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的眸子流露出了几分恐惧。
唐侍已经握紧了长刀，跃跃欲试，“我觉得我可以再杀他几次。”
“哦？那你来吧。”姜辰笑了笑，“把食尸鬼的权柄还给我，然后自杀，我可以饶过你。”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唐侍已经朝着他斩了过来，但姜辰只是微微侧身，就恰到好处的避开了他的斩击，“那你没机会了。”
姜辰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唐侍的脸上，他甚至都无从避躲，被这一拳砸到了墙上，姜辰甩了甩手，做出了拳击的架势。
当初他还陪萧玖玖玩过一段时间的拳击呢，稍微会一点。
主要是萧玖玖穿着热裤然后抬腿踢向他手中挡板的时候真的很涩，所以他才陪着萧玖玖练的，只可惜没练多久，两人就都觉得很无聊。
“他的身上并没有切茜娅的力量。”萨麦尔的声音从唐侍的嘴里发出。
“哎呀，不需要她啦。”姜辰甩了甩手，看着唐侍再一次朝着他冲刺过来，这次他只是很平平无奇的踹了对方一脚，对方的身体就被重重的砸到了墙上，肋骨断了好几根。
尽管唐侍的身躯在第一时间就复原了，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姜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能量，可他的速度，力量，都快的超越了他。
唐侍咬紧了牙，抬手，脚下出现了那个姜辰熟悉的空间法阵。
“这次你跑不了。”
“逆空间法阵，启动，惹啊。”姜辰说完了这句，在这庭院里一瞬间便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法阵，在两人的脚下亮起，萨麦尔瞪大了眼睛，这个法阵……就只是把空间法阵逆着画了一遍，明明这根本就不是禁魔法阵，甚至他都没听说过这样的魔法。
但偏偏……他的空间法阵就是被这个阵法给压制的死死的，无效了。
姜辰看着萨麦尔不信邪的启动的再次吟唱出了黑色的阵法，从那阵法之中，召唤出了黑色的魔龙。
确实是龙。
遮天蔽日的龙族。
“有点帅诶。”姜辰又碎碎念了一声，然后抬起手，以手为刀，虚斩了一下，“去死。”
龙死了。
它的尸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死的尤其突然，整个脑袋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斩了下来，而姜辰衣袖里的小黑飞了出来，来到了尸体边开始啃咬了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可能……”
“别没见过就说不可能啊，还有点什么新花样吗？”姜辰看向对面的唐侍，只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冲刺了上去，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脑袋，接着来了一记上勾拳，唐侍被这一拳打倒在地。
“这一拳，算是帮江玫那个傻女人打的。”
“这一拳，是帮城北那些人打的。”
“这一拳，算你上次杀我打的。”
“这一拳，算你刚才嘲讽她的打的。”
姜辰已经把唐侍的脑袋给打的血肉模糊了，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以及那些粘稠的液体，站了起来。
姜辰看着唐侍的身边散发出了黑气，看着他的脑袋开始重组，看着他站了起来，而他的身躯开始改变，他开始生出犄角与尾巴，此刻真正成为了与萨麦尔融合的共生状态。
或许唐侍已经死了，但萨麦尔还活着。
也就在姜辰恍惚的一瞬间，唐侍的刀，斩断了他的脖颈。
可下一秒，姜辰就从空间的涟漪出现了，他看向对面的唐侍，“继续啊，反正你也跑不掉了，你要不要试试，我到底能够复活多少次？”
萨麦尔的长刀开始一次次的斩出那些新生的姜辰，可他连续杀了十几个，姜辰再一次出现，但这一回，他用手就轻易的接住了萨麦尔的长刀。
然后他微微一翻，萨麦尔的长刀被直接折断。
“好了，够了。”
萨麦尔已经感受到了姜辰体内那汹涌的“魔力”。
魔力与能量，并不是一种东西，他的眼瞳出现了恐惧，他望向了站在姜辰身后的切茜娅，颤抖着求饶，“你不能杀我……切茜娅……切茜娅……没完成撒旦交付的任务……我们都会去往无尽苍白……切茜娅！”
可切茜娅只是勾起了唇角，用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玩味的说道。
“谁告诉你……我是切茜娅了？”
“你再认真的想一想，切茜娅……有我这么漂亮嘛？”
萨麦尔的眼瞳瞪大，他忽然意识到了。
他被修改了“认知”！
而姜辰已经抬起了手。
他其实只有魔力，但是并不会使用魔法，所以这身魔力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作用，他也没有很多的能力，他的能力就像是白日焰火，需要先理解，才能使用。
虚构的“能力”只会时灵时不灵，刚才他用的是洛清寒的能力，她的能力来到SS级就是这个效果，最简单就是极致的身体素质。
杀死那条巨龙，他使用的是苏月染的能力，空间切割，所以那条巨龙在一出现就死的不明不白。
“别担心。”姜辰朝着面前的萨麦尔笑了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杀死你呢，毕竟恶魔好像都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但这个世界上，你明白的，有些事情，要比死……更可怕。”
姜辰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有点悲伤。
他来到了萨麦尔的面前，而萨麦尔已经恐惧的瑟瑟发抖，明明他是代表愤怒的魔鬼，可他的愤怒却消失了，也就是这一个瞬间，萨麦尔忽然明白了。
“你是……”
“你不用告诉我。”姜辰摇了摇头，“我也不想知道。”
他抬起了手，食尸鬼的权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但他却没法再控制那些已经开始转化为食尸鬼的人了，食尸鬼的权柄并不能做到这样的能力。
萨麦尔的身躯开始颤抖，可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你想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吗？”
萨麦尔已经猜到了，他近乎要跪倒在地，但姜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轻轻的说着。
“伪，苍白牢狱。”
下一个瞬间，萨麦尔消失在了原地。
姜辰看了一眼被他放在椅子上的女人，恶魔小姐就站在他的身边。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她是由人类和天使的基因制造出来的生物，某种角度上来说，就好像是她和天使签订了契约，但天使没有契约这种东西，神性终究会压制她的人性，无法逆转，无法改变。”
“真的没有吗？”
“或许会有，但现在你的绝对不会有，你的能力……本身也是随着你的时间而成长的。”恶魔小姐淡淡的念道，“该走了。”
“我想再看看她。”
“担心这次从无尽苍白出来以后，就撑不住了吗？”
姜辰的眼睫微微低垂下来，他来到了洛梨月的身边，摘下了她的面具，看着她熟睡中的脸，伸出手，轻轻的捏了一下。
“坏女人。”他小声的念着，“我要报复你一下。”
他说着，凑近在她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一下，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接着他才给洛梨月戴好了面具，将那只闪闪发亮的萤火虫收了回来，小黑也吃饱了，缩回到了他的衣袖里，他带着小萤和小黑，重新回到了城北，而城北的食尸鬼转化进程即将完成。
“你要当英雄了吗？”
“不要啊，我讨厌英雄。”
“可你还是会这么做，不是吗？”
“反正横竖出来都不知道会不会想死……就当我做回善事，以后会有好报吧。”
“净化。”他说。
整个城北的所有食尸鬼，都在这一瞬间停下了动作，他们眼中生长的血丝逐渐消退，眼瞳渐渐的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姜辰来到了他的房间门口，萧玖玖一下子打开门，抱住了他，姜辰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的能力用完都要睡一会儿，城北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别担心。”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走到了床边，然后倒在了床上。
……………………………………
无尽苍白。
姜辰望向面前的恶魔小姐。
“无尽苍白里没有时间，但这却和你使用了多少的力量挂钩，这一次你在'起点'虽然使用能力没有上限，可越是这样，你所要承受的无尽苍白就要更久。”
“过去的那些恶魔，在无尽苍白里，总会去回想自己的一生，他们都活了成千上万年，那些记忆能够让他们努力的保持清醒，而不是沦落为虚无的怪物，但你没有那么多的记忆，所以……”
恶魔小姐坐在了他的身边，“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姜辰微微低下了头，面对着面前的一切苍白，没有言语，思绪在脑袋里流淌，混乱的思绪渐渐的让他头疼欲裂，可头疼欲裂以后，所有的记忆归于平息，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没有了。
恶魔小姐在边上轻轻的拽住了他的手臂，提醒着他，“不要……忘记。”
他开始努力的回想，回想过去的一切，回忆过去的每一个瞬间，让那些记忆都死死的铭刻在脑袋里，他的脑袋又开始头痛欲裂，仿佛各种各样的画面就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有不同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先是恶魔小姐，然后是萧玖玖，洛梨月，洛清寒，苏月染，她们在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喋喋不休，一道道声音仿佛快要将他的脑袋撕裂。
她们在说。
“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