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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鱼

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揽疏狂 4197 2023-12-12 10:26:38

沈禾在东宫休养了一日。

顺道写了两份作业, 背了几篇文。

还被押着不准多走动。

沈禾心说这还是让他去上学吧。

这休养,不养也罢。

第二日才被放出去,沈禾跟出笼的鸟一样, 上马车就觉得自己摸到了自由的天空。

真好。

他趴在车窗,马车到了熟悉的摊贩附近,沈禾立刻叫:“我要吃那个, 帮我买一份谢谢!”

小太监跳下车, 将沈禾要吃的饼子买回来。

他抱着香喷喷的小饼, 趴在车窗, 在进太学前就能吃完。

沈禾六月十二的生辰。

日子一晃而过。

转眼便到了六月十一。

他从太学归家, 连翘捧着做好的新衣裳,让沈禾试试。

沈禾站桩, 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无情的试衣服机器。

让伸胳膊就伸胳膊,叫抬手便抬手。

衣服是前两个月便开始做, 特意做得稍稍大了些,现如今穿在身上,几乎正正好。

就是腰身瞧着还是大了一点, 这种小问题用腰带系紧一点就行。

不过连翘精益求精, 拿着衣裳, 轻声说:“奴婢去改一改,很快就成,明日一早便能让小公子穿上最合身的衣裳。”

沈禾答应。

连翘去为他改衣服, 沈禾提着盏灯笼,溜到花园的池塘边上。

让一个小太监帮他提着灯, 将裤腿挽到了腿根, 衣服也扎起来,光着脚丫子跳了进去。

沈禾脚下一溜, 险些滑进塘里。

边上提灯的小太监跟着吓了一大跳。

好在沈禾眼疾手快,抓住了岸边,将自己的身体稳住。

他长呼一口气,还有空安慰岸边的小太监:“不必慌,没事。嘘,你别出声。”

这个小太监是新送来东宫的,长得清秀腼腆,沈禾看着他很有好感,所以干脆留在自己身边了。

也是因为新来的,才会跟着沈禾胡闹,被沈禾一使唤一个准。

他蹲在岸边,努力将灯笼往前伸,照亮沈禾身边,小声问:“小公子,您要做什么?要不还是奴才来吧?”

沈禾嘿嘿笑:“我来掰莲蓬,就是要自己来才有意思,你帮我掰了,我还有什么玩?”

小太监:“?”不太懂。

他只好提心吊胆的看着,生怕小公子摔进塘里。

大概是这里一盏灯,很是明显。

不一会儿的功夫,找不到孩子的连翘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小宫女,一人手中一盏灯。

瞧见塘边站着的新脸,连翘叹气:“我便猜得到。”

小宫女小声问:“连翘姑姑,小公子想吃莲子,命人下去摘就好,何必自己下去呢?”

连翘摇头,低声吩咐:“你去寻两杆长杆,再唤两个人来帮着照。”

小宫女应了。

沈禾正在接着一点灯火跟月光摸莲蓬。

有些支棱在荷叶上,很好找,一部分却偷偷藏在荷叶下。

如水的月光落下来,似披上一层轻盈浅白的薄纱。

沈禾感觉周围亮了些,橘黄的灯火跳动,抓着一枝荷叶,抬头就撞见了连翘。

沈禾好不尴尬:“连翘,我马上上来。不用这么多灯,嘘嘘,一会儿这么多灯,让哥哥瞧见了。”

他手里才摘下来两个莲蓬呢,就让人逮住了,官府逮小偷都没这么快的。

连翘还未应,轻得近乎无的脚步声从小塘另一侧响起。

踩在塘边细碎的草叶上。

沈禾正仰着头与连翘他们说话,急着让她们将灯笼都拿走。

这几盏灯,在这黑灯瞎火的塘边简直就是靶子。

连翘还未答话呢,唇角已经笑了,朝着沈禾背后看去。

沈禾:“?”有点不对静。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沈禾稳了稳自己的身体,慢慢弯着腰,将自己的脑袋往荷叶下缩。

真好,这荷叶长得真高,还能够把他的脑袋盖住。

沈禾潜伏到荷叶下面,偷偷摸摸,掩耳盗铃的回头。

就看见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戚拙蕴已经提着一盏灯,站在那里看他。

沈禾:“……”

死了!

他往连翘那头走也不是,往戚拙蕴那头也不是。

困在塘里,最终选择一个没人的方向,低着头鬼鬼祟祟,从荷叶下面潜行。

他自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往塘边溜的动作藏得很好,实则站在塘边,居高临下瞧整个塘里动静的,能够亲眼瞧着荷叶窸窸窣窣,一路颤动,到了岸边。

沈禾准备从荷叶下往上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池塘,在男主抓到他之前回去锁上门。

他抓着一枝荷叶打掩护,一抬头,对上昏暗的光。

还有蹲在塘边多久,等他自投罗网的戚拙蕴。

青年太子半蹲着,这么瞧着荷塘下抬头的少年。

他的影子将沈禾整个笼罩住,月光在他头顶撒下来,形成一片阴影。

唯有身后的宫人,提着的两盏灯从他背后冒出来,那些橘黄的灯光打在戚拙蕴的脸侧,让戚拙蕴的眉目看起来更加深邃,唇畔蓄着一丝笑意,就那样自上而下,安静瞧着沈禾。

沈禾梗了下,咽了口唾沫,心头砰砰直跳。

吓死人啊!!

像极了他半夜偷玩手机,被他妈妈忽然掀了被子。

呜呜呜。

他就摘个莲蓬,又不是做什么坏事,干什么要这样呀。

沈禾吓得不轻。

他仰着脑袋,一时之间僵硬立在塘里,手中抓着的荷叶还没松开,叶子边缘半挡在他面颊前。

戚拙蕴垂着头,不知道怎么,有片刻没能说出话来。

他瞳眸中映照着少年的面庞。

在月光与灯火交织中,少年眼睫受惊,不自觉的轻轻颤动着,暖色的灯火为他的柔软面颊染上暖色,也为他的眼睫镀上一层碎金。

他握着荷叶,明亮的眸子是深暗的橘金色,带着惊疑,有那么瞬息,让人觉得不是人间的少年,而是这塘里的荷叶,或者是胆小的金鲤成精。

戚拙蕴心口猝然跳了下,跳得太过用力,让他感受到细微的疼痛。

他眨眼,像是从片刻愣怔中回过神来,伸手去抓沈禾。

沈禾:被拎住命运的后脖颈.jpg

戚拙蕴的动作非常熟练,沈禾配合的动作也相当的熟练。

戚拙蕴卡着沈禾的胳肢窝,沈禾还惦记他手里摘下来的莲蓬,一只手抓着戚拙蕴的肩头,另一只手攥着他的莲蓬高高举起来。

沈禾的裤腿下缘全是泥水。

脚丫子倒是在出水的时候被晃干净了,只剩下一些泥卡在脚趾缝里,脚背是白的。

戚拙蕴把他放在地上,沈禾踩着地上的草叶,觉得扎脚底板,努力掂着脚要往前跑。

戚拙蕴看他举着他的莲蓬,踮着脚往前跳着跑,一副要抓紧时间溜走的样子,好笑。

他两步就追上沈禾,一手轻而易举,抢走了少年辛辛苦苦摘到的莲蓬。

沈禾急眼,跳起来想要抢:“哥哥!那是我的。”

他试图说服戚拙蕴:“我好不容易摘的。”

仰着头可怜巴巴的样。

戚拙蕴说:“你白日里不能摘,非的夜里黑灯瞎火来,万一摔下去,我瞧你怎么办。”

这塘里的水不深,堪堪过人小腿一截儿。

但人在水中与地上,是不同的。

过人膝盖一截的水,兴许也能溺死人。

沈禾自小到大没学过水,真摔倒,他连如何控制身体爬起来都不会。

沈禾被训了,觉得理亏,瘪着嘴唉声叹气。

戚拙蕴搂着他,卡住他的胳肢窝,一手托着他的屁股,跟抱小孩似的,带回了殿中。

沈禾据理力争:“我能走,我可以自己走!”

戚拙蕴说:“你看看你裤子上的黑泥。”

沈禾:“……”他真低头去看自己裤子了。

然后彻底放弃抵抗。

戚拙蕴走的很快,他步子大,大步往前,比沈禾光着脚丫子,踮脚小心翼翼跳着走,不知道快上了多少倍。

即便如此,沈禾还是一路滴了不少泥水。

沈禾:心虚.jpg

戚拙蕴将沈禾弄回去,让他洗刷干净,换一身衣服出来,才将莲蓬还给了他。

沈禾笑嘻嘻的,一副得逞的模样,摸走他的莲蓬,开始专心致志去掰莲蓬头,挖里面的莲子。

绿绿的莲子,个头饱满,每一个都有拇指头那么大。

连翘给沈禾拿了个小盘子,沈禾扒出来莲子都放在盘子里。

扒完莲蓬头,沈禾美滋滋剥了两个莲子,要丢进嘴里前,给戚拙蕴塞了一个:“哥哥你吃!”

老规矩,第一口给大哥!

塞给戚拙蕴后,沈禾喂给自己。

然后他露出痛苦面具,“哇”地一口,将莲子吐在手掌心,转头丢掉。

莲心忘记剥出来了。

戚拙蕴就那么望着他忙活,口中的莲子慢慢嚼碎,咽下。

沈禾难以置信:“哥哥你不觉得苦吗?”

他小声说:“我忘记剥莲心。”

戚拙蕴说他:“莲子心清心明目。”

沈禾肃然起敬,男主,牛!

他端着自己的小盘子,将莲子都剥了,还不忘试探戚拙蕴:“哥哥你不是说给我带生辰礼,你回来这么久我都没有看见,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戚拙蕴完全不上他的当:“明日就能瞧见了,你急什么?”

沈禾失败,遂,撇嘴以示不满。

他嘴一撅,戚拙蕴抬手,将他的嘴捏住。

低笑着说:“你下回再做这个动作,哥哥便捏你的嘴。”

沈禾:“呜呜放开呜……”

戚拙蕴逗玩小孩,叮嘱他早些休息,回到书房处理剩下的事务。

他有些累,前朝局面几乎全在他掌控中。

戚乐咏一派翻不出多大的风浪。

但越是到这种时候,越要谨慎。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戚乐咏一脉现在尚有余力,逼急了还有狗急跳墙的时候。

他放下手中书册,揉按眉心,案边烛火炸响,才抬头。

忠洪小声提醒:“殿下,夜深了,明日还得早朝,不若休息吧?”

戚拙蕴低低应声:“嗯。”

忠洪收拾桌案,沐浴宽衣,戚拙蕴躺回榻上。

他很快便睡着了。

但这一夜睡得并不算好。

也不能说不好,确切而言,是不安稳。

戚拙蕴很少做梦,他幼时心绪波动较大时,时常梦见母后,亦或是沈禾出事。

随着长大,他心性逐日冷淡,连着梦都做得少。

今夜难得做梦。

梦中,是一片昏昏夜色。

唯有月光如水如纱。

他站在一块昏暗中最为明亮的地方。

是粼粼的湖岸边,湖面似镜,将月光映照的更加亮眼。

他半蹲在湖边,像是在等谁。

等了片刻也没有瞧见影子,他心中动了动,走入湖中。

湖水并不深,他站在其中,湖水越过他的腰线。

随着他入水,水中忽然有了动静。

戚拙蕴垂下眸子,发现那是一尾鱼。

小小的一尾鱼,只有他的巴掌大,金红的鱼鳞,鱼尾摆动,围着他游弋,小尾巴摆摆,看起来欢快又活泼。

这种姿态,不知道为何,让戚拙蕴联想到了一个人。

他想不起来是谁,但他晓得他极亲近那人,也是这样,活泼好动,似乎总是欢乐的,如果是条小鱼,也一定是这般,连摆尾巴都看起来很雀跃。

他正这样想着,唇畔泄出一丝笑意。

围着他活跃摆动的小鱼,在一扭身间,忽然跳出了粼粼湖面。

他在月色下变成了一个少年,赤条条的少年。

肤色莹白如玉,在月光下如同蒙了一层轻薄似雾的薄纱,透着种朦胧。

他落回水中,仰着头冲他笑,眼睛是橘金色,与他的鳞片是一样的色泽。

绚烂漂亮,世上所有的金石珠宝都难以与其媲美。

眼中眨着明亮的笑意,神情信任又乖巧。

他仰着头,望着戚拙蕴,眉眼弯弯,漂亮精致的脸颊被月色朦胧的格外动人。

戚拙蕴被蛊惑了般,低下头去,慢慢凑近少年面庞。

少年橘金色的圆润眼眸眨了眨,长睫颤动,乖巧依赖的唤他:“哥哥?”

戚拙蕴猛地一错,低下去的唇瓣只碰到了少年的额头。

即便如此,戚拙蕴也像是被火燎了般。

戚拙蕴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

他呼吸急促,胸腔砰砰作响!

眼前似乎还是那双橘金色的眼眸,单纯茫然,满是信赖。

戚拙蕴脸色难看无比,他愣怔的坐在榻上,几息后,掀开被褥,低下头去看。

而后,被烫到般,倏地将被子重新盖上。

他的呼吸仍旧很急。

喉咙干渴。

花了一会功夫,将自己的呼吸平稳,戚拙蕴嗓音喑哑的唤:“忠洪。”

外间守着的忠洪立刻应声,到了里间,听见幔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比往日格外嘶哑些:“拿一套里衣来。”

忠洪听着太子的嗓音,与还带着些余音的呼吸声,去找了套干净的衣裤,送到榻边,低声问:“殿下,可要打水来沐浴?眼下尚早,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上朝的时候。”

夏日天本就亮得早,这会儿外头才隐约有放亮的意思。

戚拙蕴哑着嗓音:“不必,你也去外间。”

忠洪于是退出去。

片刻后,戚拙蕴才将他唤进去,重新换了床褥。

戚拙蕴按着自己的眉心,为自己倒杯凉茶。

冷水下肚,冰凉的温度抚平些许燥意,也缓和了喉咙的干渴。

戚拙蕴用力按眉心,揉压出一片暗红,沉沉呼出口气,抬眸时,眸色冰凉,黑沉沉的。

他最近真是心气浮躁,太过悠闲。

才会做这等荒唐的梦。

他与禾禾……

戚拙蕴的脸色更加难看,如压着一层沉沉阴云。

忠洪都不敢多说话。

换了衣裳,戚拙蕴去书房处理政务,到了往常上早朝的时候,才大步出门。

忠洪没忍住,到底问了句:“殿下今日不去瞧瞧小公子再走?小公子今日生辰呢。”

戚拙蕴唇瓣动了动,耷拉下眉眼来,淡淡道:“下朝再去,也是一样。好了,走吧。”

忠洪心中觉得怪,却不好再说。

……

沈禾后半夜腿抽筋。

最近本来就容易抽筋,兴许是昨天夜里,下塘在冷水里泡了一会儿,晚上抽筋痛得格外厉害。

这让他精神萎靡不振,整个人蔫蔫的,靠在马车里,只想睡觉。

早饭也没什么胃口。

连翘见他没吃多少,给他塞了两个包子,让他在路上慢慢吃。

还特意嘱咐送他去太学的小太监,在路上遇见那家沈禾很喜欢的小馄饨摊子,可以去给他买一碗,带去太学,路上吃来得及。

沈禾闻着小馄饨的香气,上面还撒着葱花,食欲重新唤醒,端着碗吃的非常开心。

到太学的时候,沈禾吃饱喝足,也彻底醒神,又是精神百倍。

嘿嘿!今日只用上半日学!

后半日便去国公府,办生辰宴!

沈禾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收到许许多多的好东西,就觉得半点不困,恨不得马上到中午,冲回国公府!

说起来,男主不知道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还藏着掖着的。

可真会吊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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