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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是师兄醒了吗?

病美人是修真界的白月光 千青色 4759 2023-12-05 09:58:43

“是我从前对你太过宽容, 至于你现下胆大妄为。”

沈越山声线微寒,握紧了行露,“你若胆敢再行一步, 不收起你那龌龊心思,便莫怪我无情。”

早在看见沈越山咳出的血从指缝流出时,秦怀易便僵了身形不敢往前在靠近, 他神情悲痛:“师兄,我对你的心,在你眼中就是龌龊了?那名妖邪呢?他的心思难道就不龌龊了?!他看你的眼神就差要把你吞进肚子了,也就师兄你瞧不出来!”

歇斯底里喊过后,他声音有些哽咽地咬牙切齿:“也对,师兄自小修行无情道,无情无欲早已刻进骨髓, 哪里瞧得出旁人对你的心思。”

听他提起容荒,沈越山神情未变道:“你自己心思不纯,就把旁人也想得如你一般。”

荒唐,容荒想把他吞进肚子, 那是真想把他吞进肚子,或许是一口一口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否则怎么会天天啃咬他,教了这么久了都改不过来。

“师兄你就是不信我。”秦怀易神色难过,声音却有些发狠:“师兄我真的不想伤你,你莫要顽抗,如今你一身病骨沉疴, 少费些力气对你也好, 待随我回庚辰仙宗我会好好治好你的。”

话音未落,他伸手吸来了放置在旁的静蝉剑, 沈越山反应过来立即将行露挡在身前。

双方剑刃碰撞发出铮鸣,秦怀易被灵力波动震得退后半步,红着眼眶地望向沈越山,“师兄,我知晓你身子情况不好,你瞧,从前你这一剑能让我退开五尺外,现下却只能让我后退半步,你还要顽抗吗?”

可沈越山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耳鸣声愈发加重,方才他在一瞬间调动了极多的灵力,让本就只能维持不散的神魂伤势又重了些,他这幅残躯本就不好,才刚将养好一些,神魂一损自然牵动身躯。

被耳鸣牵扰,沈越山将剑尖支撑地面静静立了会儿,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也有些恍惚模糊。

让他停手的并非灵力不够,或是身躯的疼痛,而是神魂之中的那一缕天道朝气。

没有压制,天道朝气正在渗透他的神魂,在干扰他。

天色不知何时低压黑沉,阴影笼罩下,海谷数里澄明金黄的稻田也变得黯淡宛若无色,天边一点闷雷巨响,闪过的火花像是要劈裂苍穹。

沈越山觉得头疼欲裂,耳边的嗡鸣像是无数根拔不掉的针,幸亏耳鸣严重,天雷巨响落入他耳中也轻了许多,仿佛不轻不重的一个敲打。

他抬首,面无表情视线落在秦怀易身上,对方嘴巴一张一合,神色看起来似乎担忧他,却更多是渴望和缠绵,目泛赤红是那种将要得到珍宝的兴奋。

沈越山眸色无波无澜,他很轻易就能读懂秦怀易这个表情,因为先前秦怀易但凡获得一样所期翼许久的宝物,都会克制不住露出一些异样神情。

他开始觉得耳鸣严重不是件坏事,至少可以让他听不见秦怀易究竟在说什么令人厌烦的言语。

“师兄……我的师兄……”

见沈越山似乎只能依仗着行露,秦怀易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沈越山身旁挪动,越靠近便越觉得心颤,曾经高悬与天边的明月仿佛触手可及,只需他轻轻伸出手……

秦怀易凑近,揽上了沈越山的肩,他低声刚唤了句“师兄”,便觉察到周遭忽然有寒意侵袭,心口一痛,他被沈越山一掌拍开。

“滚。”

沈越山语气发冷。

他虽听不清声音,可不代表失去了感知,秦怀易碰到他的刹那便反应了过来,既惊又怒。

秦怀易竟真敢如此胆大妄为。

居然还在妄想将他藏进庚辰仙宗。

方才那一掌不曾留手,天道朝气被化解了一些,修为恢复了许多力量自然有些增强,秦怀易又以为他失了力道无法动弹,不曾设防。

所以这一掌,秦怀易吃了十成十,被推开后后背直直撞到院前的桂花树上,震落了了桂花纷纷扬扬洒了一地,吐出一口血。

他拭去唇边的血,低笑:“没想到师兄还有力气,倒是我大意了。”

虽然让秦怀易受了内伤,可沈越山也不好过。

拍出那一掌后,他便抬眸望向天际,黑沉地天空之中时不时亮起电光,仿佛有一只大眼在云后窥伺。

神魂之中的天道朝气,正飞速修补他那干涸破碎的神魂,以一种不同寻常的速度在修补。

他精神确实好了,可也感觉到正在逐渐消失的意识。

沈越山指尖微颤扶住额头。

他不想走。

但似乎不行,天道朝气疯狂修补这他的神魂,失去控制它补得尤其快,神魂每每修复一分,他就能感觉到一分来自天道的牵扯。

沈越山强撑着神智不断抵抗,可惜都是徒劳,他再怎么阻拦也拦不住枯败的神魂被天道朝气滋养。

他终于撑不住,闭上眼失去了意识。

“师兄!”

秦怀易见沈越山忽然昏迷,急忙唤了声冲上前,可有另一道气息比他更快,玄色高挑的身影乍然掠来,抬手单掌拖住了沈越山后腰腰心,俊美的面容神情却幽沉可怖。

容荒也万万想不到,他才离开两三个时辰不到,回来就瞧见沈越山这幅半死不活神魂即将离体的模样。

那张病白淡漠脸似乎又苍白了几分,唇上染了猩红的血,呼吸薄弱,双目紧闭宛若将要破碎羽化的仙。

他二话不说将沈越山带入怀中,没有犹豫俯首吻上了染血的唇。

一旁秦怀易见状目呲欲裂,勃然大怒提起了静蝉,吼道:“妖邪,你在做什么,别碰他……噗!”

容荒俯首咬在沈越山唇间,一面注意着沈越山的情况,小心护着他的神魂,手按在沈越山腰心将人牢牢扣在怀中。

一面也注意着周遭的动向,察觉到秦怀易冲过来时,容荒腾出一只手迸发出一股极强的鬼息,不但将人阻拦住,还未留手不断让鬼息去攻击秦怀易,致使秦怀易引起内伤吐血,也不曾停下。

直到彻底稳回沈越山的神魂,他才松开沈越山的唇,再一次敛眸俯首,轻轻与沈越山额头相贴。

去感知沈越山神魂之中,他所残留的那一瓣鬼息神魂,经过那般鬼息他也看到了沈越山灵府中的大雪化春。

“你以为你能在师兄身旁存在多久?我与师兄朝夕相处三百余年,师兄如今知晓了我的心思尚不能接纳容忍,你以为你能干净多久!”

秦怀易一边吃力的与源源不断飞来的鬼气对抗,一边嫉恨地盯着将沈越山禁锢在怀的容荒,嘲弄道:“当初师兄收你是做义子,你比我还不如,师兄是这世上最规矩的人,从未逾举越礼,就连休眠也要规矩的把手搭在腰间,待他醒悟看透你的心思,你觉得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闻言,容荒视线终于从沈越山身上离开,施舍了一眼睨到秦怀易身上,嗓音森冷低沉:“聒噪。”

“你差点把他害死。”

容荒眼眸暗沉如淬了寒冰,像是将要出笼耐不住杀戮的凶戾恶兽,神色间透出几分邪气,抬手虚空向下一按,便有一股更加凶狠的气息压到了秦怀易身上,“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他声线低冷,长眸中隐隐泛出绛紫的恶鬼本相,一字一句道:“因为他不肯让我撕碎你们,不想见天道覆灭。”

语毕,天际响起一声天雷。

容荒抬眼冷看了眼黑沉的天际,天雷虽在云中闷响,却迟迟没有降来。

与不明源来的鬼息缠斗了许久,又瞧见容荒眸底隐约显出的本相,语气里对天道的轻蔑,秦怀易终于意识到了,此人并非只是一个妖邪。

而是……恶鬼沉渊。

前些日子师祖所言非虚,沉渊未泯,迟生波澜,原来一直都潜伏在师兄身旁,其目的肯定不纯。

“人间有什么好,他偏惦记,耗了一条命,单救了你们这些蠢货。”

容荒道:“我是在不明白,你们哪里来这么大的脸面,还要来缠着他,是生怕他死的不够快?”

他低眼将目光落在沈越山脸上,薄唇上猩红的血液早就被他舔的一干二净,现出来的唇色没有任何气色,光瞧上一眼都会让容荒克制不住杀意。

好不容易养出些血色的人,好不容易才染上一点活气的人,他仔仔细细照顾养护的人,才离开他不到三个时辰,神魂都快散了。

这样庞大的杀戮之心,最后都化成了更加沉重的力量,无形威压盘旋在秦怀易头顶,不断的朝他施压。

秦怀易也瞧见沈越山的状态不对,师兄从未这般虚弱,乃至完全丧失了神智昏迷不醒。

意识到又做错了事,心中惶然之余他反手以静蝉反击袭来的鬼气,不甘道:“若非有你,师兄早就同我回庚辰仙宗了,你乃世人所不容的妖邪,师兄与你如此亲近,迟早会因你染上污名!”

容荒低头将唇沈越山眉心贴了贴,随后撩起眼皮瞥向秦怀易,如讽如嘲地勾了勾唇,笑容中彰显出几分邪气疯意,挑衅道:“我就是与他亲近,他也喜欢亲近我,你待如何?又能如何?”

*

由庚辰仙宗的玉黎仙尊亲口确认证实,现下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并非谣言。

当年一己之力挽救修真界,与恶鬼沉渊同归于尽的无忘仙尊并未消逝,而被传得有模有样的魔头也被证实,就是当年的恶鬼沉渊。

这则消息很快就在修真界传播开,一时间人心惶惶,一方面是对足以颠覆世道的恶鬼畏惧,一方面也想要寻找出无忘仙尊的踪迹,没人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他们理所应当觉得无忘仙尊可以解决一次,就可以解决第二次。

而这些消息,不出两日的功夫,一并顺着灵力被人吹到了极为偏僻的无念宗,吹进了那帮拿小刀削擀面杖的弟子们耳朵里。

一时间没人有心情削擀面杖了,尤其是当初见证过那些事的几名弟子,更加确定了猜想,一个个愁着脸盘腿坐在灵猪背上唉声叹气。

沈长老身份本就存疑,如今玉黎仙尊又昭知天下人,当初的无忘仙尊还活着,沈长老几乎就已经和无忘仙尊四个字画上了等号,只差一个承认。

况且这次被证实的不仅仅是无忘仙尊还活着,还有当年差点覆灭修真界的恶鬼沉渊,也尚存于世。

恶鬼沉渊也差不多和小师叔画上了等号。

但是仔细一想,这关系,诡异到让人难以置信,所以这几个小弟子们不敢确定只敢坐在猪背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等愁了几天,又等不到周江南过来,便实在耐不住了,十几个弟子们决定以送猪补身体的名义,看看能不能混到天汀洲瞧一瞧。

天汀洲进得去吗?

进不去。

一群猪还没赶到天汀洲,他们就被霍洵逮到了,连人带猪一锅端走,带到主峰进行思想教育。

可是。

无念宗对沈长老崇敬并且好奇的弟子,不止这一波,只不过这一波赶着猪过来,猪叫声太大太招摇,被人告状才被逮到。

还有其他比较聪明的弟子,趁着有弟子被抓,没空管他们的这个间隙,已经悄无声息摸到了天汀洲外围。

他们对内情不大清楚,但静阳城早就传得绘声绘色,修真界也传得绘声绘色,玉黎仙尊虽未言明无忘仙尊的居所,可那天府大会几乎有名有姓的宗门都去过,就算是偏小宗门也去过。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无念宗多了个沈长老,天府大会也是深居简出,魔族出现作乱时也曾出手相助,被秦仙首另眼相待,即便戴着幕篱看不清面容,也有人笃定地说。

无念宗的沈长老,就是无忘仙尊沈越山。

世上能使出那般无上凌厉剑意的人,身姿与无忘仙尊如此相似之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然后。

他们想尽办法来悄悄看,这位从小就活在宗本里,他们心目中的神。

这群弟子们脑子不用正地,机灵过头,一个个都穿得和澄黄稻田一个颜色,头发变幻了颜色插了稻谷,混在田里,简直融为一体,就这样悄无声息偷偷摸摸,敛去周身气息,亦步亦趋混了进来。

十分小心,最近天汀洲周围大师兄抓得严,他们就怕被逮到。

*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雷鸣声阵阵响起,雨水打落在树叶的声音,打落在屋檐的声音,混为一体琳琅入耳,令人心神平静。

这是一场很普通的秋雨。

沈越山神智堪堪回笼,耳鸣已褪去,他能清晰听到世间万物敲击发出的声响,但同时也能感觉到腰身被两只手圈禁得严严实实,缠在他身上,几乎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喉结处也感知到被濡湿的舔抵。

他一醒,气息变了,容荒第一时间察觉抬头,对他笑了一笑,语气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狠狠道:“你这一觉,睡得可安稳?”

沈越山轻声:“还行。”他和容荒对视了一会儿,伸手去拨开了容荒额鬓滑落的发丝,指腹在容荒眼皮上摸了一下,“你在为我哭?”

容荒按住了沈越山的手,直勾勾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猛地一下翻身铺压了上来,紧紧把沈越山抱入怀中,像是要把人刻入骨髓。

“是啊,得意去吧,为你哭的。”他埋头在沈越山肩窝蹭了蹭,又往上去蹭沈越山的耳垂,声音沙哑:“你说想喝静阳城的米酒,我去给你采买,才离开不到三个时辰就差点见不到你了。”

沈越山感觉耳垂又被容荒叼入口中衔着,听容荒声音发幽冷道:“就差一点,差一点你的神魂就散了知不知道?我刚刚还算着,如果你再晚醒一日,我就去屠一座城出出气,省得他们天天叫嚣,说什么魔头降世,安逸日子过多了,这群人根本没见过真正的魔头。”

听得出,他这话根本不是开玩笑,是真心实意,沈越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长睫微垂道:“还好你来得及时。”

如果容荒没有及时回来,把他的神魂拉回来,那么现在他的意识早就散了。

才吸纳了一半的天道朝气,天道便差点拉走他的神魂,若再修补下去,可就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沈越山阖眸检查了一翻灵府,又看了看神魂,原本偏居一隅不容易被注意到的那片,属于容荒沾满鬼息的神魂,不知何时挪到了正中央,仅仅只是一小瓣,散发出的气息却笼聚了他的神魂碎片,彻底稳固住了神魂。

而神魂以极快的速度吸纳了天道朝气,凝实了许多,如宣纸般破碎裂开又黏合的地方很难完全愈合,但比之前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另外一半未曾被他炼化的天道朝气,则被赶到了灵府,龟缩盘踞在一块小小的湖中。

想来容荒也明白了,他不能再炼化天道朝气,便将神魂之中的那些气息全都剔了出来,抽不走,就只能强行困在了这块灵府的湖泊。

直到现在醒来,耳鸣虽散了,可沈越山还觉得有些头疼。

偏生容荒还要发疯似得啃他,轻轻咬完耳垂又埋头去啃他的脖颈,牙尖在他锁骨磨,还要去吮一吮喉结,闹腾得不像话。

加上之前秦怀易的话,让沈越山心中生了一些疑虑,虽说他是打算对容荒放宽些可没宽到这种地步。

伸手推了推,轻声道:“好了,够了……”话未说完,容荒突如其来在他侧颈咬了一口。

咬完还恶意满满地起身盯着他看,这幅充满侵略性的神情姿态,让沈越山觉得说不出得怪异。

他觉得有些胸闷,便忍不住皱眉捂唇偏过头去咳了两声。

这一咳,就收不住了,咳得撕心裂肺眼尾发红,连呼吸都喘不匀,只能闭目皱眉被顺着气。

刚缓过些劲,沈越山就听到门外有人声线嘶哑地喊:“师兄,是师兄醒了吗?师兄,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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