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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可怜的小西瓜

榻上之宾 泥巴姥爷 2610 2023-12-28 21:33:33

许嘉羿含着鲜花饼,记忆飘回了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许唯臣早就已经分化为omega,家里人都以为许嘉羿也会分化为omega,可他却迟迟没有动静。

带去做了基因检测,是alpha,但许嘉羿发育迟缓,很有可能分化不了。

“会影响健康吗?”

阮清紧张地抱着许嘉羿,许震安抚地摸摸她的后背,示意她冷静些,听医生的安排。

“会,如果继续迟缓下去,长不高是其次,最重要,不会是长寿的人。”

后果十分严重,以至于那段时间,许嘉羿扎了无数针,药罐子一样,住在医院把药当饭吃。

进行了三次腺体手术,才勉强平稳了体内的激素。

那时,李秋词每天放了学,就来病房看他。

路过学校门口的小摊,就会用零花钱给他买鲜花饼。

许震是个很严格的父亲,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零花钱都给得很少,不能养成铺张浪费的习惯。

故而,两个鲜花饼,对于那个年纪的他们来说,十分昂贵。

许嘉羿整日喝药打针,嘴巴都是苦的,哭得嗓子也哑,每日最大的盼头,就是等李秋词送吃的来。

医生对他的吃食严格把关,起初连鲜花饼都不能吃,只能吃半颗椰子糖。

那是许嘉羿童年里,最苦的日子。

也是最甜的日子。

他不能大口吃东西,每次李秋词都会很小心地切成小块,隔一会儿喂他一块。

有次,许嘉羿刚做完注射,因为疼痛难忍,哭闹得厉害,许震和阮清都哄不住。

更因为注射催化剂,导致情绪极其敏感暴动,宛如狂躁症病人,好几个医生都无法摁住他。

许震在里面帮忙。

李秋词被阮清抱在门外,妈妈的眼泪掉在他的肩上。

等到许嘉羿平静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鲜花饼不新鲜了。

椰子糖也被李秋词攥在手心里,软得快要融化。

许嘉羿无精打采地被束缚在床上,双眼无神,许震正给他擦眼泪,看到李秋词进来,叮嘱他离许嘉羿远一些,以免被伤害到。

李秋词看着他汗湿的发,如同被贬下凡、受苦受难的仙子。

许嘉羿也看着他,从他眼里读到疼惜,鼻酸眼热。

直到他彻底恢复,李秋词才被允许靠近,展开已经僵硬的手,发抖地递到他面前,“对不起……CH它快要化了……CH”

许嘉羿以为李秋词是害怕被伤害到,才会发抖,难过地垂着头,“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CH”

李秋词知道他是误会了,赶紧把椰子糖塞进他嘴巴里,又把手递给他摸,“是攥得紧,手麻了。”

“不是怕我……CH?”

他带着哭腔,难过地抱着腿,这样的日子过了太久,每天都痛不欲生,如果连李秋词也跟他生疏了,那他真的无法坚持下去了。

“你永远是最好看的,长头发最好看了。”

他待在医院里太久,一直没有剪头发,已经及肩了 。

李秋词摸摸他的头发,许嘉羿哭着扑到他肩上,嗅着他身上的清香,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一向挑嘴的他,吃着并不新鲜的鲜花饼,甘之如饴。

后来,因为李秋词也迟迟没有分化的迹象,阮清担心他也是发育迟缓,赶紧也带去做检查,所幸不是,他是beta。

分化晚很正常。

阮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医生捏着李秋词的检查报告,告知了夫妇二人一件事情。

李秋词虽然会分化为beta,但和许嘉羿的契合度很高。

也就是说,李秋词的腺体激素,可以刺激许嘉羿分化。

这种类基因疗法,是比寻常药物要安全得多的方法。

“会对秋词有伤害吗?”

许震和阮清很犹豫,手心手背都是肉,伤着谁,他们都会难受。

医生摇摇头,“只是需要抽取血液提取信息素,但因为他是beta,需要的量很大。”

“那也会伤身啊。”

阮清很着急,“既然有这种疗法,我们是他的父母,我们的信息素不可以吗?”

“血亲的信息素,没有那样的作用。”

医生又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法,“可以少量多次抽取,这样便于恢复,也能满足提取。”

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阮清去询问了李秋词的意见,能帮到许嘉羿,李秋词高兴还来不及,点头如捣蒜,根本没有问会有什么代价。

许震很严肃地说了可能出现的后果,李秋词满不在意,“我的恢复能力很好的!”

阮清和许震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用了医生的方式。

耗时半个月,李秋词瘦了一大圈,阮清给他做了不少补气血的药膳,他还是难逃贫血头晕的代价,最后也和许嘉羿一起住在医院,输营养液。

提取的信息素注入了许嘉羿的腺体,仅仅一个星期,许嘉羿身体的激素水平就回归了正常水平,腺体分化程度也有所提升。

针尖扎入腺体时,许嘉羿嗅到了淡淡的清香。

是李秋词的味道。

让人安心,宁静。

可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李秋词了。

没有鲜花饼,没有椰子糖。

留院观察半个月后,两人才一起出院。

许嘉羿看着他依旧偏白的脸,才想过来每天注射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他不可避免地大哭了一场。

抱着李秋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CH

可是现在,李秋词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些付出和辛苦,甜蜜和相依,都一起被抹去。

“怎么了?又发呆了。”

李秋词摸摸他的脸,凑近了亲亲他的脸,“还不高兴呢?”

许嘉羿撇过头,鼻酸,想哭。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CH早就忘了儿时一起吃过的鲜花饼、椰子糖。

明明不爱吃甜食,只是为了陪他吃得高兴而已。

许嘉羿将脸埋进枕头里,眼泪决堤而出。

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李秋词见他哭得越来越伤心,有些手忙脚乱,从背后抱着他,想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连许嘉羿为什么突然难受都猜不到。

难道是不爱吃这个饼?

到底怎么回事……CH

“唉,我的大小姐啊,你到底怎么了?”

李秋词哄了半天,一点作用也没有,无奈地蹭蹭他的脖子,一口咬在腺体旁边。

许嘉羿这才转过身,蛮横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真是讨厌……CH

忘了就忘了啊!为什么还要留着以前的习惯……CH

忘得一干二净,也不至于惹得他触景生情。

许嘉羿埋在他怀里,发泄似的哭嚎着。

李秋词彻底慌了,“哎?怎么这么难过啊?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别哭啦。”

“讲三个?四个?五个,不能再多了,别哭啊……CH”

李秋词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把他抱在怀里哄,给他讲嘟嘟的丑事,讲上班时候遇到的奇葩客户,回顾他们的点点滴滴。

他调动了一切能调动的脑细胞,拼凑出五个故事,哄他娇气的老婆。

许嘉羿慢慢缓和了情绪,在他怀里蹭蹭脸,偶尔绷不住笑出声。

啊,实在是难哄啊。

白天给许嘉羿打工,晚上还要哄老板高兴。

李秋词啊李秋词,你可真是个连轴转的好小伙子……CH

给许嘉羿擦了脸,两人相拥而眠。

李秋词累坏了,很快入睡。

许嘉羿看着他的脸,伸手捏捏他略显僵硬的脸颊。

他再也无法看见曾经那个活泼又明亮的少年。

再也无法触碰到他柔软的脸。

他们千疮百孔地相拥着。

皮下全是腐烂又缝合的肉。

如同他们的记忆,糟糕透顶又粉饰太平。

一滴眼泪降落在枕头上,许嘉羿蹭蹭脸,和他额头相抵。

现在知道的线索实在太少,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憋屈又窝囊。

他舍不下如今的平淡生活,更放不下安危,豁不出底线,挖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他对不起穆嬿婷,也对不起许唯臣。

他和李秋词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却不敢为了真相豁出去。

想必许唯臣也是担心他愧疚,所以才一言不发,一人扛了那么多年,独自拼凑真相。

他不想再当一个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小孩子了。

许嘉羿蹭到他怀里,听着李秋词的心跳,脑子里闪过赵蕈的脸……CH

也许……CH赵蕈能帮他。

沉稳的心跳一声声撞击他的鼓膜,许嘉羿叹息一声,纠结无比,不知下一步该走向何方。

他闭上双眼,却看见满目疮痍。

次日,许嘉羿又赖床了。

他胡思乱想大半夜,根本没休息好。

李秋词要起床,还被许嘉羿伸手抓住手腕,不让他走。

“我不扣你工资……CH陪我再睡一会儿。”

“这算是职场潜规则嘛?”

李秋词开玩笑地捏捏执行官的鼻子。

许嘉羿扁着嘴,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是职场求救。”

他是真的累。

李秋词只好坐下,许嘉羿爬到他腿上,枕着他睡。

他不知道许嘉羿昨夜为何哭得那么厉害,更不知道他偷偷胡思乱想了什么,只能默默陪着他,给他按摩头部。

许嘉羿本来睡着,也不知道是心里话还是梦话,嘀咕了一句:“不许和那个陈轲说话……CH”

想要海星……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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