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56章

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 姜乌拉 6890 2024-01-07 10:19:47

周霭出去考试了,他走的当天,陈浔风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翘了15班整天的课。

那天是个大晴天,早上陈浔风看周霭坐着学校的大巴车离开,自己也没再回学校,他转身去了周霭念初中的实验中学,他并没进校,而是循着地址去了中学旁的某栋老居民楼,他踩着老楼狭窄的阶梯上了二楼,然后敲响了203老旧落灰的防盗门。

半分钟后,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开门的是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她边擦着手边上下打量陈浔风,问他:“你找谁?”

楼房格局狭窄,陈浔风堵在门口,几乎要齐门楣高了,他的脸色笼在阴影里,晦暗不明,他慢慢说:“我找王…老师。”

陈浔风说完,妇女的脸上才带了点笑,她说:“你找王老师啊?你是他的学生?”她扫视着陈浔风,有些疑惑,上门来的学生也好、领导也好,手上再怎么都会拎点东西,但陈浔风两手空空,但略微犹豫后,她还是让陈浔风进了门。

妇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朝陈浔风示意房屋的方向:“王老师在阳台那晒太阳,我厨房还架着火,在给王老师做饭哪,你先过去看他。”

房屋窄小,布局简单,站在玄关处就能将整个屋内的构造扫视清楚,陈浔风看向阳台的方向,他站在原地看了会,才抬脚往那边走。

日光被结着蛛网的窗玻璃筛过,洒在坐在阳台上的男人身上,陈浔风停脚在男人身前,挡住日光,男人察觉到,迟疑的抬眼,用浑浊的眼睛慢慢看向陈浔风的脸。

他靠坐在轮椅上,凭他自己大概是坐不稳的,所以他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缚在扶手上,他的嘴唇不受控制的微张着,脖子下面围了张接口水的方巾,他比照片里看起来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

从男人现在的模样看,他身上只有颓然和苍老,再看不出来任何意气风发或刻薄算计。

上周周霭和陈浔风说起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过王平齐的近况,因为他们都知道,王平齐的近况就是眼前这副模样——瘫痪着需要被人照顾的模样。

周霭肯定知道他初中的班主任在去年冬天出了车祸,陈浔风在翻周霭的资料时,也会扫到与周霭息息相关的班主任的情况,陈浔风自然也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周霭才不想再细致的去讲这件事,也才显得陈浔风硬要了解清楚这件事的执拗。

在陈浔风这里,就算王平齐成了现在这副可悲的模样,他对周霭造成的伤害也依旧是真的,那些伤害现在仍旧影响着周霭,那些伤害没有一笔带过的可能性,陈浔风过不去,他不可能不去计较。

他站在王平齐面前,垂眼盯着他看了会,然后那位中年妇女从厨房端着饭碗走了过来,陈浔风站在旁边看她给王平齐喂粥,一碗粥半漏半洒,吃不到嘴里去,她边喂边顾自跟陈浔风聊天:“王老师不愿意出门,有时我说推他出去转转,他也不愿意,这周围就是实中,我估计啊,他是过不了那道坎,他怕以前的学生看见。”

女人叹口气:“但天天藏在家里,天天躺在床上,他也烦,你看,他烦就不好好吃饭。”

陈浔风靠在门框上,沉默着没说话。

这位中年妇女大概是照顾王平齐的保姆,陈浔风没说话,但丝毫不影响她聊天的热情,她又问:“你是王老师哪届的学生?我在这大半年了,从没见过你这样的。”

陈浔风抱臂冷淡的笑了笑:“我什么样?”

保姆略微犹豫,偏头看了看陈浔风侧脸,她慢慢说:“王老师教得好学生多,来看他的啊,都戴着厚厚的眼镜,脸上多多少少都有痘儿,呐呐的也不爱说话。”

保姆放低声音:“反正就那种书呆子小孩儿,身量都瘦瘦小小,营养不良似的,没见过比你高的,也没比你俊的,刚开门看见你,我还以为你走错地儿了。”

喂完饭,保姆就出门买菜去了,不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陈浔风和王平齐两个人。

陈浔风拉了张凳子过来,坐下在王平齐面前,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看了会后说:“能听明白话?听到了你就眨个眼睛。”

陈浔风一只脚踩在凳子的脚踏上,他问王平齐:“还在想我是你哪届学生?”

王平齐慢慢眨了下眼睛。

陈浔风从裤兜里摸出来手机,他低头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然后他将手机屏幕摆到王平齐眼前,他观察着王平齐的表情,慢声说:“我不是你学生,但他曾经在你班念了几年,周霭。”

陈浔风的声音和图片同时侵.占王平齐的视觉和听觉,男人迟钝的反应着,然后瞳孔微缩,眼睛诡异的睁大了,嘴里开始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

陈浔风没多给他看就收回手机,他偏头看了几眼挂满房屋墙壁的奖状,平静的说:“看来你女儿是你最珍惜的人。”

王平齐“嗬嗬”的气音陡然增大,他挣扎着要从轮椅上翻下来,但他使不上力也挣不开绳索,陈浔风坐在原地,冷眼看着他的狼狈挣扎,他的声音突然放低了,更像是在跟自己说:“但别人也有最珍惜的人。”

话落,陈浔风呼出口气,他抬脚勾住了轮椅的车轮,他单脚将轮椅勾到自己面前,他垂眸看着王平齐痉.挛的脸,他说:“问几个问题。”

居民楼是实中的老教师宿舍,虽然破旧,但地理位置和采光都极好,正是上午,阳光洒了满室,照亮了房子里的角角落落,但这处的氛围却是沉冷死寂。

王平齐的嘴巴合不拢,听见陈浔风的声音,只“嗬嗬”的发出些无意义的音节。

“初中三年,你打过周霭吗?”陈浔风盯着王平齐,看着他的脸,慢慢补充:“各种形式的,比如手打、脚踹,或者用什么教具往他身上扔、砸他,有的话,你就眨个眼。”

王平齐的身体瘫痪,但他的大脑仍旧在正常运转,陈浔风话落,他已经在顺着对方的话回忆。

现在学校对教育方式的管控越发严格,“能否体罚学生”是非常具有争议性的话题,实验中学明令禁止以各种方式来体罚学生,他们的教区内不允许出现棍条戒尺这类东西,所以王平齐也几乎不会去体罚班级学生。

但周霭是个特例,他确实踹过周霭,并且因为在这几年里,这种情况就发生过那么一次,所以王平齐到现在也记得非常清楚。

那次是他们初三上学期,实验中学的期中考试刚过,考后成绩出来,他们班考得特别差,他在办公室其他几个班主任的显摆下抬不起头,所以他在课间就提前回了班里,他大动肝火,下课时间不让学生出教室,站在讲台上斥责全班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周霭突然提着空垃圾桶从教室后门出现。

那次考试,他们整个班的成绩大幅度下降,就连他女儿王莉莉都跌出了年级前五,但周霭却仍旧稳坐年级首位,王平齐想起年级里老师对自己的打趣,说他这年的奖金就只能靠周霭了。

所以当时周霭的出现,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他逮住周霭的“迟到”和“课间乱跑”,将周霭拎上讲台,当着全班人的面骂了他十来分钟,周霭是个哑巴,什么都不会回应,只沉默的听,最后王平齐越骂越怒,他将自己搁在讲台上的水杯砸到了周霭身侧,并且抬脚踹了周霭的小腿,让他滚去教室后面站着听课。

整个班里将近50来个学生,但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也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他们看不见周霭手上拎着的空垃圾桶、他们看不见挂在黑板上方的挂钟、他们也看不见周霭刚拿回班里的奖状,在他们班,周霭就是个万人嫌,老师都讨厌周霭,所以周霭做什么都是错的,他们只是高兴周霭出现的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转移了老师的注意力,吸引了老师的所有怒火。

那次王平齐冷静下来后,找了学生上讲台打扫水杯的玻璃碎片,学生打扫时在地上发现两滴红色的血,王平齐下意识抬头看向站在最后面的周霭,周霭安静的站在那里,正垂眼看手上的书,但他的手是半遮半掩在袖口里的,王平齐眯眼,隐约透过眼镜片看见周霭手背上被碎片划破的伤口。

他那时冷静下来后,隐约感到种后怕,如果稍不注意真的发生流血事件,那么整件事情的性质都会大变,周霭还是个残疾的哑巴,王平齐也怕留下话柄,所以当时他接过了学生手里的拖把,重重将那两滴血碾干净,所以就那一次,之后他再没有“打”过周霭。

王平齐陷在回忆里,陈浔风问完好一会,他的表情仍旧维持着怪异的痉挛,他的眼皮也没动,他不回答这个问题。

陈浔风眼瞳更暗,他从王平齐脸上移开视线,垂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出口的声音凉凉的:“王莉莉——”

但他才刚叫出个名字,王平齐就情绪激动的又开始“嗬嗬”,陈浔风看他一眼,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她们学校昨天月考,她作弊被发现了。”

他话音刚落,王平齐又开始在轮椅上挣扎,并且幅度更大。

陈浔风看着他,慢慢说:“王老师现在不在学校里,没人替她做掩护,她被发现是多正常的事,你不用这么激动。”

王平齐疯狂摇头,挣扎的丑态百出,陈浔风只踩着轮椅的滚轮不让他滑走,他将手机屏幕摆在王平齐眼前,说:“这是我送给你们父女俩的见面礼。”

手机屏幕上并列着两张图片,左侧是周霭那年在夏令营里缺勤旷课的处分通告,右侧则是前两天王莉莉的作弊处分通告。

陈浔风放大手机页面,让王平齐可以看清楚照片右下角实验中学盖的公章:“王莉莉背了这种处分,她手上的高校预录取资格,大概是没了。”

王平齐剧烈的挣扎,轮椅在地砖上砸得“哐哐”响,他大睁着眼睛,恶狠狠的瞪向面前的陈浔风,手指的指甲都被他在扶手上蹭断了。

王莉莉有高校的保送名额,只要她再参加两次特定的比赛并且拿到前三,她就能在明年暑假提前获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高二就成为一名大学生。

竞赛生和正常高考的学生走得是两条路,本就不能两者兼顾,她在学校里的正常考试成绩不用保持的太好,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为场普通的月考去大费周章的作弊。

所以这就是陈浔风口里的“见面礼”,他轻飘飘两句话,毁了王平齐大半生的心血和未来的所有希望,他疯狂的挣扎,但却连绑住他的绳索都挣不开。

陈浔风关上手机,重新将目光停在王平齐涕唾乱流的脸上,他再次问王平齐:“初中三年,你打过周霭吗?”

王平齐的眼皮惫懒的垂着,完全不动。

陈浔风向后靠在墙壁上,冷悠悠道:“看来我送的礼物,不够让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王平齐慢慢抬起眼皮,看向面前少年冷峻的脸,刚刚保姆带着陈浔风进门,说是他的学生来看他,但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陈浔风的存在,他不认识陈浔风,而如果他曾有陈浔风这样的学生,他不可能记不住。

陈浔风的样貌过于突出,保姆看见他都喜眉笑眼,王平齐看着陈浔风的脸想了很久,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叫周霭的哑巴,而这么凑巧,陈浔风居然就是为了那个哑巴而来。

面前的男生说是问他问题,但他的问题只给了一个选择,那就是眨眼表示肯定,没有否认也没有弃权的选项,王平齐看他良久,终于慢慢的、认命般眨了下眼。

陈浔风只给了唯一选项,他应该是已经知道答案的,但在王平齐眨完眼睛以示肯定后,陈浔风的眉心却紧紧的皱了下,他的侧脸无形中紧绷起来。

陈浔风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他还是不能接受。

他捏着手机的手攥得很紧,他知道客厅的角落里有监控摄像头,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冲动,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冷静,所以他慢慢的呼出这口气,他问王平齐:“你打了他几次?怎么打的?”

那上午陈浔风问了王平齐许多个必须回答的问题,保姆拎着菜回家时他才从板凳上站起来,离开前他站在王平齐面前,又看了他许久,陈浔风对王平齐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你还是过得太好了。”

他透过窗户看向实验中学绿色的操场,慢慢补充:“学校给你分房发补助、社会给你残障补助金、有保姆给你洗衣做饭、有学生争相上门看望、有领导前后慰问,省级物理名师、市特级教师,你只是提前退休来安享晚年。”陈浔风收回视线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人,他喉结轻滚,他说:“你凭什么?”

下楼时已经是正午,陈浔风刚出楼梯口,就撞见下课回来的王莉莉,他有王莉莉的照片,他认得她,圆脸、微胖、稀少的几缕刘海和黑框眼镜,王莉莉也在同时看见了陈浔风,女生的脸上有泪和汗,却愣愣的望着他半晌都没挪眼。

陈浔风本想直接就走,却在经过她时停了停脚,他偏头问王莉莉:“你认识周霭吗?”

王莉莉抬臂抹了把脸,她望着与破旧居民楼格格不入的陈浔风,思维短暂凝滞:“…你说什么?”

男生微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罕见的耐心重复:“周霭,你认识吗?”

初中三年,班里学生常用外号指代周霭,所以王莉莉这时才想起这个人的存在,她晒红的脸上下意识就浮现出厌恶的表情,她说:“认识。”

她像是找到共同话题,迫切的想留住面前的高瘦男生,与他多说两句话:“他是我初中同学,很…阴.森的一个人,还是个哑巴,人品不好、性格也不好,我们班的人都不怎么喜欢他。”

王莉莉这段时间过得特别狼狈,去年她爸出事那段时间,正是省级物理竞赛考试期间,她首次自己去参加考试,压力影响下,不说拿名次,她都没有冲进决赛,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她拿到的只是高校的预录取名额,她只是比别人多些优越政策,她仍旧需要不断的去考试去拿奖,才能最终被录取。

去年那场最重要的考试她遭遇滑铁卢,她直接失去了初中夏令营时获得得优越的预录取名额,她不敢告诉她爸爸,只是自己开始去普通班上课。

王莉莉其实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喜欢物理、擅长物理,她好像更喜欢“天才少女”的头衔,更喜欢别人投来的羡艳目光,她从小没妈,在她爸爸瘫痪后,没人再管她,她更加学不明白物理,所以她转去普通版的时候完全没有犹豫,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居然也学不明白普通的理科学科。

现在她读高二,她在年级里的学习成绩并不拔尖,她成了泯然众人的“仲永”,没有人管她,所以她开始自欺欺人的沉迷于网络的虚拟世界,她加了网友,她与很多人聊天,然后她在某个网友的推荐下购买了最前端的“作弊神.器”,初中考试时她爸爸总会在旁边给她提醒,她不觉得作弊是什么严峻的事,所以她在上周考试时用了购买的“作弊神.器”,她被监考老师当场逮到,她被处分“留校察看”,几步之遥,就是劝退。

她过得浑浑噩噩,她过得很不好,她就快要坚持不下去,所以现在突然出现的陈浔风、突然与她搭话的陈浔风,在她眼里就像是言情剧里拯救她的男主角,陈浔风问她一句话,她就迫不及待的与陈浔风交流。

她认识陈浔风身上黑T恤前印的logo,这个奢牌短袖的价位普遍是四五千块,陈浔风是她肉眼所见过最符合她审美的男生,陈浔风已经集中了富、帅、高的特质,所以话落,她小心翼翼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然后陈浔风再没看她一眼,直接提步走了。

王莉莉追了两步,追上去拽住了陈浔风的手腕:“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你…我可以找你聊天吗?”

她用全身力气扣住陈浔风的手腕,但陈浔风轻松就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王莉莉被惯性力带得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陈浔风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夏日炎热,但陈浔风的声音凉得让人打颤,他说:“你不是已经有我的联系方式?”

王莉莉猝然仰头看陈浔风。

陈浔风慢声提醒她:“你刚从我这里买了考试神器。”

话落,他再没管身后哭闹的女生,头也没回的走了。

今天周五,下午晚上都还有课,陈浔风趁午休时间回班拿了自己的书包,又去宿舍收拾了几本书,然后直接离开了学校。

他回了家,洗完澡后直接下去负一楼的游戏厅,他打开了所有吵闹的游戏机,开了两罐冰啤酒,他看笔记看书刷习题,独自学习到晚上,直到有人“咚咚”敲响了身后的门板,陈浔风才终于抬头,看向端着碗水果朝他走过来的陈祯。

陈祯头发半干,脖子上围着毛巾,在家里穿大T恤和短裤,像个年轻的大学生,他走过来靠在台游戏机子上,他边捻剥了皮的葡萄吃边扫视陈浔风:“我说怎么楼上电表在亮,原来是大哥从学校溜回来了。大哥牛啊,啤酒配数学,你比我会。”陈祯朝陈浔风比了个大拇指:“再给大哥来包中华?”

陈浔风搁下笔,拿过扔在旁边的手机,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他的手机上收到许多未接电话和短信,但他早上发给周霭的消息,仍旧没有被回复。

陈浔风关了手机,往后倒在沙发里,抬手揉了揉眼睛,问陈祯:“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陈祯坐在他面前,闻言翘起了二郎腿:“今天萧医生下班早啊,我把他拐回来过二人世界,你怎么就回来了啊?当灯泡啊。”

陈浔风把腿抻直,搭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陈祯。

陈祯丝毫不被他的表情影响,笑着朝他展示怀里抱着的碗,碗里是五颜六色切好剥皮的水果:“萧医生三好老婆,前天说不让我喝饮料,今天下班回来买几口袋水果,刚给我剥的,洗完澡出来我就吃现成的,儿子,你羡慕吗?”

陈浔风目光淡淡的看着那碗水果,像是在发愣,然后他猝不及防开启新话题:“舅,你去年说去投资搞教育搞校建,你跟市里教育局领导打交道吗?你能帮我约他们出来吃顿饭吗?”

陈祯身体后.倾,眼睛微眯,观察陈浔风的表情:“你这模样,更像是让我帮你约人干架。怎么的?你又犯事儿了?又要让我帮你做慈善当散财童子?”

陈浔风摇摇头:“不是,我这有东西,想递教育局。”

陈祯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扯了扯陈浔风的衣服:“刚下来的时候,萧医生说五分钟后开饭,走,上去吃饭,边吃边说吧。”

今年物赛初赛的考试定在周六,周霭周五跟着学校去,周天下午大巴车将他们带回学校门口。

周霭本来准备直接回宿舍,但他在车上收到周锐诚给他发的消息,周锐诚说司机在学校门口等他,让他晚上回家吃顿饭。

大巴车停在学校门口,周霭下来就看见家里的车,他偏头看了眼学校的方向,因为是周天下午,学校内外罕见的冷清,除了他们这行学生,只有偶尔经过校门口的路人,周霭转身拉开了轿车的车门。

回去的路上,他靠车窗坐,耳朵里戴着播听力的耳机,他垂眼点开手机上和陈浔风的信息界面,最新两条消息一条是陈浔风问他几点到,一条是他回复大概下午四点半。

周霭关了手机,偏头看窗外徐徐倒退的街景。

晚上餐桌上的人罕见的少,只有他和周锐诚两个人,周锐诚在桌子上吃得不多,更多是在和周霭说话。

他先按照惯例问了几句周霭在学校里的学习情况,又说周霭这次出去考试考得不错,最后像是突然想起来,说这周他出去考试,陈驷流就请了假,不来给他上家教课。

过程里周霭只低头认真吃饭,回应很少。

最后周霭要将碗放下时,周锐诚突然叹了口长长的气,他说:“这两天,你妈在跟我闹别扭,带着你弟弟回娘家了。”

周霭神色不动,只抽了纸巾擦嘴和手,连眼神都没朝周锐诚看,只沉默的下了桌往二楼走。周锐诚坐在原位,看着楼梯上周霭的背影,皱了皱眉,然后重重扔了手里的筷子。

周霭学到十点的时候,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对面陈浔风还是没有任何回复,周霭放下手机扭开台灯,正要坐下时,听见旁边的震动,他再次将手机拿起来,这次看见了陈浔风发过来的消息,很简单的两个字:下楼。

周霭透过窗户往楼下看,外面的路灯规律的亮成光路,他没看到陈浔风的身影,但他并没太犹豫,还是拿了手机往外走。

经过书房时,他看见门缝里透出来的光,周锐诚在里面,周霭无声的下了楼往外走,但几乎是他刚将大门门板拉开的瞬间,他的手腕就被人从外面握住了。

周霭没有猜,就知道外面的人是陈浔风,他没挣扎,顺着陈浔风的力道出去,并顺手将门板在身后关好,他在楼上没看到人,大概是因为陈浔风就靠在他们家大门上等他。

陈浔风身上带着酒气,两个人还没靠近时周霭就闻到,他捏着周霭的手有些发烫,刚把周霭拉出去,他就搂上周霭的腰要把脸往他的脖子里面藏,周霭扶着陈浔风的额头将他的头撑起来,他朝陈浔风比了句手语:换个地方。

别墅的外墙上牵了面蔷薇花,正是花开的季节,周霭背抵着这面墙,面前站着陈浔风,头顶和身边全是红粉的花,他打着手语问陈浔风:你喝酒了?

陈浔风一条手臂紧紧搂着他的后背,正低头直勾勾的看着他,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卡白,但他反应很快,周霭问完,他就朝周霭点点头,出口的声音有点酒后的干,他说:“下午跟我舅去了个应酬,比预计结束的晚,所以没看到你消息。”

话说完,他就叫周霭的名字:“周霭。”

周霭抬头观察着他的脸色,抬手以手背贴了贴陈浔风的脖颈,感受他发热的温度。

周霭似乎没接他的眼神,所以陈浔风继续在头顶上方叫他的名字:“周霭。”

周霭终于看向他的眼睛,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别墅的院门口有两盏装饰用的路灯,光亮浅淡的斜着散过来,洒在陈浔风的后背上,两个人在晦暗的光影里对视,刚对上眼神的那刻,陈浔风突然低头,以自己的嘴唇准确无误的贴上了周霭的。

他的话音模糊的从两人的唇间传出来,他说:“太想你了。”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