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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土匪

今天开始做麒麟 靖江往事 2815 2024-03-27 18:06:27

“这里面的感觉真让人讨厌。”

文光一进入车厢, 便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制感,让他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看来朔州侯是有备而来了。”

茶朔洵看着车壁内侧覆盖地密密麻麻的咒文,了然地轻笑一声, 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塞到了文光手中, 问道:“现在呢?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咦,真的消失了……”

文光一脸诧异发现,那种压制感突然就消失了。

他看向手中被茶朔洵塞过来的东西, 更加惊讶了, “这不是我的手镯吗?”

银质的小巧手镯, 上面篆刻着精美的花纹, 正是文光从小就带在身上的那副手镯。

“这是宝重。”茶朔洵从文光手中拿起那对手镯, 准备套上文光的手腕。

“套不进……哎?套上了。”

原本只有婴儿手腕那么粗的手镯,在套上文光的手指塞进去的瞬间,竟然立刻扩大了许多,顺畅地套上了文光的手腕。

银晃晃的精美镯子套在了文光白雪般晶莹的手腕上,这般赏心悦目的美妙景象,看得茶朔洵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他捏了捏手中没有一丝瑕疵的优美手腕,看着文光解释道:“金阙他们来见我们的时候,把我们在乾丢下的东西也带来了, 我发现你的背包夹层里有这对东西, 就带上了。”

文光从这人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怀念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抬起头时却眯起了眼睛, 对茶朔洵不满地抱怨,“不要乱翻我的东西。不过……你说这是“宝重”, “宝重”是什么?”

“一国之重宝的意思。你的这对宝重应该有着祛避咒术、保护主人的作用。”茶朔洵笑眯眯地看着文光,“为了安全起见, 台辅就饶恕小人擅自翻动您的行礼的事情吧~”

低沉的嗓音像是最高贵的乐器,文光只觉心头一阵酥麻,一股热潮涌上了脸,他不自在地别过脸,不敢看那双含笑的眼,“这,这次就算了。但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会生气的!”

“是,是!感谢台辅的大人大量。”

“哼。”文光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渐渐下去了,才悄悄地用手将车窗推开一丝缝隙,朝外看去。

太阳已经西斜,西边的天空被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文光的视角看去,很容易就发现他们乘坐的这辆马车的周围被众多的士兵包围着,警戒相当森严。并且除了士兵之外,不远处还有一个像是将领模样的人正骑着马跟在了马车的附近。

那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从背后看他,警觉地就要转过头来。

文光在他看过来之前合上了窗户,他看向茶朔洵,“防范地相当严密啊。”

“理所当然的事情。”

茶朔洵悠然地靠在车壁上,“朔州侯都用了这么珍贵的马车来招待我们,随行的气派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文光翘起嘴角,“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贴金啊。他分明就是把我们当做囚犯押送。”

茶朔洵一摊手,有些无赖地说道:“事已至此,只能这么想了。”

“不过,这个朔州侯确实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茶朔洵撑着下巴看向文光,昏暗的车厢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格外熠熠生辉,“他不就是很典型的乱臣贼子吗?”

“概括的还真是准确啊。”文光一时语塞,但是很快便从茶朔洵的打岔中收回了思路,“我只是好奇,朔州这么穷,他哪里来得钱又重新养了一支州师呢?”

朔州侯把原来的州师抛弃掉,肯定不是一天就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既要麻痹原本的州师们,一切如常地给州师供给,又要私下养一只新的军队,这里头所需要的财力和物力,当真是巨大得难以想象。

茶朔洵的眼睛在幽暗的光亮中,折射着野兽般的锋芒,他轻轻一笑,似乎别有意味地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而且不仅是朔州,就连墨池,也都异常地富裕。如果只是靠售卖砚台和墨锭,是远远达不到这种水平的……我总感觉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文光也有此同感。

充满野心的朔州侯、谄媚奢靡的墨池令,与贫困的过去截然相反的富裕……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层迷雾,深深地笼罩在了朔州这块地域的上空。

不过——

茶朔洵曲起手指在小桌上敲了敲,将文光发散的的注意又重新聚集了回来。

他的笑容充满了笃定,“我们总会知道的。”

文光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有预感,他们已经慢慢的接近朔州的真相了。

接下来的谈话中,文光又说起那天被他派出去的使令的消息。

“……搏丘追到了西北方向的一座山脉里,就找不到痕迹了。但是它回报说,这座山中有许多坑道和山洞,里面有很多人聚集在其中,很可疑。”

“西北方的山脉?”茶朔洵沉吟了片刻,“是长亭山。长亭山确实有很多山洞,那里是绝佳的藏身之地。背后的人很聪明啊,躲在那里的话,就算有人能沿着痕迹追寻,也难以很快就找到他。”

“那怎么办?”

“以静制动吧。只要他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么在杀死我们之前,他是不会收手的。”

文光疲惫的叹了口气,“总觉得好累啊,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大任”吧。”

茶朔洵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了,他摸了摸因为疲惫而伏倒在桌上的文光的头发,“反正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不要失去耐心,我们慢慢来吧。”

“也只能如此了……”

文光叹息的话还未说完,变故就突然发生了。

先是马车陡然震动了一下,车身急停,随后便听到外面马匹嘶吼,有军士大声呼喊着,“这里有埋伏,是敌袭,是土匪!”

文光的疲惫和懒散顿时一扫而光,他和茶朔洵迅速地在车厢里站起身,“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厮杀碰撞的刀戈相击声。

似乎有一路人马趁着夜色袭击了前进的州师。

飞鸿一直都知道朔州的土匪闹得很凶,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土匪已经猖獗到了胆敢打劫州师的地步了。

不仅是他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惊讶,包括谅作在内的所有人都对现在发生的这里的一切感到惊讶。

彼时州师正从一处山谷中穿过,整个队伍被拉成了瘦长形,谅作正大摇大摆着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炫耀着他身为主帅的荣耀。

忽然轰隆一声,山坡山接连滚下数个大石头,躲避不及的军士们,纷纷被大石头砸的血肉横飞,行进的队列也瞬间被冲散了。

随后还不等剩下的队伍反应过来,山坡山便吼叫着冲下来数百蒙着脸的大汉,他们一落到平底上提刀便砍,一边砍还一边叫嚣着他们是附近的土匪,让州师们把他们最珍贵的东西留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

打退了一个用长刀劈向他的蒙面人,飞鸿皱着眉对那个骑在马上的藏头露尾之徒怒喝道:“何方宵小,竟然敢袭击朔州州师左军!”

那个骑着马退开的蒙面人在听到飞鸿自称是朔州朔州左军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他哈哈大笑,“你这个毛头小子也敢自称州师?那就让我来称称你的斤两吧。”

说着,这个男人便又飞身向前朝着飞鸿提刀砍来。

长刀在空中发出钝重的声音,随后被飞鸿手中的长枪再次挡住。

这般你来我往地打了几回,无论飞鸿使出什么招数,全都被这个男人轻易地化解了。

飞鸿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在耍我?”

那个男人挑了挑眉,将长刀抗在肩膀上,“只是不想让你去碍事而已。”

飞鸿瞬间顿悟,他猛地回头看向了马车所在的位置,果然见周遭的士兵已经全都被那伙土匪砍倒,他们正准备牵着马车离开。

说是抢劫宝物的土匪,却只是抢了一辆马车。

说明他们肯定知道马车里坐了什么人!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土匪啦。”

说着,男人回身一刀砍倒了一个准备在背后偷袭他的士兵,嘲讽地说道:“真是没用,这样也配叫做州师?”

但是飞鸿却从没有再被这个男人的言行激怒,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一道明光,顿时明白了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你们是原朔州左军!”

可是他的怒吼没有再得到男人的回应,因为男人已经看见自己的同伴带着马车逃进了附近的山林中。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所以不必恋战。

“希望下回还有机会能和你会面,旅帅大人!”

男人留下了这句话,一拉缰绳,也飞速地逃进了山林之中。

这伙人来的时候像风一样,走得时候也像风一样。

谅作捂着被砍伤的肩膀,恶狠狠地将地上的一块石头踢开,嗜血的眼神看着一地溃败的残军败将,仿佛一只被人打折了腿的豺狼。

“他们肯定不是土匪,他们就是冲着那两个人来的!能爬起来的人全都进山给我追!”

飞鸿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和怒火,他飞起一刀砍掉了谅作的脑袋。

热血飞溅,谅作的脑袋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飞鸿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对身后的士兵们说道:“我不干了,我不愿意再犯下大罪,如果你们觉得回去会难以交差,就把我杀死吧。”

回应他的,是武器落地的声音。

“我们也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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