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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银行卡 (二合一)

弄潮儿 腐竹土豆粉 6407 2023-12-11 09:56:50

一声声粗暴的撞击声过后,崭新的划痕和深度的凹陷迅速爬满了成就的车身。

青年眼睛瞪得像铜铃,吓得后退了一大步,“你、你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以为的文弱好欺的人正挥舞着锤子,一下一下地打在破旧的车上,力量之大,像是要将整辆车砸穿一般。

对方冷冷地射出来一道视线,青年瞬间被吓得腿发软,瘫倒在地,地面上有破碎的汽车零件,废铁扎穿了他的手心。

痛苦的哀嚎声被吞在车辆的破碎声中。

孟听潮没有在意,即使呼吸越来越急促,连带着汗水也不停地往下流淌。

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一锤头一锤头地敲碎了他与柴观雨曾经美好的回忆,不再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最终,等手上的力气用尽,掌心被粗糙的手柄磨出鲜血,孟听潮才满意地将晕染着血的锤子丢到了青年的身边。

青年吓得闭上了眼睛,忘记本能的躲闪。

孟听潮撩开额前汗湿的头发,朝着青年说道:“车子坏了,修不好了。”

“后果......不会有比这个更差的吧?”

青年面如土色,双手挣扎地抓着地面,努力地向后挪动了一段距离。

孟听潮冷冷地看着他,然后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

青年心脏狂跳不止,不停地往后退,退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上,才错愕地仰着头看着来人,大叫道:“徐、徐二哥。”

“陈飞,”黑色皮鞋的主人抓起陈飞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丢进身后一旁人之中,“是不是太久没锻炼了,连孟老板这个二椅子都招架不住。”

陈飞哆哆嗦嗦地张了张嘴,颤颤巍巍地迈了迈脚,却说不出来话来,在一旁兄弟的搀扶下才浑浑噩噩地挺直了腰板。

店是向徐家老大租的,孟听潮见过。

听到“徐二哥”三个字,孟听潮也明白了,这就是在他对面开闹吧的徐家老二。

“我叫徐榕,”徐榕用下巴指了指流光溢彩的酒吧门头,“我开的。”

孟听潮没有见过徐榕。

只知道他刚来这片地方,新奇也好,还是他的相貌也罢,他的生意起初还很不错。

好景不长,渐渐的就会有人用车堵在他的门口,让里面的客人出不去、外面的客人进不来。

门头也会不小心脱落,不凑巧地砸到人,闹哄哄地上门求个说法。

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遍,孟听潮才明白——是他挡了别人的财路。

初来乍到的他温顺地道歉,门头被压碎,重新恢复成默默无闻的小角落才得到了对方的 “宽宏大量”。

徐榕长得五大三粗,孟听潮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徐榕背后还站着七八个人,孟听潮也知道没有逃跑的余地。

他停在原地,不想退缩,也不想反抗。

“孟老板,”徐榕眯起眼睛,“你这么欺负我家的阿飞,不合适吧。”

“我没有欺负他,”孟听潮摊开手掌,白皙的掌心里不断有鲜血渗出, “只是他在我的店里叫唤,我吓吓他。”

“他只是提醒你可以交钱了。”徐榕走了过来,“我听我大哥说——你是真的没钱了。”

“是不是资金链断裂了?”徐榕拍了拍孟听潮的肩膀,用力地捏紧,“应该是太能装了,太清高了。酒吧就要闹腾起来才有生意。”

孟听潮吃痛地皱了皱眉,却一动不动,“你想怎么样?”

徐榕笑了笑,“没钱可以把店转让给我,我是周边出了名的菩萨,会给你一点安家费。”

“你给多少钱?”

“你要多少钱?” 徐榕冷笑一声,凑到孟听潮的耳边阴恻恻地说道:“我是真看不上你那家店,不过听你朋友说,你里面的酒居然都是真的。这年头出来做生意,你是一点都不藏私啊!”

“谁告诉你的?”失血之后,孟听潮的嘴唇苍白了几分,“又是柴观雨?”

“对啊,他可是你朋友,一心为你好,生怕你亏得裤子都穿不上。”徐榕笑了几声,更是掩饰不住贪婪的眼神,“听他话,把店转给我。”

孟听潮沉默了一会儿,“三十万。”

“三十万?” 徐榕笑得声音很大,“孟听潮,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等房租到期,你那些酒不得便宜处理了?我只要耗到那时候,你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十万。”徐榕阴森地说道:“十万块钱,我会把你苟延残喘的狗窝经营得风生水起的。”

拳头握紧,血肉模糊的掌心一下子就鲜血喷薄,鲜血溅在白色的毛衣上,带着凌乱的破碎感,孟听潮突然笑了笑,“你没有诚意。”

“我有的是诚意。”徐榕跟着笑了一声,像是警告,“孟老板,听你朋友的话,向你以前一样,趁早投降回家去吧。”

手掌如同挤满浓稠朱砂的颜料盘,毛衣的袖口也是星星点点,孟听潮忽然问道:“我死了吗?”

徐榕愣了一下,“没有啊。”

“对啊!我还没有死!”孟听潮猛地用手抓住徐榕的衣领,“我他妈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你们一个两个都想要活抢我的东西,真的当我是一只任人屠宰的羊吗?真的当我永远任你们宰割,不会还手吗?”

“不然呢?”徐榕丝毫没有害怕,“你能怎么样?还手呀!你的店就在这里,我一把大火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孟听潮松开徐榕的衣领,将嫣红的血擦在徐榕的脸上,寒声道:“我现在确实不能怎么样。”

“不过,风水轮流转。”孟听潮透过徐榕看向繁华闪耀的酒吧,“大火中风往哪吹,您知道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害怕。徐榕,你什么都有,火可能也会烧了你的东西,你应该比我更怕的。”

徐榕面色铁青地擦了擦脸上的血,他沉住气,如果将孟听潮逼入绝境,那么孟听潮很有可能拼死一搏,到时候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尤其是刚刚无畏的话让他心生忌惮,徐榕皱着眉,指着孟听潮的酒吧,“我看你能嚣张几天?”

孟听潮站着没有动,瞳孔像是冰湖底的一块墨玉,他看着自己的手抓在徐榕的手腕。

“该是我的就都是我的,我一分都不多要,但是别人一分也别想多拿。”

“或者,鱼死网破。”孟听潮声音平静,“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当然,他也得不到。”

匆匆赶来的施律被眼前的疯狂景象惊住了。

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汽车零件,从人群里走出来的孟听潮目光坚定果敢,无所畏惧。

冷酷的爆发力给了施律巨大的震撼,也让一旁的黑色商务车停了下来。

后排座椅的人将车窗降了下来,露出半张脸,目光跟着孟听潮的背影直到进了那个小酒吧,才玩味地笑道:“有趣。”

开车的黄毛疑惑道:“王总?”

“你不觉得他凶起来的模样辣的要命?”

“懂了。”黄毛把方向盘打直,对着副驾驶的黑框眼镜男抬了抬下巴,“早他妈看徐榕不顺眼了,看他憋气的样子真舒坦。”

后排的男人点了点头,“去看看小辣椒。”

***

酒吧里已经没有了人,孟听潮处理了一下伤口,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手机里的催款消息像是定时炸弹,徐榕的话虽然难听,但也真实。

他在外面维护了自己仅剩的尊严,但是反复被提及的“钱”字触及了问题的内里。

他环视不大的酒吧,目光停留挂在电箱前的画上。

被拉下神坛的画,根本变不了现。

门被推开了。

冷飕飕的风钻进身体,孟听潮淡淡地看了施律一眼, “走吧,打烊了。”

“我帮你收拾一下。”施律大步靠近,“早点休息。”

孟听潮冷声拒绝道:“不用。”

酒吧的门又被推开了。

面积本来就不大,一下子涌进来的五个人来势汹汹地走到孟听潮对面的卡座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个黄毛青年大声嚷嚷道:“老板,点单。”

孟听潮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拿着菜单走了过去。

黄毛的眼前瞬间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孟听潮一会儿,这才扭过头对着正中间的男人说了一些什么,嘴上噙着邪恶的笑容。

正中间的男人身材健壮,面容硬朗,从孟听潮走过来,幽暗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孟听潮,他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

孟听潮将菜单递了过去,“喝点什么?”

“你们这里最贵的是什么?”黄毛压根不去接菜单,倨傲地说道:“今天我们王总高兴,喝最贵的。”

孟听潮愣了一下,“我去拿。”

“等等,”黄毛调戏道:“先介绍介绍?”

“拿过来再介绍。”孟听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到吧台,站在凳子上去取最上层的酒。

施律看到躲在阴暗里的男人,他拉着孟听潮的衣袖,小声说道:“别做他的生意。”

孟听潮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自己能应付。”

施律还是拉住了孟听潮。

“你认识他?”

“认识。”施律皱了皱眉,“他叫王屿,是个地痞流氓混混。”

来孟听潮酒吧玩的人素质还是挺高的,大家都是图个氛围,一般的找刺激的人也都会去对面的酒吧。孟听潮的酒吧基本上没有闹过事,不过,三年下来,好的坏的大大小小都有发生过,孟听潮摇了摇头,“没事。”

施律看着他的态度,继续说道:“他哥叫王岛,经营了一家医疗器械的公司,公司总部就在这附近。”

孟听潮点了点头。

施律嫌弃地皱了皱眉,“他哥还算个人,公司经营的很不错,就是把他这个烂泥的弟弟当个宝。这个王屿,表面人五人六的,私底下吃喝嫖赌都来的、男的女的荤素不忌,欠钱赖账更是数不胜数。回回都是他哥给他擦屁股。”

“哦。”孟听潮把最上层的酒拿了下来,放在桌面上。

“有段时间没见他出来活动,”施律接着说:“听说他赌太大,输急了,把他哥给他的股份全质押了,他哥回去买股份的时候,对方狮子大开口,翻了十倍。他哥低三下气地跑去银行贷款,结果资金盘太大,银行没有借,气得他哥皮带都抽断两根。”

孟听潮听懂了施律的担心,不过,他更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银行贷款要怎么提额?”

“好像是找了个事务所出审计报告,”施律想了想,“应该是塞了点钱,事务所的胆子应该没有那么肥。公司没什么问题,管理人员赌得公司倾家荡产的多的是。”

“我不是问这个,”孟听潮打断柴观雨,“我想问个人银行贷款怎么提额?”

“房子啊,车子啊,”施律说,“增加抵押物就可以,具体你可以去银行问问。”

孟听潮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一样都不是他有的东西,或许曾经拥有,都被他的愚蠢拱手相让了。

“老板?”黄毛大声呼喊打破了两人的交流。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施律拉住孟听潮,“打发他们走就行了。”

孟听潮还是走了过去,“我没办法。”

“开酒啊。”黄毛戏谑地看着孟听潮。

孟听潮将优质的酒盒放在桌面上,却没有撕开它包装的准备,只是淡淡地说道:“先买单。”

“路易十三?东西都没看到。”黄毛不屑地笑了笑,“真的假的?拿假酒糊弄我们,可做不得数的。”

孟听潮神色认真,“真的。”

王屿抱着胸往沙发后面一靠,对着黑框眼镜说道:“我就当你是真的,给他转个十万。”

“十万太多了。”

“没事。”王屿一眨不眨地看着孟听潮,“不过,你喝多少,我买多少。”

闻言,孟听潮一言不发,他只是看着王屿,想知道对方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很快,他想明白了。

因为黑框眼镜拖拖拉拉不肯付款。孟听潮弯腰拿起酒盒,准备离开。

“给他转账!”王屿给了黑框眼镜一个眼刀,黑框眼镜不情不愿地转了钱。

手机里传来转账成功的消息,孟听潮说不清他究竟是在高兴,还是在害怕。

王屿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或者要不要和我出去散散步?这个酒留到我们两人相处的时候喝。”

谁都明白散步是个什么意思。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黄毛吹了个口哨,迫不及待地想看美人窘迫的样子。

王屿抱着胸看着孟听潮,他想看看这个美人还有没有在外面砸车、奚落徐榕的血性。

施律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别理他。”

“施律师?”王屿笑了笑,“你也在这里啊?这次你也看到了,我是先买单后消费,你可不能去起诉我了,不然我们公司的法务也不是吃白饭的。”

“这位老板,我买了酒请你喝。”王屿伸手去摸孟听潮的手,“你是不想喝还是不想在这里喝?想和我出去喝?”

撕开了精美的酒盒包装,孟听潮看着王屿,打开瓶盖,单手拿起酒瓶、仰着脖子、对着瓶口,将烈酒一口一口地喝了进去。

姜黄色的液体从嘴角留出几滴,落在孟听潮的红润的嘴角,流进白色的毛衣,引来王屿更加肆无忌惮的扫视。

半瓶酒下了肚,王屿伸手拂着孟听潮的背,假仁假义地说道:“好了。”

孟听潮摔开了他的手,身体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嘭”的一声摔在墙壁上。

王屿走了过来,热切地看着孟听潮嫣红的嘴唇,那眼神像是一条恶劣的毒蛇,“今天你让徐榕吃了个亏,我高兴,让让你,今天就这样。”

孟听潮贴在墙上,脑子还有一定的思维能力,“我喝不完,剩余的我把钱退给你。”

“不用。”王屿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明天我还来,大美人,不要喝坏了身子,就散不了步了。”

黑色镜框看着王屿已经离开,贪婪地打开了手机的收款码,把剩余的钱都拿了回来。

孟听潮脑子里晕晕沉沉的,可还是看到他的姓名——宋钱。

施律快速地靠近,想要揽住晕晕乎乎的孟听潮。发现对方晃了晃脑袋,挥开了他的手,脚步蹒跚地走进了洗手间。

“孟听潮!”这是施律第一次直呼孟听潮的名字。

他感觉孟听潮似乎太分裂,砸车时候的果敢与坚决,让他心生敬佩,可刚刚居然莽撞蛮干、不计后果?

真的都是孟听潮吗?

回答施律是孟听潮撕心裂肺的声音。

“你不怕酒精中毒?”施律重重地拍了拍门,“你他妈要钱不要命了?”

“你以为你喝的是水?!”拍门的声音越来越重,“你以为你酒仙转世?”

“那么高的浓度,你真他妈不要命是吗?”

很长时间一段沉默后,门里面传来声音,“我没事,你走吧。”

瞪着黑漆漆的大门,施律心揪得发紧,继续拍着门。

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原封不动地传了出来,“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拍门的声音停了下来,施律冷静了一点,“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孟听潮喘了口气,“帮我把门关一下。”

施律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最后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孟听潮疲惫不堪地靠在门上,单手撑在门把手上,想要支撑自己的身体,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还是失去了平衡,他无力地从门上滑落,无助又脆弱地坐在地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当然想要命。”

“我也知道不管多贵的酒喝下去,都会烧烂了我的喉咙,刺穿我的胃,”孟听潮眼神空洞又迷离,他看到洗手间的窗外,天边挂着的月亮,又圆又大,他伸出手想去触摸,“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

孟听潮将头埋进膝盖里,给越来越晕沉的脑袋找了个固定的力道支撑,无奈地低语道:“钱才是人的胆。”

他在书本里找到捍卫权益的途径,但是一场官司、一次胜诉的战线要拉得很长,他需要钱这个东西,他曾经最不在意的东西。

他知道社会的运行逻辑,也知道钱在世界上的流通性。

可孟听潮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物欲不强的人,他只求温饱,不求富贵。

所以与柴观雨的相处过程中,他不掌握经济来源,不去探究经济去向。

柴观雨用他们两个的钱构建出一个温吞的羊圈,他用钱掌握着自己的付出,掌握着感情里的控制权。

分手的沉默成本和机会成本过高,孟听潮慢慢、慢慢地就变迟钝了。

他被养在温吞的大羊圈里,年复一年,匍匐在温室的边缘,忘记了刀头舔血的丛林法则。

柴观雨将他养的温顺,让他忘记了野性,忘记了世界的硬通货。

现在闯出羊圈,孟听潮被放在丛林里,他会感觉害怕。

什么能让这份害怕消灭?

是钱。

钱才是人的胆。

他需要钱。

柴观雨也需要钱,

没有人不需要钱。

刚刚王屿付的这笔钱......至少能让他三个月不用愁信用卡的账单。

哪怕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他可以在这三个月里争取……

孟听潮来不及想完所有事情,大脑就被酒精灌醉,昏了过去。

***

第二天,孟听潮动了动还有知觉的手指,从冰凉的地面上回过神来,他扶着门把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烧了点热水,孟听潮擦了擦身子,换下了身上满是酒液和血渍的毛衣。

残留的几件衣服里,他选择了一件卫衣。

江声的。

孟听潮不想穿从前的衣服,总感觉镜子里的还是熟悉的人。

是那个懦弱、温顺的人。

他想变得不一样。

卫衣的拉链被拉到顶端,孟听潮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感觉江声的气息弥漫在他的身上,钻进他的身体里,给了他一个温暖。

他悻悻地叹了一口气,错乱的思维被午后的阳光硬生生地理顺。

他看了看时间,打开地图查询了最近的一家银行。

他需要钱。银行是钱的摇篮。

借贷关系中,信用卡分期是最昂贵,他完全可以选择更加便捷实惠的信用贷款。

进了银行,孟听潮联系了原来的客户经理,对方说自己已经离职了,发了新的客户经理的电话给他。

几番周转,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走了下来,笑盈盈地说道:“孟先生,你好,我是您的客户经理,您叫我小林就好了。”

孟听潮点了点头,“你好,我想咨询信用贷款的事情。”

“贷款?”小林愣了一下,纳闷道:“我是您的理财经理。”

“理财?”孟听潮也明显愣了一下,“我、我吗?”

小林笑了笑,恭维道:“是不是您银行卡太多了,资产都处理不回来?前两天,我还和您联系,近期的基金市场持续走红,您说最近时间忙,之后再考虑。”

小林怕孟听潮贵人事忙,直接调出手机的聊天记录,“您看看?”

聊天对象的头像,孟听潮一眼就辨认出来——是柴观雨。

他看着小林殷勤的态度,忽然问道:“我是什么客户?”

“日活在五十万以上,”小林笑了笑,“是我行的白金客户。”

“五十万?”孟听潮低垂着眼睑。

哪来的五十万?

两个人最富裕的时候也没有五十万的存款,基本上有了钱就会还一点房贷,柴观雨哪来这么多钱?

“我能看看账户明细吗?”

小林带着孟听潮到自助的机器上面选择了无卡服务项目,身份验证之后,一张纸质的单子打了出来。

孟听潮拿着纸坐在沙发上,快速地浏览银行流水的明细,瞳孔不断地在收缩。

他看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方慢......

徐榕......

还有宋钱?

大笔大笔的金钱进入,大笔大笔的金钱支出。

这根本不是他操作的......

都是柴观雨。

孟听潮浑身发冷,昨晚施律的话让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完整的猜想,结合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逐渐形成了闭环。

曾经的柴观雨再也叫不回来了,他是毒疮蒙面,面目早已全非。

为什么柴观雨会突然虚荣心野蛮生长?

手表、车子、奢侈品。

原来他的野心、他的虚荣不只是动了他们两人共同的储蓄,也动了他赖以为生的职业操守。

可是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银行卡?

是担心被发现吗?

还是想要拉自己下水?

孟听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是低估了柴观雨的恶毒。

打印纸上的字混着空气中的水汽变成一股寒流钻进孟听潮的身体里,瞬间如坠冰窖。

孟听潮愣在原地,很久才回过神来,目光平静地扫过银行的内部,空荡荡的。

那样空,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填满。

好像也有东西可以去填满。

一位又一位走进来的储户可以去填满。

孟听潮突然弯了弯眼睛,微微扬起了嘴角。

银行保护的是储户的存款,他才是银行的储户,他才是银行卡的主人。

和柴观雨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小林,眼睛里带着一抹复杂的光芒,他将自己的身份证放在掌心,递到小林的手中,“我的卡丢了。”

小林疑惑的同时,孟听潮平稳的声音逐渐响起——“请帮我挂失。”

旧的银行卡在挂失后会被冻结。

新的银行卡如果激活,旧卡的钱会原封不动、一分不差地划到新卡之中。

钱是人的胆,失去了金钱带来的优越感,柴观雨应该也会像他一样,狼狈地吐光了肠胃里的所有东西。

希望柴观雨能够低下头,看到他自己恶毒的肚肠。

小林征愣之后反应过来,带着孟听潮去了柜台。

明亮的玻璃后面,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在敲着键盘,给孟听潮登记新卡。

可能是刚毕业没多久,流程上还比较生疏,对着孟听潮歉意地揉了揉脑袋。

孟听潮的手指在大理石的台面上轻轻敲打,声音温柔地说道:“不急,慢慢来。”

小姑娘笑了笑,拿着单子一蹦一跳地去问老师傅。

孟听潮轻轻地张开了手掌,掌心朝上,昨日的伤口不浅,一丝一丝地向外泛着痛。他慢慢、慢慢地合拢手指,每一寸移动都是缓慢细致的,小心地避让着伤疤。

事情的控制权在此刻好像互换了。

不急。

该是他的,一样一样、一样一样都可以拿回来。

就从小小的一张银行卡开始。

作者有话说:

让渣男聪明反被聪明误。

下一章,我一定要让江声出现(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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