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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矜持

溺吻玫瑰/你矜持一点 鹿宜 3994 2024-03-31 18:27:36

◎就是……和你结婚。◎

“你为什么会出现啊?”

各项检查结果出具后, 医生交代了些注意事项,陈时序便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梁梦因半靠在车后排,身上披着他那件西装, 只露出半张带着病色的面容,半阖着眼帘,没什么表情地问。

车子启动, 梁梦因掀开眼皮, 疲倦地忽然想到:最近,他好像一直在给她当司机。

陈时序的眸光从后视镜里望过去:“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你的手机。”

在昏迷前,拨过去的那通十几秒的电话。

彼时,陈时序正在机场候机, 为期半个月的欧洲商务会谈, 那是嘉驰下半年最重要的项目。在场几十人的高管团队只看到他接了一个电话,脸色骤然一沉,周身浓郁得几乎无法散开的低气压。

下一秒, 陈时序面色冷凝,当即将黑色的行李箱推给了还摸不清楚状况的特助祁铮, 便匆匆离开, 只留下一道冷峻的背影。

紧凑的欧洲行程, 就这样转换了目的地,变成了病房。

“那你怎么进我家的?”梁梦因歪着头,清丽的眼眸水光流转, 像不知险恶的麋鹿,天真又无辜的眼神。

梁梦因家的钥匙, 他留有一把。

私心也好, 邪念也罢, 他总归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那里的。

治安不算好,环境也有些乱,但梁梦因坚持,他也不便勉强。

陈时序:“找师傅撬门锁进来的。”

“那这师傅也挺累的,一天跑两趟。”梁梦因没多想,顺嘴说了一句。

陈时序微一颔首,意有所指:“确实。你确实挺能折腾人的。”

虽然话不太好听,但好像确实如此。

越是不想和他有交集,越是躲不开的牵扯。

但梁梦因的折腾只集中在陈时序身上,也算是很有原则地只祸害一个人。

“我才没想折腾开锁师傅,还不是……”她忆起晕眩前那通电话,眉心折起,似是思索着什么,梁梦因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睁圆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我哪来的面子能劳驾陈总呢?”

“谁不知道现在的我可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任人欺凌呢。”

水凌凌的眼睛定在他身上,甚至暗示性地扬了扬眉尾,只等着陈时序问下一句。

那张苍白的面孔上表情极为生动,陈时序嘴角牵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顺着她的意思,问:“是谁又欺负你了?”

“当然是郑克新。”梁梦因立刻开始吐槽大会,“他刚从派出所出来就给我打电话过来放狠话,先说不会放过我,又说要拖着我到品牌倒闭,谁都别想好过,最后说要我去跟他道歉。真是搞笑,还要我上门给他认错。一句比一句难听,直接给我气病过去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眉心微折,眸色渐深,清健指骨微不可见地蹭过方向盘。

在梁梦因喋喋不休的话里,陈时序终于找到一个空隙,插了句话:“我记得医生有跟你说过,让你少用嗓的吧。”

这是开始嫌她话多了。

“哦!”梁梦因悻悻闭上了嘴。

到底是不放心,她端量着他的表情,无波无澜,但偶尔扫过的视线莫名带了安抚的意味。梁梦因放了心,很有分寸地闭上了嘴。

接连说话,梁梦因又开始了咳嗽,越咳越是心虚,梁梦因下意识地抬眼,不期在后视镜里再度对上了陈时序的眼睛。

登时,咳嗽突然止住了。

梁梦因清了清嗓,把咳声憋了回去。

他们之前前后排的距离,交流沟通却全凭车上那方后视镜。陈时序眸光里都充斥着冷淡,面无波澜地瞥过她。

像从冰河世纪从行出的一尾扁舟,携着未融化的厚雪。

冷白修长的指骨解开中央扶手盒,梁梦因顺着他的动作,视线一同停在那里。

“有润喉糖,你自己翻一下。”透着凉意的声线。

梁梦因应了声,俯身看过去,翻出他所说的润喉糖。

刚一入口,淡淡的玫瑰香冲入口鼻,混着车内雅致的木调香,别有一番幽淡韵味。

昏暗的车厢里,唯有不断略过的路灯光晕闪过,明暗交映在他的侧脸上,锋利的下颌,像是被顶级化妆师描绘过的阴影。

在他清冷寡欲的脸上,梁梦因恍然失神,浅浅吸气,记忆里很多碎片在眼前闪回。

直到手机的震动声,让她回神。

是关女士的电话,其实看到她的来电,梁梦因大概就猜到了她的目的,无非还是那些老生常谈。

这种时候,忽然有些不想接通。

尤其是逼仄密闭的空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最不想让他听到这些的那个人。

梁梦因深呼一口气,做足了准备才按下通话键。

“妈妈。”声音还带着哑意,嘴里含了一块喉糖,她说话有些含糊。

“前几天和李家那位聊得怎么样?”果然还是这个问题。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是她现在没有精力再去思索和相亲相关的所有事情。

梁梦因望向窗外,跟着车速向后跃的苍翠枝叶,跟着晚风簌簌摇晃。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即将没有公放,也能清晰地传进车厢里另一个人的耳中。驾驶座上的男人分了点余光从后视镜里望向她,这个景象不知道多少次在她梦里出现过,仿若分不清今夕何夕。

“因因?”关芷莹唤她。

一片树叶夹在车窗缝里,只有茎部在夹缝中固定,大半叶片都在风中凌乱飞舞。车速很快,叶片被吹得几乎同时向各个方向颤动。

梁梦因盯了片刻晃动的树叶,才慢慢回神。

清了清嗓子,微不可闻地叹气,她说:“妈,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听说李家家庭也很复杂,几代同堂的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我还是想简单一些。”

关芷莹:“是真的因为家庭复杂,还是你又没看上对方?”

梁梦因没办法否认:“都有吧。”

“你这姑娘真的是眼光高得离谱,真不知道是随了谁。”关芷莹念念叨叨,“每天为你操心这些事情,又不在一个时差,都要愁死人了。”

梁梦因张了张嘴,又慢慢阖上,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恼关女士。

此时,电话里传来另一道男声,温润低沉:“别动气,孩子还不是随你,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你别胡说八道,我但凡眼光高点,怎么会三言两语就被你拐回家。”关芷莹的声音远了许多,一听便是又去吵架了。

“好好好,别气别气,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动气,不能激动。”

梁梦因只是听着电话那端断断续续地说话声,默默垂下眼帘。

隔了一会儿,男声接过了电话:“因因,你妈的话听听就算了,姻缘这种事急不得。没关系,就算你一直不想嫁人,也还有叔叔养你。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叔叔会好好照顾好你妈妈的,你忙好自己的事就行。”

梁梦因笑:“好的,谢谢魏叔叔。”

话音刚落,又听到那边关芷莹的声音:“魏霁,你就帮着因因蒙混我是吧?”

……

梁梦因揉了揉僵硬的面颊,面上的笑容几乎撑不住,手机往旁边一丢,只觉得周身疲惫。

病理上的,心理上的。

“到了。”车子停在了他的公寓,陈时序转头看向她。

梁梦因微微低着头,长发遮住她的眉眼,一截纤瘦的藕臂无力地垂在身侧,看上去疲惫又脆弱。

眸光温润地凝在她的身上,停了偏了,陈时序才掀开唇瓣,他声腔懒散,慢条斯理地问。

“这次要背,还是要抱?”

梁梦因忽然一笑,瞬间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咬着下唇,她半是玩笑地回答:“不然这次扛着回去?”

“也不是不可以。”他嗤笑一声,“不过,我目前不想再次把你送回医院。”

“那我要自己走,不用你帮忙。”她瞪过去一眼。

梁梦因也不是不能走,只是两腿战战,走几步就顿一下。陈时序看不下来,从身后托起她的肩膀,手一揽,就将她全身的重量全都倚靠在他的身上。

“行了,不算背,也不算抱,算你独立行走可以吗?”

梁梦因没道理不接受陈时序给出的台阶,她顺势依偎在他怀里,整个人像个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点不太愉快的记忆。

梁梦因有些迟疑:“小诚还在吗?”

陈时序打开门锁,转头看她:“送到我妈那儿了。”

冷清漠然的一句话瞬间打消了她的顾虑,梁梦因长舒了口气,不由更加贴近他几分。

在陈时序家里,她是没有半点为客之道的。梁梦因窝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肩上那件西装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里面的吊带睡裙。

不知什么时候一边肩上带子早已垂落在臂弯里,瓷白的一片皮肤亮得惹人眼。偏她丝毫不察觉,连双腿也一起缩到了沙发上,领口又向下落了几分,坐姿没有半点端庄。

盈盈美目望向他:“哥哥,想吃大闸蟹。”

陈时序解开领带,视线避开沙发上那抹倩影,深呼一口气:“等你病好了再说。”

梁梦因皱起眉头,继续问:“那病好了就可以吃了吗?”

她向后挪了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这次连肩上的西装都向下落了些,圆润的肩头若隐若现。

陈时序推了推眼镜,下颚线绷紧,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声音却还是漠然的:“看你表现。”

“怎么算表现好?”梁梦因歪了歪头,纤细的指尖去勾陈时序的袖口。

第一下没拽到,陈时序沉静的目光转向她,面无表情地打开茶几上的热水壶按键。

可是梁梦因没收到他的制止,或许是当做没看到。

她再次探身,又去勾了一下,这次她拉住了他的袖口。那里玛瑙石的袖扣突然被她扯下,划过她的小臂,掉落在地面上。

剔透的玛瑙上顿时裂开一条小缝。

声音有些响,梁梦因连忙收回手臂,乖乖地坐好,不敢抬眼去看陈时序的表情,顺便将自己的肩带也整理好。

终于将那片莹润白皙的肤色掩好。

陈时序捡起那颗袖扣,没什么表情地放在手心里把玩,修长的指骨捻起那颗玛瑙,透过毫无杂质的晶体,他望向她的脸。

“搬过来,跟我住。”

“……”梁梦因登时怔住,耳膜鼓噪,心绪一片紊乱。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身上的西装,梁梦因说不清自己在紧张什么,也不懂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东西很多的,搬家很麻烦的。”

——“我会找人去搬你的行李,不用你动手。”

“可是这里好像不太方便点外卖,那我平时的饮食没办法解决。”

——“平时我不在家,会有阿姨上门来给你做饭。”

“可是,如果我真的搬过来,住哪间房间?”

——“你喜欢住我那间房间,那你就继续住,我去睡隔壁。”

“那小诚以后过来的话,怎么办?”

——“如果你担心遇到小诚尴尬,以后就让他住在老宅那边,而且明澜的业务重点已经转回国内,以后他也不会总是过来。”

“那你会有什么客人到访吗?如果看到我们住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这里不会有什么亲戚朋友过来,当然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不回来。”

这是梁梦因有史以来听到他说过最多的一段话。

“我……”梁梦因找不到其他反驳点了,只能弱弱地提出,“那你给我买的那些家电软装,怎么办?”

“放着吧。”已经烧好的热水冲泡过护嗓茶包,浮沉在淡黄色药剂中的茶包,像方才那片夹在窗缝中的叶子,在水中前仰后合,随波逐流,他的目光淡淡地垂在那只茶包上,“说不定哪天我没什么地方住的时候,还可以借住一下。”

“怎么会?”她接过那杯热水,微抿了两口,神思困倦地缩在沙发里,“堂堂嘉驰总裁,怎么会没有地方住?”

她笑了下:“除非以后你未来的老婆受不了你的冷漠,把你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梁梦因只是顺嘴开了句玩笑,没细想其中意味。余光忽然瞥见他的神色一僵,她才恍惚察觉到几分不对。

婚姻,未来,这些好像都是不能在他们之间提起的话题。

呼吸陡然沉了下去。

梁梦因的表情淡了许多,目光虚浮地看着手中的热水。

陈时序微咳了一声,调转话题:“饿了吗?我去煮点素面吧。”

梁梦因微微抬眼看向他,又在他视线转来的一瞬合上了眼。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梁梦因把脸埋在膝盖里,瓮声瓮气,比气声还轻的声音。

陈时序一时没听清:“你说什么?”

梁梦因摇摇头,答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那些责任或是义务。

从前是林姿灌输给他的责任,现在是他强制于自己的义务。

那杯热水被重新送回陈时序的手心。

梁梦因从膝盖中抬起头,剔透乌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半晌,她终于开口,嗓音靡软:“陈时序,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陈时序端着水杯向厨房走,漫不经心地回:“什么话?”

梁梦因语速有些慢,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里满是认真。

“就是……和你结婚。”

手心里的杯子险些从他手中脱落,杯中的泡着茶包的液体已经渐渐染深,呈着浓重的棕色,连茶包也在其中晕上了浓色。

他转过头,幽邃如深海的眸子攫取着她的面容,似乎想要从中找寻端倪。

冷质的嗓音极淡,却仿佛绷紧了所有克制。

良久,他问:“认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马上开始同居(#^.^#)感谢在2023-12-26 20:57:48~2023-12-27 20:5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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