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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全都听见我爱你。

我那高岭之花的爱人 画彩仙灵 2905 2024-01-10 09:35:55

苏聿容在抢救室待满了48小时,确认完全脱离危险后,被转入普通病房继续输液观察。

田恬这几天口头上向领导请了年休,领导估计也听到些风声,爽快地答应了,让他回来再补流程,多的暂时没说。苏聿容在抢救室的48小时里,田恬一直盘亘在急诊门诊,有空出来的椅子就坐椅子,没椅子就坐地上卡在墙角里睡觉。

来看望苏聿容的人整日里来来往往,田恬没好意思去露脸,就躲在一边远远地守着。有两次被程季彦看到,他走过来说:“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

田恬看着他的脸色想,也许他是好意劝自己回去休息吧,只是他们之间好像始终无法好好说话。

“他没事了我就走。”

程季彦站着,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转身走了。他走后田恬悄悄把自己穿了两天的T恤拉起来闻了闻,不出所料馊了,衣服是藏蓝色的,胸口的位置析出了一圈圈黄白盐渍,看起来特别显眼。上厕所的时候照过镜子,下巴上的胡茬子都冒了出来,头发乱糟糟油腻腻的,本就不富裕的颜值现在雪上加霜。怪不得程季彦用那种眼神看他。

48小时后,苏聿容被推出抢救室,田恬躲在一块绿色医用屏风后面偷偷看他。他已经醒了,除了表情有点不耐烦,整个人的状态已经恢复如常。这两天田恬从手机百度上学习了很多关于过敏性休克的知识,知道这病往往突发而危险,但预后良好,救治及时就会很快没事。

苏夫人正在劝他转院,转到条件更好的私立医院,苏聿容不同意,他们一行人就在门口僵持。

苏夫人很不理解,低声劝说他:“这里人员太杂了,又脏、又闹,你住着不舒服,圣慧医院那边空气好很多。你以前都在那儿看病的,怎么现在不愿意?”

担架床在推行的时候是放平的,苏聿容躺在上面,费力地朝四周看,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他回过头对苏夫人说:“妈,我住不了几天,不用麻烦。”

“是不是记挂公司?你放心,你爸爸已经安排了职业经理人替你看着。”

“不是,是因为这个医院离我男朋友工作的地方近。”

这句话让那个偷听的人面红耳赤、心尖打颤,他简直不敢去看苏家亲属的表情,扯着自己两天没清洗过的形象快速逃离了现场。

这还没完,到家他给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好多条信息涌进来,其中李姐的最具代表性。

不理解:“朋友,你这不是出柜,你这是把柜门炸了!”

不理解:“炸!”

不理解:“了!”

田恬的脑袋也炸了。

连一把子年纪的昆哥也来凑热闹:“我听说了你的英勇事迹。我说怎么老见你在门口扫自行车奔那边儿去呢,小田你能干。哈哈。”

王思梦:“田哥!!整条街都知道啦!!!你现在是福梅路最彪的仔!街头的水果店和街尾的卤菜店老板,都向我打听人救过来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tw苏总好了吧?”

田恬:“……”

怎么会这样,怎么感觉全单位都知道了。他抖着手问李姐:“你们怎么知道的,当时都已经下班了。”

李姐秒回:“哇,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不敢见人了。李涛啊,周三一早他就在机关综合楼巡回演出,拿着一摞发票还是合同,去一个办公室走一个流程演一遍你的事迹。”

不理解:“他真不地道。”

不理解:“但是你更搞笑,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也只能是他了,田恬能感觉出来,自己应该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他很多次。当天在场的人里,院办的都很谨慎,田处一定会嘱咐他们别外传的。承安建工那几位就更不会了。

这,不是一般二般的社死。他完蛋了,他的人格死于一场英雄救美,享年二十七岁。尴尬而壮烈。死得其所。

田恬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在绝望中思考,辞职以后,他是去草原放牧好,还是去海上挖石油。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一看是苏聿容打来的,田恬犹犹豫豫接起来。

苏聿容的声音听起来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在上班吗?我转到住院病房了。现在可以探视。”

“太好了,那你好好休养。”

苏聿容:“……”

“我想见你。能过来吗?”

田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怕了,他有点儿退缩,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光明正大和同性爱人在一起的准备,他不敢想象他的工作生活将发生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他实话实说:“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苏聿容那头静了一会儿,他说:“你打算,喊完就跑?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真心的!”

苏聿容轻轻笑了下,“我把其他人都支走,你愿意过来吗?”

到底还是要去亲眼看看他才能放心,田恬答应了。

挂了电话,田恬暂时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去洗澡、剃胡须、敷面膜、挑衣服、抓发蜡,想尽量漂亮点儿。他决定把运动手表换掉,在抽屉里找手表的时候,无意间翻到一只黑色绒面盒子,看起来特别精美,像用来盛装名贵珠宝的东西。应该又是苏聿容塞在这里的,也许是他的袖扣、领夹,或手表之类的。

田恬随手打开,怔住。

里面装的既不是珠宝也不是手表,是他送给他的黄角兰和猴子香囊,他以为早被他丢掉了。

花朵已经枯萎成焦褐色,香囊的气味淡得几不可闻。它们静静地躺在泛着光泽的黑色短绒上,得到了与其本身并不匹配的呵护与珍藏。

这时,苏聿容的电话又打来,田恬把盒子关好放回原位,接起电话,那边问他出门没有。

“还没,马上。”

“帮我带个剃须刀,电动的就行。”

“好,别的呢?”

“没了,把你自己带来就行。”

田恬买了水果和鲜花,打车来到住院部,找到苏聿容发的病房号,房门关着,他从门上20公分长的半透明玻璃朝里望了一眼,好像除了床上的人影之外,确实没有旁人。

他便径直推门进去,轻轻喊了一声“聿容”。苏聿容闻声转头,说:“总算来了。”

病房里摆满了花,一整个花香四溢,没给田恬的白色小苍兰留立足之地,他只好先把花和水果都放他脚边。

苏聿容还在输液,半靠在病床上,看着精神还不错,只是憔悴了些,生大病最是摧残人。

田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道:“你真的吓到我了。对什么过敏?我居然不知道,真是对不住你。”

“估计是一种香料,但不确定到底是哪种,也许是茴香也许是桂皮。小时候我容易过敏,遭过好几回,有时候症状轻,有时候症状重。最严重的一次和这次差不多。”

他一说,田恬恍然想起来,之前赵阑提过,苏聿容因为过敏体质需要吃一种药粉调理,程季彦为了让他吃得顺口些,把它们灌进胶囊里,还为他买空气净化器回来研究。

只是认识以来,苏聿容自己从没提过,田恬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好在苏聿容还好好的,否则他可能要拿命赔他。

“过敏这样反复无常吗?”

“嗯,抵抗力好的时候也许接触到过敏源毫无反应,体质差的时候少量接触也会引起不同程度的反应。”

“工作再有意思也要注意休息,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苏聿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而心绪难宁、彻夜辗转的种种狼狈失态实在不好对他说出口。

“以后千万要小心了。”

“好。”

“饿不饿?渴不渴?还难受吗?”

“不。来帮我剃下胡子。”他手上连着针管不方便。

电动剃须刀没有剃须刀片刮得干净,田恬上半身支在床边,抬着苏聿容的下巴仔细检查。离得近,苏聿容深棕色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田恬说:“你再盯着我,我就要亲你了。”

苏聿容没说话,当然也没把眼睛转开。田恬懂了,有些人的嘴比啄木鸟的还硬。

亲上去的时候却又觉得比棉花糖都轻软。电动剃须刀在一旁嗡嗡地响着,让田恬回想起小时候家里蓝绿色的台式风扇,金属材质的扇叶,在转动时切割空气发出的声音就是这样。那是夏天特有的声音,往往混合在蝉鸣虫吟间,还有家家户户夏日午眠的呼吸声里。听久了人会昏沉迷醉,就像田恬此刻的感受。

有人推门进来,他们都没听见。

“咳咳,那个……院长查房……”

田恬最不能突然受惊,他上下牙一磕绊,把苏聿容的下唇咬裂了,鲜血立马洇出来。作案人员迅速退出两米远,躲在角落里假装收桌子抹台面……苏聿容淡定地抹了一把唇上的血。

住院部主任领着一众院长和专家进来,今天院长亲自出马,查看苏聿容的情况,没想到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怪他们平时出入病房都没有敲门的习惯……专科专家们多年从业,见多识广,人类所有隐疾和身体所有角落他们都一清二楚,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在病床前围成一圈,轻松愉快地与苏聿容交流病情。

他们的从容使一旁的田恬生出一种奇异的释然,他想起之前试探朱丽珍时,她说只不认可犯法和生病。社会规则给人们套上不同的枷锁,告诉你这是好的那是对的,而真正善良且慧敏的人的目光落到你身上,总是干净不带评语的,你会发现好坏其实从不由他人评说。

医生们走后,田恬坐下给苏聿容削桃子,他说大门的密码换了一个,现在是846372。

苏聿容咬了一口他喂来的桃子,香甜多汁,“哦,846372,是什么含义?”

“随机生成的,密码就是密码,一串数字而已,没有任何含义。”

“嗯,以后记得每半年左右换一次。为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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