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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番外四:婚后生活之给皇后请脉

敛君情 北苍树 4316 2024-01-12 10:16:15

云尘上位一年,新朝太平,边陲稳定。

恰逢朝贡之日,这要说在此时宫里最忙碌的人,一来是高堂上那位年轻的帝王,二来就是……

“哎!何太医,您慢些,东西没拿!”

小医官手里攥着一把草药,朝面前提着木箱匆匆往凌渊殿走的何明哲高声呼道。

何明哲抽空回了头,扬声吩咐一句:“将我桌上的药按方子煎好,不得有丁点差池,否则陛下怪罪下来,咱俩都担不起。”

小医官闻言面色一变,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桌上要煎的是楚大人的药,宫里谁人不知,那可是陛下当宝贝养着的人。以皇后大礼迎进宫中,却怕他不适应,从未让宫内众人称过他一声“皇后”,只说按礼喊声“楚大人”便是。

他刚跟在何明哲身边不久,对宫里的事情也都是近段时日才东拼西凑听来的。只知道这楚大人原是将军府的孩子,宫里人以往对他向来不给好脸色,以至于眼下每每见到他都是垂头打着抖,半点都不敢停留。

但好在他从未找过这些人的麻烦,只是陛下会偶尔给他们分些苦累活儿罢了。

小医官将桌上药材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确认没少东西后,才将其放进药罐慢慢煎熬。

何明哲一路疾步去了凌渊殿,楚樽行正在殿内雕着木雕小人,见他喘着粗气进来,忙让人送了张椅子上去。

“何大人跑这么急做什么?”

“那可不得急些。”何明哲连灌了几大口水,挽袖讪笑道,“来晚了若是被陛下知道,我那点俸禄可就要没了。”

“陛下那是下了死规矩,每日必得来请三次脉,事毕需向他禀报,少一次都不成。”

自楚樽行进宫后,湛安也被接进宫里常住,由太傅李元德亲自辅佐。边昭回霜寒岛一掌带走了南门箐的性命,楼仓也带着苑儿继续四处游历,钟离年则是见岛上有人坐镇,索性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一块儿。

几人都走后,这每日搭脉的重任便落在了何明哲肩上,他既是楼仓的徒弟,云尘对此也能放心些。

“这药我晚些让我那小徒弟给您送来,师傅说了,还是得喝了要才能用膳。”何明哲收回手,整理好木箱,走前仍不忘提醒道,“雪天寒凉,楚大人得当心身子,平日里练武半个时辰也便差不多了,切莫多贪。”

“我明白,多谢大人。”楚樽行含笑拱手,将他送了出去。

小医官提着食盒过来时,正好跟云尘撞了个照面。后者自然而然地接过食盒进了殿,却是找了半晌都没见人影,绕到后院才发现那人正提着只木剑练武。

虽说楚樽行调养了一年,但想提起青吾仍是有些费劲,这木剑还是先前云尘给他做来代用的。

“阿行。”

云尘喊他一声,晃了晃手里的食盒,上前拉着他往屋内走:“别练了,进来把药喝了,再拖一阵就该下顿了。”

“殿下可是还去了趟太医院?”楚樽行掩上门,见他还哈着气,便又往炭炉了里填了些炭。

“没有,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何明哲让人给你送药,我就顺手接过来了。”云尘冲他笑笑,将药碗端出来,又放了块蜜饯给他。

楚樽行看着他熟练掏蜜饯的动作,没来由地一阵好笑:“哪有龙袍身上装蜜饯的?”

“你一日三餐都快给喝成药罐子了,我可不得随身带着这些。”

楚樽行闻言顿了顿,面上一时有些商量意味。张着嘴还没说出一个字,云尘便极其淡定地摇了摇头,将药碗递给他。

“不准,没得商量。”他直截了当地回绝一句,伸手掐了把他的脸,手感比刚醒来那阵好了不少,于是催道,“快些喝了,天冷凉的快。”

楚樽行被他几句话堵了回去,只得妥协地将那碗乌漆嘛黑的药汁一口灌下。这一年怕是把他前二十几年没喝的药都喝完了,他平日虽是不说,但心下当真有些抵触这种早晚都需靠药度日的感觉。

云尘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语气低缓下来:“那等你身子再好些,我就准你隔一日喝一回,如此可好?”

楚樽行见不得他皱着脸,将剩下一块蜜饯喂到他嘴里,点头笑道:“好。”

蜜饯晒得太干,嚼起来又硬又黏,云尘咬得牙酸,索性含在嘴里尝个味。

六福公公将午膳送了上来,楚樽行擦拭好竹筷递给面前还盯着自己发呆的人:“殿下这阵回来,可是忙完了?”

“哪有这么快,过了晌午还有几位国主未见。”云尘接过竹筷自顾自地吃着,嘴里还不忘调笑道,“只是忙归忙,抽时间回来陪皇后用膳也是每日的大事。”

殿内就他们二人,云尘便也不顾及什么形象,草草将肚里填了个七分饱,见还有些空闲功夫,便躺回榻上养养精神。

楚樽行跟着靠在一边,按住他环抱上来的手拍了拍:“睡吧,一会儿我喊殿下起来。”

云尘舒坦地“嗯”了声,成天紧紧绷着的身心也只有在这人跟前才能缓解下来。

他躺了没一阵,又觉着像是少了点什么睡不安稳,于是扯了扯楚樽行的手:“你靠近些。”

楚樽行不明就里,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便俯身侧了脸凑过去:“怎么了?殿下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云尘掰过他的脸亲了一口,“想亲你罢了,不亲你我睡不好。”

楚樽行眼底的不解顿时被笑意取代,右手撑在枕边又往他双唇上碰了碰,这才起身靠回原位,失笑道:“殿下再不睡就没时间了。”

“这就睡了,阿行在这陪我。”

云尘拉高被子盖在他腿上,合了眼不再说话。

八方来贡,万国来朝,朝贡直白而言便是藩属国携特产进贡,进而换取赏赐的一场交易。等过了晌午,先前没进宫的国主也都相继到场,然出乎云尘意料的是,蛟南国此行竟是国主金昇亲自前来。

他身子本就不好,一年前更是因为处理与云肃逼宫的蛟南人马大伤元气。往年即便是先帝的寿宴他都只派蛟南殿下前来,云尘原先还好奇他这是唱的哪出,直到看见他身后跟着人,才算是明白了。

怕是给下任国主打关系来了。

景何存跟在金昇身后,穿戴的珠光宝气,隔着大老远便朝着云尘挤眉弄眼。

云尘刻意忽略掉他眸底的精光,他敢断定,若不是眼下场合不对,这人定能冲上前大喊他好几声“好哥哥”。

同早上的朝贡没甚区别,同样的话术折合的赏赐,云尘端着帝王的架子跟殿内众人轮番周旋。景何存到底是受不了这种氛围,行至大半便找了个托词请示告退。

云尘看着他稍带试探的脚步便猜到了他要去哪。

果不其然,等他将各位国主安置妥当,赶着夜幕回到凌渊殿时,正好从里面传来一声既抱怨又情理之中的喊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说为什么好哥哥什么事情哪怕没理都要偏向你,合着来说就我是侍卫,楚兄你竟然是皇后!”

实则这话在先前得知二人大婚时他便想说了,只可惜那阵蛟南也正处动乱,金昊空跟金沽试图谋反,被金昇捉拿当日便五马分了尸,半分父子情面都不留。

蛟南王室就剩了他一个血脉,景何存顺理成章地被扣在宫中。翻墙绕住,绝食偷跑,什么手段都使过了,金昇也不肯放他走,他无奈便只能托人送些礼物过来以表心意。

云尘推开门见他在殿内上蹿下跳,顿时忍不住笑出声,佯装质问道:“堂堂蛟南国的太子殿下,不跟国主待在一起,私闯朕的后宫做什么?”

“好哥哥,你跟楚兄都瞒着我!”景何存掩面拭泪,“我跟在你们二人身边这么久,终究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真是伤我的心啊。”

“这蛟南的水土就是养人,连哭都不带掉一滴眼泪的。”

云尘毫不留情地拽开他的手,吩咐六福公公多弄些吃的上来,随后当着他面在楚樽行脖颈上啃了一口,无辜笑道:“我们可没藏着掖着啊,自己人傻就莫要怪旁人。”

景何存泄气似的地轻哼一声,仰着头叹道:“时常回念往事,心下多悲哀!”

楚樽行笑问道:“怎么了?”

景何存提不起精神地扫他一眼:“楚兄跟好哥哥二人的大婚我都没看成,连杯喜酒都讨不到。”

话落,他又急忙解释道:“天地良心啊,当真不是我不来,只是我大哥二哥都死了,国主说什么都不肯我走,我也无法。”

蛟南国那边的事景何存基本都传信告知过,云尘对此也算不上惊讶。他着眼打量着面前这人,一时竟想不出他日后当了国主会是什么样,左右他与自己较好,自己也定不会让蛟南吃亏。

景何存在地上赖了一阵,想起什么一般,狐疑道:“唉,好哥哥,你跟我二哥相熟吗?”

“金昊空?”云尘摇了摇头,“不熟。”

“那就奇了怪了。”景何存拍着腿上的灰站起身,皱眉道,“我先前整理二哥的东西时,还在里面发现了好哥哥的画像,还有一枚扳指。”

楚樽行剥栗子的动作顿了顿,云尘闻言也是一愣。

景何存从袖里拿出那枚扳指递给云尘:“就这个。”

云尘接过来看了转,还当真是他的东西。前年围猎场上他嫌戴着碍事,便在席位上放了会儿,谁料回来时竟怎么也找不到,为此他还懊恼了好一阵。

“我看二哥将这扳指与画像都藏在盒子里存着,我还当是你们相熟呢。”

云尘面上微沉,随手将扳指往外一扔,嫌弃地在帕子上擦了擦手,脸色难看得厉害:“画像呢?”

“没带过来,放我屋里了。”景何存自然而然地拿过楚樽行剥完的半袋栗子,没留意到他的神情,紧接着说道,“好哥哥若是要的话,我改日——”

“不必了,回去烧了便是。”云尘淡淡打断他,从他手里把栗子抢了回来,赶人道,“你赖在凌渊殿少说也好几个时辰了,这阵天色也不早了,你若还在这杵着,可要落人口舌了。”

景何存转头望了眼,觉着也是,便打声招呼翻窗溜了回去。

直等人走远了,楚樽行才将剩下的半袋栗子剥好,低声道:“金二殿下是跟旁人不大一样,前几年的围猎比武,他也总是刻意往殿下身边靠。”

云尘从不会将目光分给他,但楚樽行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金昊空眼底酝酿的情绪,三分兴趣七分轻蔑。

“前年围猎赛他并未上场,殿下的东西应该就是那时被取走的。”

说到此事云尘倒也有些印象,他脱了外袍拉着楚樽行坐回榻上:“说来也离奇,原先名单是有他的,当时父皇还分了他跟我一队,谁知道临上场前忽而就说脚伤了,这才换了别人顶上。”

“你可还记得这事?”

楚樽行闻言轻咳了一声:“……记得。”

他如何会不记得,这事跟他可脱不了干系。

云尘本就是随口一问,但见他神色有异,当即眉头微挑,翻身跪坐在他小腹上:“难不成他那伤还是阿行弄出来的?”

坐了一天的宴席,他身上多少带了点酒味,连带呼出来的气息也难免湿热。楚樽行心下微动,将人往上抱了抱,横竖都是以往的事了,索性如实点了头。

他不愿金昊空单独跟云尘进围猎场,又无法直言阻拦,只得出此下策。

“殿下没留意过他。”

“我自然不会留意旁人,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云尘听他语气里染上几分少见的不悦,忙挤住他的脸亲了亲,“旁人天大的喜怒哀乐都与我无关,我只在乎你。”

“阿行呢?”

楚樽行耳根微红,点头认真道:“我也只在乎殿下一人,从始至终都是。”

云尘揉乱他的头发笑了笑,他向来喜欢看这人面带赧然的表情,只觉得格外好看,总能让人忍不住萌生些色欲。他双手撑在他脸边俯身蹭了蹭,往枕下随意一勾,低下声音道:“伸手。”

楚樽行下意识将双手神到他面前。

云尘见状顿时失笑:“一只手,今夜不绑你。”

即便是他从了心底那点兴致把人绑上了,后半夜也会被他挣开,更何况翌日醒来看见他腕上被绳子磨蹭出的红痕,心疼的照旧是自己。

堂堂一个帝王,云尘才不会算不清这笔买卖。

他散下发髻,眸底是掩盖不住的蜜意情念,将手中的小匣子递给楚樽行,趁着人取药膏的空当将两人衣裳尽数褪去,凑上前覆在他双唇上噙着拿出温软轻缓吮吸。

“皇后,夜深了。”

湿漉黏连的吻接连落下,楚樽行迎合着他的索取笑意温和,只耐心等人亲吻尽兴。随后在其玩够了想撤身的瞬间,一把托住他的后颈将他未说出口的挑逗堵了回去,连带着他愈发急促的喘息也一道压在喉间。

床头的香薰缱绻燃尽,疼痛埋藏在欲望的深渊里显得微乎其微。云尘眸底被雾气侵染,情不自禁地搂住面前缓缓停下的人,顶着酸涩的身躯猛一发力吻住他的唇舌。

低喃道:“继续……”

楚樽行手上一顿,眼瞳骤然间放大。可转念想到他今日累了一天,还是忍下浑身的燥热想抱着他趴在自己身上,却被人偏着头躲了过去。

两人皆出了层薄汗,云尘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他,伸手沿着他流畅紧实的身形一寸寸地临摹描绘。

“朝贡次日不必上朝……阿行忘了?”

指腹下的触感欲念奔汹涌,楚樽行喉间动了动,阵阵酥麻感随着身下那人不带停滞地挑动席卷而来。他紧绷着身子闷哼两声,对上云尘眼中迷乱又略显挑衅的目光,声音带着喘息低哑勾人。

“那殿下明日便起晚些。”

“这得看皇后如何发挥了。”云尘闻言轻笑,捧住他的脸亲了又亲还是觉着不够,便又在他肩头咬下一块块属于自己痕迹。

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脑中,两人紧紧贴合的身体汗意涔涔。云尘环住他腰身的手愈发收紧,在他胸前蹭出片片紧密的红痕。

“阿行,我想往后都一直抱着你。”

“那便一直抱着。”楚樽行拨开他额间的黑发,温声笑道,“总归我一直在殿内,在殿下何时回来都能看见的地方。”

云尘侧过脸含住他的耳垂:“那等日后你身子好了,湛安也有能力独当一面了,我便退位带你游山玩水,四海为家。”

“我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你看中哪处府邸我们便在哪处安家,看上何物便买何物,好不好?”

楚樽行点头笑了笑:“听殿下的,如此甚好。”

“只有我们二人,谁也不带。”

“嗯,谁也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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