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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大可以再捅我一剑

病美人是修真界的白月光 千青色 3249 2023-12-05 09:58:43

十几名少年人在竹苑里一字排开, 像是犯了错站得板正,耷拉着脑袋对沈越山鞠躬道:“对不起,沈长老我们错了。”

容荒长眸轻眯视线从这群弟子身上掠过, 不由得让十几个少年人打心底里发慌,站得更紧凑了些。

他眼神轻慢森冷,明明神色带着淡笑, 却总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让这帮弟子打心底里胆颤,不敢吭声,纷纷向沈越山投去求救般的目光。

沈越山拍了拍容荒,低声道:“好了,别吓他们,都是些未过弱冠的孩子, 不要同他们计较。”

“好吧。”容荒笑了一声,转过身坐得随意,他不去看那群少年人了,反倒支起下颌, 将目光全落在沈越山身上,静静凝望着, 也不知在想什么眼底有些深沉。

沈越山望向那十几个少年人,淡淡道:“没事,你们小师叔只是脾性顽劣了些,不吃人。”

少年们迟疑的点点头,放轻松了不少。

沈越山对他们道:“你们偷偷来了好几趟了, 是有哪里需要解惑吗?”

提起这个, 少年人心思顿时活络,连连道:“对对, 宗门本籍上有些地方的剑法我们不是很懂。”

“还有心法,多增的那句‘无畏无道方闯万里,随我随心方得自在’,字倒是全懂,却吃不透。”

“是啊,好多师兄师姐也都瞧不动,原本都说将不懂的整理好交给霍师兄,让大师兄交给沈长老,可我们对沈长老也有些……有些……”

他们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沈越山,道:“我们崇敬您,想亲眼瞧一瞧,来参拜您,可掌门说长老喜欢清净,不许我们随便跑过来,所以就只能在旁边偷偷看。”

自打天府大会结束之后,其他弟子总能从参加过大会的弟子口中听到沈长老的名声。不仅仅是从自家弟子口中,还有其他仙门的弟子口中也能听到对沈长老剑意的向往。

少年人总是对未知充满向往,自然也就愈发好奇居住在天汀洲鲜少露面的沈长老是何等风姿。

他们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沈长老看起来并非那般强势,整个人透出一股病白隽弱之色,面容殊色无双,即便一副病恹恹的姿态也掩不住那极佳的皮相。

外披了一件轻薄的雾紫大氅,鸦羽般墨发顺滑披散,以玉簪松松半束,神情平静清冷,语调却是温吞谦和,十分耐心仔细的给他们答疑解惑。

只因他们不了解剑意,沈长老便随手从旁折了一根树枝,轻轻挥出的剑风划出一道凛冽寒风,地面都浮出了薄冰。

沈越山很久没给小弟子们讲过道了,一时入神为这些少年人解惑,这一讲就是两个时辰。

夜幕星河,渐入深夜,才被容荒打断:“好了,很晚了你们该回去了。”

众人这才醒过神,少年们无意间和长廊下回首的容荒对视上,俊美异常的男人长眸底下带着一股子不愉的戾气,手里随意转着朱笔,如瞥死物般掠过少年们。

少年们霎时打了个寒噤,敏锐察觉到危险,连连和沈越山告辞散开。

他们早就听其他人说过了,沈长老挺好说话,可沈长老的义子,那位突如其来的小师叔……不太好惹,能躲尽量躲。

那些去过天府大会的几乎都是这个说法,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真怀疑他们如果走得再慢一点,就会被小师叔一脚踹出天汀洲。

……

沈越山用帕子擦着手,“你和他们置什么气,一帮刚入道的孩子而已。”

“孩子?一群能生孩子的孩子?”容荒慢悠悠道:“一个两个我瞧着就讨厌。”

沈越山轻轻瞥了他一眼:“好了,闭嘴。”

他视线扫到长廊下那两筐纸人,揉了揉眉心道:“忘了叫他们把这些纸人一起带走了,罢了……下次。”

很难得讲这么久的道,沈越山感觉到有些疲累,进屋倒了杯茶水正要喝,另一只手就从背后伸过来截住了他的动作,捏住了他的手腕。

容荒手掌修长,轻轻就能将他腕骨一圈完全笼住,甚至还有富余,感觉到背后贴来的炙热胸膛,沈越山微微一顿。

“即便天热也不能喝凉的,你这身子本就不好,还贪凉,一会不盯你就差点喝进去了。”

容荒从后面拥来,圈着腕骨的手往上一滑,转而将掌心完全帖在了沈越山握住茶盏的手背,鬼息环出慢慢把茶水变得温热。

茶一热,他就收回了手,轻笑:“喝吧。”

沈越山手肘往后一撞试图把人推开,可惜容荒纹丝不动,不受任何影响,甚至俯首低头将下巴搭靠他的肩上,死皮赖脸贴得更近了些。

“越来越放肆了。”沈越山面不改色覆眼喝一口茶水,淡淡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容荒憎恶天道,憎恶苍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恶鬼。

恶鬼沉渊,天命之言,逐亘诞生上古,洞察过去窥探未知,所以它所占卜出的‘天命’绝非虚构,是必然。

就是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恶鬼,却在被他戳穿身份后依旧留在他身边,做足了孝顺模样,端茶倒水样样不落。

沈越山从不怀疑天命卦象。

但他却越来越看不懂容荒,又是种地,又是裁衣,又是洗手作羹汤,莫非是真心喜欢?直到今时今日才忍不住问出声。

容荒低笑一声,“你当真不懂?”

他扯开衣襟,拉过沈越山的掌心贴到了心口。

冰凉的掌心贴到炙热的肌肤上,沈越山指腹摸到一些触感,微微一顿低眼看去,心口处有一条细长的痕迹。

这道痕迹,以前或许很狰狞但现在早已痊愈,以容荒的能力完全可以祛除痕迹,却一直留着,从淡淡细长的一条疤,足窥得曾经被穿心而过的惨烈。

沈越山一怔。

这是似乎是之前他与容荒同归于尽时,行露所穿过的地方,那一剑他竭尽全力,丝毫未留手。

“实在不放心,你大可以再捅我一剑。”

容荒死死按住沈越山的手不让抽离,视线牢牢锁定沈越山,神色阴鸷情绪似有些失控,朝沈越山逼近,嗓音低哑道:“不必为了你的苍生刻意试探,若我真要动手,这天底下没人拦得住,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你。”

他好像十分生气,眉眼间压不住的凶戾邪性,声线冷沉得可怕,瞳孔之中浮出一些诡秘的绛紫色,那是恶鬼本相曝露的迹象,鬼息安耐不住在周身卷涌,几乎连沈越山一块也包裹了进来。

沈越山眸光触动,愣愣的与容荒对视,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心跳速度好像有点不正常。

他抚了抚容荒发顶,轻声道:“你在生气?”

容荒神色间的戾气散了些,依旧不肯松开沈越山的手,道:“嗯,很生气。”

“等等……你误会了。”

沈越山无奈道:“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做饭,我到无念宗里面找几个手艺优秀的弟子来教你,后院那些蓝铃花刚栽下去就死了,另外还要学一学怎么侍弄花草,嗯……你觉得呢?”

他看着容荒的眼神坦然,很平静,根本没有其他隐含的意思。况且他早就知晓容荒会颠覆世道,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试。

屋内烛光摇曳跳动。

昏暗之中,烛光从旁落在沈越山眉眼间,似乎渡上一层柔和的神色,微垂的长睫在眼睑映出一道扇形的阴影。

“……下次不要和他们讲那么久的话。”容荒身上悄无声息的尽数敛去,声音低沉道:“我不喜欢。”

沈越山有些好笑的看着容荒,“所以你是故意发脾气?”什么苍生试探,统统都是容荒自己编出来的鬼话,完全就是在逗弄他。

“算是吧。”容荒笑着松开沈越山的手,又在疤痕处点了点,道:“但是这里真的疼。”他想凑近些,却被沈越山一指点住了眉心,微微波动的灵力阻隔了他往前靠的动作。

虽然容荒能冲破这层浅显的灵力,但他没有,只乖顺地停顿在原地盯着沈越山,缓缓眨了一下眼道:“怎么办,我好疼啊义父……”

他那眼神有股说不出的可怜劲,嗓音比平日里说话还要低沉一些,莫名有些许蛊惑,尾调微微沙哑……卖惨。

沈越山沉默一瞬,转过身道:“别闹了,睡觉。”

“好。”容荒低笑一声应道,难得让沈越山妥协,他见好就收,若是再得寸进尺恐怕只能睡树上了。

烛影熄灭。

临睡前沈越山掐了个法诀,将前段时间送出传递消息的纸飞鹤传召归来,纸鹤上有他余留的神识,能记录一些事,他想看一看济世镇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济世镇早已不是千年前的大榕镇,除了不变的榕树,其余早就时过境迁,他不放心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事情的后续。

同一时刻。

济世镇周边。

停留在钟离寂肩头的纸飞鹤动了起来,如流星般挥动翅膀起飞。

钟离寂望着纸飞鹤离去的方向,难以压制心魔起伏,如入了障般凝望着纸飞鹤消失的地方,神情显得愈发冰冷。

大海平波无浪,却又好似在酝酿一些不为人知的疯狂。

他身后是由几十名弟子列阵造出的巨大囚笼,大如一座巍峨高山,四处遍布荆棘倒刺,鲜血淋漓,里面层层叠叠积压了很多鲛人,有活着的也有尸首,血从笼里流出,汇聚成一条小河。

“师祖,捕得鲛人三千名,其余零散逃窜被击杀两百余只,剩余的藏匿起来没有找到,半鲛则依照师兄的意思,压制了血脉。”

忙碌许多日的秦怀易面容稍显憔悴,向钟离寂汇报,他注意到钟离寂肩头的纸飞鹤不见了,神色一顿急忙抬头道:“……是师兄来过吗?”

钟离寂冷漠道:“他没来。”

秦怀易敛眸落寞一瞬,又变回那个肃冷严谨的秦仙首,向后方弟子发号施令:“全部关押至天水狱,之后发落。”

囚笼被拖动,动一步,鲜血便顺着边沿往下流淌一些。

囚笼最上首坐着的海长钰低首,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情绪不显,直直盯着不远处高高在上冷漠的钟离寂,言语轻慢道:“沈仙君是个纯粹心软的人,绝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掠杀鲛人族,玉黎仙尊这样违背他的意思,不怕他难过吗?”

纸飞鹤上确实有说明以结界围住鲛人族让他们无法作恶,困住海长钰这一个始作俑者即可,可那又如何。

钟离寂声音冰冷:“他是心慈手软,可本座不是。”

他抬眼,目光漠然扫过海长钰,冷道:“魔族就是魔族,为祸世间罪不容诛,理应斩草除根。”

就像那个始终跟在沈越山身边的那个妖邪一样。

都该死。

闻言,海长钰大笑,对钟离寂轻飘飘说了句:“……虚伪。”

而下首,听到海长钰之言,明白钟离寂吩咐他们善后的方式,并非是按照沈越山的意思后,秦怀易握着静蝉的手颤了颤,微微收紧,望了眼负手立于剑端的师祖,心底头一回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果然……师兄不会这样。

用这样的方式,处置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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