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5章 长长见识

查无此鸟 苏二两 2720 2024-01-29 11:01:39

一房两床,泛黄的白色床单极力地隐藏着更加不堪的污浊。小小的窗户被墨绿色的窗帘挡着,其实也可能是浅绿色的,不知是哪个用力扯脱了丝,形成了一道细长的破铜,透过它能看到污浊的玻璃。墙壁被刷成了廉价的粉色,上面粘着被拍扁的蚊子和爆出的血浆,远观倒有些斑斓,像粉色雾霭中飘洒的落樱。

薛宝添嫌恶地撇开眼。

除了两张床,房间中无处可坐,他忍着膈应勉强坐在床沿上,端出架势:“张弛,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大健硕的男人坐在另一张床上, 他在看薛宝添翘起的二郎腿,裤子与鞋子之间露出的那截皓白的脚踝在光线下白得刺目。

被点到名字,他才缓神儿,指向一个蹲在墙角的男人,口气不凶,甚至有些客气:“你说说。”

那人双手被捆在身后,半个脑袋纹了黑红相间的火焰纹。他身边还挤着另外三人,以同样的姿势被捆着,其中一个是细瘦好看的男生,另外两个则与火焰头一样面相凶恶。

薛宝添从风衣口袋翻出烟,咬在嘴里,眯着眼睛半笑不笑:“是啊,刀哥,你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火焰头绰号刀哥,在烟城是个不入流的混混,帮有钱的公子哥做过几件腌臜事,得了甜头,便舔着脸蹲守在会馆门前装偶遇,公子哥们喝酒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又多少沾点黑,也算有点意思。

一来二去,他又接了几单生意,整治小情儿,吓唬情敌,钱好赚,活也轻松。前些日子,经一个纨绔介绍,他认识了薛宝添,听说这个连锁药店的太子爷手里有桩官司,需得有人“断断”。

薛宝添这人不好相与,长得不赖,却面相阴戾,也不说为何与人结仇,只说做一个“仙人跳”整治一下得罪了他的人。

太子爷给得不少,又摆了酒做足了面子,“仙人跳”是刀哥的熟练工种,当即就应了下来,拍胸脯保证“一定为薛爷出气”。

如今这位刀哥却将脑袋插在裤当里,一声不吭。道上混的讲究道义,他接了薛宝添的生意,就没有吃东家咬东家的道理,这是犯了道上的大忌。

“问你话呢。”

张弛不轻不重的话音儿让刀哥打了个寒颤,他可以不回薛宝添的问话,却不能无视这个轻松卸了自己下巴和膀子的男人。

“…薛爷,事情让我办砸了…钱我会退给你的。”

薛宝添恨得牙痒痒,却笑着:“刀哥,我是和你喝过两次酒,不过你现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有乐子可看,我这人爱凑热闹就来了,难道你被绑得像个包了屎的粽子就是乐子?”

刀哥有点着急,张弛刚才撂了话,若他说得有假,就用指剪断了他的手指。

他见过那血淋淋的场面,大佬召集众人杀鸡儆猴,他作为一只猴子小拇指足足疼了三天。

“大哥,真是他让我设的局,说找一个漂亮的男人沟引你开房,然后我们破门而入,连吓唬带打,最后报警。”

“我草你妈的!”薛宝添抬腿踹了刀哥一脚,“收了我的钱还摆我一道。”

他咬着烟去看张弛:“是你爷爷我干的,就是想弄死你,怎么着吧。”

张弛没什么表情,目光一扫,看到了一块垫着床脚的砖头。他站起身,轻松地提起木头床,抽出了那块砖。

“你要干什么?”薛宝添将烟蒂咬得变形,“…我刚刚说想弄死你,就是一个夸张的手法,小学写过作文吧,这辆车开起来就像飞机一样快。”

“不知道,也没写过。”张弛语气真诚,一抬手,他将板砖递到了薛宝添手中。

薛宝添向后挪了半个屁股:“你什么意思?”

张弛向蹲着的男人抬抬下巴:“这种软骨头得给他点教训,不讲道义又没有种,还想吃这碗饭?今天你放过他,明天他就能颠倒是非找你的麻烦。”

薛宝添摘了烟:“你让我拍他?”

“对。”

薛宝添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别扭,他和张弛应该是斗天斗地、互相插刀的关系,是哪步应该悬崖勒马的棋走错了,竟同仇敌忾起来?

“害怕?”张弛站起身,从薛宝添手中拿回砖头,“我帮你。”

他一手捂住薛宝添的眼睛,一手颠了颠板砖,在刀哥不住地求饶声中,狠狠拍了下去!

惊天动地的哀嚎声中,薛宝添抖了个哆嗦,他一把拍开张弛的手,骂道:“我他妈怕个屁,张弛你忘了我是怎么用烟灰缸砸你的了?!”

大掌一推,张弛没理他,坐在了离刀哥极近的床沿上,看着瑟缩成一团的几个人,第一次露出冰冷的眼风。

“刀哥是吧?这次你折了面子,以后会报复回来的吧?”

“不不不,不会!”刀哥努力睁着被血糊上的眼睛,表现得十分诚恳,“今天错在我,以后绝对不会想着报复。”

“不敢报复我,也不会报复他?”张弛指了一下薛宝添。

“不会不会,这事是我欠薛爷的人情。”刀哥摸不透眼前二人的关系,只能顺着自己的估计保证,“我要是报复薛爷,就让我生孩子没屁言儿。”

张弛对这个说法还算满意,解了几个人的绳子,其中细瘦的男生吓得站不起来,他还体贴地扶了一把。

从牛仔裤的口袋里翻了半天,他才抠出了有零有整的二百多块钱递给刀哥:“去包扎一下伤口,钱不多,拿着吧。”

刀哥摸不清张弛的套路,只觉得这个在温和与冷酷之间反复横跳的男人是个疯批,他哪里敢接那钱,捂着头上的伤口往后躲。

钱塞入了刀哥的口袋,门被打开,一众人心惊胆战离开,张弛长臂一伸,拦住了最后一人。

“二百块,你留下。”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想要混出去的薛宝添在张弛的手臂上拍了拍,故作熟络:“我去把房费结了,你在这好好睡一觉,大晚上的别折腾回工地了。”

“嗯,不回工地了。”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张弛一把将想逃的薛宝添揽到怀里:“二百块,咱俩的账得算一算了。”

“算账是吧?”薛宝添顿时炸毛,他一把抄起那块带血的板砖,“来,你也给我来一下,咱俩的账就清了。”

张弛将人拢得更紧,低头在薛宝添的领口闻了闻:“你擦得什么香水?和上次的味道不一样。”

薛宝添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侧腰被一个逐渐膨大的热源顶上了,他扭动身体开始磕磕巴巴的讨饶:“张弛,弛哥,我错了,不该报复你。这样,明天我摆个局子给你道歉,深水炸弹我喝一打怎么样?”

张弛的手已经从薛宝添衬衫的底部伸了进去,揉着他钟爱的那截窄腰:“二百块,我可以报警的,勒索敲诈的罪名不轻,后果不严重不会重判,但拘役、管制是躲不过的。”他俯身在男人柔软的耳垂上亲了亲,诱惑道,“做一次咱俩两清。”

薛宝添没品没德,怕什么拘留?但不能是现在被拘留。

他正和自家姐夫斗得昏天黑地,前几日刚刚摆了对方一道,将西城区十二家药店收归了自己管理。他姐夫什么德行,薛宝添最清楚,如今他的一点闪失都会成为对方攻击自己的理由,他爹又是个胳臂肘往外拐的,自己要是真蹲了局子,让那些上流人士嘲笑他爹是暴发户,教子无方,自己指不定会被如何制裁。

薛宝添按住了那只四处点火的手,咬着牙根说:“我把刚刚的男孩叫回来,你既然已经跟他来开房了,就是看上他了,我让他回来,随你怎么折腾。”

“没看上。”张弛开始解薛宝添扣子,“这地方没有打扮成他那样的,有也看不上我,一看就是做的局。”

薛宝添边系扣子边骂:“知道是做的局还他妈跟来?”

“感觉应该是你想整我。”张弛又去解被薛宝添系上的扣子,并且温和地威胁,“我不想撕坏你的衣服,看起来挺贵的。”

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从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时我挺高兴的。”扣子终于都解开了,他像剥蚌肉似的将薛宝添剥了出来,低头吻了上去,含糊道,“我已经半个月没做了,将你抓进屋里时,就想把他们赶出去了。”

薛宝添算了一下时间,半个月前正巧是他雇人劫持张驰那晚,那晚…薛宝添选择失忆。合着人家憋了半个月,自己今天倒是主动送上了门,他“草”了一声,去推那颗脑袋:“你他妈再咬我,我就弄死你。”

张弛挺好说话,下一刻就松开了牙齿,他伸手拉开简易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一盒套子。

薛宝添手臂盖着眼睛,认命地挺尸:“张弛,说好了就他妈一次,多了我切了你。”

“嗯。”还没做什么,张弛的声音就暗哑了不少。

塑料包装被拆开,薛宝添感觉身上的张弛静了一瞬。

“还有这样的?”他听见男人问。

薛宝添拿开手臂,眯了一条眼缝,看了看张弛手里的东西,嗤道:“小傻逼,你的见识比你的脑子还贫瘠,这是带按摩粒的,没见过?”

话音刚落,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这个…不好用,驰哥,咱换个正常的。”

张弛将套子叼在嘴里,把薛宝添翻了个面,覆在他耳边幽幽说道:“二百块,我想长长见识。”

“张弛,你大爷的!你还是报警吧!”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