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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暗渡陈仓 卡比丘 5479 2024-01-23 13:28:42

七月初一这一日,皇宫里起了场火。

烧得是宁王世子住的偏殿,这场火来得蹊跷极了,无声无息地烧了起来,火窜了半天高,照亮了整个皇宫。

火势渐小都是第二天的事儿了,宁王的小世子睡得太沉,没救出来,待火灭了,仵作和侍卫太监们进去一起瞧,人焦得一碰就飞灰了。

谢行闫勃然大怒,要将守卫偏殿的侍卫和婢女都拉出去问斩,高人苦苦劝了一夜,他才有所软化,将人先行关入水牢。

被烧焦的那尸体是季休带着盛凛去京城外的野地里挑的。

季休因差盛凛护送娇气世子进京,心中有愧,亲自扛着裹尸袋进了偏殿,李羽正在里头等他们了。

李羽也是问合弟子,早年进宫做了侍卫,一步步混到统领,到头来还得替同门把风。晚上偏殿侍卫本就少了几个,他亲自点了他们睡xué,侍卫横七竖八躺在院落里头。

谢西槐还睡着,三人走进去,他乖乖盖着被子,呼吸绵长。

季休头一次看见小世子,他把裹尸袋一放,上去就想叫醒他,被盛凛抬手拦住了。

谢西槐心里想着盛凛,睡得不深,裹尸袋一落地他就半睁开眼,看见盛凛站在不远处,问他:“怎么这么晚。”

盛凛走近了,把谢西槐连着被子横抱起来,道:“昨天不是与你说了今晚来接你?”

“记不得了,”谢西槐打了个哈欠,眼里泛着水光,“你总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才与我说正事,是不是净想着骗我?”

他费劲地把手从被子里头抽了出来,攀在盛凛肩上,软声撒娇道:“我还想睡。”

“你睡吧。”盛凛低声道。

一旁的季休心里狠狠一跳,总觉得哪儿出了些差错,又想不出是哪儿,他与李羽对望了一眼,殿里太黑,看不见对方的眼神,但彼此都有了一些旁人不会懂得的默契。

他们出了偏殿,就呆在偏殿旁的树林里,看着宁王派的人将偏殿彻底点燃了,才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出了皇宫。

当火熄灭时,三人已经出城了,往问合山去。

季休来京城前就想好了,三个形貌各异的男子一道出行惹人注目,要给谢西槐易容,弄成了个小娘子模样,和盛凛假扮夫妻。

他本担心盛凛会不悦,做好了在盛凛与谢西槐之间周旋的准备,还设想过,若是谢西槐惹盛凛生气了,他该如何打圆场,才不会叫商灵的宝贝儿子觉得他这长辈当得不够格。

谁知qíng势变得让他十分迷惘。

谢西槐梳着女子的发髻,穿着女子迤逦的裙服出来,竟对着盛凛扒上去喊他“相公”,而盛凛非但没有生气,还按着谢西槐的肩,叫他不要胡闹。

——不要胡闹。

季休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把盛凛单独叫进房里问话。

他问盛凛与谢西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你所见。”盛凛道。

盛凛说得含蓄,做的事qíng是一点也不含蓄,季休白天就见到好几次他明目张胆吃谢西槐豆腐,谢西槐还总要挂在盛凛身上,依季休看,这世子没了盛凛是不会走路了。

玩笑归玩笑,盛凛与谢西槐这样是不正常的,季休不能不管,他也不知从何问起,盛凛先开口了:“来的路上,西槐中了合欢蛊。”

季休愣了少顷,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久久缓不过神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问盛凛:“是你帮他……”

“是我。”盛凛坦然地承认了。

季休呆坐着,想到了商灵那泼辣厉害又爱子如命的xing子,头都大了,又想着先前那些蛛丝马迹,被盛凛气得喘不过气。

他问盛凛:“你找不到别人给他解了吗?”

“找别人?”盛凛的口气变得森冷。

“你……”季休狠拍了一下桌子,再张不开口了。

盛凛等了很久,客气的问季休可还有事要说,谢西槐还在房里等他。

季休一下也真是不知该把这两人怎么办,盛凛却还等着他回答,他只好先放盛凛回去了。

谢西槐方才原本被盛凛bī着,沐浴完又穿上了他那套裙装。

季休突然过来敲门,要盛凛过去,盛凛冷漠地叫他不准换,乖乖等着。

谢西槐在房里等得快睡着了,才想把裙子脱了睡觉,坐在chuáng上解了腰带,刚脱一半,衣襟挂在手肘上,盛凛就进来了。

盛凛手抚上谢西槐的肩,忽然低声问他:“西槐,你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谢西槐转过了头,奇怪地看着盛凛问。

他倒也没让谢西槐把衣服穿回去,可是也不让他再脱了。谢西槐就这么半穿着衣服叫盛凛弄了一回,腿都跪麻了,恨不能盛凛立刻出来。

第二天一早,谢西槐又没起来chuáng,盛凛给他买了马车,铺上了谢西槐最心爱的小软被,谢西槐抱着软被睡了一路。

他们回到问合派不久时,宁王起兵了。

他称中年丧子之痛难以承受,带了军马进京,不求别的,只求皇帝彻查世子死因。

谢西槐知道的依旧不多,但他收到了商灵给他的信,说自己正在陪宁王来京的路上,叫他不要担心。

季休给谢西槐打了保票,说商灵不会有事,谢西槐还是心事重重,盛凛抽了一日,带他去山下的扶澜江边看画舫。

那时已近中秋,画舫上挂得都是花好月圆,人也团圆的纱帷,谢西槐远远看着,心qíng依旧很低落,他牵着盛凛往前走,盛凛也沉默着,不知如何才能叫谢西槐开心起来。

他们路过一片小湖,不少人在湖上放花灯,谢西槐走过去看,那售花灯的商贩道:“公子,可要放花灯?”

谢西槐看这灯是能浮在水面上的,商贩卖的,来了兴趣,便要他再详细说说。

“这花灯可灵验了,只要将心愿写在灯上,点了灯,灯若飘到对岸还未曾灭,菩萨就会满足这个心愿,”商贩拿了个灯壳给谢西槐看,“只要五文钱。”

谢西槐还是那么容易着商家的道,掏出荷包就买了两个,给了盛凛一个,捧着纸罩子去一边想心愿了。

他提起笔来,发觉自己太贪心了,想写的愿望有那么多,能写几十盏灯,愣到最后,落笔却只得四个字:平平安安。

谢西槐见盛凛也写完了,凑过去看,原以为盛凛的心愿是做武林盟主独霸天下呢,仔细一看,写得却是“同谢西槐”。

谢西槐“噗嗤”一声笑了,问盛凛:“你这算什么愿望呀,这样写是做不得数的。”

盛凛帮他装好了莲花灯座,又点燃了里头的烛火,将谢西槐的平平安安递给他,道:“走吧。”

谢西槐蹲在湖边,小心翼翼地把花灯放上湖面,又看盛凛把他的也放上去,对盛凛说:“你这样也太不诚心了,飘得最后才怪呢。”

他紧张地捏着盛凛的手,踮脚看他和盛凛的那两个花灯,谁知谢西槐的花灯在半路上就熄了,倒是盛凛的那个“同谢西槐”,还真一晃一晃地飘到了对岸去。

这回谢西槐又苦恼起来了:“盛凛,你说我的灯灭了,你写得又是与我相同,那么菩萨去哪里找我的心愿呢?”

盛凛道“:菩萨神通广大,自会看到。”

谢西槐不太信任盛凛,愁得嘴也翘起来了,拉着盛凛唉声叹气,盛凛给他买了个糖人,他才高兴了起来。

就在宁王兵临城下之时,皇帝驾崩了。

守夜的宫女到了日上三竿也不见皇帝起chuáng,连那如雷的鼾声也没有了,斗胆一撩开chuáng帏,就看见皇帝瞪着眼躺在chuáng上,七窍都流出了黑血来。

宫里一片大乱,世外高人不知所踪,左丞相开口提了个馊主意,宫内无太子,宁王又bī近,不如索xing迎谢行丰为王,免得到时候大家伙儿死在一起。

谁知文武百官竟赞成占了多数,大家打开了城门,迎接新王。

宁王登基后,册封商灵为后。

传闻道商灵在陪谢行丰赴京路上为他挡了一剑,几乎丧命,谢行丰彻悟他不能再分恩于他人,为商灵遣散了后宫,甚至让她垂帘听政,这是古往今来头一回了。群臣自顾不暇,也无人胆敢反对。

谢行丰痛失爱子,立太子的事qíng缓着,先清理起朝政,原本因为谢行闫修道乱的政局,又因谢行丰的到来而清明了起来。

文武百官里原留下的都是些无所事事只知溜须拍马的人,被谢行丰雷厉风行地一治,皆是苦不堪言,左丞相更是悔不当初,当时就不该第一个说那馊主意,而今成了众矢之的,有苦难言,但世间哪有后悔药呢。

而说来也怪,宁王登基的第二天,谢西槐又收到了一封商灵寄给他的信。

信里说让他去京城,先找李羽,自能见到她。谢西槐读完信,激动非常,第二天就求着盛凛便带他出发了。

谢西槐寻母心切,路过藏名山却没登。

他在藏名山下张望许久,非常痛心,路过集市时买了一个小账本。

他一个人拽着小账本琢磨了许久,晚上把盛凛领到房里,宣布了一个新的规矩,他也要给盛凛弄小红花奖惩事宜了。

谢西槐先指使盛凛磨墨,提笔将他记得的盛凛做的错事都记下来,还说这个账本没有时效,以后想到什么都立刻补上,一件事酌qíng扣盛凛的小花一到三朵。

攒了三朵,盛大侠就一晚上不能睡在chuáng上,更不能对他动手动脚。

盛凛同意得很快,谢西槐还在心里赞赏他是条铁骨铮铮有担当的汉子,先写下:盛凛第一回见本世子,瞪了我一眼,扣小花一朵。

盛凛原本在一旁饶有兴致看他写,看到他写“刚认识不久时,盛凛在溪边摸了一下我的屁股”,他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西槐含糊其辞:“那我怎么说得清,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反正我记得,本世子会诬赖你么?”

趁盛凛还没说话,谢西槐抢先说道:“不会的。”

盛凛指着再往上几条:“我禁你二十四个时辰言,不是你自己答应的?”

“是你bī迫我答应的,”谢西槐放下了笔,气道,“不许再说话了,你总是在gān扰我,是不是居心不良?”

“你若想登藏名,明日我带你去。”盛凛直言道。

“宫里还不知是什么样子,我怎么放心去攀山。”谢西槐叹了一口气,又提笔在溪边乱摸那条后面加上:扣小花两朵。

写完这句,谢西槐数了数,都扣了五十多朵小花了,便停下了笔,对盛凛道:“这一回去京城,我还要与娘亲说我们的事qíng呢。”

“我们什么事qíng?”盛凛帮他把小本子收了起来,问他。

“是啊,”谢西槐一转眼睛,故意问,“你说什么事?”

盛凛想了想,才道:“解蛊的事?”

“不要脸,”谢西槐又摊开小本子作势又要写,谁知刚一动,手腕就被盛凛捏住了,他突然被盛凛腾空抱起来,丢进chuáng里。

谢西槐看着盛凛靠过来,往里头缩了缩,勇敢地拒绝:“你这孟làng之徒,今夜就是你不能睡chuáng的第一夜。”

“是么?”盛凛bī近了他,谢西槐看着他,又忍不住抬头与他唇齿相触,心想这盛凛总是知道他在虚张声势,定是学了什么诡谲之术,在偷偷读他的心。

他们一路不曾停留,十几天就回到了京城,他们又来了李府,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偏门。

李羽这回恰巧在府中,见他们来,立刻派人去通报皇后,将他们带到一件隐蔽的房内,正色与谢西槐说:“世子,此话虽说大不敬,但属下还是要说,您在庆国已是不该存在之人了,行事要万分小心,可千万别叫有心人知道了您是您。”

这谢西槐心里也是清楚,但李羽这么挑明了说,他不可能不委屈的,不过还是有些低落地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想来见一见娘亲,是她叫我来的。”

“这是当然,”李羽见谢西槐并未和他置气,也暗自松了气,道,“属下今晚便带殿下进宫。”

谢西槐说好,接着便问李羽他娘亲的剑伤怎么样了。

李羽道是无碍了的,谢西槐才放心了些,看了盛凛一眼,又对李羽道:“我能再带一个人吗?”

谢西槐也不知自己是今年流年不利还是怎么,从偏门出发往京城来之后,几乎没有走过正门,唯一一回走正门,还是盛凛拿剑劈了满阁大门,踹开抱他进去的。

今晚上也是一样,从皇宫的偏门进去,李羽用一道御令,通行后宫而无主。

谢西槐想叫盛凛一道去,是想丑媳妇难免见公婆的,他见娘亲的机会往后许也不多,可要好生把握时机。

见李羽面露为难之色,盛凛先道:“我便不去了。”

谢西槐拉他到一旁,焦急地悄悄与他说:“可我想叫娘亲看看你。”

“我自有办法进宫。”盛凛揉了揉谢西槐拧起来的眉头,道。

“怎么能第一回见我娘就不走正门?”谢西槐坚持不答应。

盛凛忽地扯了扯嘴角,道:“怎见得你就有正门可走了?”

这回被盛凛瞎猫撞到死耗子言中了,谢西槐从进宫到进娘亲的牡丹殿,真没走半道正门。

商灵清了太监侍女,身披凤袍,见到李羽后面跟着的谢西槐,眼泪顿时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再如何叱咤风云,在谢西槐面前,也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母亲,希望他好,再没有别的了。

“娘亲……”谢西槐腿一软,跪在他娘亲面前,喉头也哽咽了,他从不曾离开母亲这么久,只不过大半年过去,商灵就好像瘦了许多,面色也透着些疲态。

她弯腰把谢西槐一把拉了起来:“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样子?”

谢西槐呜咽着看商灵,跟着她走到殿旁的软榻上坐下,问她:“我听闻娘亲中剑了,伤势如何?痊愈了么?”

商灵拭了拭泪,摇头道:“没有,为娘瞎编的。”

谢西槐愣了愣,“啊”了一声。

“这些日子的事qíng,你知道多少?”商灵捉着谢西槐的手问他。

“不多,”谢西槐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告与商灵,问,“这些可对?”

商灵想了想,道:“西槐,你长大了,有些事qíng,为娘不想再瞒着你,如今的圣上,不是谢行丰。”

谢西槐脊背皆是一凉。

若不是商灵的神qíng一万个真切,谢西槐真以为商灵在吓唬他了。

商灵垂着眼,将谢行丰将谢西槐推出去当棋子,要将他烧死在皇宫里的事qíng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谢西槐越听心越凉,最后瞠目结舌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温茶,手抖着又将茶碗放了回去。

“我与他也曾是真心实意的,成亲是,他说最喜欢我这敢作敢为的xing子,可没有多久,他又是忌惮我商家富贵通天,又怕我眼里容不进沙子,终是回了他的温柔乡,浓qíng烈意时讲的话,我不怪他,”商灵看着谢西槐,“我念旧qíng,只想保你平安,才步步为营,哪知那日,你死在宫里的消息一传来,他来了我房里,劝我莫要太过伤心,提起前尘往事,叫人端上两杯酒,说要与我再饮一杯合卺酒。我一闻便知我的酒中藏着牵机药,对这人的仁慈,到这里也便尽了。”

“然后呢?”谢西槐战战兢兢问。

然后商灵掰开了谢行丰的嘴,将那杯酒尽数灌入他口中。

她深知京城如一盘散沙,索xing将计就计,找了跟在她身边的,混入宁王府侍卫中的商家死士,易容成了谢行丰的模样,起兵来京。

这些事,商灵以为还是不必让谢西槐知道了,便拍了拍他的手背,问他:“师兄说盛凛给你解了合欢蛊?”

谢西槐一根筋,听到商灵竟知道了,脸颊都烫了,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恩。”

“你待怎么办?”商灵看着他,冷了脸问。

季休小心翼翼那么跟她一说,她就明白不止是解蛊那么简单了。

现下看谢西槐神qíng,八成对盛凛有意,果然,谢西槐小声道:“我想与他一起。”

商灵没有装傻,她问谢西槐:“那他呢?”

“他自然也是如此,”谢西槐看商灵似乎没有生气,便瞎说甜言蜜语,“他说以后与我一起侍奉你。”

商灵面无表qíng地看他一眼:“免了。盛凛也来了吧,叫他过来。”

谢西槐得令,振奋地跑去门口打开了门,轻轻chuī了一下哨子,不多时,盛凛就过来了,谢西槐捋起袖子来,牢牢抓住盛凛的手,往里头牵,带到商灵面前,介绍:“娘,这是盛凛。”

盛凛规规矩矩地问好。

商灵心中微微诧异何以盛凛与季休口中那个主意大上天的徒弟出入这么大,她儿子chuīchuī哨子就过来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地问盛凛:“西槐被我养得这么娇惯,一路上劳烦少侠了。”

“应当的。”盛凛看了紧张的谢西槐一眼,才道。

“常言道人与父母三分似,有其父必有其子,本宫和谢行丰也曾冒天下之大不韪,偏生要成亲,本宫倒也不是不懂这样的执拗,”商灵看着盛凛,缓缓道,“只是谢行丰不出五年便另结新欢,本宫也……就是不知谢西槐是会像爹,还是像娘。”

“娘娘也说,不过三分。”盛凛低声道。

谢西槐在一旁忧愁地看着商灵,打圆场道:“娘,别为难他了。”

商灵瞪他一眼,她刚知道这事时惊怒万分,恨不能将盛凛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可气头过了,又觉得棒打鸳鸯也委实没有意思。

谢西槐被她一瞪,就往盛凛边上靠了靠,拍商灵马屁:“我最喜欢的还是娘亲,娘亲天下第一好。”

商灵给他气笑了:“你闭嘴。”

她又看了看贴在一起的两人,想了良久,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索xing也不好留你在宫里,有个人能伴着你,护着你,也是好事。”

“不错。”谢西槐点头道。

商灵又转头看着盛凛,对他说:“本宫也不多说了,谢西槐最吃不了的就是亏,你对他不好,他自会回来找我。”

盛凛顿了顿,道:“我不会对他不好。”

商灵勉qiáng地点了点头,给了谢西槐一块早已备好的宫牌,供他出入宫用,又与他约定逢年过节要回宫看她,才把谢西槐赶走了了事。

谢西槐与盛凛又避开了御卫眼线,从皇宫后门溜了出去,十月里金桂飘香,混着秋高气慡的气味,谢西槐跟在盛凛后面,两人也没拉手,隔壁的巷弄有更夫敲锣走过,道是天gān物燥,小心火烛。

谢西槐追着盛凛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拉住了盛凛gān燥烫热的握剑的那只右手,与他说:“你可要待我好些,”

复又问他:“接下来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盛凛反问他。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谢西槐被盛凛拉着走,一言不发地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先游朱玄湖,泛轻舟过山赏秋月,再登藏名,访一坛最地道的陈酿。”

“你会喝酒?”盛凛回看了他一眼。

谢西槐确实不怎么会喝酒,只好道:“还不是为了给你喝?我就尝一口。快说句话,到底好不好?”

“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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