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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离职

花都不热气 瑞曲有银票 3705 2024-04-24 10:06:16

◎姐姐你好高,好靓女喔◎

【Chapter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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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初走后, 文禾站了很久,又去把那个袋子里的东西收起来。

他什么都没拿走,但他说得很清楚,也很对, 她一路走来都有他的痕迹, 还妄想跟他算清。

文禾把东西一件件捡回去, 忽然又想起之前对赌成功,她还迫不及待给他打电话。

怪不得他不当回事,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次日的会, 周鸣初手上敞着那道伤,章茹问起, 文禾只说了句:“我家里猫抓的。”

章茹没有多问,文禾也没有多说, 但她知道周鸣初那句话就是想让她看清自己,她一直欠他, 却刻意一副清高样。

她明白。

很快, 文禾的辞职彻底批了下来, 她已经是管理层, 流程需要走到周鸣初那里。

周鸣初很干脆, 多一个字都没写。

对赌的事文禾没有去问客户,她知道周鸣初嘴里没有废话, 所以没有问的必要, 而且离职前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关于庞大海的。

文禾跟这人结怨太多, 不管是之前冲单的事, 还是地区被抢的事她都没有忘记, 加上这回续约, 她打定了主意要对付这么个人。

于是最后的交接期,文禾跟张尔珍合计过几回,整理和收集了一堆的资料,由张吉安出面,带着两个部门的证据举报了庞大海。

原因有几个,一是张吉安刚好有代理商在庞手上续了约,他出面更有说服力;二是这件事如果顺利,对举报人来说是能记功的,所以文禾有私心;至于张尔珍,则是也看出周鸣初想提拔张吉安,于是卖个人情,笑道:“小张是我们本家,我相信他。”

张吉安也没有怯懦,举报邮件发出后,他在会议上直接指出庞大海在区域立潜规则收保护费,不给,要么想方设法干掉代理资格,要么在货物的调度上极尽为难。

品牌上了一定的名气,代理资格是可以被当作资源去摆弄的,而什么叫失道者寡助,这句话在庞大海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调查期间不仅没有一个人向着他,还陆陆续续爆出其它吃拿卡要套费用的问题,很快,庞大海被e康开除。

文禾在他后一周离开e康。

离职前,她去了章茹的婚礼。

这是文禾看过最热闹的婚礼,章茹被父亲挽着入场,一首无名指的勇气唱得无比动听。

对文禾来说,章茹是她在这座城市,甚至是她出来工作以后碰到的第一个暖融融的人,也是有章茹,她才会在碰到任何事任何人的时候,始终相信这个社会没有那么坏,也始终对自己存在信心。

今天看她走向幸福,文禾也鼻子酸酸,旁边有个小小的女孩子拉她的手:“姐姐,给你纸巾。”

文禾低头,一眼认出是瑶瑶。她在章茹的手机里看到过无数次,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一时可爱得心都要化了,蹲下来说:“谢谢你呀。”

“不用啦。”小瑶瑶把纸巾给她,肥墩墩的小手摸了摸她脑门:“姐姐你好高,好靓女喔~”

佳佳也蹲下来:“那你以后要吃多一碗饭,以后也像这个姐姐这么高,知道吗?”

“嗯嗯。”瑶瑶用小拇指挖蛋挞,挖完给佳佳,佳佳一脸嫌弃:“给你妈吃,或者给你爸吃。”

瑶瑶说:“我给妹妹吃。”

她嘴里的妹妹是佳佳女儿,佳佳手一抬:“打你啊,一天到晚欺负我女儿。”

“嘻~”小瑶瑶把蛋挞给文禾,自己像只小企鹅一样跑了。

“古古滑滑。”佳佳让文禾把那个蛋挞扔掉,问她:“我听说你辞职啦?”见她点头,又问:“找好下家了么?”

文禾嗯道:“找好了,下周就去报到。”她见佳佳眼睛滴溜溜望着自己,笑道:“怎么啦?”

佳佳不好意思说找模特,眼睛一转忽然想起个事:“我听章茹说你还开了个医美公司,卖仪器的。”她想起自己老公有朋友是开医美医院的,于是拉着文禾过去找:“老杜!”

杜峻正抱着女儿和周鸣初说话,很有礼貌地问:“侬好,有撒贵干?”

“巴子,少给我装。”佳佳拉住他问:“你不是有朋友开医美医院?搞个单子来。”她给文禾拉生意。

杜峻认识文禾,瞟了眼周鸣初说:“这不得找周总么,周总有个妹妹就做这个的。”说完勾住女儿的手指往上提了提,立马被佳佳骂:“小孩子韧带松,容易脱臼的知不知道?”

“哪有这么容易脱臼,我女儿又不是高达。”杜峻说归说,还是老老实实把女儿抱到怀里,再带着一脸扯火的老婆走了,剩下文禾跟周鸣初。

这么多天两人没怎么说过话,而名义上,他已经不是她的上司。

文禾当然不会指望周鸣初给自己介绍什么生意,但想起对赌的事,还是说了句:“谢谢你帮我,有机会我会还你的。”

周鸣初说:“没必要,要断就断个干净,还还什么?”

文禾笑笑,到了新娘抛花束的时间,她也被叫过去站队。

台上人挤人,一众未婚男女分列两侧,灯下的文禾皎洁细柔,人也挺拔,笑得比任何一次都舒展。

不知道是因为离开e康,还是离开他。

周鸣初站了会,跟叶印阳打声提前离场的招呼,去往深圳。

深圳似乎永远晴天。

谷志德和卢静珠结婚的事,今天是两边父母见面的日子。

谷志德父母都是农村人,尽管儿子已经混成了大公司老总,老人还是一脸拘谨,在这栋大房子里不敢走也不敢看,脸上带着局促的笑,未来亲家说什么都点头。

而对于继女的婚事,周父并没有太大的感想,他能做的就是招待好亲家,尽职尽礼。

卢静珠心知肚明。

她对这位继父很了解,她嫁给谁他并不关心,毕竟不是亲生女儿,但儿子要娶谁他却肯定想掺一脚,想保证儿子的婚姻无风无雨一路晴。

他最疼这个儿子,心里对这个儿子有多亏欠,就多想弥补。

可惜儿子不一定领情。

眼见周鸣初是一个人来的,周父问:“你女朋友呢?”

“分了。”周鸣初说:“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么?”

周父虽然不满意他的语气,却还是点点头说:“分了也好,再找更合适的,结婚的时候叫你妈妈回来,让她也高兴一下。”

周鸣初说:“你可以直接去国外找她,她会更高兴。”

周父不想跟他争这些:“你不用跟我说这种话,我始终是为了你好。”

周鸣初却说:“你不知道什么叫为我好。”

周父顿了下,一转头,周鸣初已经恢复无情无绪的面孔。

他不是多想来吃这顿饭,只是好过一个人待在家里,陪着两条鱼。

气氛全程还行,婚事商量得也算顺利,只是谷志德母亲提到生孩子的事,卢静珠根本不搭理。这位长辈大概觉得没受到尊重,搬起架子正想说她几句,被谷志德用目光一扫,顿时讷讷,不敢再说半个字。

饭后,继母何琳悄悄找到周鸣初。

“阿鸣。”何琳一脸担忧:“我总觉得志德这个人不太对劲,你跟他是同行,你们平时也有接触,你跟我说句实话,志德这个人到底能不能信?”

周鸣初问:“哪里不对劲?”

何琳不好说,她一直觉得谷志德让人感觉森森的,今天更有这种感觉。

连父母都唯唯喏喏的人,她实在有些害怕。

周鸣初却问:“他当时来做家教,不是你找的么?”

何琳连连摇头:“不一样,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还年轻……”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你帮我劝一劝阿珠,趁现在没到那一步,还有得反悔。”

周鸣初只说了句:“我劝过,没用。”要是有用,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有些人,非要撞破头才知道错。

离开深圳,周鸣初回了广州。

时值国庆,道路冷清不少,空气中湿度有增加,大概是第二天又要下雨。

环岛拐错路,周鸣初绕多一圈才回到家,缸里两条鱼已经饿傻了,一见他就把嘴张大,尤其那条柠檬鲨,贴着壁游了半圈,蠢相毕露。

周鸣初去备食,一条多宝几条带鱼,分成段放在盘子里,旁边有只斜口的沙拉碗,是喂过猫的。

他过年的时候帮她养了几天猫,他的鱼吃什么,那条猫就吃什么。

那几天里她每天都要给他打视频,一遍遍围着那条猫看,为了看猫,视频里的声音也比平时温柔,容易逗。

手上的伤口已经痊愈,留下淡淡一条疤。

鱼有记性,猫却喂不熟。

国庆后开工,周鸣初拿到了董事会的任命,而DC那边,文禾也正式过去上班。

到了新场子,考验的是对于规则的体察,所以一开始,文禾并没有着急要改变什么。

原团队,原渠道,对销售来说有业绩才有尊重,管理层一样,尤其是像她这样空降的。

文禾梳理了近三年的市场数据,也把团队每个人的业绩图过一遍,再选人拨人,听话的教,不听话的先放着。

她不算有资源的人,但扎扎实实在一线做过这么久,对产品对渠道对终端都有她的理解,又好在DC也是行业前列,所以文禾不用担心产品比谁差名气比谁低,她要做的,是先带团队干点业绩出来。

这点业绩,文禾拼了三个多月。

不管跑渠道还是跑展会,她都带着手下的人冲在一线,能跑的就要跑一趟,最夸张的时候,连续半个月都在外地出差,猫只能让毛露露帮忙喂,等出差回家,麻圆都要认她半天。

好在付出终有回报,元旦过后整理数据,她带的团队业绩不降反增,虽然增得不算多,却是她实实在在的成绩。

谷志德额外给一批经费,作为鼓励,让她带着团队出去聚餐。

聚餐选在海珠,路上听同事提起e康,说成立了海外的子公司,又拿了什么专利做了什么创新,同事说:“这国字号还越拼越有劲了。”

nana说:“现在都扶持国产,他们在国内搞得好,出口又不一定。”她主张不能涨同行威风。

“Wendy姐!”有人喊文禾:“你不讲两句么,那可是你老东家?”

文禾笑:“就是老东家才不能乱说,你们想让我讲坏话,我可不傻。”酒店入口,文禾打下转向灯,拐了进去。

都是同行,e康的消息也没有断过,比如周鸣初上任之后做了什么,她就算不听人讨论,朋友圈也能刷到。

偶尔也会想到那个晚上,周鸣初醉醺醺地跟她说要结婚,误会她怀了孩子,张口就让她生下来。

可生孩子这种事文禾已经很久不想了,她曾经幻想过和自己爱的人组成小家庭,生一个可爱健康的小宝宝,但现在发现,事业上的成就感远远大于家庭,她要的确定性只有工作才能给她。

谈了几个单,单值多少,下属人均产出又是多少,数字能换算成钱,换算成在部门的地位,和在下属眼里的高度。

这些才是稳定的东西。

车子驶入负1地库,一路开过来,同事这辆车手感还不错,文禾打算年后买一部来开。

停好车后她让团队先上去,自己接了个客户电话,讲完后才搭电梯,上到一楼,电梯外站着周柏林。

文禾微微一怔,很快扬起笑容:“周叔叔。”

周柏林愣了下,反而慢半拍:“你好。”

文禾替他们挡着电梯门,礼貌地问:“您几楼?”

“9楼。”

“好巧,那我们是同一层。”电梯门关上,文禾问:“您来这边吃饭么?”她微微地笑,把他当成普通长辈来寒暄,不像第一次见他那样小心翼翼,也没有讨好的意思。

周柏林点点头:“你也是来吃饭?”

“是的,我们团队聚餐,听说这边自助海鲜不错,就来试试。”电梯走得很快,但他们方向不同,出去后文禾礼貌道别:“那我先走了。”

她一走,旁边的许父问:“认识?”

周柏林说:“这就是阿鸣以前那个女朋友。”

许父看了看:“这姑娘不是挺好的,又高挑又漂亮。”刚刚也很客气,笑容大大方方,言行举止都挑不出毛病,甚至比很多年轻人都要到位。

他知道一些内情,劝周柏林:“你说你,闲得去干涉这些干什么?”

周柏林说:“我不干涉,他们两个也要分,说明就是不合适。”

许父问:“你儿子多久没接你电话了?”

周柏林脸上差点挂不住。

许父笑:“就你儿子那个脾气那个眼光,你挑开了这个,我看你这辈子别想抱孙。”又劝他:“你听我一句,不舒服了跑你那个高压氧舱睡一晚,咱们这个岁数,说得难听点,搞不好一场意外,这辈子就这样了。”到他们这个年纪,世事无常已经是要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今天还活着,明天能不能睁眼,谁也不知道。

话不好听,刺耳,周柏林微微顿足,看了眼走远的文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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