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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突生变故

敛君情 北苍树 1509 2024-01-12 10:16:15

“自然不是。”云尘面色微沉。

当年云澜的死,虽说对外宣称的是因病暴毙,但只要是宫里的老人都知道,他哪是因病暴毙,分明是被活活饿死的。

云澜一向体格健硕能文善武,怎么可能说病就病了。

那阵他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突然从有一日开始,便吃不下任何东西。哪怕是强行喂下去的饭菜,也会被他尽数吐出来。

整个太医院得知后倾巢而动,连带着还从民间秘密搜罗了一众医师,忙活了好些天却仍是查不出个所以然。

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靠着每日传输过去的内力苟延残喘着。

可内力再多又如何能跟米谷杂粮相比,撑了没几天后云澜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从一个精壮紧实的成年男子,慢慢变成了一具再无生息的皮包骨头,死在了皇后怀里。

云澜死后,皇后因受不住丧子之痛日日缠心,绝望折磨之下给顺帝留了封绝别书,恳求他务必查清其中缘由,随后便自缢于寝宫,抬脚追去了奈何桥。

皇后是顺帝王爷时便娶进门的结发之妻,云澜也承接了他初为人父的喜悦。如今两人相继与他阴阳相隔,顺帝虽是愤恨,却苦于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迟迟拍不下板。为了稳定朝中上下,只能出此下策对外宣称云澜是因病暴毙。

皇子薨了按大顺律法应该停棺三日,云尘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云澜死于意外,便主动请命去守着他的棺木,背地里却暗自托何明哲开棺将其全身上下细细检查了一遍。

何明哲从医几十年,也从没未见过这般离奇的死法,心下一时有些摸不准,当即将详细情况去了封信向楼仓询问。

楼仓的回信没几日便送了回来,信上只写了一个字。

蛊。

云尘原想继续去信问个仔细,可何明哲却只是无奈摆了摆手示意他无用。楼仓是他的师父,他了解楼仓的性子,能写在纸上的,便已是他知道的全部。

此事最终也没了个后续。

帝王自古冷血多情,后宫的女子又数不胜数。新宠上位照旧能震慑后宫,那结发的妻子也不过只留下了他一时半刻的柔情罢了。

云澜的死似乎并未将湖面激起多大波澜,冠上他嫡长子的身份,甚至能称一声喜讯。无关者只是茶余饭后谈论唏嘘,与而之利益相关者则是对此面露悲痛,转头窃喜。

人情薄如纸,难测也难留。

云尘默了好一会儿才从过往的情绪中脱身,他低叹了一声,将散落在外面的东西按位逐一归放好,拍了拍按在自己肩头那双有劲让人心安的手:“出去吧,外头应该也快结束了。”

楚樽行低低应了声,伸手拉他起来,灭了油灯里的火光,沿原路出了地洞。

从昏暗环境里出来,云尘一时有些不适应外头刺眼的光线,楚樽行见状扬起手掌挡在他眼前缓了片刻。两人这阵刚好赶上围猎接近尾声,索性也就都不上马了,牵了缰绳徐步往起始点走去。

寒冬日里最怕的便是遇上烈阳,身上的衣物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骑射服是贴身缝制的,料子不厚却异常保暖。走了这些会儿,云尘也觉着身上有些发热,便想解了袖腕透透气。

谁料手上刚动了动,身后却骤然传来一阵疾风,里头还伴随着侍从惊慌的嘶吼。

“殿下小心!”

云尘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一匹棕马散挂着缰绳,后腿上方斜插着一只长箭,正不停惨烈地摆头吼叫,发了疯似的朝他急急冲来。缰绳上的倒钩晃荡着扣住他腰间两侧的鞶革,转瞬间便将他整个人扯了出去。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还不等云尘反应,身体却猛然被人牵着往后一倒。

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未袭来,他落身于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里。楚樽行单手怀抱住他,将他牢牢压在自己身前。

他后背触及地面传来的摩擦声清晰可闻,云尘怔愣了半晌才迟迟找回自己的声音,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放手!”

楚樽行没应声,皱眉施力扣稳他的肩,随后抽出一只手将马腿上插着的长箭一把拔下来。

马儿吃了痛,顿时拼命地撒开腿狂奔。楚樽行迅速用箭尖磨断了缰绳,抱着云尘砸到地上的瞬间,他腕上加力将箭甩向马儿侧腹,一击将其贯穿毙命。

他抱着云尘不受控制地往后蹭行了一段距离,直到撞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阿行!”云尘撑着地从他怀里出来,眼前还未清明,手上却已急忙将他拉起来,“你可有伤着?”

“无事。”楚樽行轻喘了两声,拦下云尘慌了神的动作,安抚道,“衣服料子厚,殿下放心。”

云尘自是不信,面上又气又急,刚想扯了他外衣查看,一路追跑过来的侍从这阵才迟迟赶到,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殿、殿下可有受伤?”

云尘敛目转头,冷着脸严声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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