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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胆小鬼

撒娇精和他的直男室友 星期十 5500 2024-05-10 10:34:05

小时候的记忆其实并不算数, 况且小虞澜在小薄静时的记忆中存在的时间并不长。

虞家一共也就在京州待了四天,这四天里, 小薄静时并没有每天都能看到小虞澜。

儿时, 薄静时第一次见到虞澜,思想放空了很久,也失神了很久。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是这样的, 仅仅站在那里,虞澜浑身上下像拥有舞台效应, 所有明亮的灯光都堆积在虞澜身上。

太耀眼了。

薄静时想找虞澜玩儿, 但当时的薄家情况很糟糕, 他不懂大人口中的家族利益, 但也大致知道, 对方家族并不简单。

他不敢上前搭话。

这是薄静时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卑的具体化。

薄静时从小就展现出性格极其恶劣且冷酷的端倪, 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而这样的小孩子在同龄人中很不受欢迎。

会有人觉得他装, 有人觉得他拽, 看了就想揍他。

许多人都想和虞澜玩,他看起来太精致、也太漂亮了。

四肢柔嫩白皙,跟刚从水中捞出来的白藕似的, 有时候他同父母仰头说话,还会露出两颗甜甜的小虎牙。

褚曦然一群人率先获得同虞澜玩耍的机会,之后他们在薄静时面前炫耀, 炫耀的同时又贬低。

能和这个漂亮小男生玩, 明明开心得要命, 却因为面子故意在装, 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无所谓样。

他们越是贬低,薄静时越是愤怒,越是不甘。

他一直想要认识的小男生,凭什么被这群混蛋恶意评论?

薄静时鼓起勇气去找虞澜,十岁的他拥有超出年纪的冷酷。他紧张时,冷面会变得愈发紧绷,也愈发具有攻击性。

“不要和他们玩。”他思索了很久,才说出一句硬邦邦的生硬话。

对面的小男生忽然睁大眼,一脸警惕地抱紧怀中的小熊公仔,白皙的手臂微微颤抖。

薄静时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的他更加认真,表情看起来也愈发凶,声线带着天生的冷:“不要和他们玩,他们对你不好。你……和我玩吧,我会对你很好。”

深蓝宝石般的眼睛逐渐浮起水雾,小男生看起来好像要哭了,甚至还后退了两步。

高傲自负的薄静时第一次鼓起勇气和人搭讪,他失败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格外要自尊,薄静时不外如是,但他很郁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当他得知对方其实听不懂中文后,源源不断的欣喜淹没了他,他找来翻译,想要去和小男生继续沟通。

有人先一步告诉小男生,这群坏小子一直在偷偷说他坏话。

薄静时刚来,就看见小男生被推进了花坛,白生生的脸蛋满是灰泥,泪水自眼眶夺出,愤怒化作热血涌上头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像被情绪支配的怪物,对这群□□打脚踢,双目赤红,每一下攻击都尽自己所能。

当时的薄静时十岁,他面对的一群人都是同龄甚至比他还要年长的少年人,可他不知何为恐惧,全凭情绪乱莽。

一旁的小男生也看傻了,他忘了哭,只是紧张地抱着怀中的小公仔。

精致雪白的脸蛋满是灰泥,完全盖不住明亮眼睛的亮光。

十岁的薄静时遇见六岁的虞澜,并为他单挑十数人,尽管薄静时没有打赢,可遍体鳞伤的薄静时仍然在他眼中画下浓重一笔。

像是英雄。

这边的动静引来他人的关注,他们被拉扯开,所有人都被围着,薄静时却没有。

薄家正处在危机之中,这时没有人愿意靠近薄家的薄静时,他同样带伤,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孤零零一人。

像一条被遗弃的流浪狗。

薄静时刚这么想着,怀中就挨进一个热乎乎的身躯。

小男生一直惊慌失措地看着薄静时脸上的伤口,薄静时脸都被打肿了,好丑。

他冒出一大串俄语,薄静时沉默了。

听不懂。

目前翻译在一旁说明情况,没有人能够为他们架起沟通的桥梁。、

虞澜意识到他们语言不通,在A市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家人会为了他学俄语,也会为了迁就他用俄语进行沟通。

在家里,他是被宠爱着的小孩,不需要去特地学习什么。被爱着的人当然不需要改变,他们只需要保持原状,会有人愿意无条件包容他、迁就他。

因为焦急,虞澜又冒出一串薄静时听不懂的俄语。沾着灰点的小脸因紧张而涨红一片,他努力回想家人说中文时的情况。

虞澜磕磕绊绊地说:“哥哥,哥哥,抱抱,抱抱就不痛了。”

虞澜学着母亲安慰他时的样子,事实上他也会一点点中文,只是很多时候因为紧张或者抵触心理,就全部忘记了。

他也没有想过要学中文,年纪还小的他被惯得很娇气,为什么要让他为了和别人交流去学中文,而不是别人为了和他交流去学俄语呢?

而他的中文说起来完全听不出是中文,几乎完全以俄语的形式说出。

薄静时还是没听懂。但为了不让他继续哭,而是忍着脸部与身上的痛,伸手抱住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男生。

“不哭,不哭。”薄静时蹩脚地安慰人,“抱抱,不要哭了。”

真是神奇。截然不同的语种,竟因各种机缘巧合在当下成功交流,并安抚住了正在掉眼泪的虞澜。

虞澜也在不断嘟囔:“哥哥,抱抱就不痛了,澜澜抱抱。”

最后事情被解决了。虞家很生气,薄静时这才知道他是虞家的小孩。

第二天虞家就离开了京州,拒绝和京州家族的合作,但在临走前,他们友情提供给薄家一笔资金,帮助薄家度过了难关。

薄静时还记得当时的父母是怎么说的。

“你做得很好,你帮助了虞家的孩子,虞家这是在报答我们。他们是个重情义的家族,有了这笔资金,我们的情况会好转很多。”

小小的薄静时愣在那里。

原来他出自本心的帮助,在他人眼中是贪图利益。他不过是为了讨好虞家,才去帮助虞家这位最得宠的孩子。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但薄静时的年纪太小了,他说的话并不会被人放在心上。他希望父母能够退回这笔钱,他父母用一种荒唐的眼神看着他。

最后是他的姐姐安慰他,她说:“虞家说是借,并没有说是给。只是我们都知道,虞家只是在给我们脸面,所以说借。他们不缺这点钱,只是不想欠我们家人情,能用钱解决的事,他们当然会用钱解决。”

薄静时的姐姐薄诺时说:“如果你真的不想亏欠他们,长大以后努力赚钱,帮我们家还上这笔钱就可以了。”

薄诺时比薄静时大上许多,冷静、睿智、理性,这些似乎都是刻进他们家族血液中的基因。

不过是安抚弟弟的场面话,却让薄静时一直记得,记到了现在。

从那天开始,薄静时开始学习俄语,单方面憧憬下次的不期而遇。

*

薄静时没有回答华叠的问题。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薄静时说:“他刚入学那天,我就注意到他了。”

华叠怔神:“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眼就认出他了?”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虞澜那双眼睛,比宝石还要耀眼。

带着点异色,一只海水般明亮温暖,一只带着点妖冶的紫,只有近看、用心看,才会发现与众不同的地方。

新生入学那天,那么多人,薄静时唯独看见他。

“你这么早就盯上他了?”华叠毛骨悚然。

虞澜知道吗?他刚入学的时候就被薄静时盯上,这么久以来,薄静时跟监视器似的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窥探。

光是想想,华叠就浑身鸡皮疙瘩,“我说你为什么要突然住校,你小子真可怕……不对,那你干什么不在他大一的时候就追?你现在都要毕业了。”

“不敢。”薄静时很平静地说,“他人缘很好,性格也很好,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很自卑。”

自卑。

前面还有一个很。

在同龄人中,薄静时优秀得耀眼,能力出挑、家世优越、外貌也是一等一得好。不论是自卑还是什么标签,都不像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代名词。

可薄静时现在却告诉华叠,他自卑,还是很自卑。

因为自卑,所以不敢,不敢去追求,不敢去靠近,甚至对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就这么一直偷偷注视着对方。

可怕的同时,竟有些该死的浪漫。

毕竟在快餐式恋爱盛行的社会,薄静时这样的反而是怪人。

“所以你偷偷喜欢了他十几年?”

“我不知道。”

薄静时说,“我不知道在过去那段时间里,我对他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想保护他,所以我这么做了。但我和他没说过几句话,我年纪太小了,没办法琢磨过于复杂的情感,现实也没机会让我去深究。”

“在大学我见到他的一瞬间,某种沉睡的感情像是苏醒了。”

薄静时顿了顿,神情竟有变得略有柔和,像一缕阳光照射在冰封许久的冰面上,漾出温暖的光。

“世上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石头,包括我自己。哪怕形状不一样,仍是黯淡、无趣、可有可无的存在。但他不一样,”薄静时说,“他是宝石。”

“看见他的那一秒,我心跳很快。看见他的那一秒,我确定我喜欢他。”

华叠还是不能理解:“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追?不,或者是,为什么你当时不追,现在决定追?”

难道也是因为自卑吗?

的确是因为自卑。薄静时说:“当时他的身边有别人,看起来温柔绅士,和他很配。而我配不上他。”

虞澜刚入学那年,可以说是引起了小轰动。在当今自媒体发达的时代,任何俊男靓女都逃不过大众眼球。

当时应当是军训,有人随手录了一段虞澜在喝水的视频,另一边有个儒雅青年帮他拿小风扇。

底下评论都是“磕到了”“好配好配”“天生一对”。

他们说这是偶像剧,是小说照入现实,美好是他们的形容词。

哪怕是薄静时这种不怎么关注外界的人,都刷到了这些视频。

他看着这些画面,冷静地想,确实很配。

那他呢?刻薄、自私、冷酷、不近人情。

没有人会放弃一个绅士,从而选择一个坏小子。

由内而外的自卑感很强烈,因为这是他最喜欢的,所以他很矛盾,想要靠近却忍不住退缩,看到对方就下意识自卑。

于是单方面将虞澜“推”给别人。

“我以为他能够照顾好虞澜,我以为他不会让虞澜受到一点伤害。”薄静时目光骤然冷凝,声线也如含着冰碴,“结果他就是一个懦夫,是一个废物。”

自卑让薄静时选择退让,像第一次在酒会上见到虞澜那样,他不敢靠近,所以给了别的人可乘之机。

再次见面,一切重演。

在虞澜面前,他仍是自卑的。在看到另外一个优秀的男人在虞澜身边,他感到无所适从,他不敢出现在虞澜面前。

他以为这个人可以把虞澜照顾得很好,结果还是让虞澜受到了欺负。

大三升大四的暑假,学校论坛十分热闹。

虞澜一直是校园内的热门话题,长相优越、美术学院的小网红,居然是一个喜欢勾引直男的浪荡子,与清纯的外表完全不符,足够引起话题度。

薄静时得知此事是一次意外。

大三那年他的工作室刚刚步入正轨,某个客户的朋友需要实习盖章,便托他帮忙,正巧,这个人也是A大的。

他是从对方同友人闲聊中得知这件事的。

匿名让所有人无所顾忌。他们说虞澜是海王,很会玩,钓了很多男人,并且连室友都不放过。

还有人开始人肉虞澜,曝光他的微信号、手机号、社交账号……

那是多年以来,薄静时第一次失控。

他动用技术删帖,甚至还想办法攻击网站。但在他出手之前,有人比他更快地出手。

论坛关闭了好一阵。

薄静时也没了打探消息的渠道。

从那之后,薄静时反思了很久。

薄静时后悔没有马上追求,开始愧疚,开始自责。

他以为别人可以将虞澜照顾得很好,可事实上除了他亲力亲为,他谁都信不过。

其实薄静时知道虞澜的所有社交账号,听过虞澜分享的歌,去过虞澜打卡的餐厅,也知道虞澜收养了许多流浪小动物……他像个变态一样在暗中观察着虞澜的一举一动,却始终不敢靠近。

他说别人是废物,是窝囊废,他又何尝不是呢?

胆小鬼。

终于一次,薄静时鼓起勇气。

他知道虞澜会在图书馆附近喂流浪猫,也会定时给它们做驱虫,算算时间,就是这段时间。

薄静时在附近看着,看见虞澜蹲在树底下静静地哭,一边看着小猫吃猫粮,一边无声掉着眼泪。

这不是薄静时第一次“跟踪”与“偷窥”,但这是第一次目光如此强烈,强烈到虞澜都察觉了。

他被吓着了。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暗处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

他跑了。

还不忘带走垃圾。

当天,薄静时同华叠参加了聚会。

这也是薄静时第一次参加社交性聚会。

华叠打趣他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谁不知道薄静时最讨厌社交,他认为大部分社交都是无用社交,徒添烦恼。

这次聚会有许多新生,华叠抱着猎艳的想法,薄静时全程坐在角落低头喝闷酒。

他好像真的没办法看见虞澜掉眼泪。

只是看见虞澜难过,他就无法避免产生汹涌的愧疚感,仿佛虞澜掉眼泪是他的过错,是他没有保护好虞澜。

他的酒量还不错,这是第一次喝醉。

期间周围有许多人搭讪,哪怕薄静时生得冷,但外貌英俊、极其惹眼。坐在角落喝闷酒的样子极其忧郁,修长指节握着反射灯光的玻璃杯,荷尔蒙爆棚。

可薄静时根本没听到别人在说什么,面对别人的搭讪,他连礼貌拒绝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完全忽视,让对方在原地尴尬。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一直在走神。

许久,他打开微信添加好友页面,输入一串微信号。

虞澜改过一次微信号,但他知道虞澜的新微信。

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去搜索,看看虞澜有没有换头像,又或者,对方有没有把朋友圈权限打开成陌生人可见部分。

他将这串字符倒背如流,却没有一次敢真正按下添加。

他唾弃自己的自卑与胆小,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最终,薄静时退出添加好友页面,自暴自弃地把手机丢在茶几。

身子往后一靠,手臂挡住眼睛,满是颓靡。

等到后来酒醒,薄静时发现微信里多了一些陌生好友,他猜测是有人拿他手机加的。他手机没有设置暗屏时间。

检查了一下手机内容,除了好友多出了几个,并没有其它异样。他的手机许多软件都是加密的,寻常人根本没机会打开机密文件。

薄静时把这些多出来的好友一一删除,他看着屏幕上被自己摔出的裂缝,感觉有些好笑。在删除一个网名为【楠】的人时,他愣住了。

对方的资料页面显示部分朋友圈照片,第一张,哪怕是缩小版的、只能看清大部分色块的,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角落的人。

是虞澜。

薄静时急忙点进对方的朋友圈,打开这张照片。

【楠】发了一张照片,里头的虞澜正在听讲座,他看起来有些困,昏昏欲睡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些,可爱得惹眼。

薄静时没有删掉这个人。

他以为【楠】是虞澜的朋友,他以为他们认识,他希望能够从【楠】的朋友圈看到更多有关虞澜的信息,所以他把【楠】留下了。

*

华叠早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他也绝对想不到,事情是这样发展的。

他喃喃自语道:“……太震撼了。”

华叠有很多朋友,并不是他喜欢交朋友,而是他无所谓谁是他的朋友。对他而言,谁都能是朋友,有利益牵扯的人都能成为朋友。

他不像别人看重情义,也不在乎对方是否卑鄙。

他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只看利益,其余都是空谈。

能和薄静时玩到一起是因为,华叠以为薄静时也是这样的人。

华叠以为他和薄静时是一样的人,狂妄自大、自私利己、理性至上……外表看起来比谁都要冷酷的薄静时,竟拥有一团比岩浆还要滚烫的热血。

华叠像第一次认识薄静时这个人。

“所以你才要住宿舍,不是为了弄保研资料,也不是为了学业。”华叠说。

当初薄静时提交住宿申请,用的是“保研”的理由,可薄静时压根没有读研的打算。

怪不得。

华叠当初还奇怪,为什么薄静时会分到这个宿舍,他们的专业差得也太远了。现在想想,估计全部是薄静时刻意为之。

薄静时赞同华叠的说法:“我回学校,就是为了追他的。”

他和大部分学生都不一样。

“我对校园生活没有一点留念,我也不觉得校园生活有多美好。母校情节在我这里一点都不存在,什么同学关系、师生情谊,我毫无感觉,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怀念校园生活,我认为校园生活很无趣。我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我回学校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追他。”

但薄静时没追过人,虽然他做了一定的功课,可他像提前做好演讲稿的学生那样,上台还是会紧张。

为了避免自己过度紧张,薄静时提前找老师要了虞澜的课表,避免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他。

意外发生了。

虞澜退了那门课,他没有上课。

他们成年之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面,居然是这种糟糕时刻。

薄静时紧张得说不出话,紧张到说话都是困难,紧张到控制不住表情,肢体变得僵硬,血液仿佛凝固。

他好像不是自己了。

华叠告诉薄静时虞澜不是好人,可那又怎么样?

他喜欢的人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会影响他喜欢对方的结果。

更何况,薄静时宁愿虞澜是谣言中的坏人,他不是道德感高尚的人,虞澜是坏人又怎么样?他也不是个好的东西。

可虞澜不是坏人,他好得单纯,好得纯粹,好得让薄静时反复陷入自卑心理。

也让薄静时更喜欢他了。

薄静时说不清为什么喜欢虞澜。

但他能确定的是,如果不能喜欢虞澜,他也不会喜欢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澜澜看到长相凶凶的小老公:QAQ不要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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