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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突然暧昧到太后 伏容夜 2840 2024-05-01 22:13:22

江鸢在林耀帐中一夜长谈, 等天边泛了鱼白,霞光渐渐潋滟开来,她走出了帐篷。

峡城的日升, 其实和都城并无区别。

前来送食的侍仆早已等在一旁, 见江鸢出来, 弯腰躬身道:“江大人,这里有两份饭食,您要和林大人一起吃吗?”

“不了, 你给林大人送去。”江鸢道。

侍仆颔首:“是。”

昨夜那名杀手被送到提点刑狱司, 等衙役开门发现, 立刻通报了提刑官石楚英。

江鸢听回来的人说,石楚英把人带了进去, 并给他找大夫给他医治,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石楚英便身着素衣急匆匆去了小公爷的府上,看来是杀手对她说了实情。

秦沐翎睡了一晚醒来, 中了迷/药,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痛, 杜晓婉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 见她醒来,端起一杯温茶递过去。

杜晓婉:“秦大夫喝些水吧。”

虽然被人用迷/药迷/晕,但秦沐翎还是有些记忆的, 她坐起来撑着脑袋,问道:“昨夜我被迷/晕, 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杜晓婉把温茶放进她的手里, 回道:“有人要杀你,江大人路过发现异常, 将你救下,并在你的帐中抓到了那名凶手。”

“谢谢。”秦沐翎端起喝了口。

喉咙里干涩难忍,喝下好了许多。

喝完,秦沐翎握着茶杯放下:“那名杀手是何人?为何杀我?”

杜晓婉摇摇头,退后一步说道:“不知道,江大人审讯结束并没有说。如果秦大夫想知道的话,不妨亲自去问江大人。我有事,就不在这里照顾秦大夫了,告辞。”

“多谢。”秦沐翎朝她颔首致谢。

杜晓婉转身提剑离开。

其实那名杀手的身份,秦沐翎大概能猜到是谁,峡城里的那位小公爷,江兴。

昨日他在得知自己和林大人相识后,脸色显而易见的变了,恐怕是担心自己和林大人说些什么不该说,所以想杀人灭口。

这趟浑水,自己怕是躲不掉了。

秦沐翎低头揉了揉太阳穴,随后掀开薄被下来,穿上鞋子,把茶杯放回桌案上,打了水回来洗脸清洗一番,走出了帐篷。

朝廷的人一来,灾粮如实发放,灾民有饭吃,他们今日的脸色明显要比往日好了许多,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已经开始重建家园,妇孺和老人继续留在这里,也算是祥和。

只不过……秦沐翎在周围四处转着,一直没有看到林大人和江大人,也没有看到步军司的侍卫,莫非一夜之间全部都走了?

“秦大夫。”路过的百姓和她打招呼。

秦沐翎顺势叫住她,问道:“大娘,我想问一下,昨日朝廷来的林大人和江大人在哪?我在这里并没有见到她们。”

妇人正过身子回道:“今日刘大人出殡,林大人和江大人一大早就去了刘府。”

“谢谢。”

“秦大夫客气了。”

对啊,今日荆南道通判刘大人出殡,他们自然是要去拜祭,送刘大人最后一程的。

刘府。

一入大门,白色孝布挂满屋檐,悬挂的灯笼白茫茫一片,刘家上下老小身着孝服,头戴孝子帽,掩面痛哭,到处充斥着哀伤。

江鸢跟随林耀、文慧元一同走进大堂,周围两侧站着刘岩的至亲,刘家老太太一大把年纪,头发哗白的手持木仗位坐一旁,她虽严肃庄穆,可眼睛早已泛了血丝。

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为母亲岂会心安。

林耀慢走到牌位前,拿起三根香弯腰鞠躬,三拜后,他走上前把香插进香炉之中。

林耀眼中眼泪盯着牌位看了片刻,撩起袖子抹过泪水,走到刘家老太太面前,安抚道:“老人家,请您节哀,我不会让刘大人这样一个好官,在此白白丢了性命。”

“有劳林大人。”老太太轻轻颔首。

林耀拜祭过后,文慧元身着官服走上前接香鞠躬,心中满是愧疚。昨日她曾来过刘府,与刘家人见过一面,只可惜她无能,未能找到蛛丝马迹,让刘大人含冤而死。

于是文慧元拜祭过,折身走至老太太身边,她一句话未说,只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老太太明白她的意思,颔首不语。

两人大人已经祭拜完毕,江鸢从人群中走出来,正准备上前祭拜时,一根木仗突然伸在她前方,挡住了去路,她停下步子。

江鸢顺着木仗抬头看去,是老太太。

“娘。”刘家夫人喊道。

老太太面露憎恶,苍老的声音低哑道:“江大人就在此止步吧,我家孩子恐怕受不起您这一拜,而且她可能也不大愿意接受你这一拜,今日就让她走的安心一些。”

刘家夫人怕老太太惹怒江鸢,被满门抄斩,连忙走过来说道:“江大人不要介意,老太太是觉得您身份尊贵,所以受不起。”

江鸢被老太太的话刺中心口,不过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她收了情绪,等到再抬头时,神情已变,单手背在身后,甚是傲慢道:“是啊,刘大人不过一个小小的荆南道通判,岂能受我这一拜,那我就不拜了,不然我怕刘大人在地底下无福消受。”

“你!”

老太太把木仗收回来,重重砸在地上。

身后位于一旁站着的林耀和文慧元,皆被她此番话震惊的睁大了双眸,后边依次站着的诸位峡城官员更是面面相觑,不知这位都虞侯这是什么意思,是要闹葬礼吗?

不过这江大人和刘大人也并未结仇啊?

江鸢冷笑一声:“告辞。”

撂下这句话,江鸢离开了刘府。

“林大人,江都虞侯,她这是?”

文慧元自认为对江鸢有几分认识,此人处事圆滑,面对不喜之人也能笑脸相迎,是绝对不会说出这般的人,可现在这是……

林耀方才还在诧异江鸢怎么会突然这样,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顺带附和江鸢的行为说道:“文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文慧元还是不理解:“可是……”

“罢了,她是长平王之女,我们也不能奈她如何,走了就走了,我们先让刘大人安心入殡。”林耀不再提江鸢的事。

文慧元扭头望向刘府大门方向,心中甚是疑虑,她认识的江鸢绝非这般无礼之人,但刚才这一幕又不像是假的,也不知道这江大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江鸢刚走出刘府大门,迎面百年撞见了前来悼念的江兴,他看见怒气冲冲走出来的江鸢,忙声叫道:“哎,江姐姐。”

江鸢瞪他一眼,拂袖骑马离去。

“哎,我这。”江兴从台阶上下来,跟身边的仆人抱怨道:“我这一大早的刚从府中出来给刘大人送行,似乎并未招惹到这位姐姐,她瞪我一眼是做何意?”

仆人近步过来,小声说道:“爷,是不是因为昨晚那名杀手的事情?”

“那我杀的也不是她啊。”江兴无奈道。

谈话间,江鸢已经骑马走远。

江兴冷哼一声:“算了,先进去给我们一方父母官刘大人送行,等会儿再说。”

仆人颔首:“是。”

江兴理了理长袖,迈上台阶走进刘府,刚跨过刘府的门槛,又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峡城转运使柯秋,她刚拜祭过刘岩。

“哦,小公爷来了。”

柯秋还未走进便拱手行礼。

江兴随便一抬手表示回应,顺便问了句:“柯大人,刚才我看见江都虞候从里面出来,怒气冲冲,怎么回事儿啊?”

柯秋害了声,回道:“刚才咱们这位都虞候,跟着林大人前来拜祭刘大人,没成想人到跟前了,刘家那个老太太却用拐杖堵住了她的路,不让她拜祭,搞的都虞候下不来台。于是这都虞候啊,直接骂了回去,一气之下,直接转身走了。”

“哦,原来如此,我说刚才那么大气性呢,原来如此。”江兴转身看了眼门口。

和刘家结仇啊,行,结的越深越好。

江兴伸手把仆人拉到跟前,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仆人点点头,说道:“行,爷,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去吧。”江鸢松开手。

仆人大步往门外走去。

江鸢离开刘府后,去了峡城最有名的酒楼,百花深处,听闻此地的女儿红乃一绝。

江鸢进去,在一楼找了个稍微偏僻的位置坐下,招呼堂倌过来,让堂倌去上一壶女儿红,点了两份小菜独自小酌。

白日的百花深处没多少人,现在又正逢峡城水患,所有人怕惹事上身,闭门不出,所以放眼望去,江鸢一个人非常显眼。

“客官,您的酒菜来了,有事您招呼我。”堂倌放下手上的酒菜。

“嗯。”江鸢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堂倌哎了声,笑眯眯的拉下肩头的毛巾,折身去擦别的桌子。

江鸢先倒了一杯女儿红出来,右手端起来低头细嗅,馥郁芳香,醇香浓厚,她仰头尝了一口,味道果然是酒中上乘。

她坐着慢慢喝完一壶女儿红,又招呼堂倌去再上一壶,堂倌应了声,转身去拿酒。

“客官,您的酒。”

堂倌重新上了一壶酒,江鸢刚想伸手去拿,一个人影忽然落对面。

江鸢抬头看去,知道是谁后,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小公爷不是在拜祭刘大人吗?怎么突然来这了,你派人跟踪我啊?”

江兴乐呵呵的笑着,说道:“江姐姐说什么玩笑话,我这不是跟踪您,是在关心您。刘家那老太太性子就这样,看谁都看不顺眼,刚才还把我给赶出来了,所以你别放在心上。对了,江姐姐,十几年前,我们江家这一脉还没有被中宗赶到岭南时,你我还在宫中见过面,只是时间久远,江姐姐恐怕已经忘了我们姐弟这段相识的过往。”

“没忘。”江鸢抬眼看他,声音低沉了几度:“我很清楚的记得,在我五岁那年,你曾在宫中诬陷我偷了宫中的东西,中宗知道后,禁足我十天,我差点饿死。”

江兴尴尬的不知看向何处:“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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