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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假酒害人

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 鳄人行山 4202 2024-01-07 10:14:44

许昼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耳旁都是笑闹声。

姜蓝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第一个联系人是谁啊?别是你前男友吧。”

许昼握紧手机,点点头。

“啊那这——”姜蓝大呼小叫:“要不算了吧?”

姜蓝始终膈应着许昼有个跟他打分手炮的渣男前任,如果许昼打电话去说这么一句话, 那岂不是很吃亏?

颜羽庭扯住姜蓝的袖子:“我看他跟他前男友挺好的, 没准就是闹脾气,万一这就和好了呢?”

周术语懒得站边, 拍拍手掌, 快刀斩乱麻:“愿赌服输啊,愿赌服输!既然刚刚老许都答应了,那就来呗!”

姜蓝一想, 确实,人家许昼自己都没急, 你替他急个屁?

管他的,有戏看就行了!

于是几个狐朋狗友迅速调整到统一战线, 目光灼灼地看着许昼:“快打!”

许昼更晕了, 五彩缤纷的房间和朋友像个万花筒,在他面前绕啊绕, 心跳非常聒噪, 逐渐快跑起来。

“真的要打吗……”

真的要对文怀君说出这句话吗?

在许昼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未对文怀君说过爱。

年纪小的文怀君总是更主动的那个,他喜欢抱着许昼,反反复复叫他名字, 叫他学长。

然后在两人神志都不太清楚的时候,文怀君才会小声说喜欢你, 像被风一吹就散开的蒲公英。

而许昼连喜欢都极少说, 更别说“爱”这个字。

因为之前从来没人爱过他, 他并不清楚这个字的定义, 他说不出口。

但现在借着热血上头的游戏的名义,他有股怪异的冲动。

想把那个他从没说过的字说出口,没准说出来之后就知道它的意思了。

许昼还在纠结,手机却突兀地响起来,吓得他差点没捏住手机。

许昼不可置信道:“他怎么自己打过来了?!”

几个人爆发出一阵大笑,说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周术语笑得半边身子都歪到姜蓝身上,评价道:“心电感应!”

许昼看着WEN三个字母,深呼吸,按下接听键。

其他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各个表情狰狞地竖起耳朵偷听。

一道男声的声音通过层层电波传过来,手机被许昼扣在耳朵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声音泄漏出来,并不足以让人分辨具体的音色,但他们都听出来那人的语气很温柔。

“吃晚饭了吗?”那男人问。

讲话的主动权被夺走,许昼不自觉地被牵着鼻子走:“…吃了。”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解释道:“因为你两小时没回消息,所以我来问一下。”

——怕你出了什么事。

许昼声音都软了:“我在朋友家的生日party,你别担心。”

“好啊。”男人听起来挺高兴的,“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偷听的人在旁边骨头都要酥掉了。

姜蓝拂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挥舞着拳头向许昼做口型,急得不行:说词儿啊!说词儿!

颜羽庭在旁边夸张地比心:快说,说“我爱你”。

许昼眼神慌飞,心脏咚咚咚咚飞速敲着。

他舌头打结,耳边沸反盈天:“唔…嗯,我……”

文怀君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没听清许昼在说什么,以为他是在和朋友讲话:“那你去玩吧,我没别的事了——拜拜?”

这句拜拜把许昼所剩无几的那点勇气也浇灭了。

许昼张了张嘴,最终自暴自弃地:“…拜拜。”

耳边的声音断了,许昼握着手机发愣。

“挂啦?这就挂啦?”姜蓝瞪眼直起身,像沙漠里的狐獴。

周术语遗憾叹气:“挑,战,失,败。”

许昼一只手捂住眼睛:“啊,我说不出口——”

“完了,你完蛋了。”颜羽庭啧啧摇头,指着许昼,语气里居然有几分同情。“老许,你陷进去了啊。”

姜蓝饶有兴趣:“怎么说?谁还能让我们许老师陷进去的?”

“我玩过多少大冒险啊,很多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就能说‘我爱你’,当众亲起来的都有。”

颜羽庭显摆自己丰富的游戏经验:“但我就没见他们成过,即使在一起也很快就分手了。他们把爱说得太轻易了。”

周术语想到些什么,又自顾自笑成一团虾球:“我想起来,老许刚刚,特别像我暗恋高中班上直男的样子。”

许昼无奈,他不知道暗恋是什么样子,因为不管什么明恋暗恋初恋,在许昼这儿都归向了同一个人。

颜羽庭拍开插嘴的周术语,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你说不出口吗?”

她无情审判:“因为你是真的…”

爱他。

许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在舌尖跳跃,强力压下心中的震动。

许昼想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清晰明了地看出来是另一回事,这让许昼心里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无所遁形。

姜蓝鼓掌:“不愧是颜大师,磕学家,磕学家。”

“所以这个惩罚就算啦,等你们以后水到渠成了自己去说。”颜羽庭大手一挥,转手递给许昼一杯酒:“简单点,罚酒。”

“我发现老许酒量很好诶。”周术语脸上已经晕着一片红色,“跟没喝一样。”

这是许昼第一次尝到鸡尾酒的妙处,每一杯的口感层次都很丰富,可能也因为颜羽庭手艺不错。

“有些人喝酒不上脸。”颜羽庭说着,迷恋地看向宋楚洁白漂亮的脸,顺势吻了一下,“比如你。”

姜蓝受不了了:“啊啊啊,不要在我眼前秀恩爱啊!我会想狠狠随礼的!”

五个人又玩了一会儿,新开的起泡酒也见了底。

零点到了,四个人一起对颜羽庭说“生日快乐!”

颜羽庭平时有多冷,现在就有多动容,声音带着点哭腔:“这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生日,谢谢你们。”

她转过身抱住宋楚,头发轻轻蹭她:“谢谢你。”

屋里一派温馨,许昼想到他去年的生日。

那也是他二十几年来过得最好的生日。

小学二年级,一个女同学过生日,带着蛋糕到学校和同学们分享。

小女孩把最后剩的一块没有奶油也没有水果的蛋糕胚放在许昼面前,脆生生地说“没人要了,只好给你吧”,然后笑嘻嘻地和小姐妹跑走。

没有叉子,小许昼就直接用牙齿咬起这块蛋糕。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蛋糕,也是第一次知道过生日是要吃蛋糕的。

虽然没有水果和奶油,但许昼觉得很好吃。

记得蛋糕是甜甜的,软软的,还没仔细尝出什么味,那一小块东西就在舌尖化掉了。

小许昼还是挺期待过生日的,他牢牢记着自己的生日,3月20号,掰着指头数日子,静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然后那一天到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屋里像往常一样发出争吵的声音,许昼像往常一样坐在木桌前,面前摆着数学作业,手里握着铅笔。

所以后来许昼就不期待了,他知道期待了也没有用,生日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和其他任何灰沙般的日子一样,没有丝毫区别。

生日的意义是由别人赋予的,许昼没有别人,所以他也不需要生日。

许昼经常想,为什么生日不是倒着过的呢?

为什么要过第九个生日,而不是第倒数五十二个生日呢?

能倒着过生日就好了,这样生活才比较有盼头。

所以在二十四岁时,许昼完全没料到他拉开教室门时,陈教授班上的本科生会跳出来跟他说“许老师,生日快乐!”

许昼当时不是助教,但会帮陈教授的忙,给学生答疑,批改作业,所以也算半个小老师。

学生们跟他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除了课业就没有其他联系了。

但学生们从课桌后跳出来给了他这个惊喜,让许昼睁大了眼。

文怀君从最后一排走向他,身上穿着一件松垮的运动服,顾盼神飞的拽样儿,一双眸子揉满了星星。

他手里捧着一个大蛋糕,在许昼惊讶的目光中在他面前站定,对他说:“学长,生日快乐。”

许昼被簇拥着在黑暗的教室里吹蜡烛,切蛋糕,耳边是少年们清脆的生日歌声,身旁传来一个人的体温。

他没想过自己能拥有这梦一般的体验,平时看不出情绪的一双眼睛现在水光闪烁。

小孩儿们多有眼见力,文怀君带头,左一句右一句地打岔,三两下就把许昼逗笑了,愣是没让他的眼泪掉下来。

一班同学围着其乐融融地吃蛋糕,许昼问他们幕后黑手是谁,这群兜不住秘密的小孩儿直接把文怀君供了出去。

文怀君凶巴巴地承认:“好吧,我是主谋,但你们都是共犯!”

学生们七嘴八舌,说文怀君突然找到他们,说今天是你们许昼老师的生日,我买了一个大蛋糕,能不能一起给他一个惊喜?

许昼平时人看着冷,但给他们的答疑都非常详细,作业批改也有理有据,学生们挺喜欢他,只是找不到机会说,这会儿文怀君一说,学生们都嚷着保证积极配合,事实证明效果很好。

后来许昼单独给文怀君道谢,问文怀君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看你平时不太和其他人一起玩。”文怀君这话说得很直男,后半句水平又上去了:“但我想让你知道,其实是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只是许昼一直不知道,文怀君心里有最后半句没说出来——

我是最喜欢你的那个。

过了零点,差不多到了散场的时候,颜羽庭也彻底醉了,情绪收不住,抱着每一个人又哭又笑地说感谢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世界级大奖。

姜蓝把颜羽庭扒拉下来塞进宋楚怀里,充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得溜了,我还有下半场,在隔壁酒吧。”

周术语看了眼手机:“我要去机场接我朋友,他红眼航班,几小时后到。”

姜蓝轻呼一声失算了,他们一直在计划怎么办派对,却完全没考虑怎么回去。

颜羽庭家没有客房,姜蓝和周术语都有事,许昼一个人也不方便留在这里。

“许昼,你回学校吗?”姜蓝高声问他,却发现许昼正慵懒地坐在桌边,面如白玉,目光有些离散。

姜蓝凑近了:“许昼?”

许昼缓慢转头,目光一点点聚焦到姜蓝脸上,嘴角噙着笑,迟顿道:“唔……嗯,回学校。”

姜蓝崩溃扶额:“完了,许昼醉了。”

“怎么会?”周术语也跑过来参观:“我还以为他酒量很好!喝那么多还能大乱斗狂杀我们。”

宋楚笑道:“醉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喝过劲儿了。”

有人醉了喜欢发疯,比如现在颜羽庭正像抱脸虫一样粘在宋楚身上,哼唧着扒她衣服。

但有人喝醉了确是安安静静的,比如许昼,不吵也不闹地坐着,桃花眼眨巴眨巴,但明显丧失了独立回家的能力。

怎么办,姜蓝和周术语有事,宋楚肯定要留在家里照顾颜羽庭,许昼咋整?

“要不给他在旁边酒店开个房间吧。”周术语提议道。

姜蓝拿起手机,面无表情:“我刚刚查完,已经订满了。”

宋楚柔声道:“就让他在我们家睡一晚上也可以的,这张沙发能展开变成沙发床。”

“还是问问他吧。”周术语看许昼还有意识,问他:“你是想回学校还是睡这儿?”

许昼抬眼望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摇不晃地拿起手机:“我要回,让我,我打个电话吧…”

姜蓝哄着他:“好,你打电话。”

-

文怀君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梦半醒地很不踏实。

下午的许昼两个多小时没回复消息,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他在和同学玩。

本来悬起来的心已经放下了,回到空寂的家里后,文怀君又陷入无法控制的担忧。

许昼和谁在一起,安不安全?是在酒吧吗?

西国鱼龙混杂,他会不会喝到不干净的酒,万一食物有问题怎么办?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打电话去问,这只会助长他的控制欲。

他现在打一通电话,明天就会想打两通。他今天想要分秒都确定许昼的安全,明天就想分秒都把他带在身边。

所以他最近有意不去见许昼,就是为了戒断。

文怀君想起医生跟他说的话:许昼有自由的权利,你们今后不一定在一起。

天知道文怀君多想把那人抓回来锁在自己房间里,每天一回家就能看见他,但文怀君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做,连想都不能想。

任凭思绪挣扎,文怀君又被魇住了,分不清眼前的是梦境还是幻觉。

他看到许昼躺在一池五颜六色的水里,渐渐漂远,渐渐下沉。

文怀君疯了一般地想把许昼捞起来,却只摸到零散的碎片,像玻璃划伤他的手掌。

于是文怀君慌忙潜入水中,在水底角落发现了一动不动的许昼,他冲过去,把许昼裹进细密的气泡中,然后紧紧嵌进自己气泡状的身体里。

毫无缝隙地贴紧,永不分离。

尖锐的手机铃声把文怀君从幻梦中救了出来,他满头细汗地惊醒,看到屏幕上是许昼的名字,手指又是一抖。

文怀君飞快接起,急道:“喂,许昼?”

那端却是沉默。

文怀君心头一跳,提高音量:“许昼——?你没事吧?”

-

许昼握着手机,目光有些游离,思绪飞得很远。

他想到年轻的文怀君,在别人面前酷酷拽拽,只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开心得有点傻,会组织一大帮子人给他准备生日惊喜,一头看起来硬刺的毛摸上去其实很软。

他想到现在的文怀君,在别人嘴里是暴君,魔鬼,严厉又冷峻,揍人毫不手软,会为有人欺负自己而生气,但其实还是特别唠叨,微信会发一长串话,会满头大汗地做一桌子蹩脚的菜,会在许昼面前显出他二十岁的那一面。

许昼弯下腰,他好像快一周没见到文怀君了,他实验很忙,不应该打扰他。

但酒精上头,让许昼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心里痒得难以忍受。

即使见不到,他也想听听文怀君的声音。

文怀君的低喊撞入许昼的耳膜:“许昼,你没事吧?”

许昼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难过,他在想,文怀君最近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他?

心里的潮水一波一波涨起来,哗啦啦啦,柠檬片在气泡水里旋转,刺啦啦啦。

他垂着潮湿的睫毛,委屈道:“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在思考把文名改成《他降落到分手十五年后》...(悄咪咪

来点酸酸甜甜起泡酒~和两位小天使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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