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 吸血鬼才不会觉得建刚和晚舟有什么区别。”王文军耸耸肩道：“可能在人家眼里，艾米和乔治这种才土。”
闻秋想到了埃森对着他的报告连连看的模样，赞同道：“有道理。”
一楼此刻已经挤满了吸血鬼, 见底下的场子彻底热起来了, 李晚舟便撤了回来，一边把顺滑的长发用簪子盘起来, 一边和旁边的吸血鬼吩咐道：“差不多了, 菜单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吸血鬼从旁边拿出来了一个半人高的大袋子放到李晚舟面前。
李晚舟弯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平板, 确认道：“都充满电了？”
“都是满的, 老板放心。”
“那就去下楼发吧，一人一个, 让后厨的人也做好准备。”
“老板, 刚才大哥说, 今天门外也来了不少人。”吸血鬼犹豫道：“但是人已经挤不进来了，怎么办。”
李晚舟听罢, 眼睛都亮了起来，交代道：“门外的当然也一样，先给免费尝一口样品, 然后把菜单给他们，正好让一楼的人也往外面散散。一会记得把桌子椅子都往外面搬, 就说这回初试我不亲自审，只有进到最后一轮的十个人才能见到我, 所以在哪坐都一样，快去。”
“哦对了！还有。”吸血鬼刚要走，就又被李晚舟叫住, 补充道：“前段时间不是买了个新的户外投屏吗？记得提前放上，最后一轮还能给坐在外面的人直播看。实在不行就把墙砸了！反正只要能留住人就行, 你转告大宝让他看着自己定，不用请示我。”
全部叮嘱完后，吸血鬼这才扛着一大袋平板菜单离开。
只是走之前还不忘先拿出来了两个平板递给了埃森和加斯：“点餐吗先生？今日血旺不限量无限吃哦。”
李晚舟在他身后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
但两个吃的顶饱的吸血鬼面露苦涩的拒绝。
吸血鬼服务生只好遗憾地继续下楼宣传。
王文军看向李晚舟，无语道：“你培训的还挺全面。”
李晚舟扬起了下巴道：“这就是我的凤凰楼比你的鸭血小店大十倍的原因。”
王文军对此无话可说，他承认李晚舟在赚钱方面比他强多了，只是说道：“今天来的吸血鬼这么多，你得放多少血才够用。”
李晚舟满意地看着一楼的吸血鬼纷纷拿起菜单点菜，回道：“当然不够，所以为了今天，我存了整整十个月的血，要不是怕口感打折卖不出去，我肯定会再囤多点卖的。”
加斯抱着栏杆，眼巴巴地看着热闹的楼下，见已经有好多年轻吸血鬼开始聚在一起跳舞，心痒道：“好久没一次见过这么多人了，埃森哥，秋秋，我也想下去玩会！”
“当然可以。”闻秋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这是你的自由，不用和我请示。”
“我也算是保护你的吸血鬼朋友嘛。”加斯嘿嘿一笑，抓住了栏杆：“我就请假过去玩一会，先说好，你们走之前不要扔下我啊！”
随即一跃而下，跳到一楼，随便找了个小团体一起扭动了起来。
李晚舟感慨道：“真可爱，我要是早些遇到他就好了，肯定让他加入我这里。”
王文军斜眼看他：“看来你还真的挺喜欢他啊，之前还说他要是来做你的周六，你直接比赛都取消呢，钱都不赚了。”
“比赛取消和赚钱又不冲突。”李晚舟想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换个由头的事儿，就说为了庆祝找到周六所以举办一天血旺不限量的宴会，不是一样么。”
“不过肯定没有今天赚得多就是了，我当时问的时候也有点上头。”李晚舟转头叹了口气道：“还好他拒绝了，不然亏钱我会很伤心的。”
闻秋见吸血鬼服务生们已经端来了毛血旺来到楼下，同时只装了一点血的高脚杯也拿了不少，问道：“那个是…”
埃森轻轻嗅了嗅，随后道：“纯血。”
李晚舟打了个响指：“对的，百分百人类纯血，平时量少还要拍卖，只有今天，明码标价，只要一口五万。”
闻秋倒吸一口凉气：“五万。”
路边贩卖机里售卖的基本生存用的血浆只需要一个硬币。
纯人血的值钱程度超出了闻秋的想象。
“放心吧，吸血鬼们普遍都很佛很有钱的。”李晚舟没忍住，上手对着闻秋两颊边的肉捏了捏：“我的定价还是很合理的，真觉得贵人家早就不买了。”
“这么招摇，小心翻车。”王文军提醒道：“你记得收敛点。”
“所以我在招募第六位保护者啊。”李晚舟放下了手，说道：“再加上手下的各种员工，我的安全肯定比你家塔可一个人强，还是关心你自己吧阿军，还有两年，我是肯定要回去的，你呢？留在这当吸血鬼，还是回去继续做穷鬼？”
王文军难得没有回呛，撇过脸陷入沉默。
“你总不会也要回去吧，那你不还趁着在这里的时候和我一起赚钱，苦哈哈地守着那个不赚钱的小店做什么。”李晚舟走到他的身边，十分不理解地说道：“我一直觉得你是要做吸血鬼的，结果八年了，你在塔可旁边从小鲜肉熬成小叔叔了，都要把他衬托年轻了，你想什么呢啊。”
塔可在他们身后，忍不住烦心的在原地打转，红色马尾被他一甩一甩的在天上摇着。
王文军把李晚舟扒拉开，无奈道：“你这时候问这个做什么。”
“私下里问你也不说啊。”李晚舟认真地看着他说道：“阿军，你给个准信，是要走还是要留，你留在这的话我就不管了，你但凡要走，得把养老钱赚出来吧？不然在这里白耗了十年青春？你只要说，今晚我就把你宣传出去，按照我的路卖两年血，回去花到老没问题。”
塔可已经焦虑疯了，忍不住上前从背后搂住王文军，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喊道：“文文。”
王文军用手捋顺他的马尾，随后拍了拍李晚舟的胳膊，说道：“谢了，但不用这样，我就算要赚钱也不会卖我的血给别的吸血鬼的。”
接着歪头示意着肩膀上的塔可说道：“我能喂饱这个家伙就谢天谢地了。”
李晚舟白眼一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喊道：“今晚可是我最后一次办这种聚会，以后就没这么好的宣传机会了，真是浪费啊你！”
塔可对着王文军的脸颊亲了一口，说道：“我的钱就全是他的。”
李晚舟见到他们俩就上火，转头掐着腰走旁边看着一楼热闹的场面试图消气，转头对着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闻秋气鼓鼓地吐槽道：“反正我不理解这种只给一个吸血鬼供血的行为，不觉得很蠢吗？”
反正都是供血，给一个人和给一群人有什么区别，他这么做能得到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靠，这么一想简直更蠢了，他才不信跨种族的两个人能有什么真正的爱情。
除非是这家伙还是要做吸血鬼，但是既然要变吸血鬼，为什么不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变，一定要拖到现在见老的时候？
难道说…李晚舟挑眉，接着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做攻吧？”
闻秋：……？？
王文军：……
塔可问道：“什么是攻？”
王文军捂住了他的耳朵说道：“没事，你可以不懂。”
李晚舟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自顾自说道：“我一直在想，你不转化成吸血鬼你们也做不了，你忍这八年是干什么，这么想就合理多了，至少以后你转化的话，从外表看你能压得住他了。”
“毕竟你以前长得还是挺嫩的。”
塔可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对王文军说道：“真的吗？”
王文军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对李晚舟怒骂道：“你别瞎猜了！”
李晚舟也真的有些生气，喊道：“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纠结什么。”
闻秋左右为难，劝道：“王哥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王文军听罢，牵着塔可的手对李晚舟说道：“我纠结什么…你仔细想想，你以前和那个初恋不也是这样的么。”
“所以信了他的鬼话的我，那个时候也是个蠢蛋！” 一提到初恋，李晚舟就更炸毛了，指着天花板怒骂道：“我就是要让他看着，全世界的吸血鬼都可以喝到我的血，只有他，不能！”
好耳熟，这个故事好耳熟，趁着李晚舟没空理他，闻秋后退两步蹭到埃森旁边，垫脚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和我讲过？”
“第一天，去吃饭前说的。”埃森十分配合地同样低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问为什么有人血那次。”
闻秋两掌一拍，一下子想起来了那个故事。
怪不得李晚舟这么生气。
这时候王文军也冷静了下来，扶额道：“好了，别生气了，是我不该提他。你要准话是吧，可以，那我告诉你，两年后被遣返那天，我会接受塔可的初拥，变成吸血鬼留在这里。”
塔可猛地看向他，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王文军抚上他的脸：“抱歉，我本想找个时间单独和你说的，看来是没来得及。”
李晚舟还在抬头看着天花板，眼里似乎有些许闪光，其实他心里隐隐有预感王文军会留在这里，乍一听到这个确定的答案，心里还是有些许难受。
即使可能性不大，但他也一直隐隐期盼着最后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回到家乡。
二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一楼的音乐与欢呼声，楼下的吸血鬼们还在疯狂的享受着李晚舟带来的盛宴。
闻秋和埃森对视了一眼。
闻秋看到了埃森似乎有什么话想问他，便示意他直接开口就好。
于是八百年只看过言情小说和言情剧的埃森低头，轻轻靠近闻秋的耳廓，用极小的声音试探着问道：
“攻，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