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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姜乌拉 2922 2024-01-07 10:19:47

周霭是在机场等到陈浔风的。

社会发展以提供更便捷的生活为大目的,所以周霭坐在辆随便打到的出租车上,都能租到付费充电宝,他给完全没电的手机充上电,才终于和陈浔风联系上。

一模时间和他入营的时间重合,周霭错过了一模,但陈浔风也错过了,周霭去考试的当天,陈浔风的外公在医院里病逝,他赶往那座南方城市时,陈浔风也在同天搭上去上海的飞机。

当时陈浔风开着玩笑般说要在一模里考过他,但最后两个人却都没有走进考场,所以世事的发展,似乎从来不会跟着人的意志走。

周霭站在航站楼等了半个小时,等到陈浔风的落地时间,然后准点的看见他在出口处出现,陈浔风高瘦,五官鲜明亮眼,在人群里就显得极其的突出,况且周霭实在太熟悉他,所以就算只是隔着老远的半边影子,周霭也在第一眼将他认出来。

周霭站在原地,看陈浔风直直的朝他走过来,可能是参加葬礼的缘故,陈浔风身上是黑色的西装,就连西装里面露出来的衬衣领边都是纯正的黑。

陈浔风总穿宽松版型的衣服,这还是周霭第一次看见他穿这种线条规整的正装,衣服严格的勾勒出他的肩腰腿线,他的气质仿佛被黑色的正装提纯,显出更加锋利的英俊,极具侵.略性的英俊。

周霭看着陈浔风,陈浔风恍惚已经是个过于年轻的男人了。

走过来的这路,陈浔风边走边在解身上的外套,路过垃圾桶前,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扔了进去。

到周霭面前,陈浔风身上只剩下件黑色的修身衬衣,他探手来拉周霭,边拉边解释:“那衣服过了两天丧.葬,身上都是香灰味,不吉利,不想穿着它抱你。”

他捏着周霭的手指,顺手将行李箱拉到他手上,然后低头凑近了问周霭:“冷不冷啊?”他的声音有些低,有些干,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机场里的暖气很足,周霭已经在原地站热了,他在陈浔风黑色的眼瞳里看见自己戴着口罩的脸,听见陈浔风的问题,他只轻摇了下头。

陈浔风没有在这里多问他什么,只重重捋了捋他的手臂,说:“穿太少了。”

他在机场附近的商场里买了两件羽绒服,付款后他先将衣服往周霭身上套,边套还边跟周霭打着商量似的:“这段时间我舅忙,家里都只有我,先去我那吧。”

周霭轻轻的呼出口气,他看着陈浔风,没有拒绝。

出租车驶过进市区的高架桥,周霭经过自己半小时前才看过的风景,他和陈浔风的手在衣袖掩映下拉在一起,陈浔风始终在缓缓揉他的手指指节,他望着窗外,但能感受到后方陈浔风的视线,陈浔风正望着他。

陈浔风和他舅舅住二环内的独栋,别墅外观秀致,房周有被打理的极其繁茂的植物丛,但内里的装修却并不奢侈,是更偏向黑白的简洁和利落。

进家门陈浔风先去开了别墅里的供暖,他将周霭和周霭的行李箱都送进了自己的卧室,陈浔风捏了捏周霭的手,说:“卧室热的快些,我下去拿点东西,你在这等我会。”

周霭坐在陈浔风卧室里的沙发上,抬眼看了看他房间简单的构造,之所以说简单,是因为他的卧室都有些类似房屋中介处展示的模版间,家具和装修完整,但却没有太多属于房间主人的个人风格。

周霭并没在房间里等多久,陈浔风就再次推门而入,他端了杯热水,手里还拿了毛巾包裹的碎冰块。

沙发前是张小几,陈浔风没坐,他蹲下在沙发和小几之间,靠着周霭的腿,他将温热的水递到周霭手上,然后微仰头去看周霭的眼睛,陈浔风看了会,才轻声问:“口罩可以摘吗?”

周霭垂着眼睛看陈浔风,见面后,陈浔风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他身上,他记得给周霭倒杯水,却完全没顾得上自己干.涩的嘴唇。

周霭的手指轻轻滑了滑玻璃杯壁,他将水杯边沿递到陈浔风唇边,陈浔风顺着他的动作,只浅浅喝了口,周霭又用手指去碰了碰他眼底的青色,陈浔风任周霭碰,解释说:“只是熬了两晚上,没有事。”

陈浔风说完,两个人就是沉默,陈浔风没有再催促周霭,他们只高低对视着,半分钟后,周霭终于抬手,解开了自己挂在脸上的口罩。

解下口罩的过程里,陈浔风始终不错眼的盯着他看,口罩被彻底摘掉的那刻,他望着周霭的左半边脸,眉心很突兀的跳了下,他半天都没有下个动作,他只盯着周霭看,熬夜过后疲惫的眼睛慢慢暴出条条清晰的红血丝。

直到周霭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他才终于回过神来。陈浔风用毛巾包裹着冰块,轻轻的敷周霭微肿的左脸,他咽了咽喉咙,才能压抑自己嗓音里的沙哑,他问周霭:“痛不痛?”

周霭轻摇了摇头,他拿着手机在崭新的备忘录页面里打字,他写:这是彻底离开的契机和代价,我觉得值得。

他已经18了,家里没有他留恋的半点东西,他其实早就在打算着从家里彻底离开,这次出去考试之前,周霭回的那趟家,就将他所有必要的证件都装在了行李箱里,周霭本来的打算是,如果这次考试顺利,他就要离开。

所以周锐诚扔在他身上的那堆照片,反而给周霭提供了另外的契机,那巴掌落到周霭脸上时,周霭最先没觉得痛,他只有种解脱感,那瞬间,他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根紧绷了18年的弦终于松了,彻彻底底的松了。

冰块在暖空气中融化,有水滴沾到周霭脸上,陈浔风望着周霭,他说:“但是周霭,我觉得痛。”

他说:“特别痛。”

周霭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他只能像陈浔风每次对他做的,他去顺陈浔风的后背,轻轻的,缓缓的。

陈浔风笑了下,笑得特别苍凉和嘲讽,他摇着头问周霭:“周霭,受伤的是你,为什么你反而还要来安慰我?”

陈浔风捉住周霭放在他后背的手,他不让周霭去安慰他,他仰头直视周霭的眼睛,他是由下而上的视线,却极其有侵.略性,他说:“周霭,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全部都要来针对你,全部都要来伤害你?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还要来安慰我?”

水滴沾在周霭眼下,恍惚像是清澈的泪,陈浔风紧紧的皱了下眉,他长长的呼出口气,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掌按在周霭后颈,他放轻自己沙哑的声音,他慢慢哄着周霭说:“霭霭,宝宝,你别总是压着自己,你哭一下,你把情绪往我身上倒,你把你的苦、你的不甘心和你的痛,都哭出来,好不好,我在这呢,我就在这里,我们哭一场,好不好?”

陈浔风坐起来到周霭旁边,他捧着周霭的脸,他近距离的看着周霭的眼睛,他摸着周霭的后脑勺,他说:“不害羞,哭不丢人,哭出来,宝宝,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要怕,好不好?”

周霭看着陈浔风眼里的红血丝,那些红血丝渐渐覆盖上一层粉色的膜,陈浔风的眼睛彻底红了。

过程里,周霭的表情始终平静,他脸上粘了冰化的水,但他眼里半点泪意也没有,直到此刻看到陈浔风的模样,他才轻轻皱了皱眉,周霭抬起手指,去摸陈浔风的眼角。

周霭略微顿了顿,才收回手,他垂下眼睛在手机上打字,他写:陈浔风,我哭不出来。

写完这句话,他在下行补充解释似的,又写了句:这个世界不以我为中心,世界不会给我助力,我无法掌控别人的思想和言行,我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对我来说,这就是意义。

世界并不会围绕着他转,这是周霭最早明白的道理,从生而携带的父母,到自己的年幼多病,再到莫名其妙的被排斥和孤立,周霭没有面临过这个世界的鲜花,他从出生起就在失望,所以他尤其早的就明白了挫折和磨难是人生的常态。

但是陈浔风实在是太低落了,他像是陷入了情绪的死角,周霭见不得他这样,所以他罕见的多解释了两句,他继续在下面写:在教室里弄胡成时,被人拍摄是非常正常的可能性;我的注意力放在胡成身上,所以我没有发现别人的拍摄;这件事是我做的,不管我当时以什么目的出发,但从现象来看,我确实差点把他弄.死了;蒋文意拍了视频,他总会在某个时机放出来,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

陈浔风垂着头看屏幕,他顿了很久,再出口的声音变得更沙哑,他说:“…为什么就这么武断?那些老师…这么武断的就否定你…”

周霭的手放在陈浔风后颈,他用手指捋了捋陈浔风的颈骨,他单手在手机上打字:因为我不是特殊的,但我身上的情况是特殊的。

周霭是绝顶的刻苦和绝顶的聪明,但全国有成千上百万的竞赛生,每个走在这条路上的学生,都付出了汗和泪,所以努力和付出,是走在这条路上的本分,总会有人比他刻苦,总会有人比他聪明,在那些老师眼里,就算周霭的成绩优越,他也不是不可取代的特殊存在,但他身上出现的负面情况,却是极为特殊的,是那349个营员身上没有的。

进国家队是件极其严肃的事情,每年进队又被踢出来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在越严肃的事情上,负责的人就会越谨慎,名额越发珍贵,也就会有更多优秀的人在替补席上等待争抢,他们不缺人,所以他们要确保百分之百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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