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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礼物

朕和群臣穿现代 予观之 2894 2023-12-25 10:43:55

楚深和回想起了这一份“欠礼”的由来。

“晏大人,想给我送礼物就直接说,何必说是回礼?那等我生日时,你再送上一份,岂不是变成我又欠你一份?”

他这才注意到晏之遥今日穿了件纯黑的衬衫,领口微微敞着,最上的两颗纽扣解开,锁骨间正荡着一串若隐若现的红线。

注意到他的视线,青年随手扯了一下,正是那块他之前并不算太精心选择的暖玉。

这条红线,似乎一直都在?

暖玉在灯光下泛着点莹润的光泽,与主人的周身气质并不相搭,却明显被妥善保存。

“有亏有欠方是一段关系持续长久的构成。”晏之遥并不反驳,反而干脆地承认了。

楚深和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如果是不准备继续往来的人,才会巴不得毫无瓜葛。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那么重视……

“ 你送我的礼物,我也随身带着。”他有些心虚地承诺。

晏之遥眼眸微凝,侧身看了身侧青年一眼,又默不作声地转回了头。

“下次。”

“嗯?”

“深和,这次的礼物随身带不了,下次的礼物送给你,你随身带着可以吗?”晏之遥的语气带了点淡淡的可惜。

楚深和眼前视线突然被一件长度能到他膝盖的大衣遮挡住。

大衣的边缘是男子指骨明晰的手掌。

冷白而泛着青色脉络的手只是在半空停顿一下,就有了动作,举起了那件大衣。

他尚且有些愣,便感觉肩膀微微一沉。

那件看着便厚实保暖的衣服被主人带着披在了他的肩头。

晏之遥的手还没松开,但也只是礼貌地顿在肩头:“把衣服穿上。”

“自己穿?”

楚深和倏然反应过来,伸手扶住了大衣,“里面很冷?”

他这才注意到,他已经不知不觉跟着晏之遥走到了目的地。

十月的桂省夏夜,晚上约莫就不到二十度的温度,最是适宜。

但他现在停住脚步,才觉得周遭环境有些与外面与众不同的冷寒。

晏之遥轻轻“嗯”了一声,伸手取过了挂在墙面上的另一件大衣。

两件大衣是完全一样的色系,并不是什么情侣装。

但也只有两件,尺寸相当,是早就准备好的。

他自己取过另一件套上,目光顿了顿,又取过了一顶帽子,转过身,没有多余的询问,将这顶暖融的毡帽套在了面前青年的头上。

楚深和觉得整个人一下子好像从夏秋交际走到了寒冬腊月。

但他也有些明白过来了,“我的礼物很冷?”

话说出口,他自己险些没笑出声。

晏之遥干脆地推开了门,“深和,原本是想等到寒冬腊月再送你这样一份礼物,但我仔细想了想。”

“我很擅长等待,却鲜少心随意动。”

他的话语似乎含了什么隐喻,但不等楚深和细究。

原本走在前方遮挡了他视线的青年让开了身形,拉着他彻底看清了屋内的全貌。

“寒冬簌簌,雪地煮酒,可是陛下当年所愿?”

这是一处人工飘雪的房间,触目所及皆是素白。

鹅毛般的雪絮纷扬,迎面而过,落在暖融的大衣上,落在轻颤的眼睫上。

雪地中央摆着一方小案、两把椅子,桌上热气腾腾,空气中飘着再明显不过的酒味。

只是,楚深和目光越过酒桌,却一眼望向了不远处的一片“雪景”。

说是雪景并不恰当却最是相称。

最是平凡的盛京街头,一群孩童嬉笑玩闹,打雪仗扔雪球,满是活泼。

孩童的不远处站了两人。

一人身形英挺,眉目冷淡,周身气质都带着点摄人的寒意,似比冰雪更甚。

一人身量尚且不高,瞧着也就是那群孩童中的中等模样。

只是小小年纪,故作姿态地双手背在身后,满面知礼温雅,是不同常人的清贵却亲和。

这是楚深和记忆中一副很久未想起的画面。

站着的两人,分明便是他和晏之遥。

他正想想地更仔细些,便听身侧传来晏之遥的声音:“陛下的身子比起从前好上许多,臣今日便不拘着陛下了。”

楚深和:“……”

晏之遥站在他的身侧,与对面的两个雪人一般姿势。

只是,他身侧的这个真实会动的、高大的青年蹲下了身。

好像浑然忘却了自己的洁癖似的,随意从地上鞠起了一捧雪,揉成了一个凝实的雪球之后递给了他:“陛下,对面的那位哥哥最是可恨,您今日正好报仇雪恨,将他打倒。”

楚深和的手插在温暖的口袋里,犹豫了许久,接过了那捧雪,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没想到,晏之遥的“礼物”居然是送了他这样一场景。

这是在大宣之时,先帝在世点了晏之遥当他的老师,两人第一次一起出宫。

因为从小中毒,身子弱,这是他第一次恰逢大雪出门。

尽管是一朝太子,但丝毫不影响他没见过世面。

晏之遥办完差事,带着他回宫的时候,路上便遇见了这一副场景。

楚深和的兄弟姐妹不多,也从不会日常相聚在一起。

他从未与同龄的孩童一起玩耍,自然不知道皇宫之外的与他一般年岁的孩童在做什么。

那是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新奇世界。

晏之遥随意带着他走在街道之上。

素日里被盛赞第一公子、宛若高岭之花的青年在一群贩夫走卒之间竟不突兀。

对方不仅熟读圣贤之书,学识渊博,通晓权术。

却也能在平民之间相处泰然、融入其中。

晏之遥亲身为他示范了一遍,何为体察民情,何为晓民所忧。

只是,他年纪还小,早便被街上的一群孩童拉到了一边,他们想要与他说话玩耍。

那是雪停的第二日,积雪未融,在知道了他平日的“枯燥”日常并且大为不屑之后,一群孩子拉着他便想要打雪仗。

“读书有什么意思的呀?我也被我娘逼着读书,为了打雪仗,我答应了她回去后多背三页书。”

“二蛋和我说,打雪仗是他玩过最好玩的事儿!”

楚深和被说得心动,不禁有些跃跃欲试。

只是,刚等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雪,便被侧身看到的晏之遥赶来一把拎了开。

他还记得对方当时的动作,真就是拎了开。

高大的青年眉眼冷凝:“您在做什么?”

楚深和没来得及回答,一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子们围了过来,去扯晏之遥:“你干什么?不许你欺负我朋友!”

“我也是。”

晏之遥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似乎是在嘲讽小孩儿的友谊来得随便。

楚深和站直了身子,却被一旁的小孩儿一把拽了过去,“这是你哥吗?”

“今天有我们在,你别怕,我们帮你反抗他!”

说这,一群小孩儿纷纷在地上抓雪、揉成了雪球,就往晏之遥身上扔了过去。

“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打雪仗,是不是很好玩!”

年纪尚轻、颇为尊师重道的楚深和:“……”

他小心去觑晏之遥的脸色。

想了想,一句话都没说。

也没解释这不是压迫自己的哥哥。

晏之遥猝不及防之下被几个小孩都扔中了雪球。

他眉眼拧起,却不好对着小孩儿动手。

便只侧过了身子,与他说:“你不能玩。”

“身体不好,会生病。”

楚深和妥协,被拎到了一边。

他和一群小孩儿解释了几句,站在圈子之外观战。

那些小孩儿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如大人看得清谁不好惹。

一边玩着,还一边嚷嚷着要为他报仇。

好在,晏之遥还挺大人有大量。

虽然全程冷着张脸,但也没说话,没走开。

两人站在一处酒肆前,浓浓的酒香飘在空中。

楚深和也从来没喝过酒,但他知道上至父皇、下至大臣们,似乎都挺爱酒。

便不由侧目望了几眼。

晏之遥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注意到他的目光,还是说了一句:“那是酒,陛下不能喝。”

连续被否决的楚深和,年岁尚小,不懂忍耐。

他想起,此趟出宫,晏之遥还是给他布置了作业的,就所见所闻的观想、有何愿望。

尽管年幼,他也知道这是一个作业。

内容是要正经地写上自己今日出宫一趟的所见所闻。

晏之遥带着他在这样的严寒之日,从盛京最繁华富庶的商街走到最隐蔽、贫苦的人家,从田间被雪掩埋的种子、经验老道的农民的忧愁,到挥金如土、肆意浪费的销金窟……

是为了让他这个太子领悟一些为人君上的责任。

但他当时不知怎么想的,可能是赌气,又或许是真心话。

他回了一句:“晏大人不是问我今日出来有何愿望?”

晏之遥耐心转头,微微倾身:“嗯?”

楚深和笑了笑:“我想在这样的寒冬簌簌之地,雪地煮酒。”

晏之遥停顿了三秒,问:“然后和那群稚童一起打雪仗,反抗我的压迫?”

年岁尚小的楚深和被说中了心思,很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而多年之后,年岁已长,甚至死过一次,到了现代的楚深和:“……”

他感受着指尖冰凉的雪意,默默转过了头。

“我不想扔那个‘哥哥’。”他眉眼含笑地加重了那两个字,“哥哥,我可以扔你吗?”

晏之遥猛地抬头,又垂下眼目。

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在地缩了缩。

他没拒绝:“可以。”

楚深和眼里划过丝兴味。

按理说,收到这样的礼物。

虽然是早已忘却在少时的愿望,但也是曾经真切想要体验的愿望。

他应该高兴或者感动。

事实上,高兴与感动确实有。

但,好像被唤起的还有他都以为自己不存在了的“玩劣”。

晏之遥站在他的身侧,此时毫无防备,似乎被他那个问题问愣住了。

就着这样的优势,楚深和毫不犹豫地一把拽住了身侧青年的领尖,将手中的一大捧雪顺着对方裸露的颈项塞了进去。

然后飞速退了开。

晏之遥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被冻得发颤。

他难得笑出了声。

“晏之遥,你还傻在原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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