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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炮灰死后成了女主的白月光。 深又 6694 2023-12-29 15:47:16

像是破碎的窗棂纸, 所有污秽的不堪从破碎里涌现在现实里。

申似锦很少会去恨一个人,即使是母亲,或是爷爷, 她也很少对他们抱有太大负面的情绪。

只有车顾莱。

她冷淡无情,恶劣至极。随意玩弄她的感情,叫她像个可笑的小丑。

她来到这个世界, 遇到了车顾莱, 原本以为她是自己美好的乌托邦,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车顾莱是来杀她的刽子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申似锦捂着嘴低低地咳嗽了几声,没什么希望地问“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车顾莱摇头。

“申似锦,我不是同性恋, 我不会喜欢女人。”

申似锦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也没有眼泪可以流, 她只是指着门口, 万分疲惫。

“你走吧,车顾莱。”

以后都不要来了。

车顾莱知道她们两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恩怨与纠葛再纠缠下去都没有了意义。

她走了。

门被关上的那瞬间,申似锦不堪重负地蹲了下去,她捂着胸口,无声地痛哭。

她想起了母亲曾经对她说的话。

你是被厌恶的存在, 出生就是个败笔, 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可笑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认为她是被爱的, 结果车顾莱狠狠地嘲笑了一把她的天真。

她曾经最喜欢的人却是让她最痛苦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她爱的人最后都会无不例外地讨厌她。

难道她代替了原主,就要替原主承担她的罪恶吗?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天晚上, 申似锦的心脏像玻璃一样, 碎成了一地的眼泪。

第二天, 她的眼睛肿的睁不开, 因为胃酸反流的很严重,她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导致她整个人都疲软的不行。

她请了一天假,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个早上。

有很多东西从她骨骼里飞出去,申似锦现在的心脏空荡荡的。

她下了床,因为全身没有什么力气,便随便找了点吃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了门。

她去看外婆了。

即使车顾莱不要她了,这个世界还有外婆。

申似锦到医院的时候,提前给自己的脸化了一个淡妆,好让自己的血色看起来没有那么差。

外婆这段时间清醒的时间很少,一睁开眼就要找申似锦。

今天也是一样,她刚醒来,就要找申似锦。

申似锦连忙坐在她床上,牵着老人的手,温声哄她“我在这,外婆。”

老人枯瘦苍老的手摸上她的手腕,浑浊的双眼无法聚焦,“小锦,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瘦了啊。”

申似锦摸着老人的手,“最近考试有点累,放心外婆,之后我会好好吃饭的。”

老人想到了什么,焦急地抓着申似锦的袖子,“小锦,外婆梦到你死了,死的很不好看,我太担心你了,孩子,你好好的,啊。”

申似锦鼻子一酸,抱着她,“嗯,我会好好的。外婆你也好好的,不要离开我。”

老人很想抬起手安抚她的孩子,但是手实在没有力气,只能用很微弱的动作拍拍她的背。

外婆身体已经很差了,这点话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她又睡了过去。

申似锦仔仔细细地替她擦身体,她坐在外婆身边,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看着外婆苍白垂老的脸,情绪空空的,痛苦被过度支出,她现在都没有力气痛苦。

她只是觉得好累好累。

连呼吸都很累。

申似锦将脸贴在老人的手心,乖巧地说“外婆,你别离开我。”

倘若你也离开我……

申似锦根本不敢想象了。

她已经接受不了爱着的人一个一个接着离她而去。

她没有那么多力气支撑的。

白明毓不知道申似锦怎么变成这幅模样的,状态比之前的还要更差,整个人也更沉默。

她近乎是慌张地问她,“小锦啊,你到底怎么了?”

申似锦懵懵地看着她,忽而扯起一个笑,“我没事呀。”

她这几天只是感觉很累,她每天晚上都在耳鸣,甚至她又感觉到了她母亲的存在。

母亲在跟着她。

她又想害死她了。

申似锦惶惶不可终日,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眼前也总是朦胧一片。

“你别再说这种话了。”白明毓已经不相信这种话了,“你那天晚上回去之后遇到了什么事。”

申似锦和她走在路上,已经是立夏的季节了。

“我和她分手了。”

白明毓先是一愣,“和那种坏女人分手了不应该开心吗?你为什么比之前更虚弱了。”

申似锦笑笑,歪了一下头,很努力地用俏皮的语气说话,“你是不是看错了,明毓。”

“我就是觉得有点累,外婆最近病的很重,我一直在照顾她。”

白明毓信了她的话就有鬼了,只能说申似锦是被这两种事情同时打压的。

一个最爱的人欺骗了她,一个最爱的人病入膏肓。

换做谁都会承受不住。

白明毓不明白单纯如申似锦,为什么要经历这些操蛋的事。

这个时候,她恨极了车顾莱。

放学后,白明毓担心申似锦,决定跟着她一起去看外婆。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一辆车挡在了她们面前。

是车顾莱。

她下了车,手上拿着一个礼盒袋子,“把你的东西拿回去。”

申似锦看了一眼,是她送给车顾莱的蓝闪蝶八音盒。

她摇了摇头,“你扔了吧。”

反正也没有意义了。

“你的东西你自己扔。”车顾莱扔给了她,申似锦因为身体虚弱,反应很迟缓,所以没接稳,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白明毓怒火中烧,“顾莱姐,你故意的吧。”

车顾莱看都没看一眼白明毓,她的目光全在申似锦身上,笑了一声,“掉了,碎了吧估计。”

申似锦木木地看着地上的八音盒,被礼盒包着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况,但从那清脆的声音便知道碎了。

她想起和她表白的那天。

蝴蝶标本碎了,气球飞走了,每件事都不如意,像是在预示着这是一段没有好结果的感情。

而现在蝴蝶八音盒又碎了。

果然,有关她和车顾莱的一切都不值得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申似锦大概是认命了,她从八音盒移开眼,低声说“东西送到了,我们走了。”

说着就要拉着白明毓的手离开。

车顾莱突然开口,“站住。”

白明毓皱眉,“你又想说什么?”

申似锦背对着车顾莱,没有看她。

车顾莱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冷冷凝视几秒,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了车,开走了。

白明毓不理解,“她想干嘛呀。”

申似锦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她也不理解车顾莱,临走前,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八音盒。

她没有去捡,只是让它孤零零地碎落在地上。

今天外婆醒的挺久,看见白明毓和申似锦的到来,开心很多,一直在和她们聊天。

两个人从疗养院离开的时候,白明毓哎了一声,“刚刚那个礼品袋呢?怎么没了。”

申似锦缓缓地说“可能被人收到垃圾桶去了吧。”

_

自申似锦和车顾莱分手之后,除却那天的见面以为,之后有将近一个月,申似锦都没有再见到车顾莱。

或许两个人大概率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了吧。

申似锦已经在慢慢习惯,她把所有都心思都放在了外婆身上。

今天有体育考试,申似锦一整场考试下来,人都要虚脱了。

本来就弱津津的身体,因为这几天照顾外婆和自身食欲的问题,饮食很不规律,导致她现在走路都觉得两眼昏昏。

她一边跟外婆打视频,一边下楼。

“小锦,要好好吃饭啊。”外婆在视频那头说,“别糟蹋自己的身体。”

申似锦两腿有点抖,脑袋也晕晕的,可能有点低血糖,她现在身上也没有糖,只好作罢。

她撑起笑容,“知道啦外婆。”

“你别总是知道知道,好好听听外婆的话。”

申似锦眼睛放在视频上,正要说点什么,眼前突然一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脚一不小心踩空了。

她摔下了楼梯,手上的手机重重地摔了出去。

她失去了十几分钟的意识,幸好有人扶起她,猜想她可能是低血糖,给她喂了一颗巧克力。

申似锦慢慢恢复意识,顾不上身上的痛,第一时间去找自己手机。

“这是你的手机吗?”女同学把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机给她,“屏幕碎掉了,好像用不了了。”

申似锦拼命地按着手机屏幕,虽然能亮,却一直保持着微信聊天页面一动也不动。

她来不及修手机,申似锦的心脏莫名发慌。

刚刚和外婆打电话打到一半,她怕外婆担心她,便放弃了修手机的念头,用别人的手机给外婆打了一个电话。

没人接。

又睡过去了吗?

申似锦不太放心,打了一辆车就去了医院。

这座疗养院设施齐全,护工也好,唯一一点不好的是离她学校有点远,申似锦从来没有觉得这段路程这么遥远。

等到申似锦匆忙到医院的时候,病床已经没有了外婆的影子。

她慌了起来,去问护工。

护工面露难色,“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申似锦整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外婆人呢?她怎么了?”

护工艰难开口,“病人突发脑出血,没有救回来。”

护士后面说了什么话,申似锦已经听不清楚了,尖锐而剧烈的耳鸣疯了一样席卷了她的耳朵。

她忍不住捂着耳朵,往后踉跄了几步。

护士扶着她,“你还好吗?”

申似锦已经顾不了耳鸣,她忍着精神与肉。体上的痛苦,紧紧地攥着护士的手腕。

“你带我——”她呼吸不上来,近乎是喘息着说,“带我去见我外婆……”

护工被她吓到,点了点头。

外婆被白布盖着,申似锦慢慢地走近她,每一步都是像踩在刀尖上。

她一下子跪在外婆身旁,表情冷静的可怕,她缓缓地扯起白布,看到外婆苍老青白的脸。

她紧紧地捂着唇,力气之大,几乎快把脸给捂青了。

剧烈的反胃感包围了她,她急剧地想吐,忍不住趴在地上,拼命地干呕着,像是要把内脏都呕出来。

骗人的吧。

申似锦神经质地抓着头发。

外面刚刚不是还在和她聊天吗?怎么下一秒就冷冰冰地躺在这里了呢?

肯定是骗人的。

她去握外婆的手,冰冷的一片,怎么也捂不暖。

申似锦疯狂地想捂暖外婆的手,可什么也捂不了暖。

毕竟外婆已经死了。

申似锦喉咙里发出难听嘶哑的啊啊啊声,在安静的空气里瘆人而可怕。

她疯了一样抱住外婆,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外婆……你醒醒,你看看我啊,我是小锦啊。”申似锦甜美的脸蛋因为痛苦而狰狞了起来,“外婆,你为什么躺在这里,你起来看看我。”

“起来看看我吧。”申似锦嗓音已经哑的很难听了,带着浓烈的哭腔“外婆,你起来和我说说话啊……外婆——”

申似锦将脑袋搁在外婆的胸口上,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外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无论申似锦说什么,外婆都不可能醒来,摸摸她的脑袋,慈爱地叫她小锦。

这正是申似锦崩溃的地方。

她不明白仅仅几个小时之间,她就失去了外婆,失去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她真的什么都得不到。

所有的痛苦迸发,申似锦忍不住哀恸大哭,眼泪无法控制,崩不住了似的往外流。鼻子眼睛都红肿,整个人因为哭的太用力,呼吸倏地急促了起来。

她哭的将近痉挛,抽动的胸口像是哀鸣捶死的风箱。

“外婆——”

“你醒来看看我我,求你了。”

_

外婆没有多余的家人,后事都是由申似锦和白明毓帮着操办的。

白明毓帮她重新买了一个手机,把那个手机的数据全导在了新手机上,申似锦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手机。

申似锦在那天剧烈的哭泣之后,整个人便莫名平静了下来,一举一动都冷静的令人诡异。

白明毓看的心惊胆战。

她知道外婆对申似锦的意义,所有安慰的语言都变的苍白,白明毓只能每天看着她,希望她不会出什么事。

但她却出乎意料的冷静,但就是这样才恐怖。

外婆没有家人,葬礼便没有那麻烦,在将她入土为安之后,申似锦看着她的墓碑,沉默了很久。

申似锦在外婆的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从白日上升到夕阳垂垂,她都一直缄默着站在墓碑前。

申似锦黑色的长裙被风吹的顾起,她的头发很长了,卷卷的发尾落在背后。

只是那双纯粹的琥珀色瞳孔已经没有了颜色,里面只是装着深深的死水。

那是一种动物死寂的目光。

在黑暗前来临前,申似锦离开了墓地。

白明毓在车子旁等了她很久,看见她下来,朝她招手。

“小锦。”白明毓不敢多说什么引起她的伤心,“我们回去吧。”

申似锦点头,沉默地坐在了副驾驶上。

白明毓看着她这样很不好受,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申似锦没有住宿舍了,她搬回家住了。

白明毓觉得现在的申似锦特别令人担忧,自外婆死后,申似锦就没怎么笑过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时候还会抓着她,慌张无措地说有人在跟着她,可她后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白明毓都快心疼死申似锦了。

现在的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车顾莱今天休息,正躺在床上看股票,手机响了。

竟然是申似锦的电话。

她冷笑一声,倒是想看看申似锦现在又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车顾莱接了“喂。”

谁知电话那头却是陌生的女声,“喂,你好,请问你是车顾莱小姐吗?”

“是。”车顾莱蹙眉,“你是谁。”

“是这样的,您的朋友申似锦晕倒在了路上,麻烦你能过来一趟吗?”

车顾莱想拒绝,但嘴里却说着“地址。”

她来到医院,跟着那人所说来到某个病房。

直到站在病门口前,车顾莱才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申似锦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

疯了。

但来都来了,车顾莱也没有回去的道理,她推开了门。

一个女生站了起来,“是车顾莱小姐吗?”

“嗯。”

女生松了一口气,“我刚刚看见你的朋友走着走着就晕到了,便想打电话给她家长,但没有人接,我就随便按了一个人的电话。”

车顾莱点头,“谢谢你,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的。”

女生笑着说,“没关系,小事,那我走了。”

“好,谢谢。”

女生走后,车顾莱将视线落在申似锦身上。

不过一段时间没见,怎么瘦的那么可怕了。

脸颊都没有肉了。

这是经历了什么。

申似锦缓缓睁开眼。

车顾莱有点期待她看到自己会说些什么。

却见申似锦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缓慢地收回了视线。

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车顾莱拧了一下眉,冷淡地说“看见我不想说点什么吗?”

申似锦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车顾莱扯起唇冷冷笑了一下,白来了她。

果然来这里是她一时抽疯。

她起身,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申似锦突然尖叫一声,而后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车顾莱转头,看见申似锦摔在了地上,捂着脑袋,神经兮兮地说着什么,时不时尖叫几声,举止疯狂。

车顾莱没反应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医生进来,给她打了镇定剂,申似锦稍微安静了一会儿,护士把她扶上床。

“医生,她……怎么了?”

医生道“患者精神上可能受到了某种重大打击,现在精神状况极不稳定。”

“打击?”车顾莱说,“她能遇到什么打击?”

自从和她分开以后,车顾莱就再也不关注她的信息了。

“这我不清楚。”医生道,“总之患者现在急需陪伴,她精神状态太差,可能会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

医生说着往外走,车顾莱也跟着他往外走,申似锦突然又挣扎了起来。

“别走——”她的眼睛满是没有理智的癫狂,她下了床,抓着车顾莱的袖子,不让她走。

申似锦的大脑没有多少清醒了,也不知道眼前人具体是谁,只知道如果这个人走了,那些人又会跟着她。

“不要走,他们在跟着我!”

医生说,“你看,患者可能已经出现了幻觉,她将你认成救命对象,你最好陪着她。”

车顾莱头痛扶额。

“不过,我建议最好住院治疗。”医生说完最好一句话就离开了,护士也紧接着出去了。

车顾莱看着死死抓着自己袖子的申似锦,觉得荒唐无比。

两个人兜兜转转又扭在了一起。

“申似锦,你知道我是谁吗?”

申似锦只是摇头,不停地说“别走,他们会跟着我的,他们觉得外婆是我害的,都想让我死。”

原来不认识她是谁。

怪不得还能拉着她的袖子。

等一下。

车顾莱皱眉,“外婆是你害的,什么意思?”

申似锦痛苦地说“为什么都要跟着我,好可怕好可怕……”

看她这样,也问不出什么了。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车顾莱看着没有理智的申似锦,打算之后再让人调查这些天她发生了什么。

直接把她丢这吧。

毕竟申似锦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车顾莱的手按着申似锦的手,慢慢地在拉开她的手。

但下一秒,申似锦哭了,眼泪一直在掉。

“外婆——”

车顾莱都快扯开了她的手,正准备着走人,却因为她的眼泪犹豫了。

正是这一秒的犹豫,申似锦又抓紧了她的袖子,她掰都掰不开。

车顾莱:“……”

她走一步,申似锦就跟着她走一步。

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早知道就不来了,平白被人赖上。

最终没办法,车顾莱不知是被她缠烦了,还是其他的原因,把她带了回去。

她让人给申似锦准备了一个房间。

“你暂时睡这。”车顾莱指着这个房间,“以后病好了,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申似锦或许是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车顾莱坐在沙发上,还是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就把申似锦带回来了。

是啊,为什么。

是因为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吗?

车顾莱仰躺在沙发上,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把她带回去的原因。

想了很多,还是没有结果。

算了,反正就是家里多住了一个人,等她稍微正常一点就让她出去。

申似锦这几天便住在了车顾莱家,她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大多时间都缩在房间不肯出门,车顾莱见她不出来,只吩咐了女佣给她送饭,便不管她了。

没过一两天,白明毓找上门来了。

“车顾莱,小锦呢?”白明毓疯狂地拍着铁门。

车顾莱让人把她放进来,白明毓一进来,便直冲着她来。

“小锦呢?”

车顾莱看着平板,淡声“二楼。”

“你安的什么心?”白明毓咬牙切齿,“你把小锦害得那么惨还不够,现在还趁着她生病的期间把她带到你的别墅。”

车顾莱觉得好笑,她关掉iPad,“搞清楚了,是申似锦一定要抓着我,不让我走。”

“不可能。”

车顾莱冷笑了一声,站起了身,“跟我上来。”

白明毓跟着她上楼。

车顾莱打开了门,明明是白天,房间却漆黑一片,她开了一盏夜灯。

申似锦正曲着腿,蜷缩着坐在床上,看见来人,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小锦。”白明毓连忙跑上前。

但在申似锦眼里,差不多每个人都是要害她的人,她慌张地躲在了被子里。

白明毓身体一僵。

车顾莱说,“看,就是这样,她现在排斥所有人。”

“那你呢?”

“我?”车顾莱语气平静,“顶多只是不害怕我,但是不能让我碰她。”

“不可能。”白明毓盯着她,“小锦最讨厌你,怎么可能不害怕你。”

她嗤笑了一声,“蠢货,那是因为她认不出我。”

这下白明毓愣住了,“什么?”

车顾莱看着躲在被子里的申似锦,淡淡道“她不知道我是谁,只是不害怕我,能稍微听听我的话,仅此而已。”

白明毓摇头,“不管你怎么说,我要带小锦出去。”

“把她带走最好。”车顾莱慢悠悠地说,“前提是你能让她从被子里出来。”

白明毓试了一下,果然还是不行,申似锦很抗拒。

她失魂落魄地下了楼,坐在沙发上,“怎么会这样?”

车顾莱坐在她对面,神色寡淡地看着她。

白明毓难受地说“我没想到外婆的死对她打击那么大,我早该看出来的,自她外婆死后,她就开始不对劲。”

“她外婆死了?”车顾莱拧眉。

白明毓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

她恨恨地盯着车顾莱,“不对,小锦自从跟你交往之后,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了。特别是在外婆去世之前,几乎每天都伤心极了似的。”

她突然冲到车顾莱面前,揪着她的衣领,“车顾莱,小锦变成现在这样也有你的罪过,B;Z;I你戏弄她的感情,将她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有错!”

车顾莱很想笑。

什么叫都是她的错。

她不疾不徐地说,“明毓,纵使我恶劣无比,你觉得申似锦就没有错吗?她之前对我做了什么,你哥哥没告诉你吗?”

白明毓不说话,依旧死死地瞪着她。

“我曾经有很多次差点被她弄死,如若不是我命大,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和你在这里说话吗?”车顾莱挑了一下眉,“我手上还有她送给我的疤痕,你要看看吗?”

白明毓松开手,摇头,“小锦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口中的小锦和我认识的小锦完全是两种人。”

车顾莱理了理衣领,嘲讽地说“人怎么可能会变化如此之大,难不成被鬼魂附体了吗?”

“既然你带不走申似锦,那就离开吧。”

白明毓剜了她一眼,“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倘若你欺负了小锦,我不会放过你。”

车顾莱没有理会小年轻的威胁。

她走上二楼,又来到了申似锦的房间。

申似锦已经从被子里出来,又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车顾莱走近她,伸出手想看看她死了没。

申似锦躲了一下。

车顾莱扯起唇笑了一下,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你是怎么回事?”

申似锦眼神木木的,不说话。

车顾莱也不指望她说话,“你还要在我这赖多久,到时候认出我来,你是不是得疯。”

申似锦沉默。

车顾莱有点不太适应这种死气沉沉的申似锦。

像个没生机的木偶一样。

“有人觉得你变成这样是我的错,申似锦,你觉得我有错吗?”车顾莱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以前那么对我,我如今报复回去,我有错吗?为什么都认为我是个自私的恶毒女人,申似锦,你告诉我啊,你以前也是个坏人,为什么没有人说是你的错。”

申似锦似乎睡着了。

车顾莱站起身,点了点她的脑袋,果然她啪嗒一下,躺床上睡着了。

她站在房间,静默许久。

“申似锦,你怎么变的那么脆弱。”

“这不像你。”

明明以前的你阴郁卑劣,永远不知道愧疚为何物,也不知道情感是什么,是个冷漠利己的疯女人。

如今却是为了不同的感情变成现在这幅死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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