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寒被他气笑了。
她的眸子也同样认真的看着姜辰的眼睛，两个人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汇，仿佛构筑起了透明的桥梁。
“你疯掉啦？”洛清寒的嘴唇微动，淡淡的说道。
“我就是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姜辰倒是丝毫不觉得尴尬，也并没有一点点的失落，洛清寒却抬起小腿轻轻的踢了他一下，“你希望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像刚才的反应就刚刚好。”姜辰转过头，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洛清寒却忽然怔了一秒钟。
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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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家啦。”姜辰站了起来，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洛清寒，洛清寒歪了歪脑袋，朝着他轻轻挥手，“拜拜。”
毕竟他是说的“我要回家了”，而不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所以她看着姜辰走了出去，她坐在了椅子上，这个瞬间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刚才他问的那句，“要不要来接个吻”是什么意思。
洛清寒又点了一杯酒，她忽然开始回想，距离上回见到姜辰到现在，两个人已经认识多久了呢？
三个月？
明明也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啊。
她的眸子望向了面前摇曳的烛火，开始认真的回想这三个月里所发生的一切，好像大多数的记忆都是深夜里的酒，那些暧昧的情绪全部都融化在了深夜的酒杯里。
最后好像什么都没剩下，反正也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浑浑噩噩。
她要的酒很快就上来了，但她的身边此刻却坐了新的客人，洛清寒转过头，她微微愣神了一下，因为现在坐在她身边的人，她认识，而且她还很想跟她八卦一些事情来着。
是苏月染。
“你怎么会来这？”
“刚好想随便喝两杯。”苏月染淡淡的回答道，她当然不会告诉洛清寒她最近每天晚上都在这，为了等待那个把她给抛弃掉的家伙。
“哦。”洛清寒点了点头，看向苏月染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苏月染轻声说着。
“你和纪家的婚约……是怎么解除的？”
苏月染沉默了片刻，“这个故事稍微有点长，你想听的话……先请我喝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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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染的故事里讲到了一场赌局，讲到了突然出现在赌局的少年，讲到了她输掉的东西，讲到了那七天的一切，讲到了两个人后来的故事，也讲到了那天他突然出现在苏家，然后告诉她，他已经帮她搞定了一切，然后把她给抛弃掉了这回事。
在苏月染的理解里，她就是被抛弃掉了。
像是被玩腻了，就随手丢在了马路边的玩具。
洛清寒现在对这个故事多了更多的好奇，在她的印象里面，可从来都没有这么一个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将纪家，苏家都给彻底打服，而且根据苏月染的口述，那个人还只有十九岁。
但忽然间，在她看向苏月染眼眸的时候，苏月染又抿了一口酒，接着也转头看向了洛清寒，用尤其唏嘘的，感叹的眼神。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苏月染说。
洛清寒怔了半天，她好像忽然明白了。
消失的七天，所谓的被富婆包养，等等……
“姜辰？”
苏月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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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寒踹开了姜辰的房门。
此时此刻的姜辰正在用新键盘玩着游戏，键盘敲起来手感尤其的好，总感觉操作都丝滑了不少，只是门被这么踢开，姜辰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洛清寒，一脸的奇怪表情，“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洛清寒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姜辰的脸，姜辰一脸的困惑，游戏里他刚准备打团呢，但却还是转过头，看着洛清寒的眼睛，“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姜辰。”
“你是能力者？”
“上次你问过，我还承认了，而且我还说过，我还挺厉害的。”
“苏月染的婚约是你帮她解决的？”
“嗯，那是我欠她的东西。”
“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情不重要，所以就没说。”
“那洛梨月呢？”
“我会想办法解决她身上天使基因带来的问题。”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姜辰摇了摇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洛清寒，她的黑色旗袍紧紧的贴伏着她的身躯，旗袍下的大腿温腻雪白，而她的眸子却尤其的锋利。
她觉得她受到了欺骗。
“什么叫做你不知道了？”
“大概意思就是，以后的生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你今天问我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洛清寒此刻变得稍微有些咄咄逼人，像是姜辰高中时候的老师，姜辰只能微微低下头，回答，“因为我总猜不到你到底在想什么嘛，所以就想……小小的试探一下。”
洛清寒冷笑，“你是真的猜不到还是装作猜不到？”
姜辰沉默无言。
洛清寒可从来都不是笨蛋。
“我们的相遇呢？是缘分，还是人为？”洛清寒开始追问。
“是我故意的。”姜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一切都和洛清寒所想的一样，洛清寒沉默了好几秒，“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早就知道我被食尸鬼病毒感染了，对吧？”
“嗯。”
“你也知道……当初我骗你上楼，实际上是想把你吃掉，对吧？”
“嗯。”
“我的食尸鬼病毒，也是被你治好的，对吧？”
“嗯。”
“你还对我做过什么？”
“你第一次遇到江玫的时候，因为那天早上你吸收了我的一滴血，所以后来你对身体下达了死亡的指令，但因为你的身上有我的血存在，所以被我身边的恶魔小姐附身，吓退了江玫。”
洛清寒的气势变得柔软了下来。
她低下了头，声音微微带这些自嘲，“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看到了我的卑劣，我的自私，对吧？”
“那只是本能而已。”姜辰从来都没在意过这些事情，只是他和洛清寒又对视了好几秒钟，洛清寒抬起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问你这些吗？”
“挺好奇的。”
“都是苏月染告诉我的。”
“……”姜辰无言。
“苏月染让我帮她带一句话。”
“你说。”
“她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把她丢掉？”
“我帮她完成了愿望，我们在合适的时机分开，为什么这会算是把她丢掉？”
“你让她爱上你了。”
“我从来就没希望她爱我，我也很明确的说过不需要她爱我，我从来都没有说我爱她，但她说她爱我，所以我早早的就离开了她身边。”
洛清寒明白了，她坐在了姜辰的床上，脱掉了穿着的高跟鞋，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然后你就要把我也丢掉了，再把萧玖玖也丢掉，到时候你就可以去和你心爱的洛梨月在一起了，是吧？”
姜辰无言。
“你好像很喜欢试探，很喜欢猜忌，很喜欢纠结，反反复复。”
“是这样。”姜辰点头。
“对你来说，爱是什么呢？”
“别爱来爱去了姐姐，这个问题会让人脑袋痛痛。”姜辰苦笑着回答，他的游戏已经输了，队友现在正在疯狂点草他的家人，姜辰关掉了电脑，来到了床边坐下。
此刻他和洛清寒的眼眸再次相对。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洛清寒说。
姜辰沉默了一两秒，轻轻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可这时候他才发觉，洛清寒的眸子刚才就在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这也是洛清寒的试探。
姜辰总觉得他被算计了，可洛清寒却微微仰起头，“你可以试探别人，就不允许别人试探你吗？”
“我……”
“双标狗！”洛清寒冷哼一声。
姜辰只好苦笑。
“那我刚才是什么反应？”
“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有点迷惘，明明你都已经有洛梨月啦，可你是个贪婪的，卑劣的，下贱的，渣男。”
“对的对的。”姜辰举起双手投降。
洛清寒似乎有着余怒未消，她朝着姜辰逼近了些许，姜辰想要后退，却被洛清寒抓住了肩膀，他听见洛清寒一字一句的说。
“你阴暗，疑虑，对谁都难以抱有信任，总是把你自己缩成一只刺猬，可却又因为孤独，总想朝着别人伸出橄榄枝，想要对对方好，来由此满足你心底空缺的东西，可一旦对方有了回馈，你就会害怕，你会忍不住的试探，忍不住的想要把对方推开，由此来分析她到底会不会离开你。”
“所以你活该像现在这样可怜兮兮，谁的爱都不是永恒的，爱意是会被消磨的，你的一次次拉扯，猜忌，试探，只会让对方越来越疲惫，最后离开你的身边，到时候你可以再自嘲的说一句，哎呀，就是我活该，然后说不定还会再抱怨一句，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无条件的被爱。”
姜辰的笑容越来越苦涩，“要不要这么扎心？”
“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好像我确实这么不堪。”姜辰只能苦笑着点头，洛清寒的呼吸都还带着微醺的酒气，但却并不难闻，两个人的距离都已经凑到了，只要谁往前一毫米，就可以接吻的地步。
洛清寒的眸子冷淡的望着他的眼眸，姜辰的心底已经有了不妙的，麻烦的预感，可洛清寒还是将那一句话说了出来。
她说。
“要不要来接个吻啊？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