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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考个试再下课

查无此鸟 苏二两 1967 2024-01-29 11:01:39

薛宝添乏得脾气都懒得撒了,由着张弛将自己整饬好,对那些散在耳边的低哄充耳不闻。

“烟。”他勾勾指尖。

张弛替他系上喉下的最后一颗扣子:“不是戒了吗?”面对薛宝添凶恶的眼神,又主动为其找补,“别戒了,你抽烟很好看。”

收拾整齐,夹了烟,薛宝添推开了车门。

张弛拉了一把:“外面冷。”

薛宝添回眸冷嗤:“出去透透气,车里一股人渣味儿。”

裹紧衣服,薛宝添靠在了车头上。入夜刹了风,光秃秃的树枝只轻轻地摇晃,地上的落叶偶尔才翻腾一下,绕在脚边发出沙沙的响动。

身上一暖,薛宝添肩上又披上了一件衣服,是张弛的大衣。

薛宝添偏头闻了闻,嗤道:“一股猪饲料味儿。”却依旧笑纳了,只当是孙子尽的孝心。

前机盖微微晃动了一下,张弛靠在了他的身边,按下打火机,拢了一团火,映亮了薛宝添的眉眼。

若论长相,薛宝添可谓上乘,身材颀长、肤色冷白,五官俊秀又无半点阴柔,不说话时眸子很沉,灵魂与壳子分离似的,总有淡淡的迷茫。

可他常常又是散漫乖戾的,模样便多了冷意,为人嚣张,加之嘴毒,再清朗的相貌也被压了几成下去。

冷眸撇了张弛一眼,薛宝添微微俯身点了烟。

视线平视出去,近处是随着山势逐渐下沉的松林,远处是整个烟城。

夜色阑珊时,是这个城市最辉煌的时候。绵延的灯带交错盘旋,点点灯火艳丽繁华,诠释着这座城市的呼吸和脉络。只需车行一个小时就能到达的地方,如今远眺却像一个华丽的梦,极不真实。

吐出的烟雾蒙在“梦”上,让远处的灯火变得摇曳起来。

“你怎么有那个?”沉默了半晌的薛宝添忽然问。

“嗯?”张弛用单音节表示疑问。

薛宝添琢磨一下用词:“就那个能看出隐形摄像机的仪器。”

“哦,”张弛别开目光,“买的二手的。”

“这都有的卖?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张弛再次看向薛宝添,觉得连他压痕不重的细薄双眼皮都挺好看的:“钱我用的是你放在抽屉里的。”他有点邀功的意思,“我事先混进过黄嵩的别墅,用仪器探出来那里装了很多隐形摄像机。”

薛宝添投来的目光中添了点兴趣:“怎么混进去的?”

“平时黄嵩不住在那里,只有一个保姆打扫卫生,切断电视信号,冒充维修人员混进去不难。”

“草,”薛宝添眼底浮现笑意,“你要是人不那么混蛋,我还真想夸夸你。”

张弛分寸火候掌控得极好,见到了笑,才敢往薛宝添身边凑:“薛爷,能将功赎罪吗?”

“弄死你,但给你买个好点的棺材能将功赎罪吗?”薛宝添轻嗤,“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育你的。”

“我从小没见过我爸,我妈在我六岁的时候也死了。”张弛语气里没有悲伤,还是淡淡的温和之气,“还真没人教过我。”

刚刚摘了烟的薛宝添侧目看了张弛一会儿,才吐了口中的烟,苍茫的夜色中融进了他冷冽的音色:“人生不易,都别他妈矫情。”

张弛将薛宝添肩头下滑的衣服拢紧,笑着应了声“好”。

“后来呢?”好似无聊,薛宝添可有可无地又问。

“后来我就跟了我师傅,我妈跟他好过两年,没名分那种。我妈死后,他看我身边没有亲人,只能无奈把我收养了。”

“他有老婆?”

“有。”张弛看向璀璨的城市,瞳眸中映着一片流彩,“17岁之前我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我必须温和,必须无争,才能吃上口饭。”

观景台静了下来,只有过往的风声。好半晌,薛宝添咬着烟低低“草”了一声:“吃不饱还长到快一米九,吃饱了往动物园一站,和长颈鹿比谁创收多?”

张弛脸上的笑意愈浓:“别说话了二百块,有点想吻你。”

“我他妈自废武功行不行?”薛宝添瞄了一眼张弛衬衫上边缘焦黑的窟窿,“拉开我看看。”

“没事,不疼。”

“没人管你疼不疼,我只想看看解解气。”

散了两颗扣子,衬衫向下一拉,借着车前灯,薛宝添在张弛的右侧锁骨下方看到了一个圆圆的烟疤。

四周微红肿胀,中间发白,像火山口似的,低于皮肤表面,可以想象烟头烫在皮肉上时是一种怎样的灼热刺痛。

薛宝添抬了抬指尖,似乎想要碰一碰,可最终那手还是落回了原处,他垂下眸子吸了最后一口烟,扔了烟蒂用脚捻灭。

“是你自找的。”

“我知道。”张弛的目光落在薛宝添低垂的眉目上,看了一会儿又滑至紧抿的唇角,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地问道,“真的很难接受吗?”

正在裹紧衣服的薛宝添一怔,听此一问抬头对上了张弛的眼睛。张弛从没问这种问题,即便做得过火,也是任凭打骂,能哄则哄,不能哄就拉到床上,做到薛宝添没脾气为止,今天如此体恤民情,倒不像他。

薛宝添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瘪扁的烟蒂:“老子直男,你说呢?”

他的手被人蓦地拉起,放在了温热的胸前又到坚实的腹部:“摸这里都没感觉?”

薛宝添啧了一声,忽然想续一根烟,他透过挡风玻璃去看散落在副驾位置上的香烟,状似敷衍地回复:“没感觉。”

腕子被人攥着,薛宝添知道张弛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却偏身瞄着车里的香烟,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三五息后轻寡的夜色里散开了张弛的声音:“那今后我就不勉强你了。”他抬手拨弄薛宝添的发丝,语气依旧温柔,“黄嵩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只要你不再挑衅他,估计他不会再生事了,既然如此,我留下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薛宝添终于迎上张弛的目光,点头认下:“我觉得也是。”

“那我今晚就离开。”

“回工地?”

张弛犹豫了一下,浅浅地“嗯”了一声,他向前压了一步,将薛宝添揽进怀里,沉身问:“能再亲一下吗,毕竟…”

两人的距离极近,呼吸交融,在寒夜里辟出了一方暧昧温软,薛宝添缓缓抬眸轻声问:“毕竟什么?”

“毕竟你很好亲。”

薛宝添磨动颌角,身体蓦地向上,唇在距离张弛寸余的地方停了下来,笑容阴狠:“张弛,爷爷毕竟把你养这么大,挫骨扬灰还真有些不舍得。”

张弛懂了,笑着揉了一把薛宝添的头发,又沉身在人颈窝嗅了嗅:“好,那我不亲了。”

他拉开与薛宝添的距离:“这里没有公交车,还得劳烦薛爷搭我一程。”

言罢,张弛转身去拉车门。

“慢着。”薛宝添声音惫懒,“刚刚在黄嵩别墅里我教你的东西学会了吗?”他向自己的脚下的地面斜了一眼,“过来,咱们考个试再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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