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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逆旅的等候 麦蓝 5572 2024-01-17 13:13:08

两人回酒店吃午餐、退房,驱车前往机场,还了车、办登机手续、过安检,一直到上了飞机,空姐为他们送上香槟后,陈非突然说了一声:“等等!”

等……等什么等?

那边空乘已经在广播起飞注意事项,顾靖扬好笑地看他一副刚从梦中醒过来的样子:“你现在想下飞机也来不及了。”

陈非发现自己的失态,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今晚住哪里?晚上去你家吗?是不是等明天再去拜访比较好?”

顾靖扬唇边的笑容更深:“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吗?”

“……我忘了。”

“酒店我订好了,不过晚上得回去吃饭,我哥会来接我们。”

两方都太仓促,陈非到了出发前一天才决定要来,顾靖扬临上飞机了才来得及通知家人,而他要带人回家的消息给顾家带来的震撼,说是像扔了一颗炸弹都不为过。而且竟然只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准备。连面对总统都能不动如山的顾时鸿,都忍不住怪幺子这次太鲁莽,得知儿子要住酒店,更是不赞同。

但顾靖扬也有他的考量。他了解自己的母亲,她疼爱自己是真的,就像她对上帝的信仰一样真实,否则她不会那么矛盾内疚。

然而,真正的接纳和理解,是永远不需要觉得抱歉的,无论那接纳迟到了多久。

上一次是因为小悦的出生,妈妈的内疚暂时性地压倒了她的坚持,她让步了,但这并不代表她真的理解了。

他明白这一切,所以他本来是打算将妈妈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当成耳边风的。

但是他遇到了陈非。

他的恋人,是陈非。

——“把你的恋人带回来。”

跟陈非一起回家,这是一个太大的诱惑。

想跟他一起站在家人的面前,让他们也认识他、跟他一样喜欢他。想让他也成为自己的家人。

尽管如此,他也并不想挑战母亲的底线,无论她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只是出于对他的心疼。不住在家里,是对母亲的体贴。

但他欠陈非一个解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跟陈非提到关于母亲的事。他看向陈非,有些迟疑:“我们这次来得有些仓促,住酒店是我的意思,你不会介意吧?”

陈非不知道顾靖扬的这些纠结,听到住酒店,他轻松了许多——以他的个性来说,第一次登门拜访就住到人家家里去,才更令他觉得难受。

“住酒店很好。” 他想了想,又建议道,“要不让你哥别来接了,我们先回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吧,这样直接过去,太失礼了。”

再琢磨一下,好像也不好。他们到纽约都六点多了,等他们去酒店洗澡换衣服,得拖到八九点,晚餐的时间都过了:“要不让你家人别等我们吃晚餐了,明天再去吧?”

难得看到陈非那么犹豫不决的样子,顾靖扬自己那点烦恼都忽略不计了,反而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他慢吞吞地说:“晚上的活动是我爸妈安排的,你要不要自己跟他们商量一下?”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寻自己开心?陈非起初有点不忿,张大眼睛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

顾靖扬这个样子是他从来也没见过的,有点得瑟,带着一些并不张扬的孩子气。

他突然理解了顾靖扬想要带他回家的心情。

一颗心像被温水漫过,柔软又温热,所有情绪瞬间就安定了下来,于是他弯了弯眼睛,眼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好吧,那就由你们安排。”

那神情让顾靖扬很想吻他,总算还记得这是公共场合,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握住陈非的手,十指相扣,才道:“刚才逗你的,我会跟哥说先送我们去酒店放行李。”

顾靖岳提前三十分钟到了机场,他已经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就是为了能够自由支配这两天的业余时间。

靖扬终于肯带人回家了,听到这个消息,那块堵在他心头多年的石头,才总算能够稍微松一松。

靖扬的性向在家里从来不是一个秘密。

顾靖岳是一个从内到外的真正的精英,无论是医术还是人生,他的判断力都一样冷静、理性。一个人喜欢同性或异性,这种事情在他看来,甚至没有值得讨论的必要——就跟人要呼吸吃饭一样,都是天生的,有什么好说的?

少年人总是免不了以己度人,因为抱着这样豁达的态度,他从未发现母亲对弟弟的性向宽容的背后那一点隐藏极深的遗憾,弟弟出柜不久他就去了波士顿,从大学到见习结束,9年忙碌的求学生涯让他错过了弟弟最敏感的青春期,甚至在得知弟弟修改志愿去了斯坦佛,沉浸在医学世界的他,竟一直没有发现家里平和的表象下暗涌的风云。

知道母亲的态度,是在靖扬调派北京的时候。

顾靖岳那时已经搬回纽约,得知弟弟放弃总公司CEO的职位申调亚洲,他才感觉到不对劲——他们都是极有家庭观念的人,如果说远赴西岸求学是少年的叛逆,滞留加州是青年事业的野心,那么飞到地球的另一端去重新开始?

靖扬有事业心不假,但靖岳却不认为弟弟的野心有膨胀到可以牺牲家庭和个人生活的地步。

在他的追问之下,靖扬才给了他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

“妈妈不能接受。”

他只回答了他这样一句话。

在那之后,他与父亲渐渐拼凑出事情的真相。虽然不知道靖扬是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察觉到母亲的心结,但这个问题显然已经困扰了他很多年,久到即使得到父亲和哥哥的全力支持,他也无法释怀。

顾靖岳没有责怪过母亲,甚至没有对她透露过真相,在这件事情上,他和靖扬的态度是一致的——这不是母亲的错,信仰和母爱之间的冲突已经够让她伤神憔悴了,他怎么忍心再增加她的负担。

只是,每想到弟弟那么多年一个人流浪在外,独自承受被最亲的人否定的伤痛,他就深深地感到心疼和亏欠。

而现在,靖扬的心防终于有了一点放下的迹象,他终于愿意带恋人回来给他们认识,无论那个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美也好丑也好,活泼也好严肃也好,顾靖岳对他都是感激的。

他没有等太久,航班显示到达之后没多久,他就看到推着行李车出来的靖扬,和他身边那个清秀的年轻人。

正在这时,顾靖扬也看到他,举高手臂对他挥了挥,然后低头在青年耳边说了一句,那青年的眼睛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来,对自己礼貌地颔首笑了笑,举止沉稳,神色大方。

他们很快地走近,靖扬放开推车朝自己走来,青年默契地接过去,静静站在一边。

顾靖岳和弟弟重重地拥抱。

“气色比上次好了。” 顾靖岳仔细端详着弟弟,难掩激动。

靖扬愉快地笑了,他对陈非眨了眨眼睛,转过身介绍:“哥,这是陈非。”

“Fred,这是哥哥,顾靖岳。”

陈非顺着顾靖扬的手势望向对面的男人,顾靖岳和靖扬的长相有七分相似,气质却十分不同,他身上有着典型东岸精英阶层特有的冷峻和距离感,鼻梁上的Lindberg黑色水牛角钛合金眼镜令他看上去更加斯文英俊。

不过此刻,这个充满精英感的男人脸上却挂着真诚和善的微笑,就像任何一个合格的兄长。

陈非在称呼的问题上思索了一下下,叫“顾先生”显得太生分,直呼其名又太鲁莽,但他的考虑只有一瞬,几乎没有显在脸上,他从容地伸出手:“你好。”

顾靖岳却也注意到了,他郑重地握住陈非伸出来的手:“陈非,很高兴认识你。不介意的话,和阿扬一起叫我大哥吧。”

陈非弯了弯眼睛,大方地叫了一声:“大哥。”

“哥,先去一下Mark。” 上了车,靖扬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靖岳说。

靖岳正要启动车子的手顿住,他还不知道靖扬订了酒店,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去Mark干什么?”

靖扬安抚地看了看他:“我们在Mark订了房间。”

顾靖岳的眉头皱了起来:“阿扬……”

靖扬低声说:“哥,我们先别讨论这件事好吗?”

考虑到后座的陈非,顾靖岳暂时让了一步:“好吧,我先送你们过去,其它的等回家再说。”

陈非默默地把头转向玻璃窗外,假装没有注意到兄弟间涌动的微妙气氛。

到了酒店,靖岳把他们送到楼下,自己在车里等着,顺便给父亲打电话了解情况。

陈非以前来纽约,活动的范围基本都集中在中、下城,从low east的Soho和唐人街,到West Village,到时代广场和百老汇一带的文艺商业区。可以说,除了MET以外,他对上东区并不熟悉,也没听说过Mark Hotel的名字。

他略带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设计优雅现代、充满艺术气息的精品酒店,无愧于上东区的高贵气质,酒店大堂低调简洁,气氛安静,不像在商业区的中城,即便是半岛华尔道夫这样的高端酒店,也永远都是一副忙碌嘈杂节奏明快的模样。

注意到陈非的目光,顾靖扬轻声跟他解释:“从这里到家里,走过去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陈非点点头,表示理解。

给了行李生丰厚的小费,顾靖扬关上房门,陈非搬过行李箱取礼物,都弄好之后,看到顾靖扬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

“Fred……” 顾靖扬很想跟陈非解释点什么,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陈非看出了他的踌躇,叹了一口气。

他们偶尔也会提起彼此的家人,从靖扬的描述和态度,他从没想过靖扬还没对家人出柜的可能性。但是刚才那一幕,言语不多,信息量却有些大。

“靖扬,你只要告诉我,等一下会有一场仗要打吗?”

“当然没有。” 顾靖扬立即否认,“我怎么会对你做这种事。”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陈非打断了他:“那就没事了。” 说着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递了一袋给他,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唇,“走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别让你家人等太久了。”

顾家的客厅里很安静,外面就是Park avenue,街上人来车往,室内却一点也听不到外面嘈杂的声音。

顾爸爸气定神闲地坐在长沙发上,和孙子说着悄悄话,另一边,单人沙发上的顾妈妈则有点儿坐不住,她一会儿看看外面庭院,一会儿看看丈夫,欲言又止。

小天跟爷爷咬着耳朵,顾爸爸拍了拍孙子的脑袋,示意他去找奶奶。

“奶奶,你要不要去厨房看看汤炖好了没有呀?爸爸和叔叔马上就要到了哦。” 过了年六周岁的顾哲天口齿更加伶俐。

顾妈妈不着痕迹地瞪了丈夫一眼,转过头慈爱地对孙子解释:“奶奶的汤已经炖好了,开着小火只是为了保温哦。小天饿不饿?”

小朋友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不饿,我要等Andrew和他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顾妈妈抚摸孙子脑袋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她轻声问:“小天知道男朋友的意思吗?”

小天骄傲地点了点头,脆生生地说:“我知道!妈妈说,Andrew有男朋友,就像爷爷有奶奶、爸爸有妈妈一样,是亲爱的人,以后都是要结婚的!”

顾妈妈神色复杂地看着孙子,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顾家二老站了起来,没多久,通往车库的后门被打开,大儿子先走进来,然后,他们看到了牵着手的两个年轻人。

“爸爸!” 小天看到靖岳就扑了上去。

顾靖岳看到儿子,整张脸都温柔了起来,把他抱起来亲了亲脸颊。

小朋友一转头又看到顾靖扬,立刻见异思迁地对他伸出手:“叔叔,我好想念你哦。”

他在顾靖扬背后老是改不了口,见到他却记得乖乖叫叔叔。几个大人听见,都笑了起来。

陈非松开和顾靖扬交握的手,顺便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让他得以接住探过身的小朋友。

顾靖扬被他的甜言蜜语逗得心都化成水,连忙礼尚往来:“叔叔也很想你呢。”

小天落到顾靖扬怀中,捧着他的脸,“啾”“啾”地亲了他两下,声音响亮,表示思念得货真价实。然后,他抱着顾靖扬的脖子,大眼忽闪忽闪地看向唯一一个陌生人:“叔叔,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他的口齿十分清晰,一板一眼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陈非一时哭笑不得,他不太懂得跟小孩子打交道,尤其是这么早慧的小娃儿。

顾靖扬笑着与陈非对视了一眼,摸了摸小天的头,转过身对父母郑重介绍道:“爸爸、妈妈,这是陈非。”

陈非手里的东西已经被靖岳接过去,他对二老微微欠身,坦然迎上两位老人家的视线,礼貌地说:“顾伯伯、顾伯母,两位好,我是陈非。”

顾时鸿笑着点点头:“一路过来都累了吧?”

回答的是顾靖扬:“还好,今天都很顺利,航班准点,路上也不塞车,我先前一直担心让你们等太久。”

顾妈妈也上前一步:“先吃饭吧?你们一定都饿了。有什么话等一下再慢慢聊。”

顾靖岳环顾了一下客厅:“昕昕在楼上吗?”

“妈咪在陪妹妹睡觉,我去叫妈咪吃饭!” 小天从靖扬身上爬下来,咚咚咚往楼梯跑去。

沈怡昕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各自落座。陈非正和顾爸爸闲聊,听到餐厅门外一道爽朗明丽的声音:“靖扬回来啦!”

他抬头看去,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子穿着白色家居服站在餐厅入口处,手上抱着裹成粉色一团的baby。她的长相和她声音一样明媚又清爽,一双灵动的眼睛跟站在她旁边的小哲天一模一样。

陈非望过去的时候,她的眼睛正好从陈非身上掠过,带着些微的好奇和十分的善意,陈非于是对她颔首微笑,她眼睛弯了弯,转头看向朝她走过来的顾靖扬,似有许多话要说,但她最后只是轻轻说了一句:“靖扬,我好高兴。”

顾靖扬听懂了,他心内一暖,笑容更加温和了几分:“谢谢嫂嫂。”

沈怡昕跟着他走到饭桌前,陈非连忙站了起来。

尽管已经知道彼此的身份,顾靖扬还是为他们做了正式的介绍,这次不用提醒,陈非主动叫了一声“大嫂”,沈怡昕的眼睛又弯了起来,显得很开心。

“你们还没有见过小悦呢。” 她说着,给女儿换了一个半坐着的姿势对着他们。

小悦的大名顾哲悦,四个月的宝宝遗传了顾家的尖下巴和沈怡昕的大眼睛,已经很有小美女的架势。她还不懂得怕生,流着口水对着顾靖扬咿咿呀呀地叫着,粉嫩得让一干大人的心都化了。

看到顾靖扬那温柔得快要融化的眼神,沈怡昕把宝宝往他怀里送:“给,你来抱。”

顾靖扬手忙脚乱地接过来,让宝宝趴在他胸口,一动也不敢动。沈怡昕忍着笑指点道:“你用右手托住她的脖子和头,左手托着她的屁股,对对,这样就可以了。”

把宝宝丢给小叔,她转头跟陈非寒暄:“你们哪天到的?要在纽约待几天?”

“我们周二晚上到的,我周六下午的飞机回北京,靖扬还要去一趟加州。”

沈怡昕很讶异:“这才来了两天就要走?怎么不多住几天?”

“我公司最近比较忙,而且靖扬加州的朋友周日结婚,他也没有时间。”

陈非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嫂嫂,她显然很擅长跟人打交道,言谈之中给人一种“我们是自己人”的感觉,但是因为那话语中透漏出来的善意和亲近,不但不会令人反感,反而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最重要的是,她很疼靖扬。

所以陈非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还有机会的。”

听到这里,顾爸爸转头问靖扬:“这两天有什么安排?需不需要爸爸做什么?”

顾靖扬正忙着跟小侄女建立新的口水邦交,小悦刚吃完奶,“噗噗”两下吐了一团口水出来,有一滴正巧喷在顾靖扬的鼻尖。

陈非虽然跟沈怡昕说着话,却不时会分出一点注意力在他那边,此刻看到他那个狼狈的样子,他眼明手快地抽了一张纸巾,顾靖扬看到他的动作,稍微朝他偏了偏头,陈非忍着笑迅速帮他把那滴快掉下来的口水擦掉了。

顾靖扬恢复清爽,这才转头去回答爸爸的问题:“不用的爸爸,我和陈非这次主要是过来看看你们。”

他们这个互动其实很短暂,却流露出一种默契和不自觉的亲昵,就像任何一对恋人、甚至是夫妻一样。顾爸爸和顾妈妈不禁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欣慰。

“陈非以前来过纽约吗?要不要去哪里逛一逛?” 顾靖岳关心地问。

顾家以诗礼传家,礼仪和教养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从陈非进门到现在,他们既没有像有些传说中的“准岳父母”那样盘察陈非的祖宗十八代、也没有问过一句陈非的工作营生,甚至没有因为好奇而放任自己去随意打量客人,只是认真地了解他的需要,尽可能地释放诚意,仿佛只要是靖扬认定的人,他们就全心全意接纳。

陈非心里感动,正要说些什么,顾靖扬笑着替他回答了:“不用的哥,陈非也算半个美国公民,只差没入籍了。他对东岸很熟悉,你们不用担心。”

“好了,先吃饭吧,吃完再慢慢聊。” 顾妈妈说了一句。

顾爸爸笑着说:“今天的菜全部是妈妈亲自动手做的,你们要多吃一点。”

这句话听起来平常,顾爸爸的口气也很平常,不明就里的陈非只当这是一句正常家宴上招待客人的话,但在顾靖扬耳里听起来,却有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含义。

顾家的家政事务一向是交给专业管家公司在打理,餐饮方面顾妈妈倒是没有完全假手他人,她不上班,又做得一手好菜,以前公公还在、靖岳靖扬都还小,三餐都是她亲手打理。后来年纪渐大,加上公公去世后,顾家也没有人非中餐不吃,因此他们把餐饮也一并外包给管家公司,只有想吃中餐的时候她才会下厨。

近些年来,管家公司与时俱进,中餐做得越来越有水平,除了春节、中秋这样的大日子,或者靖扬回家,她会煲一个汤或者做一个靖扬爱吃的甜品,其它时间她已经极少下厨。

像今天这样有重要客人到,按照顾家往常的习惯,通常是顾妈妈提前几天拟定菜色,再请管家公司代为外聘合适的餐厅或私厨来家里料理。

然而今天顾妈妈却亲自下厨,这举动的背后的心思和感情,令顾靖扬无法不动容。

他感激地看向母亲,顾妈妈慈爱地对他笑了笑,母子之间那些曾经的芥蒂,也仿佛在这一个微笑中,化为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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