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菱看着季持矜的消息，眼睫禁不住颤了一下，她一边抬脚往集合的方向走，一边给季持矜回了消息：【别来。】
季持矜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跟又雨一起回去，你不用来。】姜菱的指尖速度很快，【明天见吧，我很累，你来回一趟也很累，而且结束的时候地铁都停了。】
她的态度很坚决，并且再次强调了自己很累。
季持矜本来在街边等车，看见消息以后也没勉强，回了个“好，那你注意安全”，又折回了小区，只是难免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她的眼神没有焦点，但其实她并不茫然。
她的关心做不得假，她想见到姜菱也做不得假。
兴许是被姜菱发现了，因此才觉得应该拉开距离，起码今晚没有一定要见到的必要，那么不见更好一点。
可知道和明白是一回事，但难过又是另一回事。
季持矜觉得自己不需要再自欺欺人了，她已经借着好几个场合将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去，而这些好听的言辞都披着“演戏”的外衣。
姜菱那么聪明，不会意识不到的。
秋欣淼已经回了家，樊一瑾她们几个也都在酒店住下了，季持矜晚上找的借口说要去接女朋友才没跟她们继续嗨，现在她又回到了空荡的公寓里。
没有姜菱的身影，两天过去，也没有姜菱在这里待过的痕迹。
季持矜的双唇抿着，没什么表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朋友们聊着天转移注意力，除此之外她还注意着时间，给姜菱发消息过去，就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姜菱这边没看手机，她和陈又雨在听扶云负责人对这两天她们表现的总结，当然都是一些好词汇，最后除了说明天汇款要到账之类的话以外，还额外给她们十人发了红包。
等解散了，姜菱就拆开红包看了看。
竟然是一千块钱，不少了。
陈又雨在一旁跟她并肩，也觉得有些惊喜：“不愧是大公司啊，给了一千的红包，不过要是发微信转账就好了，现金现在好少用。”
“这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吗？”姜菱把红包放到包里。
“也是。”
庄园这边还有不少人在善后，场内的路灯一路都亮着，姜菱踩着自己的影子来到了路边，一路朝着自己轿车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才从包里拿出手机。
季持矜在这期间又有消息过来：【到家了记得说声！！！】
季持矜：【明天你也好好休息，就先不跟她们这群人见了。】
姜菱的呼吸很平静，敲了回复：【好，我准备上车了。】
时间已经走向了晚间十点五十，姜菱跟陈又雨两人都累得没脾气了，上车以后没人吭声，姜菱静静地开着车，先将陈又雨给送了回去，自己才又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了一居室。
她记得季持矜的话，于是到家了就立马发了消息过去，随后补了“晚安”两个字。
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姜菱觉得自己的力气真的被工作给抽干了，她的眼皮特别沉重，连手机都没什么时间看，以前睡前还要看看修驴蹄这些视频，今晚一点心思都没有，她拉开被子合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跟季持矜的对话也就停留在季持矜发过来的“晚安”两个字上。
但姜菱也是睡醒以后才看见的，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了，她这一觉睡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
她跟季持矜的对话框安安静静的。
姜菱垂了下眼睫，也不在意，先回了别人的消息这才起床，中午也没力气做午饭了，她点的外卖。
陈又雨比她醒得还晚，是在她吃完外卖以后才发的消息过来。
陈又雨：【李女士以外我睡死了，敲门喊我我才醒的。】
陈又雨：【我又不是没告诉她我有多累。】
姜菱：【那你现在继续睡？】
【不行了，我饿得肚子哐哐响，动静比我们家楼上装修还可怕。】
【那你快起来吧。】
跟陈又雨聊了这么几句，姜菱又退出去看起来微博。
Fig的微博有了新动静，她点开微博就在首页的动态看见了。
Fig：【摸鱼。】
底下配了一张图片。
图片是一张画，是一对男女，只有黑白的线稿，也没上色，但被评论区的粉丝认出来，说这是近期某个热播剧的男女主角，没想到Fig画了这对，立马就双厨狂喜了。
姜菱知道这部剧，确实是最近很火的，各项数据都很喜人，但她没想到季持矜竟然在追剧？还给人家画了图，尽管只是黑白的线稿没上色，但也有不少的人转发评论，尤其是剧方的微博更是积极，将Fig一顿夸赞。
这让姜菱意识到一个事情，她其实对季持矜的了解还是没那么多。
想到这个，她觉得轻松了一点，昨晚突如其来的那些诡异的感觉也都消散。
她思虑了一番，觉得或许是昨晚的口吻太生硬了，因此季持矜才没有在今天跟往常一样跟她聊天，现在都没有新的消息过来，而且经过昨晚那么一场充足的睡眠，她的身体也都恢复了不少，没那么累了，出个门还是没问题的。
但气色还是不行，姜菱又回到卧室化妆，她的妆面清透，看起来就跟没累过似的。
姜菱也没给季持矜提前发消息，她一路开车到了季持矜的公寓，又轻车熟路地按了电梯的上行。
只不过等进电梯了，姜菱才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季持矜的朋友们都来了，兴许季持矜这会儿并没有在家里。
姜菱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两天真的累傻了，这么简单的情况都没去细想过，一股脑就过来了，但来都来了，起码将手里给季持矜买的水果这些放进冰箱吧。
于是姜菱没折回去，她出现在了季持矜的门口。
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她微微弯腰输入了密码，下一瞬，门开了，缝隙越来越大，直到里面的画面全都收入了姜菱的眼里。
公寓里何止没人，一共有六个，包括季持矜在内，大家都齐齐朝着她看了过来。
姜菱：……
不是，这不出门玩的吗？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季持矜，她撑着身体穿上鞋起身，走过去的同时还笑着问：“不是很累吗？怎么还是过来了？”
“给你买了些水果。”姜菱提了提袋子。
她已经站在了玄关处，里面那五双眼睛还盯着她，没一个眼熟的，而且秋欣淼没在，这倒让她有些意外了，那五双眼睛的主人在看见她以后就开始窃窃私语，但面上带笑，都是很亲切的样子。
姜菱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下次还是先发消息问一下比较好。
季持矜已经过来了，她们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姜小姐怎么突然过来了？”
“昨晚太累了，语气不好，过来给你赔礼道歉。”姜菱倒是很直白，道个歉不丢人，更何况当时季持矜是一片好心，而且季持矜也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想法，她把人误会了的话是不行的。
季持矜背对着朋友们，眼睛弯了弯，也像没事人一样：“那你加油。”
加油什么？
姜菱又往里面扫了一眼，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的嘴唇抿了抿：“嗯。”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姜菱买了好几种水果，但分量不多，因为季持矜就一个人吃得也不是很快，现在外面人多，倒是很好分。
她们趁机又在厨房悄悄地交流了一些要点，这才端着水果出了厨房。
季持矜端着的是石榴：“来来来，小姜亲自给大家剥的。”
钟颜挑眉：“怎么不是你剥？小姜这两天工作都忙成那样了，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女朋友哦！”
姜菱在季持矜的旁边放下洗好的葡萄和提子，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洗水果这些事情一向是我来的，她要是做了，我还会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心疼女朋友也不需要从这方面体现，小矜要是不心疼我，那我昨晚可就睡不好了。”她说到这里又看了一圈这些对她充满好奇的眼神，而后拉着季持矜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一副经常来的主人做派，“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单人沙发有点挤，但她们俩都比较清瘦，坐一起其实也还好，只是身体是贴着的，距离很近，姜菱还为了演戏看起来更自然，将季持矜的左手牵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这个动作经常做一样。
季持矜只觉得姜菱的掌心发烫，跟那晚她俩睡一起的时候差不多。
“你们自己介绍吧。”季持矜笑得灿然，又看向姜菱，跟朋友们说，“在我身边坐着的就是小姜，这个不需要我再说了吗？”
樊一瑾摆了摆手：“你讲些废话。”她跟姜菱礼貌地点了点头，“小姜你好，我是持矜的大学朋友，我们这堆人都是，你可以跟持矜一样喊我老樊，但我可一点也不烦人的。”
“好的，老樊。”
“我是于云溪……”
“叫我颜子就好了……”
“小姜，我叫小袁，敲代码的……”
只有最后一位比较特别一些，她穿着休闲的装扮，气质更干练一些，眼神也比较锐利：“小姜你好，我不是特地过来的，我有艺人在云城开展活动，这不是想着跟持矜很久没见了，才过来看看她，你可以跟大家一样叫我唐姐，我比你们年长几岁。”
艺人？
姜菱懂了，这就是季持矜说过的“经纪人朋友”，她回了个礼貌的点头。
唐姐这时候递出了自己的名片：“要是你以后有进娱乐圈的想法的话，可以联系我。”
姜菱微微一笑：“唐姐能给我这张名片让我荣幸之至，但我没有这样的想法，要让你失望了。”
“没事。”唐姐也笑。
季持矜在一旁靠着姜菱的肩：“唐姐，你这艺人什么时候忙完啊？要是比较晚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
“那我晚上跟主办方那边定好了，你们吃，下次我再来。”唐姐抬腕看了眼表，“差不多时间了，我先去忙，你们继续玩，下次见。”
等唐姐走了，除了姜菱和季持矜以外，其他几人都舒了口气。
“唐姐带给我的压迫感太强了。”钟颜说，“王牌经纪人的气场就是不一样。”
姜菱对娱乐圈的关注不多，能知道一些明星就不错了，更何况是背后的经纪人。
“出去走走吗？”季持矜觉得在房间里一直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小姜是云城人，带你们转转。”
姜菱也附和：“云城的经典小吃很多，下午我带你们去吃点？”
“行啊。”
说走就走，没几分钟就都下了楼。
姜菱跟季持矜走在前面，她们的手牵着的，没有松开，时而低语的画面在一众朋友看来很是甜蜜，尤其是季持矜脸上还浮现着柔和的笑容。
“你看见我微博没？”季持矜问。
“看见了。”
“女主角是唐姐带的艺人，也是今天来云城参加活动的那位，这其实不是摸鱼的作品，而是唐姐那边花了钱让我临时画的，也不贵，千把块钱，主要还是看中了我的影响力，虽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影响力。”
“所以你没追剧？”
“我哪儿有时间啊。”
姜菱的嘴角漾着笑：“我看你明明空闲的很，昨晚还想来接我，之前不都是在家画画吗？”
“昨晚那是临时起意，你不让我去挺好。”
姜菱把悬起的心放下去：“那一起乘坐地铁过两天再完成吧。”
“好。”
她们的手仍然没松开，姜菱的眼睫垂了一瞬，压下心底泛起来的失落。
不要对季持矜心动，她暗示自己。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不了啦，这几天高强度更新再加上坐姿不够端正，我的肩膀痛了，写得有点艰难qaq
所以今天没有加更，之后恢复点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