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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沈亦舟闻言,很是担忧的拉起顾渊渟,他不放心的又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没有发热。

应该也没有中风寒。

“我这就吩咐小李子把太医请来。”沈亦舟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顾渊渟一手拉过。

“阿言,”顾渊渟说,“我没事。”

沈亦舟皱着眉看向他,呵斥道:“胡闹!生病了不去看太医怎么行?”

顾渊渟低着头,敛着长睫看不清神色的说:“我缓一会儿就好。”

沈亦舟将信将疑看着他。

在这种注视的目光下,顾渊渟快速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沈亦舟道:“先生,你先回去吧。我去沐浴……一会儿就回寝。”

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沈亦舟的身边。

沈亦舟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

不对。

顾渊渟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他手撑着风灯站了半晌,等到完全看不到人的时候,这才迈着步子回了养心殿。

大殿内很安静,顾渊渟和沈亦舟都是喜静之人,并没有安排其他人在殿内伺候。

沈亦舟脱下外衣挂在一旁,随手挑了一本书,半靠在床头,边看边等着顾渊渟回来。

自从上次的刺杀事件之后,顾渊渟晚上经常做噩梦,半夜惊醒,只有拽着他的衣角的时候,才能够安心入睡。

沈亦舟叹了一口气,一个帝王,这般胆小可是不太妙。

他想着又随手翻了几页,烛光晃动,纸张翻页的声音在房间内清晰可闻。

沈亦舟如今身子不如之前,极容易困乏。他的翻着书睫毛眨了几下,眼睛便缓慢的闭上。修长的手指做了个虚抓的姿势,书顺着他的衣衫开始滑落。

就在将要掉下去的那一刻,被一只修长有筋骨分明的手猛然抓住。

沈亦舟在睡梦中觉察到什么,快速地睁开眼,看清来人是顾渊渟之后,又放松的闭上了眼。

“回来了?”他半梦半醒的嘀咕了一句。

顾渊渟将被子给他向上盖了一下:“嗯,我回来了。你先睡吧,阿言。”

沈亦舟实在困极了,他身子朝里面挪了下,给顾渊渟腾出来身子,便又闭眼睡了过去。

顾渊渟站在床头看着床上之人,沈亦舟的眼睫很长,闭上眼的时候,遮住了那浅色的眸子,衬得整个人都有一种超脱感。

他低头看了半晌,慢慢的俯身,唇印在沈亦舟的额头,轻亲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扭头出了养心殿。

小李子站在门口,看着进去又出来的顾渊渟疑惑的问道:“陛下,这么晚了,你去哪?”

顾渊渟头也不回,声音微哑地说:“书房。”

“你说昨夜陛下在书房睡得?”沈亦舟坐在几案前,皱着眉看着小太监问。

小李子低头:“是,昨夜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沈亦舟思?半晌,昨天的奏折他是看着顾渊渟批改完的,所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忙这么久?

他起身说:“陛下现在在何处?”

天启不用每天都上早朝,以往的时候顾渊渟向来喜欢黏着自己,如今一大清早就不见了人,倒是第一次。

沈亦舟心里竟然升腾起一丝失落的情绪。

小李子说:“陛下一大清早就不让人跟着,奴才现在也不知道陛下现在在何处。”

“荒唐!”沈亦舟沉下了脸色,“让陛下一个人出行,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小李子吓得身子瞬间瘫软在地上,沈亦舟阴沉着脸快速地起身出门寻人,“还不出去找。”

小李子顾不上别的,快速地爬起身跟上了沈亦舟的身影。

找到顾渊渟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在御花园里坐着,神态之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沈亦舟对着身后的侍卫挥了一下手,自己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怎么了,小九?”他没有称呼平日里的陛下,而是亲昵的喊了一声小九。

顾渊渟这才回神,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慌乱的移开眼:“我……没事。”

沈亦舟目光如炬,绝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顾渊渟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不对劲的。

沈亦舟心中千思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对着顾渊渟轻声道:“陛下,外面凉,回殿去吧。”

顾渊渟却是不动,一双眸子委屈的看着沈亦舟。

这是又怎么了。

他想要去拽顾渊渟的手,却在刚触碰顾渊渟的胳膊的时候,他条件反射性的向后缩了一下。

沈亦舟眸光一沉,目光落在顾渊渟的胳膊上。

不对。

沈亦舟盯着他摊开手,不冷不热的说:“伸手。”

这小倔驴的那股子倔脾气似乎又上来了,死活不动。

沈亦舟伸着手都要气笑了,他气了半晌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顾渊渟道:“行,陛下长大了,如今用不到本国师了,那我一会儿便收拾东西,滚回我的昆仑境去。”

顾渊渟一听如此,脸上倔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快速地起身,拉住了沈亦舟的袖子:“阿言,你别走。”

沈亦舟:“不走可以,把你那只手的袖子撩起来。”

顾渊渟抿了一下唇,模样格外不情愿。

沈亦舟威胁恐吓:“行,那我现在就回昆仑境。”

顾渊渟脸色一变,这才快速地掀起衣袖。

只见原本被刺杀砍伤的那只胳膊,根本就没有好,血迹渗透了纱布,很是触目惊心。

沈亦舟眼睛看着那处伤口,瞬间心疼了,他抓过那只胳膊说:“怎么回事?太医不是换了药了吗?”

顾渊渟不敢看沈亦舟的脸。

沈亦舟看了他半晌,突然问道:“你这几日沐浴都是如何洗的,让宫人伺候了吗?”

话这样问,沈亦舟却差不多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这个小徒弟面皮这么薄,穿衣服都不要别人服侍,更何况是沐浴。

是他疏忽了。

沈亦舟叹了一口气,他伸手将顾渊渟的衣服又掀了下来,轻声说:“走,回去换药。”

顾渊渟乖巧的跟着他。

沈亦舟牵着人,又开始吓唬人:“以后若是还想要你这爪子,可不要再碰水了。”

顾渊渟看了他一眼,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可是……”

沈亦舟打断他:“没有可是。”后来转念一想,顾渊渟平日里最爱干净,不可能一直不让他沐浴。

让宫人伺候,他定是不肯。

沈亦舟走了几步,叹了一口气说:“在你伤好之前,先生帮你洗。”

顾渊渟抬眸,看着前方拉着自己的沈亦舟,眸光暗了一下。

他这里的伤原本已经快要好了,只是昨日时候,他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压制自己的欲/望,故意用匕首在上面划了一下。

当然……这些他永远不会让沈亦舟知道。

*

沈亦舟给顾渊渟上好药,让他在床上又休息一会儿,毕竟那伤口都成了这般,昨夜肯定是没睡好。

他也刚好,趁此机会去见一见这锦衣卫的前指挥使。

当然谭西言作为重等监压人缘,闲杂人等一律不许探望。

沈亦舟望着前方诏狱的大门,在怀里摸出来一块红色的玉质牌。

据浥轻尘所言,这块玉牌是先帝留下的,锦衣卫乃是先帝所创,这块玉牌能保证在锦衣卫那里顺畅无阻。

沈亦舟对于这个说法保持怀疑,毕竟先帝已经死了这么久,锦衣卫里面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代了,哪里会有人认识。

不过,很快沈亦舟就发现这块牌子的珍贵之处。所有见了这块牌子的锦衣卫,无一人不尊敬臣服地跪下。

进来的路果然是畅通无阻,他很顺利的见到了人,只是结果却并不顺利。

谭西言手臂被高高吊起,表情确实甚为冷淡,他的态度很是坚决,绝对不可能出卖太后。

沈亦舟想到了这个结果,他看着人也不恼,慢条斯理的喝了一杯茶说:“可以,不过若是谭指挥使以后反悔了。可以随时让人联系我。”

谭西言嘴上干涸起了气,却很有血性的说:“放心国师,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沈亦舟笑了一下,弹了一下袖子上不存在的灰,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被昏暗房间的烛火拉长,沈亦舟边走边说:“话别说的太早,毕竟世事无常。”

*

顾渊渟早早的就处理好了公务。

小李子很会察言观色,打着宫灯问:“陛下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顾渊渟当然不会告诉这个小太监他他今日要和先生一同沐浴高兴。

他瞥了小李子一眼,没有任何感情冷漠道:“安心打你的灯,问这么多干什么?”

国师在不在面前,这陛下是两种性格,小李子已经习以为常,很是聪明地远选择了闭嘴。

只是他们回宫之后,沈亦舟却没有在寝殿。

顾渊渟皱了一下眉,冷着脸问门口的侍卫:“国师呢?”

侍卫道:“陛下没看到?国师去书房找你去了。”

书房?

“走了多大会了?”

“回禀陛下,国师这会儿估计已经快到了。”

顾渊渟愣了一下,接着快速地转身又朝着书房走去。

不对,以往的时候,沈亦舟不是不知道他这个时间回来,而且,去书房的路最近的就是他和小李子回来的那条路。

沈亦舟的性格,绝对不会专门绕远。所以,先生是故意躲得他。

顾渊渟想明白这个,转身向回跑。果不其然,到书房的时候,里面的灯已经亮了。

他喘息了几口气,猛然推开了门。

只见房间内,沈亦舟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袍映在灯光里,手中拿起了那个画卷。

顾渊渟急声喊道:“阿言!不要看。”

这般污秽之物,怎么能脏了阿言的眼睛。

沈亦舟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因为胳膊的伤口复发,顾渊渟绝对不会因此躲着他,甚至晚上都去书房睡。

他突然想起了浥轻尘交给他的画轴,于是趁此机会,他到要看看是什么让他的小徒弟如此反常。

顾渊渟气喘吁吁的站在他的身边,看样子是想要夺画。

只是已经来不及。

下一秒——

一副活灵活现的春/宫图同时出现在两人眼中。

沈亦舟:“……”

顾渊渟:“……”

房间里似乎在这一瞬间静默下来,半晌,师徒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脸上表情格外精彩,一时说不清楚谁比较更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沈亦舟:徒儿长大了,是时候给他拉红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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