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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矜持

溺吻玫瑰/你矜持一点 鹿宜 3747 2024-03-31 18:27:36

◎睡了就走,不负责任的梁小姐?◎

最后轮到明澜的时候, 显然陈时序和梁梦因都没什么心思问了,两个人都默不作声盯着玻璃杯。

黄色的酒液,乳白色的椰奶。

相似的表情, 同样垂眸的神色。

陈璇蔚左看看右看看,想说又不敢说。

她几天前为明澜拟定了一份协议书。

一份她从来没想过会出现在明澜和周游弋两个人之间的协议书。

“你们……啊……不是,你和姐夫……”陈璇蔚到底是没能说下去, 该问吗?

她有些不确定了。

明澜一向是很有主见的人, 那位她不了解的周游弋更是如此。

真正意义上的聚少离多,甚至一个人已经常驻太空,但陈璇蔚还是不理解。

明澜倒是很坦然,她很清楚妹妹要问的问题,甚至已经冷静地接受了现状。

至少不会有什么比现在更差的了。

很淡定地笑了笑, 明澜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在他下次执行任务前,我们会把离婚手续办完的。”

空气中忽然静了一刻。

小诚在陈时序的怀里悄然探出一眼,小嘴一扁, 又缩了回去。细微的动作被明澜捕捉到,她的笑容褪了些。

“至于小诚, 我们会共同抚养。他工作忙, 我会多带一些。当然我工作也忙, 到时还是要林姨多帮帮我。”

明澜也心平气和,仿佛说的事情无关紧要,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梁梦因眸光微动, 望了眼陈璇蔚,似是询问, 后者抿紧唇, 默默对她摇了摇头。

原来天作之合, 所有机缘都在他们身上投放的佳偶,也会有一天分崩离析。

当初婚礼上称颂的堪比童话故事般的爱情,宛如上天安排的缘分,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忽然划下句点。

“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陈璇蔚问。

明澜没说话,但她静静望向一直缩在陈时序怀里不吭声的小诚,那个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嘉诚不安分地动了几下,抱住陈时序的手环得更紧,把小脸埋在他怀里,只留一个背影。

见证过当时有多美好,再看如今的一地狼藉,梁梦因几分唏嘘。

情有独钟,最后也落得分道扬镳。若是换成他们,样样都不般配,处处都不和谐的他们,又该如何。

万千世界,事事不易,唯有感情,最是脆弱。

梁梦因垂眸,无意间拿起了陈蔚璇的酒杯,却丝毫没有察觉。直到被她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小因因,你怎么回事,你一会儿还要开车呢!”

低声应了句,任谁也能看出她状态不对。

“最后一轮吧。”明澜突然开口,“这次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和倒霉蛋吧。”

梁梦因的运气一向在游戏上不太行,就连最简单的挑长短游戏,她也运气欠佳。陈时序没选,他仿佛一个旁观者,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但单单留了一根筷子给他,他也能成为那个幸运儿。

这种真心话游戏,最怕有所粘连的两个人被聚在一起。

如果梁梦因是提问的那个人,或许状况会不一样,但倒霉的是——她是被提问的那一个。

她的心理很矛盾。

既怕陈时序提出一些触碰底线的问题,打破他们之间目前还算得上公平的较量,毕竟他刚刚那席话,已经足够震撼;同时,她又怕他只是将问题虚虚停在最表层,再度恢复不近不远疏远冷淡的关系。

她很乱,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也不想去拆解分析他们刚刚那场吵架,那些争执已经耗费她大半心力。

陈璇蔚:“还真是巧啊。”

聚会行至末尾,陈蔚璇已经看透自己的位置,不就是吃瓜看戏的嘛,还是最佳观赏位置,自己没事掺和进去做什么,正大光明听八卦就好。

陈时序低头摸了摸周嘉诚的额头,分出一抹薄凉的余光,绕过坐在中间的陈璇蔚,置于那张皎皎无瑕的面孔上。

梁梦因眼尾有些红,她眼睫轻敛,下意识地避开了望过来的那道视线,低头抿了口椰奶。

明明是不带酒精的椰奶饮料,却喝得她满身燥气,面颊控制不住地飘上绯云,红成华贵惊艳的海棠花。

梁梦因咽下胸腔里潮汐般的悸动,缓缓睁眼,一双翦水秋瞳,潋滟多姿,可以视线却没有聚焦。

像蒙了一层雾气。

剔透晶莹。

陈时序在她飘然的视线中,绷紧的嗓音走慢慢松了下去。

何必呢。

何必逼得这样紧呢。

陈蔚璇左顾右盼,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提问。

隔了一会儿,耳畔忽而响起一道冷调的音质,疏淡的口吻:“剩下的,回家再问吧。”

这话说得几分暧昧。

回家,再问。

梁梦因面上霞云堆砌,叠在一起酿成更透更润的红。

“谁要和你回家。”像没有长出利爪的小老虎,半点气势也无。

眸光在她昳丽明艳的颊面上顿了一瞬,薄唇溢出冷淡的声调,平静无波。

“走了,梁梦因。”

小诚手指还扒着他不想放,又向楼上紧闭的那间书房看了眼,默默又松开了手。

“小舅,等我爸爸走了,我可以去找你吗?”

梁梦因沉一口气,先望向明澜,她面上表情很淡,淡得看不到任何情绪。然后再转向已经站起来的陈时序,他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西装整好,然后拍了拍周嘉诚的肩膀。

声音温和了些:“先陪爸爸。”

“可我想跟着你。”小诚拽着他的裤脚不放,脸一垮,就哭了出来,“我不要爸爸妈妈了,我只想要小舅和婆婆。”

“小舅,你别不要我。”

男孩肩膀细细地抖,他一边哭一边把眼泪擦在陈时序的西裤上,抽抽搭搭,眼睛很快肿成核桃仁,可拉着陈时序裤腿的小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算了,你把他带走吧,正好这几天我们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明澜喝得有些多,甫一站起,还有些晕眩,手掌撑住桌子,有气无力,“过几天,记得把他给我带回来就好。”

陈时序也没拒绝,抱起还在抽泣的小诚,略一点头,便准备离开。

直至换好鞋子,梁梦因还没动。

淡漠的黑眸定在明亮灯光下清丽姣好的面,掀唇:“梁梦因。”

女人迷茫的视线转了过来。

水雾粼粼,荡漾的朦胧在眼底迷离晕染。

“嗯?”

“司机小姐。”眉尾上挑,嗓音冷冽,“该回家了。”

“嗯。”

在一片懵怔中,她的心房重重地跳了一下。

小诚哭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陈时序抱着熟睡的小诚正要上楼,却被梁梦因拉住了袖口,压低了声音:“你要问我什么?”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谈?”

小诚在睡梦里更抓紧了陈时序披在他肩上的外套。

张了张嘴,确实这时不是一个好时机,梁梦因果断选择了闭嘴。

“等我一会儿。”他撂下了这句,利落地单手抱着小诚上楼。

梁梦因没说话,垂眸让开了路。

她在客厅里等着,一杯水喝尽,陈时序也没下来。没有酒意作祟,依然有无数只蚂蚁在她胸腔里爬。酥酥麻麻的,又带着点痒,想去挠,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适。

紧张又隐隐期待。

甚至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到底是按耐不住,梁梦因放下水杯,轻手轻脚上了楼。

小诚的房间漏了一条缝,透出点微弱的灯光,打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从中泻出的还有男人温润细腻的音质。

体贴,温柔,耐心。

“小舅,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他们以前就一直把我丢来丢去,现在又彻底不要我了。”

“他们不要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呢?”

“幼儿园亲子运动会,别人都有爸爸妈妈陪着,我只有婆婆。”

“小舅,我是不是要变成孤儿了。”

又带上了哭腔。

“不会的。”是陈时序的声音,“他们没有不要你,你也永远不会变成孤儿。”

“小舅,你会一直陪我吗?”

“会。”很轻的声音,但莫名的让人安心,“乖,睡吧。”

梁梦因停在门外,没有打破这片刻的静谧安详。

这些话,她幼时也时常听,在关女士和魏霁的婚事,被家人强烈反对的时候。

不知道什么旁支的二姨三姑,每天在她面前絮叨着那些她早就听腻的歪理谬论:“梦因,你还小,你不懂。等你妈妈嫁到国外去了,她就不要你了,你就变成孤儿了,你知不知道。到时候,就没人要你了。”

“你妈妈仗着你还小不懂事蒙骗你,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同意这桩婚事。”

“到时候你无家可归了,就要被送进福利院了,你知道吗?就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你了。”

一开始梁梦因还会反驳,后来也不想再解释了。她很清楚关芷莹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这种婆娘,更何况拒绝跟随她一同出国,是梁梦因自己做出的决定。

只是那两个字,带着恶意的两个字,前所未有的刺耳难听。

——“孤儿”。

每说一次,她都有一种将要无家可归的错觉。

可惜那时没有人会像他这样给予正向的回答,坚定将那两个字的阴霾推远。

“在这里等我?”疏冷的声线倏然落于耳侧,梁梦因从记忆中抽离,下意识惶然地退了一步,心跳未落前,又听他下一句,“难得见你这么乖?”

两句连在一起,仿佛是她追到房门外来,在乖乖等他一般。

像以前一样。

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我没有……”想要否认,又觉得无从解释,梁梦因索性不说了,直截了当问道,“你要问什么快点问,我要休息了。”

房门被轻轻带上,门锁扣上的那一声“咔嚓”格外清晰。

走廊里黑白色系的装潢,如同主人一样的风格。明亮的廊灯,让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无从遁形。

陈时序背着光,冷玉般的面孔映衬着深邃的五官,投下淡淡嶙峋的暗影。

他抬了抬镜框,双手抱胸,低眸睨着她,将她面上所有流动的光晕纳于眼底。

“梁梦因,第一次什么感觉?”

凉薄的音质在空中悬浮,在那句话进入耳道前,下意识的肢体反应远比声速更快。

方才还攥紧的手瞬间抬起,已然悬在半空。

纤瘦的手背上的青筋滚了一轮,又生生忍下。

想打他。

想打他的脸。

最好留下一点印子。

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原本蒙了一层水雾莹润的星眸,此时睁得很圆,曈底满满皆是不可置信。

可陈时序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地想问这个问题。

良久,梁梦因缓缓吐出一口凉气,手指活动了下,又从空中慢慢收回。

扯了个再假不过的微笑,变调的声音:“差爆了。”

咽一口气,眼珠翻转,又说:“也不该这么讲,应该是根本没有感觉。”

“哦?”陈时序不动声色,“可是,我怎么记得你跟我说……”

他掀开薄唇,缓缓吐出一个让她面红耳赤的字。

气息微乱,梁梦因很好地稳住了脸色:“不过是骗骗你罢了。”下巴扬起,轻呵一声,“不然我为什么第二天一早就走人。”

微微俯身,距离扯近,骨节匀称的手指忽然覆在她发烫的耳垂上。

面容表情尚且可以控制,但生理反应却骗不得人。

“原来,你都记得呢。”寡淡的嗓音,微讽的语调。

他只是静静地垂眸看他,暗昧的夜色像是在他面色镀上了一层清冷的辉光,淡薄的一点,十足的矜傲。

梁梦因别开脸,拍下他已然游走至她面颊上的手指,很刻意地别开了话题。

“记不记得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时序,你说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耍你了?”

“又是什么甩你了?”

“你是不是这几年都在外面这样玷污我的名声?”

……

身后是她聒噪不停的声音,陈时序在进入房间之前,矜然转身,目光沉淡。

“难道不是吗?”

“睡了就走,不负责任的梁小姐?”

“我名义上最亲爱的妹妹。”

——

这是梁梦因在陈时序归来后第一次失眠,吃过了两片褪黑素,但却依然了无睡意。

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他那几句话。

什么追了耍着,又甩了;又或者什么睡了走了,不负责。

还有“名义上最亲爱的妹妹”,让她不断地回念的称呼。

他们之间算得上最亲爱吗?

不知道。

但梁梦因知道他们之间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但却离最亲密的关系越走越远。

熬到了七点钟,听到隔壁房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梁梦因闭了闭眼,不断提醒自己赶快睡觉。

不巧,一通关女士的电话打了进来。

梁梦因喝了口水,润了润喉,试探着说话,没有任何异样,才接通关芷莹的电话。

“早上好,宝贝,我没打扰你的睡眠吧?”

“没有。”

“那就好,因因,我定了下个周末的机票。”

“去……哪儿的机票?”

“当然是回国的。”

“什……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是zhang( ̄v ̄)顶锅盖先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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