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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暗渡陈仓 卡比丘 5269 2024-01-23 13:28:42

谢西槐呆呆在盛凛房里坐着,等待天完全亮。

chuáng帏拉了一半,盛凛正端坐在chuáng上运功,他的问合心法正在破九重的时刻,若不是家人和师父用他最不耐的事qíngbī迫他,让他护送谢西槐进京,他这会儿定是在闭关修炼的。

“盛凛,”谢西槐也懒得再用尊称了,不客气地说,“我们明天能不能买一辆马车?我来付账。”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即便是要赴死,这赴死路上也不能太不讲究了,尤其是他这么娇嫩的小世子,实在受不了在马上奔波。

盛凛恰逢运气一周时,睁眼看谢西槐,当即否决了谢西槐的如意小算盘:“不行,马车太慢。”

“我骑不了马了,”谢西槐气恼地走过去,坐在盛凛身边,想跟他好好讲讲道理,“我腿疼,屁股疼,哪里都疼,明天怎么骑马呀?摔下来死在半路上,你也不好jiāo代。”

盛凛看了看满脸委屈的谢西槐,敷衍道:“多骑几天便习惯了。”

谢西槐差点哭出来,抓着盛凛的手臂想抱着他哭:“大侠,你就让我坐两天马车嘛!”

盛凛又闭眼运气了,谢西槐被他的护体罡气一震,手也麻了,悻悻地挪开了一点,瞪着盛凛的侧脸发呆,心想这个盛凛真是油盐不进,不是好东西。

取他项上人头都不够让谢西槐消气了,得先废了盛凛的武功,把他关押起来,饿他个十天半月,最后心甘qíng愿跪在地上叫他小世子。

——要是能活下来的话。

谢西槐想着想着心里便是一凉。

大抵甫知自己将死的将死之人都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会想着很远的事qíng,叫自己的时间过得快乐一些。

客栈大堂敲了几下小钟,隐约穿进楼上住客的耳中,预示早点要开餐。

盛凛将真气归于丹田之中,下了chuáng,拿起剑,只见谢西槐又已经靠在桌子上打瞌睡,手撑着头一晃一晃的,眼睛快要闭上了,又密又长的睫毛搭住又分开,搭住又分开。

盛凛伸出手想推醒他,快要碰到谢西槐肩时,手又顿了顿,改道敲敲桌子。

谢西槐猛然跳了起来:“怎么?”

“吃早点,吃完还要赶路。”盛凛说完,把剑背在身后走,推开了门,谢西槐只好跟着他走。

“早点有什么呢?”谢西槐别的特点没有,就是乐观话多,盛凛不跟他说话他也能自言自语,“不知有没有鲍翅粥,想来是没有的吧,哈哈。”

走到楼下,客栈大堂里摆着两个蒸屉,热气腾腾冒着烟,还有一桶粥。

小二给他们一人盛了一份,两人默默吃了起来。

吃完了饭,谢西槐走过去问小二,哪儿能买到马车,小二想了半天,给他指了一个驿站,说是那儿或许会有。

一出客栈,谢西槐就要往驿站方向去,被盛凛捉住了:“骑马。”

谢西槐捂着腰被他丢上马,大喊:“别抽鞭子!”

盛凛按在马鞭上的手顿了顿,看向谢西槐,谢西槐痛苦地带上了黑纱帽,自觉地说:“我自己骑。”

“你骑得太慢了。”盛凛道,言谈间又想抽鞭。

“我能骑快!”谢西槐都快哭了,“我能骑快!”

盛凛见着谢西槐那魂飞魄散的样子,也觉得有趣,故意拔起半截鞭子,问道:“多快?”

谢西槐一甩缰绳,似箭般冲了出去,如同后面有鬼在追。

行至一片山岭时,谢西槐停下了马,想要qiáng撑着跨下马,却还是摔了下去。

盛凛听见后头的动静,一拉缰绳,调转了方向,停在不远处看趴在地上动不了的谢西槐。

谢西槐撅着屁股在地上挪。糙蹭在脸上,鼻尖都是土腥气,谢西槐都顾不上了,他挪到了一片糙地上,躺着不动了,抬眼见到盛凛用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没好气地道:“gān什么?屁股太疼了,下马歇一会儿。”

盛凛看了看日头,也下了马,将两匹马都拴在了树上,走到谢西槐身旁,看他扭着调试了一会儿姿势,才道:“早知……我断不会答应送你赴京。”

谢西槐翻了个白眼:“谁要你送本世子去,我要是待在护卫队里,现在必定是在享福的,起码屁股不疼。”

谢西槐虽是世子,却因为商灵宠得无法无天,在王府里随xing惯了,一口一个屁股,也不燥的慌。

盛凛拿了些gān粮,扔了块饼给谢西槐,道:“待在护卫队,你活不过今晚。”

谢西槐抓着饼咬了一口,gān得差点噎死,又撒泼打滚问盛凛要了水喝,吃了一个饼,把水壶丢给盛凛,隔了一阵问:“早死晚死有何区别?”

盛凛靠在树边闭目养神,听了谢西槐的问句,思索一会儿,才道:“是没区别。”

“你……”谢西槐给他气得头晕眼花,“你”了半天,坐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盛凛又开始运功,周身凝着一股杀气。

谢西槐滚远了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盛凛又睁眼时,谢西槐抓紧时间问:“盛大侠,我们到京城还要多久?”

“二月有余。”盛凛道。

谢西槐眼前一黑,呆若木jī地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起不来,心里想着这可不行,然而不行又怎么办呢?

谢西槐吃完了gān粮,手上都是那gān饼的屑,抖了半天也都不掉,听身后有潺潺的溪水声,便站了起来,扶着树慢慢走。穿过树丛,谢西槐看见了一条清浅的小溪。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蹲在溪边的石头上洗手。

这是chūn末下午了,溪水偏凉,林子里的风带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与青糙味,谢西槐在浅滩上划水撩鱼,洗手洗的很惬意,不由得多洗了一会儿。

要是在王府里,他一定呼朋引伴叫大家都来这里洗手。

正在谢西槐洗得酣畅时,他屁股突然一痒,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挤过去,谢西槐大惊,不由自主往前一冲,“扑通”一声就摔进了溪里。

小溪很浅,他摔进去吃了一嘴水,撑着抬起头来,水最多只到他小腿。

但他是整个人扑进去的,仍是全身都湿透了。

“你做什么?”身后传来了盛凛的声音。

谢西槐回头看,水顺着额角往下流进眼里,只能依稀看见个身影,但他光听盛凛的音调都能知道这个大冰块觉得他谢西槐是个傻子。

“好像有什么人摸我屁股!”谢西槐左顾右盼寻找刚才那个挤过去的东西,眼中景象逐渐清晰起来,附近什么都没有,就是盛凛手里提了只大灰兔子,两脚一蹬一蹬的。

“方才在你身后抓的。”盛凛道。

“我看看!”谢西槐抓着衣服提起来,顾不得身上疼,冲到盛凛边上去,看那兔子。

他捏着兔子的一条腿,发现兔子脚掌上的毛湿着都沾在一起,当即宣判:“就是它!”

盛凛没说什么,提着兔子往回走,谢西槐边走边说:“我差点以为是你摸我屁股呢。”

盛凛停住了脚步,回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继续走。

谢西槐从盛凛的眼中读出了很侮rǔ人的意味,他冷静地记在了他的复仇小账本上,小账本最近三页写的全是盛凛。

从糙丛走到泥地里,谢西槐一路拖出一长串水痕,他身上又湿又冷的很不好受,见行李不远了,边走边解腰带,脱掉外袍,还准备脱内衣。

盛凛抽出马鞍边藏着的匕首,把兔子按在地上,利落地开始处理,去完皮回过头去,谢西槐只剩一条亵裤,对着地上摊开的一大堆里的繁复花哨的袍子发呆。

“你在gān什么?”盛凛问他。

谢西槐转头,见盛凛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也一愣,看到边上的皮毛才知道就是刚才那只兔子,他顿了顿,说:“这衣裳我不会穿,往常是侍女帮我穿的。”

这衣服五六七八层,层层都要从不一样的地方穿过去,才能达到那样玉树临风羽化登仙的效果,谢西槐会穿才怪。

盛凛越过他,走过去架柴火,谢西槐看着他的烤架,搓着手问道:“大侠,烤兔子啊?”

“嗯。”盛凛难得答了一句。

林子里又起了一阵风,谢西槐被风一chuī,打了个喷嚏,趁机又问:“那能不能帮我烤烤湿衣服?”

盛凛神qíng冷淡地点点头,谢西槐便把湿衣服抱了过去,放在一旁。

火烤起来了,热气扑面而来,谢西槐半luǒ着,冷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靠近了火堆。

谢西槐盯着烤架,看着还滴着血水的兔ròu,突然问盛凛:“哎,盛大侠,你是用什么杀的兔子?”

盛凛一转头,谢西槐才发现自己坐得离盛凛太近了,他也没穿衣服,靠别人这么近似乎有些不讲理节。

谢西槐头发全湿了,散着铺在背上和胸前,如墨一般的长发间,隐隐可瞥见白瓷似的皮肤,眉眼也像在水里浸泡过一般灵动。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谢西槐的qíng貌,谢西槐的好看是普普通通的好看,却和所有活人一样鲜活而富有生机,这生机像是脆弱不堪,又触手可及。

盛凛顿了一刹,才回答了他:“匕首。”

“我以为是渡生剑呢,”谢西槐坐远了些,烤着火道,说罢自己也笑了,“渡生剑那么大,也砍不到小兔子。”

谢西槐话多,生平最怕冷场,自从见了盛凛,便热衷于用他那张热脸去贴盛凛的冷屁股,过了一会儿盛凛不接话,谢西槐又说:“也不知用渡生剑烤兔子是什么感觉。”

兔ròu渐渐熟了,油从ròu上滋滋冒出来,浓郁的香气散了出来,谢西槐咽了一口唾沫,才问:“内脏挖gān净了吗?”

他实在是冷透了,话里头带着些颤音,头都冻疼了。

盛凛没回话,他站了起来,向谢西槐走过来。谢西槐以为盛凛要打自己了,连忙举起手:“我不说话了还不行么!挖不挖gān净我都吃!”

谁知盛凛却走到了马边,先是在那儿看了几眼谢西槐那几件奇装异服,接着又从他自己的行囊里拿了件大袍子,走近谢西槐,把袍子丢给他:“穿上。”

谢西槐赶紧谢过大侠,抓着衣服裹在了身上,这大袍子又大又厚,谢西槐立刻暖了起来,他整个人被这大衣包了进去,大眼睛冲着盛凛一眨一眨地,趁热打铁套近乎:“盛大侠真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

“闭嘴。”盛凛眼也不抬地转了转烤架,把兔子翻了一面,继续烤。

谢西槐委屈巴巴地闭嘴了,过了顷刻,又用极细的声音说:“最后再说一句。”

“说。”盛凛掂了掂叉着兔子的枝条,拿过来看。

“我想吃一只兔腿。”谢西槐说完,随即又挪了过来,他吃兔心切,挪得太快,脚被袍子一绊,双膝跪在地上,扑到了盛凛腿上去。

谢西槐手忙脚乱抱着盛凛的大腿才坐到一旁,转头就见盛凛看着自己。

盛凛伸手扯了一只兔腿给他,漠然道:“殿下不必多礼。”

谢西槐接过兔腿,狠狠啃了一口。

两人分食一只肥野兔,兔ròu很香,有嚼劲,虽无调料,在野地里烤兔子吃倒也有一番风味。

“盛大侠,”谢西槐把骨头丢在一旁,满嘴吃得油汪汪的,问盛凛,“真的没有活人见过你拔剑啊?”

盛凛又扯了一块兔ròu给他,谢西槐摆摆手:“吃不下了。到底有没有啊?”

“你想看?”盛凛反问。

谢西槐想了想,说:“想看可是又不想死。”

盛凛反手拿起支在一旁的渡生剑,剑鞘顿地,剑斜斜倒下来,他微微一移手,渡生剑就出鞘半尺,剑芒大盛,谢西槐心头一惊,飞速抬手挡在前头,大喊:“算了算了不要看了!”

“哦?”盛凛收回了剑,放到一旁。

“一路上有的是机会,”谢西槐把手缩回去,qiáng作镇定道,“不,不不不必急于一时!”

盛凛似笑非笑看着他,谢西槐又说:“要一起走一路呢,能不能对本世子客气一点啊?我好歹是谢西林的弟弟。”

他紧紧抓着盛凛给他的袍子,满手油都蹭在袍子上,说完还拿着衣袖擦了擦油汪汪的嘴。

“那又如何?”盛凛看着袍子上的油污,道,“殿下倒是不客气。”

“什么,”谢西槐脸一红,把那大袖子丢开,赖皮道,“本世子天潢贵胄,手上沾了油,借你衣裳擦擦怎么了?。”

盛凛走过去,掂着被谢西槐油污弄脏的地方,低声问他:“这怎么办?”

“客栈没有洗衣的佣人么?”盛凛人一靠近,谢西槐声音就小了点儿,“我又没力气,去溪边洗手都要摔跤的。”

谢西槐没担当,有事没事就要摆出和他娘亲撒娇的那幅臭德行,他跟盛凛耍赖,没抱什么有用的期待,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从言语上占占便宜,没想到盛凛看他几眼,松开了那袍子的衣袖,走回烤架边看谢西槐的衣衫去了。

“gān了么?”谢西槐问。

盛凛把几件衣衫一股脑拿下来给谢西槐:“gān了。”

谢西槐穿上了还有些cháo湿的衣服,头发还半湿地垂着,他嗓子有一点gān涩,上马前,谢西槐对盛凛说:“我怕是要伤风了。”

盛凛皱了皱眉,反手搭在谢西槐头上,说:“现在没烧,先走。”

他没再往追云身上抽鞭子,但还是骑得很快,谢西槐费了大力气才追上他,因为谢西槐也知道,要是不跟上盛凛,就不只是病一病的事儿了。

他们傍晚才到懿城,懿城是小城,这地方是真没有好的客栈,盛凛带着谢西槐到一家还算大的客栈门口时,谢西槐的神色已然很难看了,脸上两块不自然的红晕,盛凛又搭了搭他的额头,这下是确实烧起来了。

谢西槐嘟哝着冷,又说:“到啦?”

“到了。”盛凛翻身下马,谢西槐也想下,又跌了下来,却没摔到地上,盛凛接住了他。

谢西槐晕晕乎乎的,只觉得扶着他的手停了停,突然把他扛了起来,走进客栈。

谢西槐只要是不用自己走,也无所谓什么姿势,但倒挂着太不舒服,他就用腿缠着盛凛的腰推他肩:“你放下来一点,我头晕。”

在谢西槐的抗争下,盛凛改成了抱小孩儿的姿势,两人对面抱着往里走,谢西槐紧紧箍着盛凛的脖子,热烫的皮肤贴着盛凛。

“这什么客栈啊,”谢西槐环顾四周,勉力看清了周围景象,又抱怨起来,“你总要住这些小小的地方。”

“一间厢房。”盛凛没跟他说话,径自和小二要了一间房,抱着谢西槐过去。

这客栈的房间比在曲陵的还小,盛凛把谢西槐放chuáng上,让小二去找个郎中来。

谢西槐脱了衣服,坐在chuáng上,哑着嗓子说:“本世子坚持不到京城了,烦劳盛大侠给我娘亲托一句话。”

盛凛用被子把谢西槐裹了个严实:“闭嘴。”

“遗言都不让说。”谢西槐叹了口气,“盛大侠,那我还有一个遗愿。”

盛凛看着谢西槐,表qíng像是在qiáng压着不耐烦,谢西槐在盛凛的同qíng心还没有完全消失前,抢着说:“想沐个浴。”

“不是在溪里洗了吗?”盛凛道。

谢西槐傻眼一会儿,才答:“热水。”

“先看大夫。”盛凛一语裁定,接着就去一旁运功了。

谢西槐窝在被窝里,也睡了过去。

不多时,郎中便到了,他要给谢西槐把脉,谢西槐睡得叫不醒,他只好把谢西槐裹着的被子扯松了,拉出一只手来,替谢西槐诊了脉。

郎中听了一会儿,走到桌旁提笔开了方子,对盛凛道:“这位公子受了风寒,再加上有些气虚,这才烧了起来,实则并无大碍,好好调养即可。”

盛凛点点头,付了诊金,郎中正要走,谢西槐醒了,他呆了呆,叫住了走到门口的郎中,中气不足地问:“大夫,我能沐浴吗?”

“热水沐浴自然是可以。”郎中道。

谢西槐得意地看了盛凛一眼:“就知道你忘了。”

盛凛为郎中打开门,客气地送他出去,并没理会谢西槐的挑衅,又叫住了正经过的小二,给了他些打赏,让他帮忙去抓药拿去煎,再送一桶热水上来。

等转身回去,谢西槐坐起来了,长头顺着chuáng沿挂下来一小截,莹白的脸上透了些红晕,开口道:“大夫怎么说?我是不是得大病了,非得坐马车不可?”

盛凛瞥他一眼,道:“不是。”

谢西槐撇撇嘴,躺了下去,盛凛又坐在一旁不声不响,谢西槐打了个呵欠,又道:“水怎么还不送上来?”

就在这时候,两个跑堂的从楼下把热水抬了上来,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水放在房里,谢西槐磨蹭着走下来,绕着浴桶转了一圈,问盛凛:“这怎么进去?”

他在王府都是在浴池中沐浴,哪见过这样的木桶,更不知道怎么进去。

盛凛抱着手臂看他,冷着脸问:“要我抱你进去?”

“哦,对,”谢西槐这就张开了手,见盛凛没动,谢西槐又催促道:“快点呀。”

盛凛看着谢西槐,眼神仿佛在问谢西槐听不听得懂人话,谢西槐却没什么自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啊”了一声,解了亵裤丢在凳子上,又朝盛凛张开手臂:“都脱了。”

他身上不着一物,墨发堪堪遮住腿间软着的东西,手都举酸了,还是坚持要盛凛把他抱进去。

盛凛走过去把这少爷抱了起来,谢西槐细皮嫩ròu,盛凛所触之处皆是一片滑腻。

谢西槐觉得盛凛动作很慢很僵,抬手环着盛凛脖子,小心翼翼地把脚探进水里,评价:“有些烫。”

盛凛将他放下去一些,谢西槐小腿埋进水里,又提起一些,抬头委委屈屈道:“真有些烫。”

“烫的发汗。”盛凛声音就在谢西槐耳边,谢西槐还没来得及说不,整个人就被盛凛放进去了,烧得偏热的水环绕了他,霎时间,谢西槐就热得冒出了汗来。

他被烫的发粉,眼睛里都冒出水汽来,抱怨盛凛:“那也太热了,本世子要熟了。”

谢西槐是这样,生长在皇家,下人太多,惯于被人伺候,对盛凛一点不见外。

盛凛把他放进浴桶,就要往外走,谢西槐还觉得奇怪叫他:“出去做什么,不与你计较了,快来帮本世子洗澡。”

盛凛停住了脚步,谢西槐又趴在浴桶边喊盛凛:“盛大侠,快点。”

盛凛回头,隔着水雾看谢西槐那张理直气壮的脸,一步步朝他走了回去,满脸杀气,低头问谢西槐:“怎么洗?”

谢西槐看清了盛凛的脸色,病都要吓痊愈了,往后一靠背紧贴在浴桶壁上:“不必麻烦您我自己洗!”

盛凛这才点点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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