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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跳

无所谓,龙会出手 宴不知 3728 2024-03-06 10:19:10

白昭华觉得郁长霖有些不对劲, 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于是也就不再管他, 专心致志准备数日后的相亲。

他之前并不爱读书, 这几日倒是哪儿都不去了, 专心致志待在书房里看书写字。

丫头和小厮们起初以为他是闹着玩, 可过了几日, 发现他还是这番认真, 感动得无以复加, 以前拽都拽不到书房的人, 居然能在里面坐上一整天!

明竹进去洒扫时, 看到的就是少爷摇头晃脑背诗的样子, 出来后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回头瞧, 少爷又开始奋笔疾书了。

回过了神, 他一股脑跑到玉书几人跟前,高兴道:“少爷真的在用功!”

玉书喜道:“前阵子听到老爷夫人说过少爷婚事, 想来少爷是为了哪位小姐吧?”

几人低声笑了,还要聊些别的, 就听有人冷声道:“是么?”

几人回头, 就见那蒙脸侍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目光带着渗人的锐气, 阴恻恻地扫过他们,如一嗖冷箭。

那张脸虽然被银质面具遮挡,可大家本能觉得他此时的脸色应是极其难看的, 他们平时就怕他, 见他这样, 连忙散开了。

白昭华正费劲儿看书,听到门外敲门,含糊道:“进来!”

过了会儿,就见来人将一小坛酒放在了桌上,酒坛旁边又放了个小木笼,里面是一只大蛐蛐,此时还应景地叫了两声。

他一愣,抬头去看。

酒是上好的剑南春,大蛐蛐之前没见过,想来是新抓的。

来人则是郁长霖,看他不动,问:“你不玩了?”

白昭华把发痒的双手放在桌下搓了搓,遗憾道:“这段时间就不玩了,你给我收起来,等相亲完再玩。”

不知是不是阴天的原因,白昭华总觉得此时的郁长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怨气,看着他的目光,竟有些愤怒似的。

“你这是怎么了?”白昭华斜他一眼,拿起笔继续画乌龟,又在乌□□上画了个花环,“我最近虽然不出门,但你可以出去逛逛。”

半晌沉默后。

“……你就这么想做驸马?”

这句话几乎是从唇中一点点挤出来的。

白昭华哼着曲儿画画,没听清,又重新画了条头大身小的龙,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郁长霖不出声了,盯着他笔下的画:“这就是你的用功?”

“画得不好么?”他摸着下巴看了看,“我觉得还行,不过公主也不会看这些,这是我打发时间画的,已经长进很多。”

“……”郁长霖想笑,又听他提起公主,心头一窒,无话可说了。

白昭华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多这么多情绪,有些稀奇:“你究竟怎么了?难道……”他猛地站起来,“你是来跟我告别的?”

郁长霖:“……”

白昭华看他别过脸,一副要气死的样子,完全摸不着头脑:“暂时不走就行,公主那里,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郁长霖转身就走。

“怎么了这是?”白昭华坐回椅子上,纳闷片刻,低头便笑着拿笔又开始认真画龙了,这次尽量不把身子画的那么小,画完很是满意,拿着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地欣赏。

进来送糕点水果的玉书看了看,笑道:“少爷,这是蝌蚪吗?您画得真好!”

“……”他把画放回了桌上,双手一背,拧着眉头走了。

很快就到了相亲的日子。

白昭华坐着马车,满面春光地来到太后安排的皇家园林。

今日不算太热,园林里本就清凉,白昭华一身薄薄的雪白银丝滚边锦袍,身后是面无表情的郁长霖,他跟着太监一路前往里面的湖心亭。

走过开满扶桑花的小道,就能看到湖心亭了。

亭子有三层,第二层站了许多宫女,最中央满身华贵的,显然就是和意公主。

感觉到高处的目光,白昭华也不躲避,还仰头嘿嘿笑了声,笑得前面的太监都擦了擦汗:你还真是个狂徒啊。

进了亭子里,白昭华提着衣袍快速上了二楼,一撩开珠帘,看也不看就俯身作揖:“在下白昭华,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话落,只听一声笑,抬头去看,自己正对着一个满身华服的稻草人行礼,而真正的和意公主却在不远处坐着,独自下棋。

方才那笑声,正是她发出的。

一旁的宫女也都在憋笑,这公子也太笨了些。

白昭华跟着笑了,转身又朝真的和意公主作揖请安。

郁长霖瞄着他地背影,手握成拳。

和意公主也不看他,轻笑道:“都说棋品如人品,你既来了,不如与我下盘棋。”

“是。”白昭华得意地走了过去,瞥她一眼,坐下拈起黑子,“啪”一声就下在了天元!

众人面色大变,其中一个太监想帮他,忙低声道:“都没说谁下先手,白公子怎么就下了?想来热糊涂了。”这是提醒他赶紧把那棋子拿回去,让公主先下。

白昭华闻言,果真一副惊惶样子,拿回那黑棋解释:“哎呀,平时都是我下先手,成习惯就忘了改……还望公主见谅!”

太监:……真是没救了。

公主笑道:“不必,你既然习惯了先手,就下吧。”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公主你这样,在下实在没法推脱……”便又下在了天元。

公主盯着天元的位置,凝神想了半晌,才下了白子。

一来就下在天元,想必此人棋力高深莫测,还是小心为上。

白昭华又下了一子,看公主后面的太监朝自己挤眉弄眼,心下了然:这是让他趁机开口聊天呢。

这种时候,双方家世背景各自都了如指掌,聊天当然要聊些兴趣爱好,于是便道:“在下也爱下棋,来之前竟没想过和公主是同道中人,不过除了下棋,在下最爱的就属读书了。”

郁长霖:“……”现在把人打晕带走应该来得及。

和意公主早在长公主那里听说了他作过的那两首打油诗,闻言呵呵一笑:“是么?”

白昭华一副“我这就给你露一手”的样子,仰头看向亭外风景,眼珠一转,高声吟起诗来:“夏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开知多少。”

所有人都沉默了。

和意公主沉默片刻后,笑道:“孟浩然的春晓?我怎么记得,这诗前面是‘春眠’后面是‘花落’呢?”

白昭华一惊,好像不敢置信,擦擦额头又道:“这诗太难,许是我记错了,望公主勿怪。”

“……”这就是你在家苦读数日的成果吗?

和意公主叹了口气:“还是下棋吧。”

白昭华频频点头:“是。”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输得惨淡,白昭华捏捏手腕,笑着认输道:“公主棋艺高超,在下输也输得淋漓酣畅,这是在下第一次输棋,在下对公主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面的和意公主愣了好久,才终于回神,这是她第一次赢棋赢得这么快,一时简直无法理解世上有人能把棋下得这这般烂。

两人又下了两盘棋,白昭华输得更快了,不仅如此,有一次下了烂棋,忘了对面是公主,竟下意识去拿回自己的棋子悔棋,太监当即咳嗽一声,他这才慌忙放了回去,懊恼地嘟囔道:“在下又忘了,都怪那些人,非让我习惯了悔棋。”

众人:合着你以前从不输棋不是假的?就是靠着一直悔棋?!

赢了三局,和意公主再也不想下棋了,起身道:“外面大好的风景,不如去走走吧。”

白昭华立马起身:“公主有请,好风景可作好诗,在下要为公主做一首诗。”

公主瞥他一眼,欲言又止。

到了河边,果然见白昭华噘着嘴要作诗了,她忙道:“多谢白公子,不必了。”

“好吧,公主一直在看蝴蝶,那在下为公主捉一只蝴蝶!”说罢就动身就跑去前面花丛前,张牙舞爪地捉蝴蝶。

郁长霖蹙眉跟上。

和意公主本想阻止,就听身后的大宫女附耳道:“公主可借此看看他功夫如何。”

这边,白昭华蹦蹦跳跳追着一只紫色蝴蝶,郁长霖本想伸手帮他拿住,可一想这是他献给公主的,又紧抿薄唇不动了。

白昭华在那些蝴蝶后面又跑又跳,半晌捉不到一只,眼见那边公主要开口让他回去,顿时来了个“不小心”脚滑,朝着前面的河里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郁长霖拦腰搂住他,瞬间就把人稳稳拉了回来,待人站好,黑着脸松了手。

白昭华看他眼底阴翳,愣了下才道:“你这是怎么了?没准备好么?我都说了,这次需要你帮忙,你看你手忙脚乱的,算了,总算接住了我。”

郁长霖:“……什么?”

那边公主带人跑了过来,看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白昭华低头道:“在下笨手笨脚的,让公主看笑话了。”

和意公主实在无奈,这会儿跟着她的宫女都是信得过的,上前低声对他道:“我看得出来,你不想做驸马对不对?”

白昭华瞪大眼睛看她。

公主笑道:“其实你这样子,我倒是喜欢,那日对母后所说的喜欢胆小聪明的,是客气话,可你要再这般扮蠢下去,本公主可真要招你做驸马了。”

白昭华不敢了,瞅着她也低声说:“公主,我真的为你作了诗。”

公主一愣,但还是有所防范:“你小声告诉我。”

白昭华很小声地道:“公主真尊贵,可惜我不是文魁。”

“……”

和意公主咬住了双唇,脸上肌肉微颤,忍了很久,到底没能忍住,猛地扶着柳树笑起来:“你可真是……哪有这么作诗的?笑死人了!”

白昭华讪笑:这首诗难道不深沉么?

等公主笑痛快了,便瞥向站在一旁心虚的少年,又过去悄声道:“行了,本公主也不想找驸马,不过你怪好玩的,若是个女孩,定要你当我的闺中密友了!”

白昭华连忙擦汗,和意公主看他这样,也不逗他了:“好了,咱们把这风景看完,就各自回去吧。”

“谢公主!”

过了几个钟头,白昭华走出了皇家园林,仰头微笑。

他一进马车就仰倒躺着,转动着眼珠去瞥同样进来的郁长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郁长霖出来时也笑了笑。

“你也觉得本少爷表现很好么?”

郁长霖:“你不想当驸马,怎么不早说?”

白昭华奇怪了:“可我也没有说过我想做驸马!”

郁长霖自知说一句他有一万句等着,伸手给他擦了擦汗,忽然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这不是怕不怕?是谨慎。”白昭华哼道,“不过,公主人还挺好的。”

郁长霖不笑了,冷眼看他。

白昭华浑然不觉,双手往后枕着脑袋:“今日一过,我自乐逍遥!回家后,把你的酒和蛐蛐拿出来!”

“……好。”

回府后,逍遥日子过了七八日,白昭华又得知一个大好消息——石龙修好了!

这天下了下雨,白昭华也不管天气如何,当下就要去元虎山看看,走之前,他将思玄一并带上了。

到了元虎山,那些修士都已离开,只有驻扎的官兵。

远远看到石龙的身影,白昭华也不打伞了,兴致盎然往前冲去,郁长霖及时过去替他撑了伞,也同他到了巨龙跟前。

那石龙仿佛活了一般,盘卧在山林之中,尽显威严,整条龙都散布着震慑天地的气概。

肩头的思玄一看,眼眶微微湿了,展翅朝那石龙飞去,绕着石龙飞了一圈,又径直飞回了白昭华肩头。

白昭华笑道:“这群臭修士还挺适合干这活儿!”说到这儿,又想起那个承浩来,问一旁的官兵对方如何。

那官兵之前如他吩咐那般,每日都给承浩最好的饭菜,此时听到提及这人,只当他是关心,叹气道:“那位道长最近……好像和他们师兄弟关系不太好了,好几次都要打起来。先前和他关系不好的承霄小道长却替他说话,不过没什么用。”

“唉……好好的同门不会这么决裂吧?”白昭华一脸惆怅,“我们承浩道长就是太优秀了才遭人妒忌,老天无眼呐。”

承浩,有没有感觉不会再爱了?那就好好享受自己种下的恶果吧。

郁长霖幽幽瞥他的小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观摩完自己的石龙,白昭华心里松快许多,上了马车,就对郁长霖勾勾手。

坐在对面的男子便朝他俯身。

白昭华抬手,在他面具上摸了摸,边摸边说:“这面具是不是该换了?”

郁长霖尚未开口,那只手突然揭开了他的面具。

外面冷风吹着细雨,空气清凉,郁长霖忽然觉得血液滚烫,胸膛鼓动不已。

少年凑近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他,眼睛黑白分明,那对眼睫似一对小羽翼,忽闪着几乎扫到他脸上:“石龙修好了,你的脸居然也好了,就剩眉头一道疤,应该不碍事……”又把面具给他戴了回去,“你是不是该回天心宗了?你要是回,提前告诉我,咱们朋友一场,我自会好好欢送。”

郁长霖怔愣地看着他。

朋友?谁与你做朋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少爷!路边好像有人受伤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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