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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穿成炮灰皇子后 珑韵 5089 2024-04-10 17:41:49

一夜之间,京都小报像是雪花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了京都各处,大家的接头暗号也从“你吃了吗”,变成了“你看到了吗”。

有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当即就被人认为落了伍,先是嫌弃一番,随即又对其招了招手,另其附耳过来。

“就是那京都小报啊!听说……”

对方闻言,当即瞪大了眼,“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无论何时,八卦都是人的天性,尤其小报上说的还是那些令人憎恨的贪官们。一时之间,京都到处都在讨论小报内容。

由于并不是所有人都得了小报,而且百姓们大多不识字,于是发现商机的茶楼酒肆,当即让说书先生更换了说书内容,将原先的故事全部换成了小报上报道的事件。

一时间茶楼酒肆爆满,说到那些贪官的所作所为时,更是群情激愤。

有人听到说书内容后,嚎啕大哭:

“我家闺女就是被那恶人给强占了,最后被一张草席裹着扔到了乱葬岗。我状告无门,还被那恶人打断了一条腿。这世道还有人能还我公道吗?”

有人愤慨,有人唏嘘。

“那恶人可是吴国公家的公子,上哪能去讨还公道啊?”

文人墨客们闻言,更是就小报内容奋笔疾书,痛斥朝廷的不作为。

如今世道混乱,大雍各处战乱不断,流离失所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整个大雍饿殍遍野。

即便是未经战乱的京都,百姓们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天子脚下,贪官污吏们就这么鱼肉百姓,更是让百姓们气愤不已。

除了百姓们收到了京都小报外,大小官员们也在他们的家中,发现了写满各种秘闻的小报,吓得他们赶紧将这要人命的东西给藏了起来。

只是他们刚藏完,就听说这东西早就已经飞遍了京都,他们想捂,却根本捂不住。

李老太傅的长孙慌慌张张拿着这份小报,来找祖父商议。“祖父,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将这份写满官员罪行的小报,弄得满京都都是。这可是捅了大天了!”

李老太傅瞄了一眼小报内容,随后继续躺在摇摇椅上晃悠。

见祖父毫无反应,李老太傅的长孙不禁道:“祖父,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李老太傅闭着眼睛晃晃悠悠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着,他睁开眼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年轻人局促不安地任其打量,最后忐忑地喊道:“祖父?”

李老太傅重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你若干净,便也不用管此事。若不干净,……”

李老太傅的长孙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李老太傅的后半句,以为老人家又睡着了。于是躬身小声说了句“孙儿先行告退”,便退出了李老太傅的屋子。

有人若不干净,“那便只能咎由自取了。”

敢这般捅了大天的,放眼整个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便是唯一的可能。

他虽然与那人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也明白,那人想要干的事,就没有一件是不引起轩然大波的。

李老太傅重新晃悠了下躺椅,晒着太阳渐渐真的睡着了。

萧芜的管家也在一早,将这份小报送到了正在吃早膳的萧芜手边。

与他一同用膳的萧夫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份小报,她大惊失色道:“什么人居然敢弄这样的一份小报,不要命了吗?”

京中权贵甚多,且大多都沾亲带故。这一铲子下去,怕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甚广。

萧芜淡定地吹了吹碗中的热气,舀了一勺粥入口,等到萧夫人都拿眼睛瞪他的时候,他才慢慢吐出几个字。

“你未来儿婿。”

萧夫人噎住,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儿婿”指的是什么。

她下意识小声道:“你是说这是夏王殿下干的?”

萧芜很想说,这般大胆的事,除了夏王还能有谁?

他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应了萧夫人的话,吓得萧夫人饭也吃不下了,直抚着胸口道:“一下子得罪如此多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萧夫人是没了吃饭的心情,但萧芜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吃完擦了擦嘴道:“夫人莫急,你不要忘了,殿下不仅仅只是一位王爷,更是一位储君,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储君。你相信他便好。”

“可是……”

萧夫人还是有些担忧,以她的认知来说,这样拔刺的行为,即便是承安帝,也不敢轻易做的。

一个不好,可能就得动摇根本。

除了像李老太傅和萧芜这样,不觉得会威胁到自身的官员外,其他收到小报的官员有忧有愁,也有很多无能狂怒,想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的。

而在官员们惶恐不安的时候,云舒带人进城了。

承安帝昨日被安抚下来后,也真的听了劝。

他的目的本就是将云舒拉到自己的船上,然后让这张良弓帮自己扫清敌人。

虽然这张弓比他想的扎手得多,也要求更多,但只要对方没有造反,那在对方平定天下之前,他就先忍着,好好上演一番父慈子孝,让对方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

承安帝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同意了云舒带兵入城的要求。但他同时又有些不甘心,于是派官员迎接的事,就被他给免了,只召集了群臣在大殿等候。

夏王殿下带兵入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无数百姓涌上街头。那些在茶楼酒肆听书的百姓们,也全都聚集到了街边,想要看看那个斩杀了当朝左相的夏王殿下,到底是何模样。

云舒此次是与萧谨行一同进城的,两人俱都穿着玄色铠甲,只是一人骑白马,一人骑黑马。

两人并驾齐驱,迎着光走在京都的天街之上,而他们的身后,是整整齐齐的玄甲卫和玄甲军。

旌旗之上,赫然印着“夏”字。

如此多的人骑马入城,但马蹄声踏在石板之上,汇成的声音却不见杂乱。

百姓们原先想要欢呼,但闻到从沙场上传来的铁血味道,裹挟着冬日寒意后,他们又齐齐哑了声。

这是真正历经霜雪,斩杀强敌的军队,那般坚定的目光就不是他们平日看到的京都守军所能比的。

马蹄阵阵仿若踏在他们的心口之上,震得他们心口发颤,也让他们只能默默注视着这一行数万人,从他们眼前经过。

这……就是那个打下了大雍一半江山的夏王啊!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玄甲卫和玄甲军啊!

只是变故突生。

原先瘫倒在人群之后的老人,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突然撑起自己的拐杖,挤开面前的众人,一口气冲到了大街之上,摔倒在了云舒的马前。

周围的百姓顿时惊呼出声。

“那不是刚刚那个老头嘛!”

“他怎么冲到殿下前面去了!”

马儿受惊,顿时一个嘶鸣,高高扬起前蹄。

眼见这双马蹄就要踏上那人的身体,然而那人却像是完全看不到失控的马儿一般,一双苍老的双目,只紧紧盯着云舒,豁出性命般声嘶力竭道:

“求殿下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说着重重磕下头去。

还是萧谨行眼疾手快,单手控住了云舒受惊的马,才避免了老人血溅当场。

众人以为被惊了马的夏王,定饶不了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却没想到夏王不仅没有怪罪他,甚至还翻身下马,将人扶坐了起来。

“你有何冤屈?”

老人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没引来斥责,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见夏王问自己,他赶紧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早已经皱巴巴的小报,递到云舒面前,指了指上面的一篇报道,急急道:

“是这个,求殿下为我女儿主持公道!”

这张小报还是他央求别人半天才求来的。

云舒垂眸看着染上一片脏污,已经看不太清内容的小报,问道:“这上面讲的是你女儿的事?”

老人赶紧摇头,“那倒不是,但我女儿也是被这人给害了的,求殿下为我等主持公道。”

原来这老人是江南的一名小吏,家中有个女儿极为美丽,恰巧被去江南游玩的恶人看上,给强抢了回去。老人前去要人,对方不仅不还人,还将其腿打断。

后来老人丢了差事,一路从江南状告到京都,却无人敢为其伸冤,甚至还引来一顿板子。

今早又听到京都小报的内容,激愤悲痛之下,就有了拦路的事。

一个为朝廷效力的小吏,也落得这样的下场,其他百姓更是唏嘘不已。

他们也想问问,什么人才能还世间清明。

云舒接过对方手中的小报,也不顾上面的脏污,整整齐齐叠好,放入怀中,郑重道:“这事本王会为你做主。”

老人浑浊的眼中突然有了光,他感激涕零忙不迭声道:“谢殿下,谢殿下……”

云舒扶住老人,冲身后的郝事道:“你将这老人先安置好。”

郝事当即下马领命。

云舒这才起身,目光扫过周围围观的百姓,看着他们眼中或惊喜或怀疑的目光,随后掷地有声道:

“这小报上的内容,本王会一一查清楚,定还大家一个公道,还这世间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整个长街鸦雀无声,云舒的话震在每个人的心头。

人群中突然有人跪地高声道:“殿下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纷纷跪地,齐声高呼:“殿下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也不全是愚昧之人,这几年间,也断断续续有来自西州的消息传入京都。

这世间若还有人可以做到河清海晏时和岁丰,那定然是让西州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夏王殿下,以及守卫西州疆土的萧将军了。

这一跪,饱含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看着跪地的百姓们,云舒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肩上的重担。从前他不愿扛起,总觉得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够了。

然而看到明明是受害者,却被打残了腿,又状告无门流落街头的老人,以及满含希冀的百姓们,他突然觉得,不止是西州百姓,亦或是京都百姓,他或许可以将更多人拉出沼泽,让他们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那是他从小习以为常的生活,但在如今的百姓看来,却是遥不可及,只存在在梦里的生活。

云舒翻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萧谨行紧随其后,数万大军一起向着大雍的皇宫而去。

大殿之上,承安帝已经等候多时。

虽然已经做好了云舒带兵入城的心里准备,但当他真的看到云舒腰挂佩剑,领着人马到了殿外时,承安帝还是慌了心神。

殿门外,云舒一抬手臂令罗延等玄甲卫留在原地待命。

罗延领命,一道命令下去,玄甲卫动作整齐划一,即刻在殿外摆出阵型,将大殿外的空地围得满满当当。

吓得殿内的百官们心肝乱颤。

这阵仗比逼宫还让人害怕!

这还是当初随便凑凑,让夏王带去西州的那些亲卫吗?怎么三年的时间,差别如此之大?

玄甲卫列阵在外,云舒与萧谨行一同抬步进入大殿。

这是云舒第一次正式进入朝堂,然而满朝文武却不敢轻视这么一位年纪轻轻的未来储君,亦或是未来的帝王。

面对百官注视,云舒目不斜视,左手扶着佩剑刀柄,一步一步走到最前方,在承安帝的面前站定。

承安帝坐于王座之上,云舒立于王阶之下。

然而即便他抬头仰视着承安帝,承安帝也没觉得有丝毫的自得,甚至在云舒的注目下,越发心慌起来。

数万甲士立于殿外,而云舒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既不请安,也没有其他举动。

若是以前,即便承安帝不亲自斥责,高常侍或是朝中官员也要替承安帝斥责云舒这样无理的动作。

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毕竟王居明的事,就近在眼前,他们生怕行差踏错,成了下一个被开刀之人。

就在大家一口气要憋死的时候,云舒终于动了。

他微微俯身,对着承安帝抱拳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见云舒这番动作,满殿之上顿时响起了呼气声,朝臣们集体松了一口气。

虽然带甲士立于殿外不合规矩,带佩剑入殿不合规矩,行礼不规范不合规矩,但——

至少他愿意行礼了。

做人要求不能太高。

不止朝臣们松了一口气,承安帝也暗中松了一口气。他想到要努力扮演的父慈子孝,抖了抖唇,露出一个尬笑。

“小十五,许久不见,你倒是长大了不少。”

脾气也大了。

云舒扯着唇角,露出一个看似无害的笑。

“三年不见,父皇倒是苍老了许多。不过听闻父皇不久前又为儿臣添了一个弟弟,想来以父皇的身子骨,还能多撑些时日。”

承安帝日常服用丹药之事,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家都知晓这东西伤及根本,但此前有王居明在,且承安帝不听劝阻,还杀了几名纳谏之人,其后就彻底没人敢反对了。

此刻谁都听出来了,夏王殿下是在讽刺承安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朝臣们齐齐低了头,就当没听懂。即便是承安帝一派的人,在甲士就在门外的情况下,也不敢明面上对抗。

拳头咱是比不过的,只能避其锋芒。

承安帝本就指望丹药能让他延年益寿,甚至达到长生,此刻见云舒阴阳自己,但他不仅不能直接撕破脸,还得努力维持如今的和谐假象。

承安帝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能屈能伸,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略有些得意道。

“小十五长大了,朕自然是老了。眼见你长大成人,朕本该为你考虑娶妻生子一事,只可惜你看中了谨行,朕虽然不愿你无后,但也只能遂了你的愿,还望你日后没有子嗣,不要因此怨恨朕这个父亲。”

承安帝话落,满殿响起抽气声。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朝臣们,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夏王殿下要求娶萧将军这事,是夏王自己提出来的,但人家刚刚讽刺你一把年纪又生了个儿子,你转头就阴阳对方娶男人,以后要无后。

这贴脸开大,就不怕夏王翻脸,甲士们直接血洗这一屋子人吗?

您老人家不怕死,但他们还想活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云舒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道:“父皇能够成全儿臣,儿臣自然欣喜。谨行,你还未拜见你未来公公,快来拜见一下。”

萧谨行当即学云舒一般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他既被封为太子王夫,自然要随云舒一般称呼σw.zλ.承安帝。

承安帝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听云舒道:

“谨行今日改了口,父皇于礼自是该准备些改口费。儿臣知道父皇没有准备,不过没关系,这改口费,儿臣问礼部和户部要就是了,想来父皇不会不答应。”

承安帝一口气堵在心口,憋得他连连咳嗽。

云舒说完转头就问礼部尚书,“薛尚书,这事于礼合不合?”

礼部尚书薛怀曾是王居明的人,但由于他一根筋,平日里并不怎么受王居明待见,而且礼部这个位置,还真的不是什么要紧部门,因此他也就没有进入九皇子的权利中心。

九皇子被废之后,他就好运气地没有受到牵连。

然而此刻被云舒点名,即便他再一根筋,也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门外的那些甲士,不就是悬在脖子上的剑嘛。

这跟拿刀抵在他脖子上问“合不合”,有什么区别?

薛怀躬身行礼,颤巍巍道:“自然是合的。”

云舒满意了,“既如此,那下了朝,本王便去找你们。”

薛怀哪里敢说不行,只低头应下。

承安帝气得不行,但还得维持面上的体面,他是真的没想到小十五如今会是这样的。莫非当初在他面前那般模样,是演的?

然而承安帝此刻悔悟已经太晚了。

承安帝当即打算退朝,不让云舒再借题发挥,也让自己好好缓一口气,然而还未等高常侍宣布退朝,就有侍卫进来禀报。

“天道场有文人学子静坐请愿,现在已达百人之多。”

承安帝当即道:“将人抓起来,关入大牢。”

然而来人闻言,却并未有所动作。

原来本该进来禀告的宫廷侍卫,被玄甲卫拦截在外,而这名通禀的侍卫是玄甲卫的人。云舒没有发话,承安帝的命令对方根本不听。

云舒转头道:“对方因何事请愿,诉求是什么?”

来人当即从怀里掏出一条白布展开。

只见这张白布上满是痛斥朝廷不作为的文字,质问朝廷小报所说内容是否为真,那些贪官污吏们何时会受到严惩,洋洋洒洒足有千字之多。

见白布之上屡次提及京都小报,承安帝皱眉,“什么京都小报?”

云舒露出诧异之色,“父皇,京都官员人手一份的京都小报,儿臣今日刚入城都知晓了,您居然不知晓?”

言下之意便是你身边的人也瞒着您了,你这个皇帝当得真失败。

承安帝顿时气结,他目光扫向下方的官员们,只见目之所及,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好呀,所有官员都知道了,但他作为皇帝,却成了唯一一个不知情的。

好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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