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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哦吼!变秃头章鱼啦

小触手恋爱守则 顾菇咕 11753 2023-12-10 10:14:53

问:被吃是什么感觉?

答:黏糊糊、湿答答, 全身上下都在被一种力道挤压着,似乎是吃人者在蠕动消化。

黑暗下,顾郗什么都看不清, 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以及周围肉团摩擦带动黏液发出的滑腻声儿。

他尝试挣扎,对比禁锢自己的怪物,不过时蜉蝣撼树, 甚至厚重的挤压感都令他无法拿出睡衣口袋中的手术刀。

狭小拥挤的空间内空气在减少,无力逃脱的顾郗感觉自己成了一条脱水的鱼,每一秒都在努力汲取着生命所需要的氧气。

这块肉团含着猎物一路后退, 时不时会不小心撞到障碍物, 以至于被吃下去的顾郗被甩得晕晕乎乎, 直到猛然被肉团吐出来后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咳咳咳……”

窒息感、憋闷感令顾郗头晕眼花、视线发黑, 他撑着手臂弯腰跪坐在地上咳嗽,直到胸腔中的灼痛感缓解,才终于有功夫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

可是, 怪物去哪儿了?

这里是一处实验室, 巨大的玻璃柜中存放着多种实验道具,内嵌瓷砖的大水池里还蓄着不知名的液体;架子从高到低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液体浑浊, 但依稀还可以分辨出其中泡着的是某一部分的器官。

顾郗想到了反派空洞洞的胸腔。

或许对方的心脏在这里……

这里太安静了, 静到顾郗全身悚然,背后发凉。

他试图在寂静的实验室内找到第二个生命体, 但他失败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得墙壁时灰时白, 这种不确定性的感觉令顾郗下意识充满了排斥。

之前在儿童房的经验让他深刻明白,这只怪物又伪装在某一个角落中, 安静观察着猎物了。

顾郗努力观察周围的一切,大到玻璃柜面的反光,小到墙壁上的缝隙,但依旧一无所获,倒是一份放在玻璃柜中,封皮画着美人鱼的研究手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抬手将兜里的手术刀紧紧捏在掌心里。

明明暗暗的光影下,顾郗一面警惕着四周,一面屏息翻开了有些年份的研究手稿。

【造神计划:新海历1880-1895】

他大体翻看,整个手稿中几乎都是顾郗看不大懂的专业数据记录,断断续续从新海历1880年开始,每天不落。

直到1889年,所有的记录中断了一段时间,还有一行潦草的字迹重重写道:

【他们跑了,我打死了背叛者。】

【他是新神的父亲,但背叛白帆者该死。】

白帆……顾郗想到了那枚从男研究员衣服上取下的胸针。

后面的记录空白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新海历1890年的冬天,所有的数据再一次被重新记录。

顾郗抿唇,不知道是为逃跑失败的实验体可惜,还是为越来越复杂的谜团而怔然。

他继续向后翻看。

【新海历1895年,造神计划进入完成倒计时】

【我们失败了。】

所有的一切记录戛然而止,实验的失败似乎变成了这幅手稿上的最后一个句号。

顾郗拧眉,感觉有种饭吃了一半被掀桌的憋屈感,但他还是将手稿卷了卷,硬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空荡荡的实验室几乎被顾郗逛了个遍,不见怪物,甚至连门的痕迹都没有。

等等,门?

冷意附着在后颈,顾郗无声吞咽唾沫。

依照整个房间的布局、装修,这间房子的门应该在正对实验台——是在他的身后。

顾郗握紧了掌心中的手术刀刀柄,一点点转身,视线平移到了那堵灰白色的墙体上。

初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当他发现整个实验室都没有门后,这种异状便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

他想,此刻怪物应该伪装成墙壁的模样,整个覆盖在了原本的门扇上。

顾郗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一瞬间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上前还是后退,毕竟不论是他还是他手里的手术刀,面对这样的怪物也太勉强了吧?

【距离反派发情期倒计时还剩00:27:57】

悬在头等的灯珠忽然亮了亮,光线范围增大,顾郗看灰白墙壁上忽然出现一只小小的眼睛在眨动。

然后,他们对视了。

被发现了!

这是同时出现在顾郗和怪物大脑里的字眼。

下一秒,一切假象发生改变——

墙体褪色、鼓动露出由肉团组成的身体,暗沉的红色交错着,像是一只扭曲变异的大蜘蛛。

它挂在网状的深色丝缕上,每一道丝似乎还与肉团相联系,它们延伸、垂落的那一段捆绑着那些研究员缺失的肢体,以及一部分更加弱小的实验体。它隐藏起来,是为了在更好的消化后吸取新猎物的生命力。

瞬间,空荡荡的实验室立马被塞满,整个躯体都霸占满门框的怪物令顾郗无路可逃。

很恶心。

这是顾郗唯一的感觉,他谨慎起身,几乎是在刚一动作的时候,就对上了肉团中阴森森的眼睛。

“唔!”

一声痛哼被顾郗咽到了嗓子眼里,前不久还被他观察到丝状物速度极快,宛若钢筋,瞬间就卷住了他的身体,半截尖锐的端口刺破肩头的皮肤,血液被吸取的感觉明显到让顾郗脸色发白。

甚至短短几秒钟,挂在墙角的肉团颜色更加鲜活、充满生机。

这只实验产物的怪物靠吸取血液为生,在此之前整个废弃实验室内只有尸体或是萎靡的实验体,对于怪物来说只能勉强填充饥饿的肚子。

直到几天前,它发现了一直躲藏在实验室管道里的老鼠,鲜嫩多汁,那是它第一次尝到新鲜猎物的滋味儿。

自那以后上瘾的怪物便一直在等待着,等待有一天猎物主动走进这座牢笼,成为它的腹中餐。

它垂涎地望着实验室窗外的人类,臆想过对方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

终于,它等到了吃饱的机会。

鲜血的味道令怪物愉悦到全身发颤,簌簌的肉团来回碰撞,几乎饱胀到遮住眼睛。

顾郗咬牙忍着痛意,握着手术刀的手腕慢慢转动,在怪物猝不及防时狠狠划了过去。

唰!

怪物吃痛发出尖利的嘶叫,原本缠在顾郗身上的丝状物也被它收了回去。

手里还紧握着手术刀的顾郗狼狈落地,肩膀一侧几乎被钻出来个血洞。

他粗喘着气,心知自己和怪物的实力差距,如果反派不快点找过来,他大概真的会被吸成干尸吧……

可是,反派真的会找过来吗?

顾郗的掌心几乎都印出了刀柄的形状,他调整呼吸,试图缓解自己失去血液过后的眩晕。

扒在门框上的怪物似乎才缓过劲儿,它对疼痛的敏感一时间有些畏畏缩缩,倒是给了顾郗喘息的机会。

于是原本一边倒的战事有缓解。

站在实验台前的人类青年半弓着身体,将自己的后背交给金属台面,手握刀具,眼睛紧紧盯着随时都可能冲上来的丝状物。

悬挂在门框上的怪物小眼睛转动,一面不舍得放弃其他丝状物上缠绕的干尸、肢体,一面只能伸出仅有的一条试图往新猎物的身上扎,可它偏偏又畏惧人类手里锋利的东西,生怕再被划上一道。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在充满压力的对峙中,顾郗发现怪物最初吞下自己的嘴似乎仅能当个装饰或者运输工具,并没有饮食消化的能力,而那些悬于四周的丝状物才是它真正的吃饭工具。

如果能断了怪物的吃饭工具,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嗖!

不知道是第几次猛然刺过来的丝状物,只是这一次顾郗没能挡住,手里的刀被撞到了远处。

失血后的眩晕无力在一直增强,他肩头的伤口不住向外溢着鲜血,整条手臂都几乎被红色染透。

【距离反派发情期倒计时还剩00:05:33】

很快,怪物追击而上,延伸出来的丝状物圈住人类青年的腰在半空中抖了抖,似乎在防止对方忽然又暴起划自己一刀。

不过这一回,人类毫无反应。

终于放心的怪物眯起眼睛,它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吃饱喝足的酣畅感了。

但事实总不如它所愿,从门外突然撞进来的黑色黏液像是被夺走了珍宝的巨龙,浑身上下的污黑都在沸腾翻滚着。

他尖锐的黑色指甲上挂着丝丝缕缕、向下滴落的血液,似乎也才刚刚经历过一场苦战。

不过对于黑色黏液来说那算不上苦战——这怪物留下的半截肉块总源源不断地再生,一次又一次,失去人类青年的黏液格外暴躁,直接杀到它什么都生不出才循着气息寻来。

此刻,那只暴怒的蓝色眼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看了一眼被吊在半空中的人类青年,下一刻就直接攻向怪物。

比起默珥曼族人的猛势,怪物则束手束脚很多。

在实验室未废弃之前,它就惧怕眼前这个家伙,哪怕那时候对方身上还没有这些污黑的黏液,甚至还因为一条漂亮的黑色尾巴而被研究员称为“天使”,但它依旧惧怕。

那是食物链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是来自本能和天性的畏惧。

原本对于顾郗而言是危险的怪物,落在黑色黏液手中没坚持几个回合,就被划断了所有用于汲取能量的丝状物。

怪物因痛哀嚎的同时,被悬挂在半空中的顾郗晃了晃,直直往那不知名液体的池子里掉。

噗通!

黑色黏液伸出来的分支距离抓住人类青年就差了几厘米。

默珥曼族人缓缓转头,目光阴鸷地看向缠绕住自己下半身的怪物。

咔。

他一把捏碎了怪物的脑子,甩开掌心里黏黏糊糊的肉糜,然后追着越来越淡的人类气息跳进了实验室内的池子里。

大脑碎裂的怪物似乎是失去生命力,它的躯干翻腾蠕动着,似乎是肌肉神经最后的狂欢。

但很快,死气沉沉的肉团重新开始动弹、聚拢,跳动的脉络再一次被赋予生命力,猛然追随着敌对者翻入水池。

哗啦!

水花过后,一时间整个室内陷入了黏稠的冷寂。

【距离反派发情期倒计时还剩00:00:00】

实验室内的水池,光看表面是一层黄绿色的不知名黏液,但穿过黏液,其下却是一池干净、清透、流窜着细小金色光斑的水体。

它的整体远比在外看到的更加庞大,内壁光滑,似乎开凿后打通了整个实验室的地下,宽敞似一长款超越十米的内嵌式地下水箱。

在默珥曼族人入水的那一瞬间,缠绕在他身上的黑色黏液仿佛即将被洗净,溢散成了蛋花似的形状挂在其的周身,露出了他本该拥有的惊艳外形——

冷白的皮肤,饱满具有爆发力的肌肉,乌黑如海藻般卷曲的长发,以及连接在腰腹下那条足足超过两米的巨型黑色鱼尾。

那些紧密排列的鳞片极具光泽,边缘微棱,倒映着水纹波动,仿佛用飓风雕刻出的漩涡,每一寸都闪烁着最完美的光泽。

毋庸置疑,这个种族是神明手下最完美的造物。

但异化状态下的默珥曼族人却更显诡艳。

他的一侧脸庞、胸膛恍若被腐蚀到只留下森森白骨,就连腰腹下的一边鱼尾也鳞片脱落、不见皮肉,只有半截鱼骨相互交错,铸造出一片寡白的山峦。

半身完美半身鬼魅,同时有俊美与可怖交织,就像是被诅咒的水下精灵,即将沉没于深渊。

他在下沉着,视物清晰的幽蓝眼瞳几乎是在落水的第一秒就发现了那道身影。

面色苍白的人类薄地就像是一张纸片,似乎稍一用力,就会彻底破碎。

可以和旗鱼竞速的黑色尾巴迅速摆动,瞬间就冲出几米远,半透明如黑雾般的尾鳍散在水中,像是一片流动生命的织锦。

默珥曼族人伸开冷凉的手臂穿过缭绕碎金的水体,将昏迷中的人类抓到了自己的怀里。

就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覆盖在其手背上的黑色硬甲状鳞片层层交叠,几乎陷入了暴虐的状态;那尖锐的深色指甲随便就能戳碎石块,但此刻却牢牢把控着力道,只薄薄地在人类脆弱的皮肤上留下捏握的痕迹。

在系统机械的倒计时声后,他身上发情期的各种症状宛若潮水般退去,盘踞在腹腔,以及尾椎的酥麻、痒意也在顷刻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显而易见,现在的他并不需要什么“暂时性的伴侣”来对自己进行安抚。

要杀了他吗?

眼瞳冷冰、无所欲求的默珥曼族人静静地在水中注视着意识全无的人类青年。

对方并不能如他一般在水下自由呼吸,不过几秒面上便浮现痛苦,原先气色极好的皮肤似乎都被渗透出一种冷冰冰的死气。

蓝色眼珠的主人顿了顿,他忽然低头,完全是本能作祟,不受思维控制地给人类青年渡过去一口气。

绵长,甘甜,触感柔软。

默尔曼族人慢吞吞眨了眨眼,在对方想要汲取更多氧气的时候悄悄远离,等候着青年主动追逐过来。

他喜欢这样。

像是弱小无助,只能依靠长者哺育的幼崽,迷迷糊糊追逐着唯一能够给予自己生机的对象,甚至为了获取更多而讨好地舔舐。

柔软而无害,弥漫着甜滋滋的枫糖和暖融融的蜜味儿。

但是……似乎少了些鲜活劲儿?

黑色的黏液曾经流连过人类青年的指尖、手腕、胸膛,吞没过对方的脚踝、小腿、腰腹,几乎每一寸温暖的皮囊都曾留下过黏液蜿蜒的痕迹,但是这里——

默珥曼族人垂着眼帘,眼皮下饱满的眼球撑起一截小小的鼓包,半聚着液体波动的微光。他凝视着人类的唇,在心底补上了另一句话:

但是这里,他从未深入过。

看起来很软,不知道碰起来如何……

那里原本是粉色透着红的,肉皮很薄,圈着饱满的肉;人类说话时上下两片唇来回碰撞着,声音清亮又叭叭个不停,有时候他总想咬上去,狠狠撕下来一块肉。

而现在因为受伤、浸水,暖色微微黯淡,有种易碎的苍白,甚至它们的所有者无知无觉,完全将肆意撕咬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想咬。

想咬、想咬、想咬……

思绪慢吞吞转着,此刻唯一的清醒者恶劣却不自知,总是拿捏着氧气逗弄暂时被拢于自己羽翼下的人类。

如本能般觊觎对方待自己的追逐和渴望,借此来满足心底的私欲。

水下猎食者终于准备进攻撕咬,但是——

嘶。

舌头被咬了。

所以还是杀了吧?

这个问题再一次浮现在默珥曼族人的心头,他一面漫不经心地渡气满足人类青年的全部需求,一面勾着手指戳了戳对方肩头的伤口。

然后他看到人类皱了皱眉头。

娇气的。

他忽然又想起来人类说的那些话——

“我是你的伴侣!你得保护我!”

“下次你应该主动保护我,知道吗?”

人类清亮且极具辨识性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某种怪异的情绪在静谧的水池中增长、发酵、膨胀。

脑海中还想着“杀了吧”的默尔曼族人率先离开了人类微微翕张的唇,转而覆盖在了对方的伤口上。

陆地人为什么渴望默尔曼族人身上的神迹?

因为他们的美艳、长生,以及令人羡慕至极的恢复力。

神迹的主人此刻脑海中正飘过了绝大多数陆地人贪婪的嘴脸,但牙齿却咬破了舌尖,卷着特有的蓝色血液舔舐过人类被水泡得略微发白的伤口。

原本看着就疼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不过几秒就黏连着莹蓝色的血液变得光洁无瑕。

这就是默尔曼族人的力量。

所有的动作在细想之后都开始不受控制,不论是本能还是源自于血液的蓬勃。

于是等他退开就发现自己不但没下手杀了人,还主动凑上去治好了对方的伤。

默尔曼族人:……

所以还是杀了吧。

沉默中再次低头渡过一口气的反派搂住人类的腰,尾巴摆动,在愈发破碎的黑色黏液中准备带着对方浮出水面 。

【异化程度:80%】

【解锁新任务地点:北阿尔斯洋】

系统音响在顾郗毫无意识的脑海中,同时另一道更加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警告!警告!高等变异生物持续靠近中!】

砰!

上浮的动作中断,一道砸空的巨响在水下荡出浩大的水波。

猛然颤抖的水流夹杂着不善的注视,黑色的鱼尾迅速摆动,怀抱人类青年躲过一截砸在水池内壁的深红色肉团——或者说肉质长刺会更加贴切,连瓷砖都被戳出了一段豁口。

肉质长刺在攻击失败后迅速回缩,动态的水下露出了另一个怪物死而复生的模样。

那是一种诡异的生命力,脑死亡带不走它的活性,反而让它置死地而后生,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怪物全身上下的肉团都恶心地膨胀起来,青红的脉络相互交错着,几只不大的眼珠镶嵌在拥挤的皮肉之间,闪烁着恶毒的光。

它在成为实验体前也曾自由过,可能生活在大陆腹地、深海湖泊,但从被抓进这座实验室后,一切都变了。各种五花八门的药剂成了它的日常,原有的鲜亮皮毛在一次又一次的变异下消退,于是它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怪物混乱的神经在疯狂叫嚣着饿。

好饿好饿好饿!

吃掉!吃掉眼前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吃掉那个人类!

哪怕挡在眼前的家伙是它曾经惧怕的“天使”,但对于马上饿疯的怪物来说,一切都不在重要。

唰!

数十只快速生长出来的肉质长刺迅速刺出,目标直指顾郗,而原本抱着他的黑色黏液也快速闪身,躲过了连续的攻击。

怪物知道人类需要氧气,于是它有意识地将一半的长条状肉团挡在水池上方,黏腻的肉质上蹭到了很多水面表层液体,恶心的黄绿色在搅动后发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此刻默珥曼族人陷入了困境。

他一方面需要护着青年并给对方渡气,另一方面还要躲避来自怪物的攻击,断续的分神令他很难做出反击,只能一味在水下做着躲藏游戏。

但他知道,怀里的人类必须尽快上岸。

而这一点怪物同样清楚。

时间被拖延着,双方陷入一种诡异的持平状态,但靠在默珥曼族人胸口的人类青年却体温越来越低,连心跳声似乎也开始无力……

莫名其妙的烦躁感侵袭着他的大脑——他本可以不受制怪物、他本可以像是以前那样大开杀戒,偏偏怀里护着个人类,做什么都开始变得束手束脚。

又是一次闪躲,默珥曼族人单手拢着人类的后腰低头渡气。

对面的怪物早在一次次试探中掌握了某种规律,于是本来隐藏在后侧肉质长刺终于不再安静蛰伏,而是选择狠狠冲着敌对者的脊椎刺去。

在废弃的实验室中,它发生了不得而知的变异,那生锈的大脑也学会了思考和算计。

砰!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干净的肉粉色就好像变魔术般凭空出现,单看着无比柔软的触手如同能够绞杀大型猎物的森蚺,瞬息就卷住了偷袭的长刺,“咔”的一声就卷动怪物的肢体向一侧折断。

怪物发出了尖啸声,而原本还在反派怀中面如金纸的青年却展露出另外一种模样——

颜色堪称漂亮、莹润的五只肉粉色触手形似章鱼的腕足,像是朵娇艳的花倒立开在人类的腰腹之下。象牙色与浅粉色过度自然,略深一色号的红分布于触手卷曲的内侧,成排分布的吸盘无声翕张,仿佛自带水液一般晶莹地闪烁着微光。

绵软,丰腴,Q弹。

看着像是娇弱无力的花苞,却能在危机时刻显露出那不一样的力量。

【警告!警告!宿主状态未知,检测中……】

【数据混乱,检测失败……】

【重复检测……】

【警告!】

苍白机械的系统音无力地在人类的脑海中掠过,却引不起当事人的丝毫在意。

他半靠在反派的怀里,漆黑的眼瞳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像是雾,遮挡了一切属于人类的情绪,安静、沉寂又漠然。

静谧的水体对于人类来说本该是难以适应的环境,但当那些形态近似章鱼腕足的触手冒出来后,晕厥的青年却仿佛掌握了全新的力量,立马一边倒地将挥动着肉质长刺的怪物全方位压制。

——怪物在颤栗。

复活后的怪物在恐惧着一个几秒钟前还是人类的青年。

这是一个信号。

前不久还因为给怀中人渡气的默珥曼族人发现了怪物的破绽,巨大的鱼尾瞬间划开水体,带着千钧之力砸向怪物。

与此同时浅色的腕足也张扬着攻向四周,看似柔软却不失力道地卷住了怪物伸出的肉质长刺,狠狠弯折。

触手桎梏怪物,利爪撕裂怪物。

粘稠的血液散于水体之下,模糊了视线。

所有的一切发生地极其迅速,等水体平静后,前不久还嚣张的怪物已经变成了一团被揉碎到稀烂的软肉,复活不久的大脑被利爪抓出,再一次捏成肉糜,零落在碰撞的水流直下。

这一次,它似乎是彻底失去了死而复生的能力。

黑色鱼尾缓慢摆动,胶状质地的黏液自鳞片、鱼鳍上粘连拉丝,在水中扬出一片巨大的网。

即使刚刚控制了怪物,但人类下肢新生的触手依旧干干净净,颜色质地清透地像是草莓味儿的果冻,此刻正缓慢地在水池下摇摆。

他慢慢扭头,空洞被碎金遮挡的眼瞳中倒映出默珥曼族人半人半骨的脸庞。

好香。

像是被什么天下罕见的珍馐吸引到,意识混沌的顾郗靠近僵直在水中的反派,翘挺的鼻尖挨着对方的皮肤滑落,最终在颈侧来回摩擦。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地位好似颠倒了,曾经作为猎人的黏液像是老化的机器任由对方靠近,而原本被当作是猎物的人类则在形态发生异变后变成了主导者——

肉粉色的触手无视黑色黏液,灵活地缠上了默珥曼族人堪称完美的身体,那些冷白色的皮肤下偶尔露出森白的骨骼,在鬼魅的漂亮下透着一种惊悚。

触手内侧的吸盘无意识吸吮着,鸡蛋大小的红色印记落满反派的皮肤,从手臂、胸膛到腰腹。

满满的,都是触手作弄的痕迹。

他晃动鱼尾想要挣扎,却发现此刻的自己完全不能撼动那些触手分毫,在猎人猎物的地位反转后,自己已经彻底落了下乘。

与此同时,顾郗靠得更近了。

他的鼻尖划过对方的大动脉,忽然张嘴咬了下去。

人类的牙齿本身扁平,即便是虎牙也很难像是野兽那样撕咬猎物,但这一瞬顾郗下了狠劲儿,浓郁的血腥味儿顷刻霸占了他的口腔,顺着殷红的唇角向水体四溢着。

霎时间黑色的鱼尾紧绷,手臂、腹部的脉络突突地向外跳了跳,水中的尾巴在短时间的僵硬后,又一点点放松、缓慢滑动水体,借用浮力支撑起身体动作。

窸窣的吸吮声不仅仅自触手内侧的吸盘传来,更是从人类夹着血丝的唇边溢出,当他餍足地舒缓了眉眼、瞳中碎金逐渐消散时,卷着鲜血的舌尖忽而舔舐过对方颈侧的伤口。

就像是一个信号,不受控制放出利爪的手掌直接按住了顾郗的后脑,修长有力的手指埋于发丝之间,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撕裂皮肉的指尖却拘着力道,避免了血肉横飞的场面。

利爪的主人反客为主、迅速低头,倒三角牙还差一厘米就挨到人类的侧颈时,异变又发生了——

原本还平贴在默尔曼族人怀里的青年身体缩水,缠绕在其周身的触手一松,所有皮肉相触的摩擦感瞬间消失。

手臂、手掌都因为水体浸泡而格外光滑的反派反手一捞,却只和半截柔软滑腻擦肩而过。

簌。

一截没看清是什么的粉色肉团子沉沉地落到了水池的更深处。

抓空了的反派:??

注视着一切的系统:……

虚无中似乎有谁叹了口气,猛然惊醒的默尔曼族人再一次翻转下潜,寻找他所饲养的人类青年。

时间倒回,转换视角——

【距离反派发情期倒计时还剩00:00:00】

在从怪物的手中砸进水里后,听到系统提示音的顾郗直接两眼发黑,都不用失血过多了,他看自己直接淹死在池子里算了!

逐渐模糊的神志等不及顾小少爷痛斥系统,就已经飘然远去,徒留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郗也不确定反派会不会下来捞他。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巴,时不时送一口气又往后撤离几分,非得叫人主动跟着才肯好好工作。

本就倒霉受伤的小少爷气不过,在一起追逐上去后立马泄愤地下牙咬了一口。

对面似乎是被顾郗的气势震慑了,这次非但没跑,还把人喂饱了才离开。

再然后,他受伤的肩头覆盖上一抹温凉。

伤口的刺痛似乎在缓解,顾郗能够感受到伤口愈合时皮肤下轻微的蠕动。

但接下来的一切就有些不受控制了,混乱的大脑似乎因为外界的打扰而开始暴躁,无法忍耐的脾气顷刻间膨胀,噼里啪啦地一通发泄,等顾郗再模糊有意识时,就吃了一嘴格外诱人的腥甜。

活动了半天有些饿的小少爷吸吮着那些“糖水”,甚至还讨好性地舔了舔对方,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更多,但忽然按在脑袋上的力道却叫他嘴唇包着牙齿磕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疼!

没吃饱还磕了嘴巴,这一回,气急的小少爷是真的晕厥过去了,只隐约觉得自己在不断下坠后被重新抱到了怀里……

黑暗中,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以至于顾郗感觉自己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光。

顾郗的眼前是暗无天日的一片漆黑。

在掉落水池的前一秒他还在庆幸反派及时赶到,但随着下落,当身体被那些不知名的黏稠液体吞没后,他的所有感觉、思维似乎都钝化了。

他模糊中听见了数道稚嫩、干净的童音相互叠加、重复着,然后逐渐演变为少年人微哑的音色——

【我会保护你的。】

【别怕,一直往前跑……】

【不要回头!】

【是不是很疼?你别睡了,和我说说话吧,求你了……】

【我去求他、求他们救救你……】

……

混杂的声音相互交错着,顾郗感觉自己整个大脑都变得乱七八糟起来,他浑浑噩噩,想要从这一场噩梦中挣脱,猛然间却又觉得某种不可控制的力量在身体内咆哮着。

那是什么?

膨胀的力量、狭窄的躯干,在他险些以为自己会彻底爆炸时,一阵来自外界的、毛茸茸的冲击感令顾郗天旋地转。

等他晕晕乎乎砸在一道略硬的遮挡物上又“啪叽”掉下来时,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安全了。

顾郗忍不住想,自己一个一百几十斤的人掉下来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可爱?

头晕。

腿还疼。

一截粉糯糯的小触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圆脑袋——

顾郗:???

不是,我头咋这圆这秃?

难不成是反派发情期过后恼羞成怒,然后一气之下把他的头发给剃秃了?

头发对于每一个现代人来说都是最后的倔强,这一堪称惊悚的发现立马让顾郗头不晕了、腿不疼了,恨不得手脚并用去感受感受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然后,五只冰凉、柔软、Q弹的小触手都扒拉在了这枚圆乎乎、光溜溜,甚至还反着光的小脑袋瓜子上。

顾郗:……

不仅秃了,还变异了。

顾郗想睁眼,但沉重像是被胶水粘住的眼皮却格外不听使唤。

于是他试图通过摸索的方式来感知自己的变化,但新长出来的五只手脚难辨的家伙却极其不受控制,还不等顾郗来个盲人摸象,就窸窸窣窣把自己给缠成了个结。

顾郗:……

正当他着急时,一双冰到刺骨的大手将他从混乱中抱了出来。

短暂的摇晃后,顾郗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垫子上,两团热乎乎的毛茸茸就紧紧贴在他的身边,一个小心啄了啄他的触手,另一个伸着舌头舔过他的小秃头。

顾郗:贴在脑袋上的口水都是热乎的。

脑袋里回想着那声发情期倒计时的结束,顾郗眼下难得心虚,他怕自己一睁眼就被撕成两半。

但即使再躲避,眼睛忍过那股劲儿、缠绕的新肢体被解开后,顾郗还是颤颤巍巍地撑开了眼皮子。

他看到了放大版本的慕斯酸奶兔。

冷白,细腻,装饰着草莓。

嗯……色味俱全。

顾郗的脑子被这一幕冲击得有些迟钝,还不太受主人控制的小触手颤颤巍巍,“啪叽”砸在了慕斯酸奶兔上,然后对面的冷白挟着草莓颤了两下。

失神的顾郗审视自己只能说是饱满均匀,却远远不敌人家汹涌好动。

【异化程度:80%】

【解锁新任务地点:北阿尔斯洋】

【开启系统提醒。】

【任务对象:赛因(反派)】

【种族:默尔曼族人/海族人】

【状态:冷静,异化减轻,可正常对话】

【提醒:反派某新状态无法查询,疑似发情期后遗症,待验证中……】

【提醒:宿主状态无法检测,系统进入维护阶段……】

冷冰冰的机械音令顾郗猛然回神,“80%”几个字眼几乎砸到他头晕目眩,连带着先前发生的一切都以回忆的形式展现在脑海中:

湖中的集装箱,废弃的实验室,压抑的儿童房间、落灰的相册以及……变异实验体。

顾郗使劲儿眨眨眼,暂时从游离的状态脱离,猛地抬头才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在此之前,他和黏液的体型只能说是相差不多,但远不到夸张的程度,可眼下、眼下他甚至没有一个慕斯酸奶兔大!

顾郗:???

很快,瘫软在地上的顾郗被一双手捧了起来,高度升高,他在一片几乎已经散开大半的污黑下,对上了一双冰川般蔚蓝清透的眼珠。

他看到了一只粉红色的,章鱼。

还是个只有五条腕足的秃头章鱼。

顾郗:别说了,想死.JPG

整个事情就离谱!

疯狂被呼叫的系统自从说了一句“维护”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任凭顾郗在大脑里嘶吼。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顾郗前后经历过震惊、不解、难以置信到最后的无话可说,他照着蓝色眼瞳当镜子,只看到了两个生无可恋的秃头粉色残疾章鱼——

大眼睛,长睫毛,没鼻子,嘟嘟唇。

虽然是个眉清目秀的章鱼,但是并不能掩盖他秃头的事实……

等等?两个?

像是才想起什么,淡粉色、软唧唧的小触手“嗖”地一下捧住了眼瞳主人的下巴,顾郗眼皮几乎被撑得酸涩,才在好几分钟的瞪视下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之前半张脸是白骨的反派不但脸部皮肤完好无缺,就连少了一个的眼睛也恢复正常,此刻正倒映着两团粉色小章鱼的身影。

清透,幽深,像是遥远的深空,被云雾填满,看不清背后隐藏的东西。

不等顾郗细看,清透如果冻一般的小触手就被捏了捏。

咕叽咕叽。

那质地看着软糯,一捏却声音明显,在默珥曼族人的手指中被挤压成了略偏的形状,发出一声清亮的“咕”;随着他松手,粉色回弹,又慢吞吞地“叽”了一声。

顾郗震惊,这么儿童感的声音真的是他发出来的吗?

下一秒,另一道说话声响起——

“……我的伴侣?”

声调平缓、微冷,吐字清晰,音色惑人。

但内里的内容却叫人无法放松。

就好像悬挂在头顶上的铡刀猛然坠了下去,顾郗呼吸一窒,瞳孔放大,被捏在对方指间的小触手也随着主人瑟缩了一下,如同心虚的窃贼即将被诉说罪状、游街示众。

他穿书被医院评判为有问题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着。

捏着触手的手不曾放松,饱满的指腹垫在小吸盘下方,正好被吸吮出一圈红痕。

似乎是对答案等的不耐烦,冷白色的指尖施加力道,捏着小触手忘自己面前扯了扯,“说话。”

顾郗仔细分辨着反派语气中所夹杂的情绪,在一个深呼吸后,才斟酌地开口道——

“叽叽叽叽。”

顾郗:?

反派:……

靠,说不了话。

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黏液褪去了全身三分之一的默珥曼族人盯着被捧在手掌里的小章鱼,蓝色的眼珠慢腾腾地转动、观察。

这是一只柔软、无害、小巧的生物,比起人类青年最初的模样更加脆弱,又小又软,毫无攻击性,不远处湖泊里的食人鱼能直接将其撕成碎肉。

但也正是这样脆弱的生物,正蜷缩在伯兰得冰谷内最大的boss掌心里瑟瑟缩缩。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随后顾郗感觉自己被拍了拍小秃头,“我的伴侣。”

这一次不再是反问,而是陈述。

即将落下的铡刀猛然间被外力拉住,顾郗狂跳的心脏缓缓复位,杀手发出的死亡预告又被往后延了延,心中微微安定的顾郗一点儿不放过地观察反派的神情,试图发现更多。

对比之前异化程度90%以上的发情状态,现在的反派身上明显污黑减少、情绪镇定,说话清晰,就是无法窥探到神智回复了多少。

但就目前状况来看,顾郗觉得自己没被捏死就是最好的答案——

伴侣的谎言没有被戳破,说明反派脑子依旧不大清醒。

还有操作的空间和时间。

顾郗按下心底的焦躁,在脑海里又臭骂了系统一遍,小心翼翼抽了抽被反派捏在手指间的小触手。

咕叽。

又是一声响,顾郗没抽动,反而被上了瘾的反派捏了又捏。

有点痒还有点麻。

此刻正心虚的顾郗干脆停下动作,任由对方手指肆意把玩,直到埋在五只小触手里最中间的那一条被捏住。

“叽!”

有点儿尖锐的这声是从小章鱼嘴巴里冒出来的,原本还放松的小触手从两边绕过大脑袋,像是藏东西一般挡住了最中间的位置,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两下,整只章鱼就变成了更艳的粉红色。

顾郗只感觉脸蛋烧热,他捂着自己的小触手,生怕再升温一会儿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章鱼烧。

于是手指僵在半空中的默珥曼族人就见小章鱼哀怨地看了自己一眼,四只小触手严严实实捂住了中间那只,一点儿缝隙都没露出来。

他眯眯眼,“我的伴侣,我可以摸。”

停顿半分钟后,他流利却又干巴地补充:“你的,就是我的。”

所有搬起来的石头最后都砸在了顾郗自己的脚上,他捂着小触手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震慑对方。

反派的手指蠢蠢欲动,即使异化值降低、说话顺溜,但在根本上他所表现出来的更像是不受管教的孩子,在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前绝不罢休。

修长的手指又追了上来,默珥曼族人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小章鱼的力道,一点一点拨开遮挡的触手,露出了最中间的一个。

像是云雾铺开的浅粉色,因为挣扎和摩擦而略深一个色号;肢质地柔软、滑腻,比之其他几个似乎更加敏感,在内侧生长着米粉色的小小凹槽,只是被轻轻地从根部捏着捋了一下,就瞬间颤栗着红遍全身。

那是一种漂亮且剔透的视觉感官。

顾郗快抓狂了!

对于反派来说那是一只可以捏着“咕叽咕叽”叫的小触手,但是对于本质是人类的小章鱼来说那是他的化茎腕,即唧唧腕,怎么能随便给人摸?而且这人还耍完流氓停不下来了!是要给他摸秃一层皮吗?

无法挣脱的小章鱼被冷白色的手掌给捋平摊在半截飘着线头的睡袋上,他的余光看到了探头围观的白翅迪卡雀和小狐狸,也看到了被反派缠在指尖捏了又捏的小触手。

又酥又麻,触手发软,大脑融化。

咕叽咕叽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不大的帐篷里,浅粉色的小章鱼在一番解压捏捏后完全变色,又红又透,似乎连底下的小触手都胖了一圈。

反派满足了,也解压了。

他曾经渴望从伴侣身上得到的抚慰,此刻被尽数反馈给了小章鱼,圈绕、揉捏、轻捻,然后他又展开手指蹭着小触手的根部拍了拍。

叽。

被摸肿的小触手吐出一股清液,落在了冷白皮的手背上。

顾郗:有种社死,是别人想让你社死。

脑子不太聪明的反派盯着手背上的清液看了看,他以野兽的本能和对未知事物的好奇,缓缓低头,试图用鼻间的嗅觉和舌尖的味觉来进行感受。

但这一回灵活的小章鱼速度更快,蹿起来的触手一把抹在了反派的手背上,又迅速收回在睡袋上蹭了蹭,试图清理掉那些黏糊糊的触感。

太羞耻了。

顾郗小声“叽”了两下,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好在反派没有继续好奇这个问题,摸够本的他懒洋洋伸了伸手臂,大片裸露出来的皮肤依旧苍白,透着股冷漠劲儿,但这一次那条巨大的鱼尾却被顾郗看到了全景。

小章鱼转了转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大尾巴。

好看。

是完全脱离了语言描述的好看。

捧在小章鱼身体底下的手掌松了松,默珥曼族人把这团粉红色的小家伙放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眼睛都看直了的小章鱼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危险,便顺着反派光裸的肩头向下滑,触手下翕张的小吸盘一路吮过锁骨、胸膛,然后被拌了一跤。

“唔。”

沙哑,微沉的哼气声从默尔曼族人的喉咙里溢出。

顾郗脑袋一缩、触手一颤,容易受惊的体质让他没忍住又嗦了嗦吸盘。

这一回,隐忍声再起。

迟疑半秒钟,小章鱼的秃脑袋就被两根修长苍白的手指给夹着提溜起来了。

圆乎乎的脑袋被捏得微微变形,垂落在下方的五根小触手轻微晃动,像是一个悬挂在风口的粉色风铃。

摇呀摇呀摇,摇的顾郗满脑子尴尬,黑圆的眼珠转了又转,就是不敢对上反派那张杂糅了神性和魔性的俊脸。

好在脑子不清醒的反派没有给顾郗留继续尴尬的时间,他捏着指尖晃了晃,就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似的把小章鱼放在了他身旁。

顾郗团了团自己的小触手,然后小心伸出来摸上了反派的鱼尾巴。

触感冰凉丝滑,黑色的鳞片微微凸起,旋转的纹路刻印在其中央,形成一道随光反射的小漩涡。

黑得炫目,自有一种瑰丽的神秘。

顾郗看到鱼尾上有一块不大的污迹,本身黑亮的鳞片被染得灰蒙蒙一片,就像是掺在金银中的石子粒。于是他靠近冲着鳞片哈了口气,又伸出小触手擦了擦。

蒙尘的珠宝再次绽放了璀璨的光。

鱼尾“嗖”地缩了一下,但很快又伸出来,随即反派用手捏住浅色的小触手搭在了自己的尾巴上,模仿刚才的动作蹭了蹭。

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还没摸够的顾郗蜷了蜷触手,随着心底冲动又贴了上去。

前不久才说休眠的系统忽然出了声——

【滴!特殊状态检测结果已出】

【友情提醒:不要纵容野兽的欲望】

顾郗:呵,小狗才听你的。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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