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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离家

无所谓,龙会出手 宴不知 6871 2024-03-06 10:19:10

自见过张非舟后, 不出两日,白昭华就发现一个神奇的现象: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比如此刻,他跟着刘季风在云安阁靠窗饮酒时, 怎么看怎么觉得楼下一处石狮子歪了, 看得实在难受, 二话不说就起身要下楼。

刘季风忙扔了酒杯追上去:“昭华兄!你怎么了?”

楼下掌柜一看贵客出来, 也带着伙计跟上:“小公爷是要回了?今日怎么这么早?”

白昭华不搭理他们, 一路冲到那石狮子前, 指着右边的石狮子高声道:“这个歪了, 也不怕晦气, 赶紧给狮子挪正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众人围上去瞧, 倒也没觉得哪里歪了, 况且这是石狮子又大又沉,哪能随便就挪动了?

掌柜后退着仔细瞧了瞧:“是有些许歪了, 多谢小公爷提醒, 小的回头就派人来挪。”

白昭华一听,立马皱了眉:“回头?那是什么时候?我还要上去吃酒, 要看着这么个歪狮子吃吗?”

掌柜等人闻言,只当他是喝多了开始找茬为难, 上前不断好言哀求。

那刘季风也要过去打圆场, 结果还没靠近, 就见白昭华把围着自己的众人往外一推, 转身展开双臂,竟一下抱住那石狮子!

他“嘿呀”一声举起,众人当即惊呼, 他又“嘿呀”一声放下, 众人不呼了, 垂眼再看,那石狮子却是板正得不得了了!和左边一比,哪还有分毫不对称的?

刘季风人都傻了。

掌柜的反应快,慌忙上前拉着那双手瞧:“哎呦小公爷!你简直要把人吓死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砸到哪儿了没?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小的们十条命也赔不起啊!这种事,怎能劳您动手呢?”

白昭华甩手一推,几人全被推得后退数步。

他拍拍手说:“这么小的事儿,硬是往后拖,我看了就来气!”说完,又背着双手上楼了。

众人回过神时,刘季风便问那掌柜:“你石狮子里面是空的?”

“哪能呢?就算是空的,也不是谁都能举起来的。”掌柜心有余悸,“唉,那日看了小公爷在湖边比试,就该想得到他如此英武,人不可貌相啊,咱们小公爷可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刘季风嘴角抽动,上楼时又摸摸胸口,算了,今日还是别让白昭华锤人了。

晚上回了家,白昭华酒醒了一大半,回想起白天所做的一切,不禁吸气。

最近修习也没有那么刻苦,这功力精进好像太快了吧?

白昭华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吃到一半,抬头却发现除了他,爹娘竟也无精打采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爹,娘,你们怎么了?”

他问完这句,爹娘便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昭华:“是不是吵架了?没事儿,吃完饭孩儿给你们表演一个绝活,让你们开心开心!”

祠堂前院的大鼎他现在应该可以扛起来。

“算了,还是说吧,”贺兰姝道,“你不说,漓儿早晚也会在别人口中知道。”

白宏晟叹了口气。

白昭华皱眉看向他们:“到底怎么了?”

白宏晟放下筷子:“漓儿啊,璜州那边,闹起鬼疫了。”

“……什么?!”

“你表哥前段时间去璜州赈灾,本来那边只是瘟疫,他去后情况也渐渐有所好转了,可就在前几日,那边居然又出现了鬼疫!被鬼疫传身的百姓开始发疯、伤人甚至要吃人!京城今日才收到消息,皇上已经请了瀛洲仙山那帮人前去了,可那帮人,你也知道,连数年前宫中的鬼疫都没解决……现在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白昭华:“那表哥呢?”

他一提贺兰祐,贺兰姝就流下泪来:“你表哥怕是……怕是不成了。他为了救人,染上了鬼疫,如今是下落不明了。是生是死,亦是不知。”

白昭华当即站起身来。

白宏晟和贺兰姝低着头,情绪糟糕到了极点,都无话可说了。

沾染了鬼神的事,又哪能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左右的?

只能求老天垂怜。

半晌后,白昭华才强忍着气愤坐下去,他给爹娘分别布菜:“爹,娘,你们好好吃饭,别伤了身子,表哥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修士过去,表哥会没事的。”

他布的菜,爹娘不会不吃。

爹娘点点头,一口一口吃着他夹的菜,将眼眶里的水汽压下去。

贺兰姝说:“漓儿你说的多,你表哥为人很好,积德行善,老天会保佑他,我之后就和你舅母日日去白水观里为他祈福,老天一定会救他。”

白昭华心里冷哼,如今的老天怕是只想让他死,面上却点头:“娘,你就放心吧,璜州离这里远,消息来得不及时,指不定过几日,又来了鬼疫消失的好消息呢?”

这次,爹娘都纷纷点头,也不知是儿子安慰父母,还是父母安慰儿子。

回沉香院后,白昭华有些睡不着了,他想到那本书里给贺兰祐安排的结局就是英年早逝,如今还没到书里那场战役,竟有了生命危险。仿佛不管怎么做……这都是贺兰祐的宿命一般。

宿命个屁!他一下坐了个起来,抡着拳头对着被子狠狠打了几下,之后彻底不睡了,起来穿了衣服,拿了小白剑就走。

丫头们听到动静,忙跑出来问他怎么了。

“你们继续睡,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

丫头们不知道侯府里那位表少爷的事,只当他想夜里出去玩了,连忙穿戴好出了沉香院,要叫侍卫出去跟上,不料才出院子,就迎面而来一个身着劲装的高大男子,正是宋以鸣。

宋以鸣问她们:“怎么了?”

玉书叹气道:“少爷刚刚出去了,这么晚了,也不知要做什么,我们想去叫侍卫赶紧跟上,免得出事。”

宋以鸣早已知道璜州那边的情况,问了他们白昭华出去的方向。

见玉书指了指,他点头道:“你们先回去歇着,我这就跟上,你们动静小些,让太多人知道了,义父义母怕是也要知道。”

丫头们应了声,见他匆匆忙忙也从后门出发了,放心回了屋。

宋以鸣武艺虽比不上强手,可毕竟苦练那么多年,在普通人里当个打手还是不错的。

其实宋以鸣在晚饭后,就一直关注着白昭华这边的动静。

当时白宏晟说:“漓儿性子急,和他表哥感情又好,今天听说了璜州那边的情况,我就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你替我仔细盯着。”

宋以鸣骑着马,很快就追上了白昭华,让他奇怪的是,白昭华并没有往出城的方向去,而是跑去了一家客栈。

他记得……那家客栈里住的都是玄剑门的人!

白昭华一到客栈,便推门大步迈了进去,大堂里只有打盹的掌柜,他瞥了眼,堂而皇之地进去了,之后轻手轻脚上了二楼,沿着走廊找了一会儿,敲响其中一扇门。

这段时间,他派人盯着这家客栈,皇上今日才请玄剑门去璜州解决鬼疫,据他手下传来的消息,前去的也只有掌门、长老和几个大徒弟,像承霄这种最小的徒弟,仍被留在京城。

承霄所住的房间,他也早让人记下了。

门只敲一下,里面就传来少年机警的声音:“谁?”

“白昭华。”

片刻沉默,门缓缓打开,承霄已经穿戴整齐,不解地望着他:“白公子,你怎么来了?”

白昭华用力一推,闪身挤了进去:“我有事要问你。”

承霄正意外他的大力气,听他这话,忙关上门:“什么事?”

白昭华大摇大摆地走到他床上,转身坐下:“天心宗在哪儿,你一定知道吧?”

“天心宗……”承霄不解地上前,“白公子怎么问起了天心宗的事?天心宗是我们瀛洲仙人一派的仇敌不假,可你们……应该不关心这些才对。”

白昭华开门见山:“璜州的鬼疫,你应该知道了。”

承霄顿时变了脸色。

“你们玄剑门要是真能治得了鬼疫,当年怎会让郁长霖得到皇上赏识?若不是你们技不如人,皇上又怎会被骗?”

“公子不可这么说!”承霄努力辩解,“当年皇宫的鬼疫是谁弄出来的,也未可知!”

白昭华笑了:“你是说那魔头自导自演?可据我所知,当年他消灭鬼疫就消失了,今年才突然出现在京城,之后就被被你们打得生死不知。”

承霄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许久后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与你争辩那鬼疫来历,毕竟你我也都没有说服彼此的证据,我只是告诉你,能解决鬼疫的人,目前来看,显然在天心宗。”白昭华握着剑起身,“我根本没指望你们玄剑门能有什么用,但我不知道天心宗在哪里,你为我画一张详细的地图,此次前来,只为这事。”

承霄不敢置信:“你要去天心宗?你可知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们瀛洲仙山各派的掌门都不曾只身前往!你疯了?”

“那我就给你们那些掌门打个样好了。”白昭华靠近他,“你若不画出地图,我便让你们玄剑门在京城永远无立足之地!”

承霄好笑:“白公子!我是知道天心宗的位置,可你且听我说,这件事绝不……”

“我不听!明晚之前要是画不出来,你就给我等着瞧!”白昭华甩袖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哼了声,“你若想变成通缉犯,就尽管跑!”

“白公子……”

白昭华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发现了宋以鸣远远跟在后方的身影,不甚在意,只装作不知,回到府内,随便冲洗一番就卧床睡了。

……

那边宋以鸣回了府,先悄声去了沉香院,看白昭华好好睡着,这才离开。

白昭华一觉睡到天明,仔细询问了府内仆从,郁长霖果然还是没有回来。

他不意外,也不着急,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中午吃完饭,白昭华又去了一趟侯府,本想看看外祖父如何了,还没见着面,就听说老侯爷病倒了。

“先前还好好的,昨晚睡了一觉,起来就病了。”大舅母眼眶红着,满脸憔悴,“漓儿,你小小年纪,也是费心了,待你外祖父好了,舅母再让人去接你过来玩。”

白昭华只好安慰大舅母几句,又回了国公府。

回了家,他独自在屋里坐了很久。

郁长霖那边也不知顺利与否,就算顺利,归期也不知,可表哥那边,怕是不能再等了。

不说旁的,郁长霖曾替皇宫解决过一次鬼疫,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与其坐等,还是尽快前去找解决方法的好。

如果郁长霖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还能在半路顺利会和,到时候让那蛇妖自己离开,他们直接往璜州那边去就是。

……嗯,再没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当天下午,白昭华就写了两封信。

一封信是给爹娘的:

【爹,娘,自表哥一事后,孩儿深感自己不能这么虚度光阴了。

孩儿必须要学会独当一面!

可京城如今是孩儿的伤心地,你们也知道,孩儿最好的朋友没了,定宁王父子出事后,孩儿又总是做些噩梦,不得安宁,近来都瘦了许多。

深思熟虑后,孩儿决定外出游学,拜访名师,也顺便洗涤一下孩儿的脆弱不堪的内心,孩儿会尽快学成归来。

这一去孩儿只想忘却京中诸多烦恼,便不带自家仆从了,孩儿会在路上雇好,万不会委屈了自己。

望父母亲身体安康,勿忧勿盼。】

另一封是怕防郁长霖万一不走寻常道提前回了,给郁长霖留的:

【小霖子,速去璜州!你懂得!】

下面还画了个哭泣的小龙头。

他把给父母的信压在了枕头下面,另一封用火漆封好了,思来想去,交给了门房,告诫门房:“我那蒙面侍卫替我办事去了,这期间他若回来,一定要亲自交给他,若转了他手……国公府留你不得!”

“不敢不敢!”门房连声应着。

剩余的时间,白昭华就开始收拾包裹了。

由于这件事不能让旁人知道,必须亲力亲为,他几乎收拾了一下午,务必要带上小巧又值钱的,像金疮药这些应急的药,也要多带!对了,那个郁长霖之前住着的匣子要不要带呢?算了,以防万一也还是带上吧……最后塞了满满一包裹,又加上一个思玄,还真是要远走他乡的样子。

他提前雇了人进府,找了个由头让人将东西运出去。

天黑后,他趁着宋以鸣不在家,又跑去宋以鸣屋内,在他茶杯里撒了些药粉。

这剂量,够宋以鸣喝完睡到明天日上三竿了……那时候,他早跑了!

呵呵,想打小报告,门儿都没有。

这晚,白昭华拨下了满身珠宝装饰,一身银白劲装,带上小白剑和思玄,悄么声地牵着小霜出了府,到了外面,当即上马,直奔藏着自己包袱的街巷而去!

之后又将沉甸甸的包袱背上,他便往承霄所在的客栈方向去了。

远在后方跟着的宋以鸣见此,蹙眉回了国公府。

昨晚听到白昭华和承霄的对话时,他就知道白昭华要做什么。

他几乎震撼了一整晚。

他知道白昭华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因此也没想过通知义父,可又不能任由他这么涉险……好在自己这段时间一心钻研承霄所说的那些秘闻功法,诸如以往被封住任督六脉之人的解决之道,虽然目前没能有所突破,但轻功至少长进了。

这晚也就没骑马,用轻功悄悄跟踪,才没泄露了踪迹。

出国公府前,宋以鸣也在屋内留了封信,只说会随同漓儿前去,势必保他周全,请义父义母安心。

……

白昭华一进客栈,就见承霄在大堂坐得笔直,此时一身轻装,竟也背着包袱。

不过,承霄的震惊显然大于他的,承霄指着他后背的包袱和手上的匣子,以及肩上的猎鹰:“你……”

白昭华伸手:“先把东西给我。”

承霄叹了口气,起身就拉着他走出客栈,到了无人处才低声说:“我与你一同前去,由我带路,我不就是活地图吗?”

白昭华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你不怕违反门规么?”

“你一个修真界外的大少爷都愿意为了救人前去天心宗,我是玄剑门的弟子,如何去不得?人命总比门规重要!”他一笑,又道,“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可是很清楚咱们的斤两,打是打不过,咱们不能飞蛾扑火,只能想办法混进去智取,你知道么?”

白昭华点头,接着又摇头:“本少爷有人脉,不会飞蛾扑火的,你要是担心这个,赶紧回去睡着吧!”

承霄一顿:“人脉?”

白昭华信口胡说:“天心宗就算是魔宗,下面也会有些只想过好日子的小喽啰,本少爷多年前已经用钱收买了一个,只不过那时没想过会去找他们,也就没问他们宗门在哪儿。”

承霄:“……”你当年是被骗子骗钱了吧?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吧!”白昭华想翻身上马,结果身上东西太多,一条腿卡住了,尴尬地直瞪眼。

承霄连忙拿过他的包裹和匣子,把人扶正了:“你带的东西可真多,到底还是个小少爷。”叹了口气,将那些包袱全部绑在了自己马上,然后上了马,走到前头喊道:“白公子,你可跟紧了!”

没了桎梏四肢的累赘,白昭华早已利落坐好,瞥一眼肩头目光锐利、蓄势以待的思玄,重重地嗯了声。

“出发!”

话落,两匹马绝尘而去。

……

白昭华怕他爹一发现自己离开后就派人追上来,几乎跑了一整夜,出了城门,他跟着承霄直奔天心宗的方向,直至天将亮,来到百里外的大泽县,人和马都累得厉害,才就近找了客栈休息。

进客栈前,承霄悄声嘱咐他:“据说这附近不太安生,你我一定要低调行事,略作休息就走。”

白昭华横他一眼:“你个毛头小子就别充大人了,本少爷都知道!”

承霄笑笑,转头让小二将两人的马好生喂养。

掌柜一看这二人行迹狼狈,也没当一回事,让小二随便安排了两间屋子。

白昭华进去看了看,发现床上被褥潮湿,就连喝水的杯子都不是那么干净,他当下就去找掌柜换了两间上房,再回屋,果然环境好了许多,可和家里还是远远比不得的,他叹了口气:“出门在外,将就将就吧。”

刚躺下,承霄就敲门进来了,问他:“怎么换了上房?”

白昭华疲惫道:“那屋子根本不能住,我都这么累了,当然要好好休息。”

承霄好奇地探头瞧了眼这位少爷,人果然憔悴许多,都没少爷的精气神了,忍不住关心道:“你自小养尊处优的,自是没受过奔波之苦……要不要我留下照看你?以往同门师兄生病,我也会照料的。还有你这猎鹰,怎么能放在床边呢?”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猎鹰好像瞪了他一眼。

“就这么放。”白昭华背过身去,“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承霄只好离开,走到门口又道:“有事记得叫我。”

“嗯……”

客栈外,宋以鸣也风尘仆仆地下了马,他昨晚先用轻功跟着白昭华确定他的动向,得知他们前去的大概方向会经过大泽县,便买了匹马,沿着那个方向一路跟过来。

他戴着斗笠,低着头,进了白昭华所在的客栈。

付钱时就听掌柜的说:“我们这儿可没上房了。”

他一愣,笑道:“跑江湖的,能住就行。”

掌柜道:“今日来了两个,其中一个忒娇气,一进咱们屋,就吵嚷要换上房,换了上房,还说不好……我看着那派头,也不像是个大少爷啊,却偏偏有个少爷身子。”

宋以鸣一听,就知道是白昭华,皱眉道:“想来是年纪小,我有个弟弟也是如此,没吃过苦,出门在外,也不知受不受得了。掌柜的以后关照关照吧。”说着,多给了几个碎银。

掌柜的瞧他出手大方,忙挤出笑来:“那是那是!谁家里没个在外头的人心系着?咱们都是热心人!聚到一处,便都是一家人!”

白昭华一觉睡到了中午,这几个时辰睡得很是痛快,醒来后用力伸展了下腰身,就听外头传来敲门声,说是送饭菜的。

他开门让人进来,瞥了眼那饭菜,格外丰盛,满满一大盘牛肉,还有炖得很香的东坡肉,荤素得宜,茶壶里的香味闻着也不错,是好茶叶。

知道他带着猎鹰,还另给了一盘生鸡肉。

白昭华倒是意外了:“我还以为你们饭菜也都凑合呢。”

小二讪笑:“哪敢呢?您是贵客,自然要好好招待。”

实则他们客栈是附近唯一的一家,又在重要的路段上,从不愁没人来,也不争什么回头客,除非这条路没人走,否则不管怎么着,都是财源广进。因此才敢在客房打扫时那般松懈。

白昭华也不说破,等人走了,把生肉给思玄,喊了承霄来,拿起筷子就吃。

承霄看着满桌的好肉好菜,坐下道:“若是师兄们看到此情此景,怕是又要笑我了。”

白昭华白他一眼:“你那些同门师兄都有病,有好日子不过,净想着怎么受罪!我看就该把他们全扔在天心宗磋磨半辈子!”

承霄失笑,拿起筷子,文文雅雅地吃了起来。

吃过了饭,两人又稍作休息,紧接着再次上路。

这次他们计划跑到天黑,再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往后就都白天赶路了。

傍晚时分,他们跑到了大泽县的边界,附近只有一个牌匾破败的客栈,他们也没别的选择,牵着马进去了。

客栈里人不多,大堂只有几个壮汉在喝酒聊天,偶尔瞄他们几眼。

掌柜的看人进来,也不是那么欢喜,慢吞吞让人牵了马去后面喂养,又慢吞吞地带他们去楼上住店。

白昭华进了房间一看,虽然又小又乱,但床上还算干净,又听掌柜说没更好的房间,其余的都是这样,只好住下。

晚饭还没吃,他们收拾了下包袱,便一同去大堂吃饭。

这家店伙计不够,饭菜也就那几样,白昭华要了两碗阳春面和一盘牛肉,得知他们有生牛肉,又要了一盘生牛肉给思玄吃。

等和承霄吃完面,也不多耽误,一齐上楼去睡觉了。

白昭华上了床,忽然想到还没洗澡,立马跑下去,让掌柜的给他准备一桶洗澡水。

大堂几个壮汉还在喝酒扯皮,闻言全部调笑地看他,一人直接起身大笑道:“哪来的娇兔子,这家店从不给人弄洗澡水!你若想洗澡,快来大爷这儿,哄得大爷心情好,大爷亲自给你洗!哈哈哈哈……”

白昭华眯眼看去,就见其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醉醺醺地打量他,方才那话,也是出自他口。

掌柜的看这少年要过去,当即拦住,悄声说:“不可惹了他们,你忍他们一时便可,小的稍后让伙计把洗澡水给你弄上去。”

白昭华深吸一口气,想着若是打了架,怕会招来了官府,他爹那边也要找来了……便咬着牙关要忍下,谁知刚一转身,那大汉竟快步朝他走来:“跑什么?本大爷有那么吓人吗?瞧你心肝都要吓掉了!”

大堂瞬间哄笑而起,转眼功夫,白昭华就被那群人坏笑着围了起来。

掌柜的吓傻了,忙道:“大爷,这只是个行路的孩子,你们且放他一马。”

“这般娇气,却无随从,必是哪家富商的小少爷,又这般狼狈,是跟人出来私奔的么?”那大汉盯着白昭华,“老子也能放你一马,只是……”伸手就朝那张脸摸去,还没碰上,登时被“咚”地一脚踹飞。

他捂着身下,嘶声痛叫。

众人忙扑去扶他:“大哥!”

那大汉黑着脸抬头,却见那少年目光阴嗖嗖地斜着自己:“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拔剑出鞘,直朝他劈砍而来!

其余人赶忙拔刀,却撼动不了分毫,不消片刻,大汉前面的桌椅尽数成了一堆废柴。

那大汉看他竟有这般武艺,霎时间醒了神,起身去找自己的刀,边躲边道:“你这厮胆大包天!你可知老子是谁?!”

那群喽啰见势不对,一半过去保护壮汉,一半跑到楼上大吼:“快出来!大爷醉了酒,要被打了!尔等出来杀了那厮!”

白昭华追砍间,余光就见楼上一群大汉轰隆隆踢门而出,个个面目凶煞,手执钢刀。

期间,承霄也冲了出来,忙纵身一跃,跳到一楼问:“这是什么回事?”

根本无人理他。

那掌柜见此,只好趴跪在地,哀声对着白昭华道:“那是峄泽山的老大,你万不可得罪,快些求饶了吧!”

“峄泽山老大,我不曾听说朝廷有此官职,想必是一群土匪!”白昭华又一下踢开跟前的木凳,“掌柜的,你还是快去报官吧。”

“土匪?报官?”众人一听,哈哈大笑,似乎被他的天真笑得不行,“果然是个外地来的,你见过这么多年,越剿越大的土匪窝吗?!”

白昭华一怔。

这时,那掌柜已经大哭了起来:“你这混账毛头小子,可知他们上头是谁?快求饶逃命去……”

掌柜的没说完,那自称大爷的壮汉看自己此时得了势,大笑着提刀走到他面前:“如今你小子只剩了一晚的性命,老子不妨告诉你,这方圆几十里,还没人敢得罪老子!就连这两边的县令都是吃着我的供,叫我一声大爷,大泽县县令更是我的亲大伯,你今日是想跑,也是跑不了!老子要把你先……”

话未说完,众人尖叫起来——

掌柜的一脸呆滞。

刚冲到白昭华身后的承霄,已经被飙了半身血。

白昭华居然……一剑削了那大汉的脑袋。

血溅了他满脸,他面不改色,转身一脚踩在那血淋淋的头颅上:“我乃陈国公白宏晟之子,今日游学,路经此处,一道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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