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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同行

无所谓,龙会出手 宴不知 4510 2024-03-06 10:19:10

白昭华还要仔细叙说关于璜州鬼疫之事, 就见那边拐子张也激动地牵着马过了河,用力朝他挥手:“小公爷!”

他一看,几乎跳了起来:“你没事啦?”又看向郁长霖, “我现在可真是苦尽甘来, 遇到的净是好事!”

还要再动, 肩膀被一双手用力钳住。

郁长霖这会儿心思全在他身上, 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从京城跑出来, 哪怕此时看出那些血迹并非他的, 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触摸他脸蛋的手指都颤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哪些人欺负了你?”

他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这事谁来话长, ”白昭华看那拐子张过了岸并不靠近, 似乎在害怕郁长霖, 便扭头问他,“你是怎么把人救出来的?现在后头不会有人追你们吧?”

“关押他的地方不过是普通的降妖牢洞, 潜入带出即可, 那些蠢货到现在都未必能发现。一条蛇妖,不必再管他!”他说着, 发现少年身后都是杂草,显然是在野外睡过, 登时怒火中烧, 翻涌的情绪随着紧握的拳头一震, 猛然在河边掀起巨浪!

“啊!”白昭华被突如其来的巨浪吓得大叫, 拽着郁长霖就跑,“无风起浪必有妖!咱们快跑!水底有妖怪!”

郁长霖面上青白交加:“……没有,只是风浪。”

白昭华狐疑地停下来, 看他脸上神色复杂, 眼底情绪激动, 以为是奔波多日累的,倒是深有同感地拍拍他:“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他见拐子张在远处等着,承霄正好也不在,径直往地上一坐,唉声叹气地道出自己离京的缘故。

先从璜州鬼疫、表哥出事说起,又说到自己不知道天心宗在哪儿,就找了玄剑门的小道长带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昨晚在一家客栈遇到了土匪……

郁长霖听得满脸阴霾,双目赤红,尤其听到那土匪说要帮他洗澡此类的调戏之语,气得几乎失去理智,骨节乍然凸起,血管阵阵起伏。

白昭华说着说着,就听到一阵咯咯作响的声音,循声望向郁长霖的拳头,见那拳头微微颤抖,拳头的主人猛地起身:“我去将他千刀万剐,再下油锅——”

“他已经死了,头都没了。”白昭华拉他回来,不由得叹气,“你怎么入戏这么深,刚刚那样子,我险些以为你是我养的死士呢。”

郁长霖脸色微白地看着他。

白昭华说:“咱们说正事吧,你当年是怎么解决皇宫的鬼疫的?”

郁长霖一顿,扭头道:“我那时拿了天心宗的护宗法器幽冥炉,破解了鬼疫。”

“太好了!”白昭华眉开眼笑,“那炉子呢?”

“……幽冥炉由历届宗主所持,现在,在我爹手里。”

白昭华一脸好奇:“那你当年怎么能拿出来?”

郁长霖淡淡道:“那时候他被我幽禁,我虽不是宗主,但已和宗主没什么两样了。但如今,他趁着我重伤时跑了出来,抓了不少妖魔邪祟炼化,功力大涨,又人不人鬼不鬼,再幽禁他,不是很方便。”说着看他一眼,“你放心,我再偷就是。”

白昭华愕然:“你……”

郁长霖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事,瞧他脏兮兮的,昔日大少爷的派头倒还在脸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搂着他站起来:“我带你去附近找个客栈好好洗一洗,这次谁敢阻挠你,我必杀了他。”

白昭华已经习惯了他这么说话,摇头道:“我这样子,一去客栈,那些人看了,保管吓得私下报官,那时候我爹的人不就找过来了?这边不是有条河么?我就在这儿洗洗吧,现在天热,也不冷。”

郁长霖瞥了眼那河,沉着脸道:“不行,这河水前不久被马踏过,不够干净。”

白昭华撇嘴:“河水是流动的,那马踏过的水,早就流走了,再说我是洗澡又不是喝,出门在外,这种事,你我都得习惯!”

郁长霖坚持道:“我过来的时候,在那边的山里看到了一处溪涧,是山泉之水,你去那边洗,我替你守着就是。”

白昭华一听就乐了,有更好的选择他当然要更好的,正要动身跟他前去,忽的,就听后方远处传来承霄的声音:“白公子——”

他回头看去。

承霄正牵着两人的马往这边赶来:“你怎么跑到那儿去了?让我好找!”

“不、不好!”白昭华连忙凑近郁长霖,两手遮住他的脸,“面具呢?快戴上!那是玄剑门的弟子,会认出你的。”

“认出又如何?”郁长霖不屑道,“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干嘛非要让他动你手指头呢?”白昭华拧眉道,“要不是他,我也找不过来,你们打起来,受伤的肯定是他,我不能做卸磨杀驴之人!你给我戴上。”

郁长霖紧抿薄唇,片刻后,拿出面具戴上了。

白昭华又看向不远处的拐子张,对方肯定也知道了郁长霖的身份。于是便朝他勾手。

拐子张快步过来,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开口笑道:“恩公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怎么就恩公了?见那边承霄已经来了,白昭华没时间计较他的叫法,扬唇一笑,转身大步过去,往后指着郁长霖:“承霄,这是我之前的侍卫,他前段时间有事回乡,今日回程正好遇到我,我这侍卫以前在地下猎场做过马奴,做马奴之前,还被天心宗抓去做过喽啰,这便是我跟你说过人脉之一了!”

“原来如此……”承霄和诸位同门都在京城就见过白昭华身边的蒙面侍卫,因此也没怀疑,只是盯着那拐子张看个不停,“这位先生看着腿脚不便,怎么也……”

“小的也是国公府的人,平时给夫人老爷耍把戏看,前些日子到这附近探访亲友,便和少爷侍卫相约一同回去。”说着,他也暗自捏了把汗,幸好提前感应到此人身份,急忙将妖丹吐出藏匿,否则……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承霄仔细盯着拐子张,还要再看,白昭华就扭身堵住他的视线,拍着那拐子张的肩道:“我们还有要事要做,你就自行回京吧。”

对方一愣,有些急了:“小的怎能弃恩公而去?小的……”还要再说,便被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着后背发凉,余光看向面色发沉的郁长霖,想起自己不久前才被天心宗抓走,还是靠这个魔头得以活下来,确实也没有能说服白昭华留下自己的理由。

罢了,不如先应恩公所说,回去找弟弟谋算一算,再作打算……

想到这里,只好低头告退。

目送拐子张骑马离开,白昭华顿感一块石头落了地。

刚从天心宗出来,后就遇到玄剑门的人,这年头,妖怪也不好当啊。

白昭华双手一背,看向承霄:“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一处洗澡的好地方,咱们一起去吧!”

“不行!”郁长霖简直不敢置信,“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昭华莫名其妙:“怎么了?难不成那溪涧只能容纳一人?这也太小了吧?”

郁长霖握紧拳头,气得心都疼了。

“白公子,”承霄红着脸摇头,“既然有两处地方,你便去那里洗,我在这边河里简单清洗一下就好。”

白昭华纳闷:“有更好的你为何不去?”

郁长霖眼前一黑:“白昭华!”

承霄忙道:“我觉得这里很好,也不想跑动了。”

“好吧,”白昭华皱着眉头道,“你可要把血都洗干净了,咱们洗完就去附近客栈歇息。”

承霄点头应了。

郁长霖心有余悸,横了承霄的背影一眼,咬牙领着白昭华离开。

白昭华一路跟着他去往后面的深山找溪涧,思玄在空中欢快地飞着,很快找到了目标,率先停在了溪涧外的林子前。

到了地方,就见深林里果然藏着一处清泉,下面便是不大不小的一方水池,底部全是鹅卵石,水清澈见底。

“还真是个好地方!”白昭华感慨着,就开始脱衣服了,郁长霖一看,耳根忽地火热,快步去了树林外,背对着他道:“我在外面等你。”

“好!”然后就是扑腾的跳水声。

白昭华洗得痛快极了,他先是简单搓洗一番,然后就忍不住在水里游了几圈,只觉得清爽至极,恨不能在水底打滚才好。

洗干净后,就听树林外传来郁长霖的声音:“你包裹里的衣服,我挂在里面的树上了。”

白昭华一听,不乐意道:“你给我送过来,难道要我光溜溜跑到那边去拿?万一山上有人看到,多难为情?”

郁长霖闻言,登时朝周围看去,转念又想起自己根本感应不到这附近除了白昭华以外的人类气息,便道:“周围不可能有人。”

“你怎么就知道?”

郁长霖恨声道:“你既然知道难为情,怎么还要和那个修士一起洗澡?”

“熟人和陌生人当然不一样!”吼完,白昭华就听那边没声了,他气鼓鼓地又游了一圈,再游回岸边,余光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郁长霖动作僵硬地拿着衣服,屈身放在岸边的石头上。

白昭华顿时咧着嘴看他:“你真是的,非要吵一架才给我送。”

本来要转身的男人不动了。

水里那张白皙的面庞湿漉漉的,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像是水墨泅出来的画,白昭华自由自在的游在水里,仿佛已经与草木山水融为一体。

郁长霖目光注视他。

他的笑像是从水里透出来的,一边笑一边埋下半张脸,又开始摆动双脚游远了。

白昭华游了一圈回到岸边,郁长霖已经不在了,他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仓皇走开的修长背影。

他没在意,水淋淋地上了岸,在离开水面的瞬间,一条鳞光闪闪的龙尾闪电般消失在身后。

白昭华全然不知,弯腰拿起衣裳,哼着京城的名曲儿,一件件地穿衣服。

……

不多时,三人一鹰下山。

白昭华走不动了,坐在马上打哈欠。

郁长霖替他牵马。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郁长霖在回避自己的视线。

很快,他们便到了当地最好的一家酒楼。

几匹马都被小二牵走仔细喂养了,郁长霖要了三间上房,又点了满满一桌的好酒好菜。

白昭华和承霄都是又累又饿,上桌就吃了。

思玄则在一旁吃着生肉。

郁长霖闷头喝酒,并不动筷。

白昭华吃到一半才抬头看他,发现他碗筷还是干净的,不解道:“你不饿?”说着,拿起一块绿豆糕放到他碗里。

郁长霖眼神复杂,看向那绿豆糕,又看向他:“我早上吃过了,你吃吧。”

白昭华哦了声,继续埋头苦吃了,等吃饱了抬头,郁长霖碗里的绿豆糕已经没了。

承霄吃饱喝足就觉得困意来袭,起身道:“我先去睡一觉,白公子,你也赶紧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身子本就娇贵,路上累得生病了,可划不来。”

白昭华摆摆手:“知道了,你快去吧。”

等承霄彻底离开,他立马把手上的糕点放下了,瞥着郁长霖道:“我能问问你,你当年为什么会帮皇上解决鬼疫吗?”

郁长霖一愣,沉默起来。

就在白昭华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时,他却笑道:“试试幽冥炉的功效。”

白昭华挑眉:“那幽冥炉的功效是治疗鬼疫?”

郁长霖语噎,道:“你把天心宗当成哪个名门正派了?幽冥炉是护宗法器,针对的自然是可能是灭除本宗之辈。”

“……什么意思?”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幽冥炉是先天灵宝,可破解神仙降下的咒术。这也是用它作护宗法器的原因。”

白昭华怔住,过了会儿道:“你是说,那鬼疫是神仙……”

郁长霖怕吓到了他,放缓了语气:“这本没什么稀奇,新飞升的神仙需要积攒功德和信徒,但一般的人类遇到挫折只会向熟知的神仙祈求。是以,新神需要在凡间常做善事,积累功德和名气,只是这种方法太慢,若能降下灾祸,再亲自解决,日后再遇到此类灾祸,凡人自然会向解决过的神仙祈求……”

“岂有此理!”白昭华拍案而起,突然,他又愣神道,“也就是说,这鬼疫就算你不管,最后还是会被解决吗?”

郁长霖嗯了声,拉他坐下:“若我当初没用幽冥炉,想来最后也会有人解决皇宫鬼疫。至于现下璜州那里,我猜过不多久,在灾祸足够引起轰动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人解决,只是你表哥,未必能等得到。”

白昭华眉头紧拧,心里又惊又怒,他努力回想着转世前,上界的新神仙……当时上界已经重建许多次,很少有新神出现。

而飞升时间较晚,又有这种本领的……只有那个人!

天帝神陨后,暂时接替的南焱圣君。

白昭华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此人飞升之初颇受众神赏识,后来他灭了魔域,沉寂百年后,再出来就悟出了一番他觉得云里雾里,众神为之惊变的大道。

他不懂那人的道,只记得每次相见,对方都待他如兄如父,慈眉善目。

怎么可能是他?

想着,又摇了摇头,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不可能,连思鹏和摇光都变了,他这么久不在上界,又岂知上界如今是什么样子?

白昭华当下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咽下去,又咕噜咕噜喝了杯水,这才看向郁长霖:“如果真如你所说,我自有办法引那人出来!只是表哥那边迫在眉睫,咱们要先拿到那炉子。”

郁长霖颔首:“这事不难,不过有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就算用了法器,也未必能把人全部救下。”

白昭华傻了:“什么意思?你那炉子火候不够么?只能救一点儿?”

“……”郁长霖握拳忍住,总算没让自己去捏他那张脸,深深看他一眼,低声道,“世人疑心极重,染上鬼疫的会伤人吃人,就算治好了,也会有人怀疑他体内残余着妖孽作祟。”

“你说的是这个呀,”白昭华摇头,“我不会这样想,爹娘他们也不会。”

“可你控制不了别人,”郁长霖道,“当年皇帝把恢复正常的几个妃子太监全部毒酒杀了,说是体内有害人之气,不可留在身边。你觉得你表哥这种每日朝圣的臣子,皇上会放心他回来?朝廷还没到缺他不可的地步。”

雅间里沉默了起来。

过了会儿,郁长霖看向他,那张脸却不见任何懊恼,反而出了神地想着什么,转眼就对他笑道:“这一点也没关系,我有办法解决,他们不懂,我就让他们懂!只要有那个炉子,一切都好办!”

郁长霖笑了:“你怎么就那么多的办法?”

白昭华哼道:“你相信我嘛。”

郁长霖静静盯着他看了半晌,放下杯盏道:“我去给你取来就是。”

“那咱们一起!”

“不行,”郁长霖摇头,“你睡一觉就回家去,何必受这些苦?我拿了法器,再去璜州救回你表哥便是。”

“怎么这样?!”白昭华就怕他一阵风地跑了,扑过去把人拽得紧紧的,“我前些日子在家等你等得累死了,我最讨厌等人,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咱们一起!”

郁长霖僵住,呼吸不畅道:“你先放开。”

“你先答应我!”看他似乎挺坚定,气得一跺脚,埋头就朝他胸膛撞去,“你就带上我吧!我带了很多钱,我一路吃山珍海味,我不吃苦!你不同意我就撞死在你身上!”

“你……”郁长霖扭开脸,想把怀里的人拉开,却根本使不出力,恍惚中总觉得胸膛好像被这小魔王撞开了,心里一紧,莫名的惶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垂眸再看那张全是小心思的脸,只剩下无奈,“好,你别撞了。”

白昭华当即松开他,后退一步,背着手瞥他:“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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