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度过……？

他说的“度过”是什么意思？

洛迟渡迟疑地问了出来。

喻衍认真地看着他：“我的抑制剂依然有效, 可以为你做任何你需要我做的事。”

洛迟渡：“……”

omega的脸一下子红了。

终身标记是一种绑定关系，一旦建立，omega可能会身心都离不开alpha, alpha也可能在精神上彻底和这个omega绑定。

喻衍……

他能接受和自己建立这种绑定吗？

他避开搭档的视线，快速说道：“衍哥, 发情期可能不是临时标记一下就能好的……”不止是咬脖子, 他们可能还会做一些更深入更亲密的事。

他的脸依然红着, 这些相关的常识, 那天那位极度不赞成他摘除腺体的omega医生, 都已经给他科普过了。

反正……他的人生规划本来是没有alpha的，所以在短暂的纠结后，他居然觉得如果对象是衍哥，为了他们的事业和未来，试试也没什么要紧。

就是不知道衍哥会不会介意。

喻衍：“我知道。”

他已经仔细查询了omega腺体养护指南, 确保在短时间多次临时标记的情况下，不会把omega咬出血。

洛迟渡确认般地问：“你会愿意吗？”

搭档似乎提出了一个条件。

他说他可以陪自己度过发情期, 条件是自己和他不拆组，继续搭档滑比赛。

冬奥还有两年，他和他起码还会一直牵手走两年。

他……可以吗？

如果在发情期顺利结束后, 他的恐A能做到不对搭档发作的话，或许他真的可以接受衍哥。

喻衍克制地看着似乎又开始胡思乱想的omega：“我愿意。”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 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嘟嘟愿意我陪你吗？”

“我……”洛迟渡抬眸，红着脸对搭档说，“衍哥没问题的话，我也愿意的。”

他的声音很轻, 却好似一把精致漂亮的钥匙，轻轻一推, 就打开了困兽的枷锁。

没得到回应，洛迟渡紧张地喊了一声：“衍哥？”

他的搭档看着他，眸子的色泽混入窗外的朝阳，变成了浅浅的透亮的黑：“好。”

omega觉得搭档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有点像他们在冰上的时候，那种属于千户大人的、想一口吃掉他的眼神：“那……我们先去国家队吧！”

喻衍：“好。”

洛迟渡和喻衍一起去了国家队，一起在饭堂解决了早饭。

喻衍似乎养成了习惯，现在都喜欢端一杯咖啡。

李教练见到他们还感到惊奇：“嗯？”

他拉过洛迟渡：“你和喻衍怎么样了？没吵架了？”

洛迟渡摇头：“没有吵架的，我和衍哥没吵过架。”

李教练有点不信：“哦，来，你们和我一起坐。”

洛迟渡深吸一口气，思索着要如何提醒教练他不暂时准备找新搭档了，希望教练谅解。

他刚开口：“教练，我有话……”

“迟渡哥哥！”

洛迟渡：“唔？”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放向，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的beta。

“太好啦，你真的在，”beta在和他对视上的时候忽然腼腆起来，“我，我叫李修齐，你是我的偶像，你的每场比赛我都看过好多遍！”

“呀，”洛迟渡睁圆眼，“你好。”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场合，他知道很多冰迷喜欢他，但第一次遇到后辈这样热情地尊称自己为偶像，他有点开心又有点难为情。

omega求助似的看向搭档，却发现搭档沉着眉眼，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alpha冷淡地问：“你姓李？”

beta顿时抬头挺胸，说话都有点磕巴了：“啊对，喻喻喻神好！”

李教练瞪了李修齐一眼，看向洛迟渡：“迟渡啊，这个是我外甥，刚满18，巧呢也姓李，我是没管过他的，他自己一路滑俱乐部出来的，水平还及格，今年突然想进国家队，还真让他通过选训了！”

洛迟渡点头：“噢，那你也很优秀呀。”

beta小伙子脸一热，越发红了，然而眼睛却发亮：“嘿嘿。”

下一秒他却打了个寒颤，对上了喻神那不善的冰凉视线。

alpha的衣角被轻轻拉了拉，他低头，是omega。

洛迟渡小声说：“衍哥。”

对18岁的弟弟客气一点~

喻衍收回视线，身上的冷意没有散去。他站起来：“不是要示范？怎么示范？”

李教练：“那个不着急，先看看年轻人们找搭档也挺有意思的，这里都是beta和omega，说起来还是迟渡你和喻衍的功劳，以前双人可没有那么多的beta，也没有那么多的omega愿意专门来beta场试试。”

洛迟渡正要继续出口的话停住。

这么说，他确实不能一句“他们不打算拆组”打发了。

虽然搭档很明显不想多留的意思。

他的搭档身为beta的时候就是很优秀的，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腺体瓦特了……哼。

他看向喻衍：“衍哥才是大家的偶像！”

喻衍：“嘟嘟和我上冰？”

“嗯？”洛迟渡看了看教练，“好呀。”

李教练一摸下巴：“嗯？”

他疑惑地看着这对前两天还差点一拍两散的搭档。

什么情况？

他的大外甥还没努力就没戏了？

洛迟渡穿好冰鞋，和喻衍上冰了。

说是休假，运动员也不一定整整一个假期不滑冰的，自律的甚至会主动加练。

这样慢悠悠，没有什么目的性地滑在冰上的感觉，真不错！

不过他们一上冰，就受到了全场瞩目。

年轻人们都停下自己的动作，忍不住向他们围拢。

出乎洛迟渡的意料，新来的beta们都很积极，一点也没有被喻衍的冷脸劝退，喻衍一下子就被围住了，两人一下子隔开。

alpha隔着一层人墙望过来，omega朝他吐了吐舌头，滑开，对着几个omega笑。

喻衍：“……”

洛迟渡鼓励完了几个omega，李修齐追了过来：“迟渡哥哥！”

洛迟渡回头。

李修齐朝气蓬勃地看着他：“迟渡哥哥，我刚刚尝试了和一个omega滑，不知道是不是用的劲不对，我抱着他有点使不上力。我和beta搭档的时候还没遇到这种情况，你能教教我吗？”

“会这样吗？”洛迟渡想说这个问题请教喻衍比较好，不过转念一想，他大概知道喻衍抱他的时候，都是哪些肌肉在发力。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能清晰地数出搭档抱着他托举、捻转、抛跳时，身上每一处肌肉的发力顺序。

“那个omega在哪呢？你们再试试给我看？”洛迟渡问。

李修齐挠头，四处看了看：“诶，在那，不过他在和另一个beta试。”

他用濡慕的眼神看着洛迟渡：“迟渡哥哥，我能不能……”

“唔？”洛迟渡眨眨眼，他想说什么？

“不能。”熟悉的冷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喻衍太受beta们欢迎了，他们闻不到信息素，并不知道偶像已经不是beta了，不过不妨碍他们知道喻衍转双人一年，身为beta时创造了怎样的奇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beta们的请教下脱身，来到了洛迟渡身后。

李修齐一愣，面露失望：“啊……”

他忍不住偷看洛迟渡。

洛迟渡看见喻衍眯了眯眼：“你要做什么示范，我可以让你感受。”

李修齐：“我……”

在喻衍的视线下，他一个激灵把疑问重复了一遍。

喻衍没说话，只是伸手，像夹小鸡仔那样把李修齐夹了起来：“用劲。”

李修齐：“……”

洛迟渡睁大眼。

衍哥这个动作，是把李修齐当O伴了吗？

可是动作也很怪，不像抱他的样子。

李修齐显然也这样认为，他憋红了脸，整个人都僵了：“我，喻神，我是滑A伴位置的……”

喻衍单手拎着他：“这点力气，怎么抱O？”

李修齐：“……”

洛迟渡抿唇。

他小声说：“衍哥，不要捉弄他啦。”

喻衍看一眼omega：“不是捉弄。”

他对李修齐道：“发力点错了。”

洛迟渡看着他们大概这个动作5秒，喻衍才松了手。

李修齐却不对喻衍那么抗拒了：“谢谢喻神！”

洛迟渡慢慢鼓起脸。

喻衍没有表情，一转头，发现刚刚还在旁边的omega不见了。

正好一对彼此确定组合的BO搭档过来，和他的omega请教问题。

omega认真示范，竟然还让对方beta伸手往自己的腰环去——

洛迟渡虚虚拉过两个人的手，从自己身后绕过：“被举起来的时候，O伴这样，能照顾B伴一点……”

他松开手，转身：“可以理解吗？”

和两人说完话，洛迟渡对上了不远处alpha的视线。

搭档一转眼就到了面前。

“嘟嘟。”

洛迟渡鼓起脸：“怎么啦？”

“……”

喻衍扫了眼还没走远的陌生beta：“你和他们认识么？”

“他们？”洛迟渡回头看了一眼，“不认识呀。”

“……”

洛迟渡瞅他。

他怎么又不高兴啦？

他抿了抿唇。

他觉得自己也有一点不高兴了。

alpha双眸黑沉：“你最近状态不稳定，早点回去休息？”

洛迟渡：“知道了。”

他不太高兴地瞪着搭档：“我去和教练说话，你不要过来。”

“……”

alpha站在冰上，看着omega的背影离去。

他好像很久没有和omega像一对搭档那样拥抱过了。

自然也再也没听到过omega的想法。哪怕有时候，omega的心声无法辨别真假，他也不愿辨别真假。

洛迟渡和李教练表达了自己还是决定不换搭档的意愿。

李教练松了口气：“我心里的石头可算落地喽！”

“你们好好滑，那今天也辛苦你们了，早点回去吧！”

洛迟渡：“教练也辛苦了。”

和教练道别，洛迟渡滑到冰场边脱冰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有点情绪了。

是因为发情期越来越近，所以容易情绪波动吗？

冷着脸的搭档过来了。

洛迟渡不去看他。

搭档是打算用一张冷脸来给发情期火热的自己降温吗？

omega一气之下，也忘记告诉搭档，自己决定不拆组了。

他气哼哼地离开冰场，一股脑走完才发现自己已经熟门熟路地回到了喻衍的公寓门前。

“……”

他的搭档就像保镖一样默默跟着他上来。

“嘟嘟。”

omega情感上不想回答。

原来搭档抱一个比自己高大的beta也可以那样轻松。

他闷闷地开门，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有点快，他现在有点发热，想出汗。

他身后，alpha唇线绷得笔直。

喻衍伸手，是一个想拉住omega手的动作。

然而omega已经像一阵风似的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张开的五指缓慢收紧，小麦色的手臂绷出青筋。

洛迟渡径直回了房间。

他开始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

不同于发烧的温度从后颈升起，将雪白的脸染上绯色。

洛迟渡双眼微微发红，低低喘了几下。

有点……难受。

他睁着水润的眸子，下意识看向门口。

房间门半掩着，猫咪跳到床上看着他。

“布鲁，先出去。”洛迟渡神智不是很清楚地说。

猫听懂了，跳下床，走出房间，还用尾巴帮小主人带上了门。

洛迟渡自顾自翻找着，潜意识想找到能让自己舒服的东西。

他翻出了柳初给他的小箱子，在原地愣了一会。

这些……

他咬唇，鬼使神差地抱着小箱子爬上了床。

他夹住了平时用来垫腰的抱枕，在床上蹭蹭。

还是不够。

一股奇异的渴求从身体的某个位置升起。

手臂碰到了小箱子，盒口松动。

里面最细的一根“逗猫棒”掉了出来，滑到了omega眼前。

他伸手碰了碰，拿了起来。

*

喻衍盯着刚从omega房间出来的猫。

布鲁冲他久违地哈气。

一A一猫对峙一般对视。

直到一股熟悉的清甜信息素隔着门传入鼻腔。

alpha忽然站起来。

在猫咪有点着急的叫声里，高大的alpha来到了omega的房间门前。

昨天他还在这个位置打地铺，omega的门对他敞开。

现在却是关着的。

然而，omega的信息素越发浓郁了。

喻衍意识到什么，敲门：“嘟嘟？”

没有回应。

喻衍双眸一沉，按下门把手。

门开了。

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趴|跪着的omega，撅|着挺|翘的两|瓣雪白，手里拿着已经隐没了一头的逗猫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