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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同榻

女装嫁给龙傲天冲喜后 问桑 2775 2024-04-12 10:30:03

“然后呢?”容念风问。

“没然后了, ”江渡望了他一眼,“我不是说我知道一点点吗?”

容念风、叶星辰:。

还真是一点点。

江渡又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再这样下去你可能还没到城中就死了,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为好。”

叶星辰咳了下, 他掀起眼眸,眼神很静很平,如远处青山, 沉稳又孤独。

“为何不去?”他道。

江渡愣了下神,面色不虞:“你还真是个死性子!不是说了吗?你去的话很可能就死了。算了, 我不管你, 你爱死不死吧,你死了我还高兴呢。”

“反正进了思南邬, 本座是不会帮你们的。那思南邬臭得不行, 我言尽于此,你们若执意要去,到时候去寻思南邬城中的大祭司可能能有些许帮助。我早年游玩凡世时去过,那时思南邬不是现在这样一座死城。也不知是从何年开始的, 某次有几个修士闯入迷雾森林时说到过,思南邬成了座鬼城。”

容念风顿了顿, 盯着他:“你还能大概记得是哪年开始的吗?”

“不知,应该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

好几百年前?叶星辰患上怪病不过是十六岁时, 怎么可能是几百年前的事?再说若是是几百年前的魂,如今也只能说是亡魂了。凡世的人族未有仙骨, 长命百岁就是最好的祝愿。那思南邬现在城中人的三魂四魄, 又怎么会在叶星辰身上?

似乎是知晓他心中所想,江渡出声道:“本座不知道, 我也觉着古怪得很!”

容念风:“哦。”

江渡一歪头:“去寻他们城中大祭司就行了,听说他们会继承每一任祭司的记忆, 也许他们会有答案。”

今夜怪得很,没有狗吠声,就连山野中常见的虫鸣也没了,莫名让人觉得凄凉。

穹窿挂着满月,大雾四起。

容念风道:“那他们这祭司岂不是够惨了,承载着一任又一任祭司的回忆,若是我头都要疼死了。”

“他们称这叫天降神谕。”

叶星辰忽而问:“你说的臭味和你在鬼市中闻到的是同样的味道吗?”

江渡想了想:“是也不是。”

“我现在只能闻到个大概,毕竟这儿离思南邬还有段距离。还要等进去了才知晓呢。”他倏地一拍脑袋,“啊,我知道我在哪儿见过那白色骷髅头了!”

“就是他同我说想要踏入合体,得吸食修士修为,我这才入了魔。”

闻言,容念风忽然觉着周身一凉。

“你当真见过他?”

江渡道:“本座还能骗你们不成?”

莫名的,容念风想到了鲛人遗迹中的绿意,她当时又是如何入的魔,与白色骷髅头是否有关?

想得头疼,他也不想了。等进了思南邬也许就能知晓这其中隐藏的真相罢。

他朝着江渡道:“多谢前辈。”

江渡哼哼,从桌上跃下,忽而听到噼啪一声,桌子碎了。

三人:“……”

江渡:“我说和我无关你们信吗?”

容念风:“不信。”

今夜有些冷,容念风起身,将叶星辰的被子掖紧了些。

他看了眼江渡,有些幸灾乐祸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找着这处歇脚地,你可别把人家的桌子弄坏了不赔。”

江渡蔫巴了头:“知道了知道了,本座自会想法子。”

说着抓起自己的头发,嘎吱怪叫,从头上薅下几根,须臾片刻,在他掌心中化成几根木须。

见状,身侧两人头皮一紧,容念风抱着自己的头:“若是谁敢薅掉我的头发,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忽然,门外起了风,呼呼拍在门上,仿若鬼哭狼嚎。

“嘎吱——”

门开了。

容念风见来人手中掌着灯,愣了瞬:“阿婆,您是有何事吗?”

老妪的皮肤如树皮般粗糙,双目翳白,若不是白日里的慈祥,当真会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老妪没说话,只是瞥了眼蜷在一角叮叮当当修桌子的江渡。

容念风有些不大好意思,江渡的出现是有些怪异,他忙道:“阿婆不要害怕,这……”他想了想,“这是我的傀儡。”

他斩钉截铁道:“嗯,对,我的傀儡。”

江渡:“……”

你全家都是傀儡。

不过他还是顺着容念风的话,乖乖附身在一旁的红衣傀儡上。

老妪默然,过了会儿道:“快些歇下吧。”

容念风:“我把桌椅给您修好就歇了。”

“快些歇下吧。”

闻言,容念风只得听她说的,将点燃的烛火吹灭。当着她的面,他也不好让叶星辰从乾坤袋里挪出榻来,只得硬着头皮,掀开被子,僵硬着身子爬了上去。

从他们的视线看,老妪仿若是站在满月前,手心里掌着灯,跳动的火焰映照在她的脸上,很是可怖。

她轻轻关上门,低语:“夜安,少年郎们要好生歇息。”

直至脚步声走远,容念风才道:“你有没有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和鬼市里那包子铺里的小二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叶星辰:“是有点。”

他俩挨得极近,呼吸都是烫人的,洒在容念风的脖颈上,仿若是把水架在火堆上弥散出来的蒸汽,烧得人都要烤熟了。

“咕咚——”他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叶星辰轻笑出声。

容念风有些尴尬,说谎不打草稿:“我是饿了。”

“嗯,我也有些饿。”

然后容念风就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咚咚地跳得快,让人难以忽视。

叶星辰也道:“我饿的时候和别人不大一样。”

容念风打着哈哈:“能理解。”

不多时,他有些昏昏欲睡。

叶星辰眸含柔光,道:“我睡不着,守会儿夜,你先睡吧。”

闻言,容念风当真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容念风被叶星辰摇醒,他有些迷糊:“怎么了?”

“我们现在就赶路吧。”

容念风疲得很,不想动了,顺着屋外零星的光道:“起着大雾呢,再睡会儿。”

叶星辰道:“你听听外面的声音。”

容念风只得爬起来,支起耳朵。

只听见:

“唰—”

“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容念风猛地清醒了,问:“这是什么声音?”

叶星辰已然穿好衣衫了,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柩洒下,一身红衣清冷又明艳。

他道:“磨刀声。”

容念风一僵:“啊?”

“我听到动静时尚且不确定,放了丝神识出去,才发觉阿婆早就只是具空壳了。”

此言一出,容念风也彻底清醒了,忙起身,扛上红衣傀儡。

“怎么去思南邬跟西天取经一样?”

叶星辰小声问:“什么是西天取经?”

容念风看了眼他,怎么这个时候了,还那么好学?

“没什么。”

他忽而又道:“你有没有觉着这磨刀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叶星辰点头:“她已经磨了一个时辰了,每隔一刻钟,声音就要比上一刻钟更近些。”

容念风:“……”

他有些无言,默了半瞬道:“你怎么不早点唤我?”

少年的声音清冽如玉:“你睡得很香。”

容念风:“……算了,我们先从这儿出去再说。”

“咯吱—”容念风小心将窗打开,刚跨了只腿出去,叶星辰忽而道:“你先缩回来。”

容念风:?

“怎么了?”

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容念风宛若是被傀线操纵的傀儡,僵硬着关节缓缓转头。

只见老妪正站在窗外,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他们。

她的嗓音极粗,咧嘴一笑,露出猩红的嘴来:“都说了让你们好生歇息。”

话落,她挥舞着手中的柴刀往下,狠狠劈在窗柩上。

容念风:!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缩回了腿。

“你大爷的!”

叶星辰抿唇,素净的指尖迅速结印,灵力涌动着,腰间的剑立马从剑鞘中出来,凌厉地往老妪的方向去,直指眉心。

老妪却不放在心上,任由那剑插入头颅,继续拿着手中的柴刀朝他们劈。

容念风趁她还是被剑稍微滞住,迅速把窗给关上。

“刺啦—”

老妪眉心还插.着剑,撞在窗上,又深了几分。

容念风:“罪过罪过。”

他唤出红衣傀儡,无数的丝线从指尖抽出,缠住傀儡的四肢关节,与破开窗的老妪对上。

老妪咧开嘴:“大人说了,不能让你们去思南邬。”

柴刀带着魔气,在大雾四起的山庄里衬得愈发可怖。

在要落下的那一瞬,江渡忽然从红衣傀儡里支出个头来,徒手接住了柴刀。

他似笑非笑,眼中含着冷意:“你把我的小傀儡劈坏了,我睡哪儿?”

老妪脸一僵,嘴里低语着听不懂的话,只见身后的满月上,竟是染了血,成了轮血月。

她睁开眼,硬生生将江渡的手劈成两截。

江渡:“……”

“你想死?”只见江渡又重新长出手来,掌心的魔气形成游蛇状,朝老妪的脖颈去。

可不知为何,这老妪动作却愈发快了起来。

江渡眯眼,怎么还是个打不死的东西。

叶星辰面色惨白,他阖眼,破开的窗上开始结冰,密密麻麻的霜花覆上,遮掩住窗外的血月。

只是用力过猛,“哇”地吐了口血。

好在老妪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江渡稍挑眉,未曾想竟是因为那血月的缘故。怪不得他们在屋中时,这老妪没什么动作。

只见这老妪猛地恶狠张嘴,魔气从眼口中翻涌而出,江渡忙忙避开。

趁这机会,她拿着柴刀用力劈在霜花上。

“噼啪—”霜花裂开,老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蹲在窗外等候多时的容念风呲牙一笑:“嗨。”

说着,他手中的傀线穿入老妪发白的眼眶中。

半刻钟后,老妪体内的魔气被江渡扯着往外,他轻嗤:“什么恶心的东西?”

魔气团子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江渡把它扔在地上,发狠地踩了几脚:“本座的手岂是你这丑东西能碰的?!”

容念风也不管他要如何处置那魔气了,左右现在在江渡手中,也省得这魔气去通风报信的好,他同叶星辰一道将老妪的尸体安葬好后,才又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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