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许嘉羿醒后闹了很久。
他看着大腿内侧的红印,有些地方磨破了,已经结痂。
他气鼓鼓地伸着一双长腿,踩着李秋词的膝盖,看他给伤口涂药。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今天干什么都会不舒服。”
许嘉羿叽叽咕咕地骂人,李秋词充耳不闻,浅笑安然。
他很满足,被骂几句不要紧。
“好啦,你今天就稳坐办公室,不要乱动,中午我给你送饭,下班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哼。”
许嘉羿依旧乔气,扁着嘴,“别以为我走不了路,你就能肆无忌惮地让陈珂进你办公室。”
李秋词挑挑眉,自下而上地看向他的公主大人。
演演得了啊,差不多了啊,再作就不合适了哦。
“你放心吧,我只会跟你在办公室里偷情。”
他总是这样一本正经地一语惊人。
许嘉羿脸都憋红了。
最后只吐出一句:“你不知羞耻。”
“是执行官教得好。”
不知何时起,许嘉羿落了下风。
当他的心思被李秋词拿捏的那个时候起,他就输了。
他再怎么作,怎么闹,都翻不出去李秋词的手掌心。
故而李秋词从来不急,只看他跳脚。
许嘉羿委屈,用脚尖抵在他腿内。
若有若无地勾引他。
“你这个马屁拍得一点也不好。”
李秋词摇摇头,握着他的脚踝,往下摁,“还请执行官,多多指教。”
随即捏了捏他莹润的脚趾。
“你!我不跟你讲了。”
许嘉羿收回脚,铩羽而归,郁闷地穿裤子去了。
郁闷死了。
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李秋词,是被怪物吃掉了吧。
留给他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
衣料磨过大腿,公主皱眉。
他们刚刚到公司,赵蕈的电话就来了。
“怎么了?”
不会是来找他算账的吧?
赵蕈那边挺安静的,“你哥今天来检查身体,我直觉不对劲,先给你报备一下。”
许唯臣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要是真有事,绝对会自己一个人扛。
但赵蕈不想见他那么辛苦,哪怕不告诉许家父母,还是得告诉许嘉羿。
“哥哥?他有说什么症状吗?”
“没有。”
很符合许唯臣的作风。
“那我们保持联系,出结果了马上通知我。”
“好。”
许嘉羿挂断了电话,心里总是惦记着,很烦躁。
他焦躁了一会儿,助理敲门了,“执行官,今晚有一个合作商更改了商谈地点。”
“哪里。”
“C2046号游轮。”
“随便他。”
许嘉羿没当回事,合作商一时兴起是常事。
也许是有什么别的癖好吧。
在国外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既然选在游轮,那就一定不简单。
本来许嘉羿打算带几个助理去应酬……CH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他用内线电话拨给李秋词。
彼时李秋词正忙着,听完了许嘉羿的话,没多问,直接答应了。
执行官有要求,直接答应就行了。
不拒绝,不多问,做一个优质的工具人。
曾经他一身反骨,如今上司是老婆,他不再是一个合格的社畜。
是无情的取悦老婆的机器罢了。
他自认是平平无奇的恋爱小天才,而他那貌美的老婆,正郁闷得很。
“都不多问问,要是去干坏事怎么办?”
许嘉羿焦躁着,从听到不好的消息时,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了。
转念一想,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许唯臣才会什么都瞒着他。
许嘉羿自我厌弃地叹息一声,强迫自己忙起来,将焦虑甩在一边。
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赵蕈的电话,中午时分,许嘉羿询问了一下,赵蕈含含糊糊地,什么也没说。
有问题,他给许唯臣打电话,对方直接挂了。
许嘉羿:???
不是吧?这绝对是出大事了。
刚站起来,电话响了。
是许唯臣。
许嘉羿忙不迭地接了,“哥,你身体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信号不好才挂断,只是激素水平紊乱,吃点药就好了,听说你晚上也要去C2046。”
他的话题转换很快,许嘉羿被他唬住了,顺着他的话,说起了游轮的事情。
“嗯,你不用担心我,魏燃会去。”
虽然魏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起码不会让其他乱七八糟的人碰许唯臣。
以毒攻毒吧。
李秋词忙了一整天,等到他回过神,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焯,我简直是天选打工人……CH
任劳任怨忘记时间。
真他妈贱。
李秋词唾弃自己,顺便美滋滋地去找许嘉羿。
进门就看到一颗幽怨的西瓜。
李秋词思量片刻,难道还在乔气?
许嘉羿没讲话,默默换好衣服,表情严肃。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李秋词自发给他打领带,许嘉羿微微抬着下巴,蔑视他。
李秋词:……CH?
这又是闹哪样?
李秋词试探着摸摸他的下巴,撸他家的大猫。
大猫没有反抗,依旧蔑视他。
呃……CH这个讨好不得劲儿?
“不是要应酬嘛,我们现在就去?”
“你很迫不及待吗?”
李秋词偷瞄,发现公主又噘嘴了。
在闹别扭。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来着?
他真的做错了什么……CH?
哦不,公主噘嘴还有一种可能,不是生气,是索吻。
于是李部长成功会错意,很直接地啄了他一口。
是的,啄,啄木鸟的啄。
许嘉弈明显一愣,脸上的严肃僵住了,看起来呆呆的,傻傻的。
薄红悄悄爬上脸颊,他故作冷淡地撇过脸,实则嘴角真的很难压。
烦死了,他还在生气呢!干什么突然这样来一下!
他的场子没了!
许嘉弈转过身,兀自对镜整理衣着。
他没能别扭多久,就被李秋词给哄好了,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忘了。
两人高高兴兴地来到码头,恰好遇到许唯臣和魏燃。
许嘉弈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满脸不快,拉着李秋词离魏燃远一点。
李秋词:???
许唯臣:......
魏燃仿佛没看见许嘉弈的举动,依旧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心情很好的样子。
许嘉弈满不在意地跟他握握手,当着他的面擦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
魏燃根本不跟这个幼稚鬼计较,倒是李秋词带着歉意地冲他笑笑。
魏燃保持微笑,盯了李秋词不到三秒,就被许嘉弈挡住了。
小气鬼。
许唯臣拽走了魏燃,两人走在前面,许嘉弈又乔气了,闷闷不乐地走在后面。
“怎么回事啊?你自从想起一些过去之后,每次见到那个人,就很不高兴。”
李秋词看着魏燃的背影,他直觉这个人很危险,但并不觉得厌烦。
“从小就老是和他一个组,经常被人拉出来比。”
许嘉弈小的时候顽皮,成绩没有魏燃好,被人取笑过一段时间。
后来阮清发现他们实在不对付,才给许嘉弈转了学校。
听到许嘉弈的嘀咕,魏燃转过头,“所以一直嫉妒我?”
“我根本就不想跟你这样的人比,遇到你就晦气。”
许嘉弈的嘴巴一向不饶人,想到又是和魏燃一起应酬,更加不爽:“当驴都拉同一个磨,真讨厌。”
李秋词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哪有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这可是你自己骂的,驴。”
魏燃嚣张地回眸一笑,丝毫不在意。
最后被许唯臣瞪了一眼,他才收敛了气焰。
几人来到游轮派对的核心,合作商笑着迎接他们,而后隐晦地让他们玩得开心。
李秋词这才发现,这是个隐蔽的淫靡派对。
泳池里交合的男男女女,穿着性感暴露地Omega正绕着舞台摆出诱人地姿势,而那些看客,正贪婪地挑选猎物。
他没能看几秒,就被许嘉弈捂住了眼睛,“你都有我了,怎么能看别的Omega?!”
他凑在李秋词的耳边,低声且气急败坏。
李秋词摊摊手:“我真的是不小心看见的,这边到处都是,我......想看不见也很难啊。”
许嘉弈撇撇嘴,嘀咕了一句有什么难的,解开自己的领带,利索地把李秋词的眼睛绑了起来。
“除了我,谁也不许看。”
“呃......”
李秋词一时语塞,这下他是真的连许嘉弈也看不见了。
他无奈地抓着许嘉弈的袖子,没有安全感地放慢了步伐。
所幸许嘉弈还算体贴,会告诉他哪里需要留心。
魏燃和许唯臣站在甲板上,另一个合作商递给了魏燃一个东西,许唯臣对着魏燃使了个眼色。
一个黑影便从游轮上掉了下去。
许嘉弈侧目一瞧,那个合作商被浪拍进了海里,正在起起伏伏。
他的呼救被淫靡的声音以及音乐遮盖。
许唯臣将那个东西装进口袋,警告地瞪了魏燃一眼。
“哥哥,你上午去检查身体,赵蕈给你开药了吗?”
许嘉弈一直惦记这件事情,想到赵蕈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不放心。
“没有,不严重,食补和调整作息就好了。”
许唯臣淡笑地摸摸他的头,“不用担心我。”
也就对着许嘉弈,他才能有一点好脸色。
魏燃看着他的笑,移开了视线,看着深黑的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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