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点半, 乔谨踩着点出门。
这里虽然离集团近,但是离乔谨公司有点远,不堵车的情况下半小时车程。
乔谨轻声关上门,付霖啸也恰好从对面出来。
他睡了一夜, 酒劲儿过了, 但是脸上的疲惫感有点明显。
乔谨打量着他:“我以为你今天起不来要请假呢。隋冉呢?”
“隋冉半夜打电话, 似乎是有什么事,就走了。”付霖啸伸手往上捋了一把头发, 试图让自己精神点, “周一例会,请不了假。”
乔谨没收到隋冉发来不去公司的信息, 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
付霖啸问:“路总呢?”
乔谨神色有点揶揄,指了指门:“还在睡。”
“唷。”付霖啸想调侃两句, 但是一墙之隔没给他多少安全感,只能小声说,“不是说路总从来都是五点钟起床吗?”
路评章确实是早起的楷模,乔谨从来没见过他赖床,一般情况下,像这个时间点, 事务繁多的路总已经开完了两个会, 说不定连合同都签了好几份了。
乔谨想着路评章沉睡的模样,觉得很新鲜有趣:“嗯。昨晚上那个真心话的游戏不错, 以后要常玩。”
“那个啊,”付霖啸说, “你等下。”
乔谨看着他重新打开门进去, 很快便出来了。
付霖啸把手里的两副牌递给乔谨,乔谨看了一眼:“给我了?”
“嗯, 给你,牌不重要,重要的是骰子,”付霖啸把手里的骰子和一枚硬币一起给他,然后说,“我朋友给我的,我还没试过,他说把数字几对着底面磕两下,丢出来的就是几。硬币也一样,用来玩脱一件的游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乔谨之前听说过能在这上面做手脚,此刻拿在手里有些怀疑:“真的假的。”
付霖啸看了门一下,有些担心路评章下一刻就推门出来:“成功率肯定不包百分百,不过又不赌i博……别试了,去公司试吧。”
付霖啸跟他一起下楼,小声说:“这就是个情i趣用品。”
乔谨把硬币和骰子装兜里,准备把牌一会儿放车上。
“你今晚还回这里住吗?”付霖啸问。
“不知道。”乔谨问,“什么事?”
付霖啸:“头疼,不想开车了,你带着我一起去,把我放公司门口。晚上下班你还回来就继续捎着我,不回来我就自己打车。”
“行,”乔谨说,“头疼少喝酒,你真的要注意一下身体。”
付霖啸朝他抬了抬手,用求饶的语气说:“知道了,今天就开始养生,先从吃早饭开始吧。”
乔谨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来不及,要迟到了。”
“迟到了无非就是扣钱。该扣就扣,身体是自己的,公司是别人的,别那么卖命啊。”
“有点社畜的自觉,好歹是个领导了,怎么不给其他员工起表率作用呢?”乔谨说,“何况现在公司也是我的。”
付霖啸笑着“草”了一声。
两人一起出了单元门,小常等在外面,见乔谨露面便从车里下来:“乔哥。”
他看向乔谨身后,发现跟着的不是路评章,而是付霖啸。
乔谨朝他笑了笑:“我自己开车去上班。路总还在睡,你再等等吧。”
小常显然有点吃惊。
因为在过去的三年里,乔谨出了门而路评章还在睡的情况从未发生过,小常看向乔谨的眼神都变了,多了许多的钦佩。
路评章并不知道自己多年英明毁于一旦,竟然也有因为美色误国的一天。
他把周一早会推迟了两次,集团内部的高管等的坐立难安,十点钟的时候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路总。
乔谨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拿出来硬币试着抛了两次,果然如付霖啸说的一样,能控制落地的反正面。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路评章应该已经醒了,先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醒了吗?
路评章正在开会,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起来看了乔谨的信息,回复:嗯。
几秒钟,乔谨把电话打了过来,路评章接通了,尹秘书示意会议暂停。
乔谨未说话先笑了起来:“在做什么?”
路评章在众目睽睽下说:“在开会。”
乔谨顿了顿,路评章意识到他想挂电话,便率先说:“开完了,你说。”
集团内部一众高管面面相觑:“……”
因为尹秘书没有示意会议结束,所以大家都坐在位置上没动,一起看向路评章。
路评章姿态与神情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转变,坦然而镇定地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想了。”
高管们立刻低头的低头,翻资料的翻资料,瞎忙活起手边的事情来。
时间长达十五分钟,会议室内的所有人被迫听完了堂堂路总板着一张脸却说出与那严肃的神情截然相反的话:
“心里想。”
“吃什么你定,在家吃,不出去。”
“嗯。”
“好。”
“可以。”
“行。”
“你说了算。”
“……”
十分钟后,一万年都没有过柔和表情的路总挂断电话,抬起头看向瑟瑟发抖站在投影前面发言的职工,竟然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堪称为包容的眼神。
“继续。”路评章靠在椅子上,心情很好地说。
·
乔谨在公司里扔了一天硬币,把规则给玩顺了。
下班的时候路评章接他回家,乔谨靠窗坐在车上,望着外面的街景。
小常停稳汽车,乔谨看了四周一眼,又去看路评章:“有事要办吗?”
他每次一坐车,晕车症状轻的时候还好,稍重一些他就很难受,眉间的不耐藏都藏不住。
路评章不能在这时候看他,这总让他联想到很多不合时宜的场面。
乔谨喝了他递到手里的温水,下车以后才感觉自己能自由的呼吸了。
他仰头看着面前的影院大楼,随口调侃道:“要看电影吗?”
谁知路评章竟然真的一颔首:“嗯。”
乔谨一顿,不由看向他。
路评章缓缓笑起来:“之前答应了陪你,你应该会喜欢。”
乔谨确实很喜欢。
准确的说,他不是喜欢看电影,而是他和路评章一起做点什么,什么都可以。
路评章察觉出来他的欣喜,心底跟着松了口气:“想看什么?”
乔谨说:“进去看看今天有什么。”
路评章说:“什么都有。”
乔谨顿了顿,一时间没说话。
路评章一手提着给乔谨准备的温水,另一手伸出来牵他,自己转圜道:“那进去选吧。”
乔谨跟他牵着手进了电影院。
一直守在不远处的保镖们严肃而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一齐进了大厅。
刚进去的时候碰见工作人员还不明显,等到了购票点才发现大厅内未免过于清净,除了服务员竟然没有其他的客人。
乔谨心里猜出应该是清过场的原因,嘴上却没说什么。
他站在购票处选电影,询问路评章的意见:“你想看什么?”
路评章:“都可以。”
乔谨继续抬着头选,路评章又说:“如果想看的比较多,我们可以多看几部,今天有时间。”
乔谨忽略他的话,选了一部最近正热的轻喜剧。
两个人进了巨幕厅,保镖们排成一列,从后门进去,轻手轻脚地坐在最后一排。
在刚刚经历过湖边惊魂事件之后,现在保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撤掉了,即便乔谨感觉再拘束和不自在都不行。路评章最多只能做到让他们远远地跟着。
还好乔谨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他能理解路评章的心结,也接受了自己这辈子都别想跟路评章在外面光明正大的约会这件事,并且做好了准备。
电影看到一半,乔谨被影片的内容逗笑。他笑得时候眼睛也跟着弯起来,路评章微微偏头就能看到他长长的眼睫。
乔谨无视背后一排保镖森然严肃的视线,靠过去凑近了路评章问:“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他指影片的内容,路评章没觉得有意思,但是他看着乔谨,说:“有意思。”
乔谨视线盯着荧幕,光把他眼睛映得很亮。
从路评章的角度看过去,那侧颊线条生动不已。
乔谨又贴着他问:“你喜欢吗?”
路评章视线里都是他,说:“喜欢。”
乔谨点点头,转过头看他,眼睛里仍旧盛着满足的笑意:“我也喜欢。”
这部电影不长,结束以后时间还早,路评章问他要不要继续再看一部。
乔谨拒绝了:“下次再看,今天想回家了。”
于是路评章点点头,牵着他手出了电影院。
俩人总算没再去没有电的新房体验浪漫,直接回了别墅区。
戴姐按照两人的口味做了一桌的菜,又自觉在他们进家门之前离开,乔谨坐在餐桌前面的时候,桌子上的菜还冒着热气。
乔谨拿起木铲盛米饭,路评章抬了一下手:“我来。”
乔谨把木铲递给他,看着他动作虽然不熟练,但是很稳当地把饭从锅里盛到碗里,然后递给他。
乔谨接过来,把饭放在对面和自己面前。
路评章第一次觉得餐桌大了没一点用,他们离的未免太远了。
他停了一下,随即换了一侧坐,挨着乔谨,又表情端正十分正常地把碗端过来。
乔谨看了他一眼,路评章也看他。
俩人谁都没有说话,片刻后,乔谨转过头,开始吃饭。
路评章也开始吃饭,餐桌顶上的灯发出淡黄色明亮的光,桌角上的铃兰都被热气蒸开了,秀雪一般散发着香味。
乔谨在这香味中说:“今天工作怎么样?”
路评章吃饭的动作一顿——在这之前,乔谨从来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说话语气也不如这个自然随性。
路评章很满足,眉梢微微动了动:“忙,开了一天会。”
“很累吗?”
“本来有点累,”路评章继续说:“但是想到能跟你一起看电影,然后再一起吃饭,又觉得不累。”
“……”乔谨眼下嘴里的饭,小口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汤。
能让路评章说贴心话太难了,乔谨听在耳朵里,不适应的同时心里又升起一种被羽毛扫到的感觉。
他真的在尽力改变自己,说话、行为、点点滴滴,他朝着乔谨期待的方向走。
有时候他刻意而为,有时候却意识不到,只是潜意识里觉得那样做乔谨会更喜欢。
乔谨心情不错,给他夹菜,不等放在他碗里,路评章就张开了嘴。
乔谨顿了一下,还是没喂给他,把菜放在了他碗里:“这个合你口味,你应该喜欢。”
路评章不强求,眼梢动了动,老老实实地把菜夹起来吃了。
“喜欢,”路评章说,“我什么口味?”
“口重,但是太油太腻了不行,太咸了也不行。”乔谨说,“总是吃一种菜也不行,戴姐每天都在发愁做什么菜能让你满意。”
路评章没觉得自己有这么难伺候,但是乔谨说了,他也就点头认了:“给她涨工资。”
乔谨点点头,接着吃饭。
过了一会儿,路评章反应过来,看着他:“要涨工资你就涨,不用问我,家里的钱你随意动。”
乔谨喝了口汤:“我能做你的主吗?”
“不是一直都是你做主吗?”路评章说,“我走账超过七位数银行都会给你发信息的。”
“是吗?”乔谨想了想,说,“前几天我好像是收到了消息,你从账户上扣掉了多少来着?”
路评章看着他,乔谨想起来了:“公司那天应该没什么事需要用你私人账户的钱吧?两千多万,你用来干嘛了?”
路评章也想回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场面有些匪夷所思,他梦里都不曾梦到过:“在牌桌上输了。”
乔谨表情不动,继续问:“跟谁打牌,能输两千多万。”
“走关系开新贸协议……”路评章说了一半笑起来,转过身,一手肘撑着桌子问:“查账啊?”
“嗯,”乔谨说,“要查的。”
路评章抬手拽了一下袖口,当着他面拿出手机来,点开跟‘老婆’的聊天框,展示给他看。
“星期二,我跟你提前报备了这件事,星期四晚上六点我去的,九点之前就到家了,还给你带了香水。”
说着,他点开聊天框内的照片:“香水你放在车里了,你今天喷了一点,我闻到了。我当时还给你发过照片,你来看。”
路评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多话。
乔谨听着听着有点想笑,便唇角一动,真的笑了起来。
路评章停止解释,手指停在聊天界面上,看着他:“笑什么?”
乔谨清了清嗓子,停下笑,站起来:“我先去洗澡。”
路评章伸手拉住他,不让他走:“你等等,先说清楚,你笑什么?”
他要把乔谨拉到怀里来,乔谨挣了一下,没由着他:“没什么。”
“不行,”路评章不强求他坐下,但是也没松手:“说清楚再走。”
乔谨再次笑了起来。
他任由路评章抓着手腕,停留在彼此很近的地方,身上散发着跟铃兰一样的香味,但远比那要清淡幽微。
路评章要屏住呼吸才能不受他影响。
乔谨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别浪费时间。”
路评章怔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他因为俯身而延伸下去的脖颈。
随着他话音落地,路评章的眼神也跟着变暗了。
乔谨蹭了一下他的耳廓,再次重复道:“我先去洗澡,等你。”
路评章看着他进浴室,直到水声响起来,才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给北开源发消息:
源儿,你敢信吗?
北开源很快,几乎下一秒就回复道:老侯出来了?
那倒没有。
路评章打字的手都要颤抖了:
我老婆,刚刚勾引我?
北开源:!!
北开源:还能有这种好事,怎么勾引的?
路评章:不方便说。
北开源:……那你还有空给我发消息,你是不是不行?
路评章:他先去洗澡了。怎么办,你老婆也会勾引你吗,不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这别是提前给我吃点甜头。
北开源:这我没有经验,我老婆性冷淡,从来没有勾引过我。
北开源:……你别是跟我秀恩爱吧?
北开源:怎么不回复,你就是故意的吧,想让我嫉妒你。
北开源:老路?
北开源:路评章?
北开源:。
路评章当然不回复了,乔谨洗完澡,一边系着浴衣的带子,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头发还湿着,嘴唇也是湿的,路评章联想到一切过往不可明说的片段,最后只能一贯冷静地站起身。
乔谨从他看过来的眼睛里发现了跟外表的冷静截然相反的东西,他了然般笑了一下,用带着湿意的眼睛望着他:“我洗好了。”
路评章点点头,路过他的时候身后摸了一把他带着水滴的后颈,手差点不听使唤的粘在上面下不来。
他用了一些自制力才走进浴室,把束缚自己的衣服脱光以后,才勉强能呼出一口气。
路评章草率地冲了澡,等他出来,乔谨如往常一样已经坐在床上,只是眼神略有不同。
路评章淡定地走过去,正要倾身,乔谨便说:“时间还早,玩个游戏?”
这种时候了还玩什么游戏,路评章跟他对视片刻,艰难地忍住,堪堪没有扑上去。
乔谨伸开手掌,里头是一枚硬币。
路评章看了他一眼,坐在对面:“想怎么玩?”
柔软的床垫陷进去两块,两人相对而坐,离得很近,散开的浴袍下摆互相搭着。
乔谨作势想了一下,才说:“猜正反面吧。”
“可以。”路评章说,“输了的怎么着。”
“公平起见,一人扔一人猜。”乔谨说,“输了脱一件,行吗?”
当然行。
路评章也想说还有这种好事?
乔谨不动声色地晃了晃硬币,递给他:“你先扔?”
路评章接过来硬币,他没低头看反正面,只放在手心里颠了颠。
乔谨示意他可以开始。
路评章朝上一抛,硬币落下来,掉在他手心里。
路评章攥着硬币,朝乔谨抬眉。
乔谨确定,只要他张开手,肯定是花面:“花。”
路评章翻过手,掌心朝下把硬币松开。
硬币掉在床上。
字面。
乔谨:“……”
乔谨想不到还能这样玩,刚刚只要路评章直接张开掌心,肯定是花面。
路评章看着他,等着他脱。
乔谨抬手把浴袍脱了,这下只剩下了内裤。
他拽过被子一角,搭在身上,盖住了。
路评章只是看着他做这些,等他盖好后,朝着硬币抬下颌:“该你了。”
乔谨拿起硬币,问他:“选什么?”
路评章选得很快:“花。”
乔谨一边不动声色的敲了敲硬币,一边问:“确定?”
“嗯。”
乔谨朝上一抛,硬币起落,掉在床上。
字面。
乔谨眼睛亮了亮,抬起眼,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路评章坦然地把浴袍脱掉扔在一边,他连个内裤都没穿,这下身上什么都没了。
乔谨没想到他里头光着,顿了顿才清嗓子,拽过被子给他也盖住了。
路评章已经脱完了,似乎没有再玩下去的必要,不等乔谨说结束,路评章取过硬币,抛上去又用手攥住。
于是乔谨没动地方,也没说结束。
室内暖黄色的灯光加重这种暧昧难明的感觉,路评章被盖住的地方很热。
他攥着硬币,却看着乔谨。
如果硬币直接掉下来,肯定是字。乔谨知道了他的套路,这次便说:“花。”
路评章问了一遍:“确定?”
乔谨紧紧盯着他的手,没注意到他泄露出来的一星半点的笑意。
路评章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张开手掌。
是字面。
他这次竟然没有翻动手掌把硬币撒在床上。
乔谨无可奈何,觉得他很狡猾。
路评章一副等着他脱衣服的模样。
乔谨手里抓着被子,稍一停顿,愿赌服输,把仅剩的衣服脱了。
这灯光太放肆了,毫无忌惮地照在他身上。但大约知道他是这个家的主人,也只敢温和的抚触。
乔谨没有再拉过被子遮掩什么,长达一分钟的时间两人看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灯光自动暗掉一个度,更加柔和了。
乔谨就在这时清了清嗓子:“我们……”
灯光骤然被惊亮的同时,路评章也掀开被子一把将两人蒙住。
他克制地喘着气,却像一头眼冒绿光的雄狮一般,重重的扑倒了垂涎已久的猎物。
“真会,”路评章断续地点评,眼睛在被子下的狭小空间内幽深暗沉,“跟谁学的,嗯?”
乔谨主动搭着他,抓着他,每每出声都带着明显的顿错。
“你故意的,”乔谨说,“你早知道……”
他学着路评章,反问他:“嗯?”
这声“嗯”差点让路评章把持不住。
路评章不回答他,他动作强势又缓和,眼睛里掩着藏不住的笑意,用一切乔谨觉得舒服的姿势和频率。
“你怎么,”乔谨追问:“怎么发现的?”
路评章在他身后笑,俯下身凶狠吻他的后颈,说话时带着凶狠的气。
“喜欢吗?”
乔谨不明白他问的什么,但还是回答:“喜欢。”
路评章跟他接吻,伸手摸他额前的头发,这次说:“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