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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高佬周

花都不热气 瑞曲有银票 4317 2024-04-24 10:06:16

◎这是我男朋友◎

【Chapter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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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还在深圳, 文禾跟他们一起去海钓。

还是上次的路线,有太阳也有风,文禾被吹得头痛,把防风衣的拉链往上拉, 走去里面, 唐书宜问:“钓得怎么样?”

“没怎么上鱼。”文禾说只钓到几条小鱼, 都不够柠檬鲨一口吞的。

“没事,等多一会可能就上大鱼了。”唐书宜抱着儿子找地方坐, 文禾跟她一起, 过去看见周鸣初跟许明灿站在船头说着什么。

小安仔拍着玻璃跟他们打招呼,两个男的只往里面瞟了一眼, 又自顾自在聊他们的事。

也许是附近几条船陆续走开,这边也陆续有人在上鱼, 小朋友挣扎得厉害,唐书宜一时没看住, 安仔身体一抻, 滑下来就往外面跑。

跑门口被人撞倒, 安仔爬起来, 直接往他鞋子上一坐。

周鸣初感觉尿不湿里的东西已经漏到自己脚上, 低头说:“起来。”

小安仔看见在上鱼,指着那边说:“鱼!鱼!”

周鸣初把他提上来, 这小子直接抱住他脖子:“鱼!”

小孩子吵起来特别炸耳朵, 周鸣初把他抱到栏杆上:“再跑,扔你去喂鱼。”

小朋友被吓到, 嗷地一声终于哭了。

文禾发现周鸣初是真的有点欠, 擅长让人生气, 连小孩也不放过。

“你干嘛吓他?”她轻轻踢周鸣初:“你是不是没学过好好说话啊?”

周鸣初问:“什么叫好好说话, 你考级了?”他走去她箱边看了看:“钓这么点。”

文禾撇撇嘴,上回来的时候钓得太顺利,这次有落差了。

周鸣初把她拽回来,教她打窝挂饵,几号挂钩又该上什么饵。

文禾被他摁在船尾学,浪越来越大,她线才甩下没多久就有动静,赶紧往回拉。

一看中了两条,自动欢呼。

她高高地扬着下巴,满足之余有股娇俏劲,周鸣初想起她拿下第一单时的兴奋样,本身是容易得意的性格,踩她反弹,夸她就飘。

他拉过来看了一眼:“换铅,这个太轻了,下得不够深。”

有鱼钓,文禾乖乖听话。

兴许好事多磨,后面鱼果然越来越多,接近中午的时候石斑疯了,每杆都在双挂三挂,要不是小朋友饿了,他们能再钓几个钟。

查看鱼获的时候,文禾一时笑眯了眼。

她戴着帽子墨镜加面罩,一张脸围得严严实实,周鸣初粗鲁地把她面罩拉下来:“一身鱼味。”

“你不也是?”文禾抽一天的杆抽得手臂都酸,跟在他背后往前走。

上岸时,小安仔忽然跑过来踩了周鸣初一脚,小小的人气沉丹田,冲他叫了一句:“高佬——周!”

众人一时笑傻。

吃完饭,文禾跟着去看卢静珠。

这几个月卢静珠一直在医院修养,原本润白的皮肤变得干燥,头发挡住半张脸,人瘦了很多。

她反复在念:“我对不起周叔叔。”

周鸣初说:“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做人没有底线,人生的后果不会太好。”

卢静珠也不指望他说什么好话,问了问谷志德的事,半晌确认道:“他还可以申请保释是么?”

周鸣初平静地看着她。

卢静珠喃喃地说:“杀人该偿命,坐牢太便宜他了。”

周鸣初问:“所以你想进去陪他?”

卢静珠愣了下,死死地掐住手掌心,周鸣初说:“不想再给别人找麻烦,就好好养你的伤。”

一旁的何琳有些懵,问周鸣初:“阿鸣,这是什么意思?”

周鸣初没回答,他来只是警告卢静珠:“任何事都不需要你做,自作聪明一辈子,不要到死都得不到半点教训。”

他说完即走,真的只是来看一眼,讲几句话而已。

文禾被他拉着,跟何琳有同样的疑惑:“你这个妹妹,她是想做什么吗?”

周鸣初说:“她有个舅舅。”

“然后呢?”

“滥赌,也得了病,”周鸣初淡淡解释:“一个离死期不远的人,也不怕拉个垫背的。”

文禾后脖颈一凉。

所以卢静珠是想,如果谷志德保释出来,让她舅舅也去撞人?

文禾以前只是觉得他们这一大家关系不好,现在才意识到,还有扭曲的部分。

他们下楼,而楼上的病房,何琳也后知后觉。

她悚然不已,抖着手打了女儿一巴掌:“你就不能当个正常人?”

卢静珠脸麻了,她也不捂,几乎笑出眼泪:“我为什么不正常,还不是你教的?”

“我教你什么了?”何琳几欲崩溃,再次惊觉报应已来。

卢静珠看着她妈妈,曾经多漂亮的一张脸,现在因为衰老,下唇微微外翻,又因为中年丧夫,口角越加下垂,已现苦相。

她想起她们母女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想起她小时候总觉得旅行箱是长着牙的,又尖又利的鲨鱼牙,她妈妈一提起来她就害怕,不知道又要搬去哪里,也不知道晚上睡觉要不要用东西把门堵住,要不要用纸巾把耳朵塞住。

也觉得谷志德说得对,她跟她妈妈是一脉相承的糊涂人,身上有死都根除不了的劣根性。

手机不停在响,卢静珠没接。

她轻轻抚脸,下床走到窗边,看见周鸣初跟文禾肩并肩的背影,看了会,慢慢捂住眼睛。

她一直以为只有周鸣初才不正常,原来在别人眼里,自己也是个有病的人。

……

没多久,文禾离开了DC。

离职后她还在广州待了一段时间,因为小皮总又给介绍生意,朋友开的医美医院。

医院在惠州,她和吕晓诗过去谈的这一单,谈完回广州,再结伴去宋斯兰家里做饭。

刚好中秋,他们准备弄个粥底火锅,不用炒太多的菜,准备食材就可以。

几人在厨房商量怎么做,周鸣初弄来一堆海鲜扔给她们,看到宋川在磨刀,吕晓诗挂在他背上念:“忽有狂徒夜磨刀!”

文禾过来翻海鲜,翻出一袋虫子,立马丢开手:“这什么?”

“沙虫。”

她显然没见过:“这怎么弄?”

“翻开洗干净。”周鸣初说。

文禾哪里敢:“你来,你洗。”

周鸣初看眼宋川:“找他。”自己出去开视频会议。

会议开到小半个钟,听见厨房鬼哭狼嚎,周鸣初看眼时间,让他们自由讨论,交待记录结果后,走去厨房。

宋川也急急忙忙从洗手间走回去,里面几只虾蟹乱爬,满地碎冰,还有一条鱼在扑腾。

“没事没事,小问题。”宋川立马去捡,满足碎碎念,说打包的没搞好。

文禾往周鸣初这边躲,周鸣初把爬过门槛的一只帝王蟹抓回来,还指着腹部的寄生物给她看:“这叫蟹痣,蟹痣越多,代表这蟹越肥。”

文禾看都不敢看,急声叫他拿开:“这个你来弄。”

周鸣初问:“鱼都敢钓,这有什么不敢杀的?”

文禾脸都白了:“那怎么一样?”她最怕活的东西,连虾线都不怎么敢挑,钓鱼就是取一下钩子还好,让她直接杀,鲍鱼生蚝这种贝类戴手套也感觉不到什么,但鱼虾这些挣扎得厉害的她下不去刀。

而且安徽是内陆省份,她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接触过海鲜,就算胆子大,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最后还是得周鸣初来。

他挽起袖子杀鱼分蟹,吕晓诗问:“表哥会做饭啊?”

宋川摇摇头:“不会。”

“那他这么熟练?”周鸣初手起刀落,熟练程度令吕晓诗感到惊讶。

宋川含含糊糊地应了,没敢说以前都是自己杀。

他拿了根筷子捅沙虫屁股,边捅边教吕晓诗,冷不丁一滩汁水溅到她头发上,被砰砰挨几下打:“噫,脏死了!”

吃饭时六个人坐满,桌子上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以前每次聚餐宋川是想说不敢说,现在跟吕晓诗结婚,两个嘻嘻哈哈的话痨过到一起去了。

吕晓诗还时不时跟文禾讲话,讲起跟文禾第一次在医院见面,被医生赶的事。

“我当时尴尬死了,恨不得能钻地底下去,感觉像当小偷被人抓住一样。”吕晓诗想起来都觉得难堪。

宋川还没听过这些,不由心疼:“你们这行做销售太难了……医生比业主还难沟通。”这是直接羞辱人呐。

吕晓诗说:“文禾更惨啊,她说还被医生当面撕过产品册子,直接扔垃圾桶。”

文禾正对着碗里的沙虫干瞪眼,周鸣初刚刚硬塞的,她实在下不去嘴。

宋斯兰问:“阿禾准备回老家么?”

文禾点点头:“再两天就回去了。”

“那什么时候回广州?”

“过完年吧。”文禾拿起筷子,还是把那长条形的东西放回周鸣初碗里,小声说:“你自己吃。”

饭后她跟吕晓诗在说上次的单子,说完看到宋斯兰和周鸣初,站在冰箱边不知道在聊什么。

他们母子之间虽然还是生硬,但比起以前已经好一些,起码不再像仇人,不到两句就要吵架。

吕晓诗叹气:“我瞧兰姨挺可怜的,宋川说她去国外,是太想他外公了。”

太想老人家,所以去他待过的地方追思么,文禾也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走的时候一起下去,宋川两口子在电梯里就毛手毛脚,你打我一下我吹你两口,腻腻歪歪到了停车场。

宋川开的还是那辆大红glc,已经过户到他名下,原来的车贴没揭,又多了一条:是是但但,豉油捞饭。

文禾望多两眼,吕晓诗勾她肩膀:“我看你男朋友有点不高兴啊。”

文禾看习惯了:“他一天到晚都不高兴,很正常。”

吕晓诗哈哈笑,摆摆手:“走啦!”又跟周鸣初道别:“表哥!下次去我们家吃饭啊!”两口子一脚油门,潇洒地揸车离开。

文禾想起宋斯兰,到车上问周鸣初:“这回兰姨走,你会去送她吧?”

“看情况,”周鸣初说:“我不一定有空。”

这嘴死硬,文禾也不管他:“去我家,我要去看看麻圆好点没。”大概是化毛膏没什么作用,它之前吐过一次毛团,好在文禾及时带去看医生,开了点药,不然要发展成肠梗阻。

到家后,幸好麻圆已经不蔫了,跟着文禾一直走动,要猫粮吃。

这猫已经胖得跟条板凳一样,周鸣初说:“你养猪一定不会赔钱。”

文禾也说:“你当钓鱼佬开海鲜档也一定挣得比现在多。”她把猫窝打扫了一下,麻圆睡后,看到洗完澡的周鸣初在把玩那颗石子。

是他的东西,但他没有丝毫不自在,看完后随手往茶几一扔:“表不要,车也不开,你就适合抱着石头睡。”说完带文禾回房睡觉。

他们在同一张被子里交缠,都滚出一身的汗,结束后文禾把腿放下来,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昏昏欲睡,周鸣初的呼吸扫过耳背:“现在离过年还很远。”他问:“你要在家待到过年?”

文禾嗯了一声:“有问题吗?”

过很久,周鸣初才说了句:“随你便。”他把她扳过来,用力按住她。

文禾多听话,送完宋斯兰以后,没两天就开车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开自己的车回老家,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一进村就有人跟她打招呼:“小文禾买车啦,这车真漂亮。”

文禾一路开回自己家,奶奶已经在门口等,和她一起卸后备箱的货。

东西不少,在她在广州买的,也有宋斯兰准备的花胶陈皮和一些补品。

邻居摘菜回来,看着她们一趟趟往家搬东西,也笑呵呵地在车边搭了几句话,以前为了一点晒谷场也要故意往这边泼水的人,走时主动把地里摘的嫩菜心和南瓜给了她们婆孙一份。

很多道理文禾早就懂,你长大了,有能力了,能挣钱了,连邻居家的狗都会变得和善起来。

人本欺弱,也慕强。

她把车停好,故意压了邻居家一点线,回到堂屋看见里面摆着一个很大的纸箱快递,奶奶说是刚刚送过来的。

“这是什么,我还没打开看。”奶奶还以为是孙女寄的。

文禾拆开,见是缓解风湿的仪器,她研究过,很快认出是自己曾经在新加坡展会上看到过的一款,那会还没有批量上市。

奶奶问:“哪里买的?”

文禾翻开快递面单看了看,好笑地说了句:“广州买的。”

但寄快递的人没打招呼,她也就当不知情。

皖南的秋一片金黄,文禾在家陪了奶奶几天,不用喝酒不用应酬,每天早起早睡,比过年还舒服。

周鸣初的电话打过来时,文禾正在收被子,听他说找了一次范鹏,范鹏也主动找他,大概意识到什么,一直在拉关系讲旧情,也说了谷志德的一些事。

文禾问:“那他是什么意思,愿意跟你打配合?”

“差不多。”周鸣初问:“你明天忙什么?”

文禾边掸被子边说:“不忙什么,就在家。”

晒过的被子有一阵太阳味,文禾躺上去,周鸣初在往会议室走,她听见几道熟悉的声音,有汪总有张尔珍,大概是销管会议。

文禾问:“你晚上干嘛,还应酬么?”

“打会羽毛球。”

“跟谁?”

“老叶,老杜。”

基本是认识的,文禾从床上爬起来:“那你忙吧,我吃饭去了。”她挂了电话,下去帮忙热菜,又看到钟露发的消息,问她明天去不去吃喜酒。

文禾本来不想去。

但她在钟露嘴里,这几天也在家听到一些传言,据说小舅妈找了个很凶的儿媳妇,于是第二天临时起意,还是过去看戏。

一见文禾,小舅妈热情又兼上下打量,招呼她喝茶吃东西,又问起她的车,想借来接亲。

文禾说:“蹭到墙角,去修了。”她看向自己那个表弟。

表弟脸上带着伤,明显是被撕打过的,小舅妈喜气洋洋的脸上也一阵挥不开的阴霾,据说是昨天跟亲家吵了一架,差一点这个酒席就退了。

但小舅妈要面子,硬说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催着儿子去接亲,自己留在家招呼客人。

文禾坐在墙根晒太阳,旁边也有认识的老婆婆找她搭话,跟她聊起她妈妈,又是叹可惜,又是夸孝顺。

对这些话,文禾并不陌生。

她妈妈确实孝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哪怕彩礼被吞,哪怕一直被吸血,每次回老家都还是会赶来探视父母。

她以前觉得妈妈有点愚孝,后来慢慢理解了,越是不被爱的人,越想努力证明自己值得被爱。

新娘家并不远,很快鞭炮声开始大响,小朋友们雀跃的欢呼也一同吵起来:“来了来了,接亲回来了!”

文禾站起来往外看,在婚车队伍里看到那辆眼熟的X7,很快开门下客,出现一个周鸣初,文禾以为自己眼花。

周鸣初穿着短袖长裤,身上还有沾到的礼花,也不过来,就站车子旁边看着她。

确认是他,文禾感觉心里短暂但剧烈地震了一下,直到刚刚聊过天的几个婆婆问这是谁,才慢慢地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文禾问。

“你奶奶说你在这里。”周鸣初仍然没动,一路看着她走过来。

文禾走到一半忽然领会他的意思,她脚步顿住,一时好气又好笑,过去主动挽住他,在一片人的视线里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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