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没有动作, 只是紧紧盯着他看。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洛迟渡看不懂，状态也不允许他现在分析出来。
他只是本能地做出要求。
omega催促似的微微用力, 感受到热意和硬邦邦的触感从脚心传来。
然后他往后一倒，翻过身。
一截雪白的后颈浮现在alpha眼前。
alpha的气息靠近了。
洛迟渡无意识地攥住床单, 听到搭档声音低哑地问：“嘟嘟清醒着吗？”
omega咬着唇, 过了一会才坚定地说：“我当然清醒！”
“明天还有表演滑呢, 你再咬我一下, 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嘛……”
omega看上去说服了自己。
喻衍伸手, 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别咬。”
omega疑惑地用脸贴着他伸过来的手，松开了咬着下唇的贝齿，咬在了搭档的虎口上。
头顶的alpha眼神一沉。
但他隐忍着没有挪开手，就这么放任omega咬着，视线停在omega后颈那块带着陈旧孔洞伤痕的腺体皮肤上。
他迟迟没有动作。
洛迟渡觉得口感不好, 搭档的手也是硬的，他腮帮子有点酸, 松开了口。
他感到后颈有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轻轻触碰着，小心翼翼，好像对待着什么易碎的珍品。
好痒。
有点舒服, 但是不够。
他在磨蹭什么呀？
002有点担心：【宿主，要不要开启你的心声, 让搭档悠着点呀？】
001：【我依然持反对意见。】
洛迟渡的脑袋有点混沌：【唔，听002的。】
002高兴道：【好的宿主！】
喻衍忽然听到了久违的omega的心声。
【没有闻到衍哥的信息素。】
【他打了抑制剂，会不会不行啦？】
“……”
原本轻抚的手一顿，随即, 洛迟渡的后颈被大了些的力道按住。
完全没有准备，一丝刺痛传来, 逐渐加深。
omega呜咽一声，刺痛散去，只剩附着着暖意的酥麻。
001冷静地说：【我说了不建议开启吧。】
002：【QAQ宿主，要关闭吗？】
洛迟渡没听到系统们的对话。
他在危险却带着安全感的怀抱中沉陷。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乱逸散的椰乳信息素终于平稳了一些。
omega闭着眼，潮热散去，困意来袭。
他还没完全睡着，只感觉到自己被轻轻翻了过来。
他被极轻地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
再睁眼已经是天亮。
洛迟渡翻了个身，发现怀里没有抱枕，伸手。
然后碰到了一堵带着人体温度的墙。
洛迟渡的手停在“墙”上，睁着有点怔松的眸，向上看去。
他又一次撞进那双幽黑的眼睛里。
喻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这么看着他多久了。
洛迟渡觉得后颈有点麻：“衍哥哥早？”
他抿唇，自己是不是又嘴瓢了？
“早。”
昨晚的记忆重新回到脑海中。
【啊啊啊！】
喻衍听着omega和呆愣外表不一样的吵闹内心，听不出语气地说：“七点半了。”
“啊？”洛迟渡后知后觉，“我们睡了这么久了吗？”
“嗯。”
洛迟渡顿时有点心虚，一向五点起的搭档，今天居然七点半了还陪他躺在床上。
不过还好表演滑在晚上，他们不赶时间，国家队的运动员们难得放松，估计这会还没几个起床的。
洛迟渡小心地嗅嗅。
房间内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素味道，要不是后颈还残留着麻麻的感觉，他几乎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是自己做梦了。
洛迟渡就想爬起来：“居然都七点半啦，那衍哥我们起床吃早餐吧！”
他被拉住了。
喻衍看着他，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再抱一会。”
洛迟渡有点心虚。
这一下松动，他重新回到了搭档的怀抱里。
【昨晚没抱够嘛？】
喻衍闭上眼。
【不够。】
洛迟渡：“……”
他这会清醒了，呼唤002：【关闭被读心！】
昨天晚上太羞耻啦！
002：【收到！】
确认关闭了被听见想法的功能，洛迟渡松了口气，感觉搭档抱着自己的手臂有点紧。
衍哥是肌肤饥渴症犯了吗？
洛迟渡有点僵硬地思考，昨晚似乎是他自己要求喻衍咬自己的。
不过他也是有理由这么要求的！
今天有很多观众看他们表演滑，不会比比赛的时候少，他怎么能不保持好的状态呢？
所以，昨晚让搭档再临时标记一次自己，并不算过分吧？
洛迟渡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放松了身体，乖巧地侧躺着，想象自己是一个软乎乎的超大毛绒抱枕。
他不由自主地把后背靠在搭档身上，放松地打了个哈欠。
omega鼻尖因为哈欠而微微泛红，刚睡起来的脸雪白柔腻，看得出是睡醒了，湿润的生理眼泪也遮不住带点狡黠的灵动眸子，剔透晶亮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喻衍的鼻尖停在omega的颈窝处，不着痕迹地吸气。
青嫩的椰子肉染上他的温度，懒懒地散发出清甜的信息素。
【嘟嘟好香。】
洛迟渡：“……”
喻衍抱着他的力道不松，也不会紧得他不舒服，但他还是下意识动了动。
咦，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感受了一下，还是问：“衍哥，你把电视遥控器藏在床上了吗？”
“……”
omega嘟囔道：“硌着我了，好奇怪哦。”
身后的搭档似乎沉默了一下，往后撤了一点。
洛迟渡回头：“衍哥你拿走遥控器了吗？”
喻衍幽黑的眸子注视着他，低哑地问：“隔着一层被子，嘟嘟怎么感觉到的？”
洛迟渡歪头：“就是感觉到了呀。”
他挪了挪：“拿走就好啦，再给你抱一会。”
清甜的一捧椰子肉化身娇嫩的豌豆公主，受不了温暖的拥抱里有一点硌着他的东西。
洛迟渡等待的手臂却没再过来，他听到搭档下床的动静。
“不抱啦？”
喻衍的身影消失在浴室：“嗯。”
洛迟渡翻身，哦，又到了搭档的冷水澡时间。
他的视线忽然在电视机下的电视柜上停住。
遥控器不就放在那里吗？
那……刚刚硌着他的东西是什么？
洛迟渡疑惑地掀开喻衍和他的被子。
什么也没有呀。
*
时间来到傍晚。
昨天的赛场已经在今天被改造成美轮美奂的表演滑现场。
灯光在冰上映照出各色光芒，让纯白的冰显得越发神秘。
观众们拿着节目单，找到自己喜欢的选手的表演滑节目。
弹幕早早已经开始了。
[《悦来客栈》反串！]
[什么意思，是老婆和喻神互换角色吗？]
[？！千户和老板娘还能互换？这是整了个大活吧？]
洛迟渡穿着专门按照自己的尺寸定制的飞鱼服。
他对着镜子仿佛看了好一会。
他好帅！
002：[宿主好帅！]
洛迟渡弯了弯眼睛，走出更衣室。
他四处看了看，没看见喻衍。
以往喻衍都比他早出来的。
今天他去哪了？
他走到一旁的凳子上，还没坐下，已经被路过的运动员们行了好几拨注目礼。
偶尔有alpha运动员路过，有个alpha似乎想上来搭话，结果闻到了什么，面露难色。
对方在几米开外，所以洛迟渡一个人也能镇定坐着。
洛迟渡意识到，喻衍的标记真的很有用，比抑制剂管用得多。
就算有其他alpha想要靠近，他们首先会迟疑，最终不情愿地离开。
其他alpha主动离得远，洛迟渡恐A发作的风险就会小很多。
如果他将来和喻衍拆组……
新的搭档未必能像喻衍那样让他有安全感。
怎么办？
可是喻衍是alpha了。
就算他指望着一个值得信任的alpha帮他赶走其他alpha，这也不能改变这个alpha是alpha的事实。
如果衍哥还是beta，就算抑制剂失效了，他也总能找到办法的，哪怕像爸爸那样去掉腺体，至少他不用担心讨厌的发情期了。
但对衍哥来说，变成alpha是好事的，洛迟渡已经没见他再去找过队医了，他的脚踝上也不再偶尔缠着一些胶带。
如果不是他变成了alpha，这个世锦赛冠军，也不一定是他们的。
洛迟渡想明白了一些，他不纠结于喻衍变alpha的原因了，他原谅他了，至于拆组……
“哇哦！”
洛迟渡的思绪被惊呼声拉了回来。
他抬眼，面前是一身红色的喻衍。
“……”
omega眼睛睁圆。
和黑衣千户完全不同的感觉，他的搭档穿红色有种不同寻常的上头！
不过完全不像个家道中落身不由己的柔弱老板娘，更像是哪家准备抢亲的新郎。
喻衍面无表情地披上白色的外衣。
他的考斯藤也依然是两套的，可以穿脱。
所有人都对冠军的考斯藤非常眼熟，于是周围响起了私语。
“喻是不是偷穿洛的考斯藤？”
“不对啊，挺合身的，洛那身也好看。”
洛迟渡听到了其他人的嘀咕，挺直腰站起来。
眼光很好，他这身当然好看！
黑色衬得omega的脸越发雪白了，他故意绷出不苟言笑的样子，眉毛也化重了些，勾了一道修长的剑眉。
洛迟渡大步走到喻衍跟前，眼睛发亮地端详：“衍哥，我给你化一下妆！”
alpha眯了眯眼，似乎不太情愿，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洛迟渡拿着眼线笔：“不要看我，往上看。”
喻衍依然看他。
洛迟渡：“……”
算啦，眼线就随缘吧，简单勾一下。
很快，一个有点邪魅的没有表情的教主般的alpha出现了。除了不像剧本里的悦来，怎么不能说这人设很成功呢？
洛迟渡纠结了一会：“衍哥你要不要照镜子看看？”
喻衍：“你觉得好看么？”
洛迟渡点头：“是好看的呀。”
“你觉得好看就可以。”
洛迟渡：“……”
没关系，这不重要。
完事了他用指腹沾了点口红，冲喻衍伸手：“刀！”
那把道具绣春刀来到了洛迟渡手里。
洛迟渡心情不错地穿好冰鞋，迫不及待想看一会他们亮相时，冰迷们的表情。
他们一定很惊喜吧。
冰迷们确实很惊喜，他们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冰场从黑暗中重新亮起一圈光亮时，他们期待的神情顿住。
似曾相识的画面，就是光亮中心的白衣人身高体型和想象中不一样。
“真的反串了！喻神滑O伴了！”
“不是吧，我老婆能举得起喻神吗？”
“好问题。”
另一圈光亮亮起。
黑衣的omega背对着观众席，暗金色的飞鱼纹在灯关下闪着微光，向下延伸，收束在腰封中，勾勒着紧窄的细腰。
omega戴了假发套，一头长发高高竖起，固定在官帽里，雪白的脖颈上环着颈环，让冰迷一下子认出了他。
“啊啊啊！”
“喻神你好美！”
“喻神你老婆好帅，想嫁！”
洛迟渡听到了熟悉的华国语，面无表情的样子差点没绷住。
音乐继续，他开始和喻衍滑着最初的那套表演滑，只不过这回，他和喻衍身份互换了。
到了他推门而入，用刀撬开衣柜门，刀身映出藏在衣柜里的alpha的脸时。
喻衍的神情当然没有洛迟渡当初演出来的瑟缩、苍白和绝望，他只是简简单单和洛迟渡对视，甚至主动先伸手。
洛迟渡：“……”
他感觉他不是来抄家的，他是来自投罗网的。
他赶紧伸手，赶在喻衍的手到之前，拉住对方的手。
他没用很大的力道，喻衍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从容地和omega千户纠缠在一起旋转。
弹幕：
[不是，你们北镇抚司派我老婆来抄家，你们北镇抚司是没人了吗？让我老婆来干这活，他被犯人占便宜了怎么办！]
[楼上不要入戏太深，看乐子你会很想笑哈哈哈。]
[真的，这时候就对比出来了，喻神的表演真的全靠洛神带。我没出戏全靠洛神演得认真。]
他们短暂分开，到了千户单独炫技秀刀法的环节。
喻衍隐藏在黑暗中，看向光下的omega。
omega握着刀，挥起来时没有多少杀气，更像是哪家刚学不久的漂亮公子在表演刀法。
力量不算足，不过招式很好看，是个俊秀斯文的千户大人。
冰迷们惊喜地鼓掌：“哇！”
洛迟渡脚下的三周跳完，对上了冰迷们的脸。
“老婆别抄家，抄我！”
洛迟渡：“……？”
洛迟渡本来就对刀法不够熟悉，被冰迷打岔，忽然一下子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
他拎着刀的手顿了顿。
坏了。
omega求助地转头看向搭档——视野却马上被红色占据了。
喻衍什么时候过来了？
薄薄的一层红色考斯藤下勾勒出alpha前胸肌肉的形状，洛迟渡脑海里先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个念头——
同样一个款式的考斯藤，喻衍穿上怎么和他穿上差别这么大呢？
这哪像是千户大人对悦来强取豪夺，这分明是客栈老板娘反过来包养千户小娇O（？）！
小麦色的手伸向他，包裹住omega握着刀柄的手。
喻衍抬眸，凉凉扫了眼刚刚发出奇怪语句的冰迷的方向。
几个冰迷不约而同地捂住心口。
好好好，客栈老板娘提前埋伏在omega千户抄家路上，劫持了漂亮的千户大人，要求他马上把自己拷走是吧！
自首也没你这么快的！
洛迟渡没注意到冰迷们的眼神，他被喻衍带着挥起剩下的刀法。
劈砍，格挡，横扫——
因为身高差距，喻衍不方便俯身带着他用刀，干脆一手搂住他的腰，将他上提。
脚下悬空的omega：？
“啊啊啊！”
洛迟渡的脸有点发烫，还是绷住了。
千户大人哪怕脚不沾地地被抱着舞刀，也是冷冰冰凶巴巴不会崩人设的帅气千户大人。
严肃一点，他一口一个小朋友！一刀一个alpha！
喻衍抱着他结束了一套流畅的套法，神色有些趋向千户独有的冷漠。
刚刚抱了那么久，omega的心声却一点都没有响起过。
这很不寻常。
洛迟渡松了口气，踩在冰上，蹬开，继续下一个动作。
他可能不太有武术天赋，还好有喻衍救场。
观众席十分喧闹，洛迟渡忍不住分心地想，他们没发现自己忘记了动作吧？
他忽然感觉自己有点不对，腺体像昨晚一样，又开始发热了。
他能继续完成动作，但动作明显迟缓起来，有点懒洋洋的，好像控制不了信息素。
椰乳甜香越发明显，喻衍重新滑回洛迟渡身边：“嘟嘟？”
“唔？”洛迟渡下意识抬头，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