇,他不愿意动,指挥徐颂年把衣服翻出来晾干。

徐颂年眼神都不施舍一个,幸亏靳丞听到了,本着怎么能让领导干活的思想,勤劳的好似田螺姑娘,将林知的衣服洗干净晾好,不至于他的上司没衣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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