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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矜持

溺吻玫瑰/你矜持一点 鹿宜 3910 2024-03-31 18:27:36

◎衣服脏了,要洗洗。◎

“你的规矩, 就是这样欺负家里的客人。”梁梦因与他隔开安全距离,仰着头,美目流转中颇有几分不服气。

秋日午后温煦的阳光, 将那空气中的尘埃都照得清晰,更遑论那些似有似无缠绕的缱绻。

陈时序拿过手巾,慢条斯理地擦过湿润的手指, 动作优雅端方, 是从小被教导深入骨血的矜然气质。擦罢,他又将手巾方方正正叠好,放回原处。

在那个带着潮湿水汽的深吻后,他的声音似乎不见往日的冷漠。陈时序语调微松,睇过去的那眼情绪很淡, 慵慵懒懒的:“我以为作为客人至少不会像你这样随意。”

梁梦因愤愤瞪了他一眼, 她的唇瓣还隐隐作痛,有些人饿起来,真的比恶狼还要吓人。好像她真的是被他拿捏在掌心里的猎物, 啃咬,撕裂。

哪怕是收了力道的, 几分温柔的。

梁梦因清了下嗓子, 想要端出义正言辞的姿态, 却没想到嗓音里只剩靡软,全无半点气势。

“怎么别人都是跟客人说随意点,别拘谨, 就你要求多。”

她红唇微肿,无意识地嘟起, 给她明艳生姿的面容上, 平添几分娇气。

梁梦因:“是不是要我瞻前马后地讨好你, 你才满意啊,陈大总裁。”

陈时序眉心微敛,似乎是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他懒懒回了句:“那你也可以试试。”

似乎想到了什么,陈时序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薄凉的音质像暗夜深海的潮汐,低沉回响。

陈时序向前迈了半步,重新拉回暧昧距离,沁凉的语调,毫无修饰的嘲讽:“说实话,梁梦因,和你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了,还真的没见你主动过一次。”

大概是随意得有些过分了。

被林姿和陈时序惯的。

梁梦因自己心里清楚,她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客人的,但依然硬着脖子,迎着他那张冷白如玉的冰山面孔。

扬眸,眼底是满满的较真。

她总在与陈时序有关的事情上,格外有劲儿。

“那你等着。”扯出最精致最完美的笑容。

“我会好好尊敬您,爱戴您,照顾您的。”

“那,我等着。”

梁梦因是说到做到的,当晚她就做了一盅甜酒酿来展示她的诚意。

她在美国的时候其实也会自己下厨的,生活经费并不短缺,梁梦因也不会委屈自己,美式三明治和中式简餐混着吃,生活倒也算惬意滋润。

偶尔会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甜酒酿也算是她最常做的汤品之一,来自南城人最后的坚持,天冷一定要喝一碗甜酒酿暖暖身。

从她入住开始,陈时序就搬到了隔壁的次卧,房间比原来的主卧小了一半,但他工作繁忙,本就不常在家,也就由着梁梦因霸占他的房。

卧室门没锁,梁梦因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也不等他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黑色系的床上用品,蕴着浓重的神秘气息,和他本人气质无两,衣柜下放了那只昨晚出差刚刚拎回的行李箱,衣物用品却已经被整齐地叠好,放在架子上。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

陈时序这间公寓的隔音效果确实很好,如果她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清那点细微的声响。

的确印证了,他是花了大价钱做的隔音。

等了一会儿,他还没出来,梁梦因已经没了耐心,端着碗走上前,敲了敲门。

水声骤然一停,隔了几秒,浴室里传来他极具疏离感的声音。

“做什么?”

这个时候也只会是梁梦因来敲门。

“甜酒酿吃不完了。”她半倚着浴室的门,懒懒地回道。

虽然是特地为他做的。

梁梦因试探性地拧了一下门把手,陈时序浴室的门也没锁。

现在他还真是信任她。

从前那会儿,他才不会是这样,每每进屋后都会将房门反锁,已经养成下意识习惯了,只是为了防止她又偷偷溜进去。

那时候的她,还真的是坚持不懈。

被陈时序那般冷模拒绝,居然还能持之以恒地追了他那么久。

梁梦因自我认知很清晰,她耐心一向欠佳,除非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她很少有坚持这么久的。

高跟鞋设计算其中之一,陈时序大概也可以算在其中。

可惜,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差了一步,像两只不同频的信号接收器,旋钮却被调向了不同的频道。

彼此说了很多,但实际上对方从未听到分毫。

梁梦因大概是懂他们被调错不同频道的具体时间点的,只是她可能意识得有些晚了。

高考结束后,漫长的暑期时光,她又在陈家逗留了一段时间。原本关芷莹是急着想让她前往澳洲相聚的,毕竟母女俩已经分隔了一年多时间,但梁梦因愣是拖迟了近一个月。

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关芷莹,其中的原因她没说。因为那太过矫情私密,只是为了一个礼物。

是她高考前跟陈时序谈判许久,交换条件得到的一个毕业礼物。

条件是最后三个月,她安心复习,不许分心去“折腾”陈时序,他便送她一份毕业礼物。

原本十拿九稳的保送机会,因为那趟南城的连夜折返后的高烧而泡汤。

虽然梁梦因很无所谓,但陈时序却记在了心上。他是极端的现实主义,不会去分析什么如果怎样又会怎样,那没有什么意义。

但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他已经对梁梦因目前最重要的高考产生了一定影响。

陈时序是相信成事在人的这套理论,虽然其他客观因素都是虚浮的,但陈时序还是希望这些客观因素对她的影响力,可以被减弱几分。

其中,也包含他。

最后的成绩自然不错,分享过好成绩,梁梦因满心欢喜地等着那份毕业礼物,等了快一个月。

很不巧,陈时序出差了近一个月,他代表课题组前往欧洲参加学术会谈。那时他还是在物理学专业,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必为了那些商业上的纷争而劳神费心。

很多巧合在命运的安排下,齿轮转动间已然严丝合缝地卡在一起。

某个盛夏的午后,她在房间里打电话,是林皎问她怎么能坚持追了陈时序这么久。

梁梦因其实没怎么犹豫,直接便回答:“因为他一直没同意呀。”

这确实是事实。

这句话可以有两种理解方式,可林皎理解的显然是更极端的那一种。

林皎:“所以如果他同意了,你是不是就立刻失去兴趣了?”

“大概……是吧?”梁梦因也不太确定,她与陈时序有相似的人生观,从来都不会去想另一个分叉口会发生的事情。

像猴子捞月,镜花水月的幻境让人迷恋,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触即破永远得不到的美丽让人着迷,还是那月影本身。

“渣女哎。”林皎叫了一声,“先是你搬运别人问题答案照本宣科去追人,现在又是准备追到就甩。小因因,要不是你是我朋友,我真的就要说道说道你了。”

梁梦因在床上翻了个身,默默解释了句:“可是我还没追上。”

追上会怎样,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她又哪能预见。

有点苍白。

但林皎已经不在意了:“但你是我朋友,我只会说干得漂亮。”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开锁声,梁梦因眼睛一亮,是陈时序回来了?

她的礼物来了。

梁梦因连忙挂断电话,拖鞋也没来得及穿,赤着脚就已经跑了出去。

陈时序是推了箱子回来的,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面上隐约几分疲色,衬得他表情愈加寡淡。他看到她突然出现也没太惊讶,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如同往常一样。

他的表情永远淡淡的,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哥哥,我的毕业礼物呢。”她扬起的笑容灿烂如春花,绚烂靡丽的嫣然笑靥,是画家画笔下都描不出的美丽。

可他连看也没看一眼,只是径直打开房间门锁,薄唇淡抿,漫不经心地说:“没有礼物。”

梁梦因先是怀疑自己是否有听错,又或者他是在开玩笑?可是陈时序的表情太过正经,除此之外,他似乎也不喜欢玩笑。

“真的吗?”她尾音都在飘。

在他的沉默中,梁梦因已经得到了答案。

漫上心头的是无以言表的失望,气氛瞬间冷结。

僵持在二楼走廊里的男女,明明是亲近的距离,但似乎又离得很远。

要说什么吗?梁梦因什么也不想说。

陈时序不会是那种言而不信的人。

弋㦊

“是不是太忙了,你忙忘了啊?”梁梦因已经替他找好了借口,“没关系的,以后补上也没关系。”

他没说话,只是那寸下颚线锋利的弧度越来越绷紧。

她视力好,眼睛尖,眼球一转,就看到那个放在他口袋里的小盒子。

“这个是给我的礼物吗?”心中燃起星点惊喜。

她想抬手去拿,却在他疏离的背影中失去了勇气。

陈时序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没有转过身。

令人窒息的氛围。

梁梦因意识到了什么,在不在意其实很容易分辨。她低头看向自己脚面,没穿袜子,也没穿鞋子。若是以前,他早就已经把她的鞋子拎出来,或是任她跳上他的背,差使他去找鞋。

很多事情是有征兆的。

梁梦因根本不敢想。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望向她一眼。

其实她也不是期待那份礼物,只不过那是来自于陈时序的礼物。

是不一样意义。

从另一种角度说,她确实很期待那份礼物。

如果是和陈时序有关的,她都很期待。

可惜什么都没有了。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大概就是一整个月的期待落空,像是兴致被吊到高空中,又被毫不留情地抛下。

令人头晕目眩的失重感。

第二日,梁梦因就飞往澳洲,本就已经推迟了太久,而期待许久的礼物也没有到来。

那大概是她过得最糟糕的一个暑假。

所有齿轮的转动,已经在无形间开始不同的转速,带着他们走到这里,再度趋于同速。

那时的细节已经印在脑海中,只是年纪小的时候还不敢去回忆。

分开的那些年中,某些记忆碎片后知后觉地浮现在脑海中。那扇没有阖紧的房门,恰时响起的脚步声,某些不妙的猜测,让她莫名惴惴不安。

时隔几年,她忽然怀疑,会不会是因为那通电话?

但是陈时序的态度一向琢磨不定,她也不确定到底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人是种奇怪的生物,话也可以是假的,但听的人大多当了真。很多话并不由心,只是在当时那个情景下,随口便讲了出来,却已经逃离了她的本意。

梁梦因不是内耗的性格,她很快将这件事轻拿轻放。或许就算陈时序听到了,他也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

因为他一向对她冷淡。

如果不是她一直缠着他不放,他们可能也不会有这么长久的故事。只是这般也有弊端,他们之间事情持续了太久,错综复杂,梁梦因也不确定了。

时间模糊了很多细节,但也将许多当时的情绪从过去带回现在。

那时的失望,那时的恼意。

浴室半晌都没有听到回声,梁梦因忍不住又敲了敲门,很用力,带着点突然冒出的火气。

她追了一句:“是我亲手做的哦。”

虽然酒酿只是从塑料盒里倒了出来,又滑了个蛋花在其中。

浴室里静了一瞬,才听到他微哑的淡声。

“等我洗完澡。”

梁梦因一秒钟都等不及了:“不行。”

她想了一个很合理的借口:“我现在要洗碗,不然你边洗边吃。”

话音刚落,她便要打开浴室的门。

陈时序的声音在很恰当的时机突然响起:“梁梦因,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这个词,梁梦因大概是学不会了。拧开浴室把手,她只当听不见陈时序的告诫:“好的,我这就进来。”

浴室的门打开,扑面而来是淡淡的水雾,隔着朦胧的热气,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没等她细看,浴室灯突然暗了。

梁梦因不由惊叫一声,忽地一只潮湿的手掌在一片黑暗之中,准确地抓住了她的腕子。

“啊……”熟悉的淡香萦绕鼻尖。

慌乱间,手里的那碗甜酒酿被打翻,大半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黏腻的,甜津的。

伴着他们的靠近,交叠传递。

“梁梦因,你确定你是来送甜酒酿的?”暗哑的声线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贴着她手腕处的掌骨染上了一抹缥缈不清的温度,说不清是冷还是热。她只知道,在他的声音落在耳侧时,她单薄瘦削的身体情不自禁地一抖。

“不知道的,以为你投怀送抱呢?”

没等她开口反击,花洒热水突然打开,热水淋下,梁梦因措手不及尖叫一声:“你混蛋!”

那道声音似乎越来越寡淡,尤其是他徘徊在睡裙上的那只手动作愈发横行无忌时,淡到了极点。

“衣服脏了,要洗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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