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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第七种羞耻(2)

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尤其是主要职责是获取情报的特工,雅各几乎能胜任所有基础工作。

倒不是说他这个人就多聪明多天才,神盾局人才济济,他真的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人物——就这么说吧,除非整个神盾局被间谍包围,否则他绝不可能排在前列。

所以说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工作要做呢,为什么那些既重要又危险(备注:对没有经过改造的纯粹人类而言)的任务总是七拐八拐地落到他的头上呢,甚至有时候雅各都领到另一项任务了,完成后回局里向上级汇报的时候,原本那个交给别人的任务还是会落到他的头上。

明明他尽量早不留痕迹地拖延和划水,摸鱼届要是有什么大学,他少说也能拿个博士学位,可事情就是越干越多,越干越多,他简直是一个人撑起了半个神盾局的情报工作!

……好吧说这种还是太脸大了。但他绝对是神盾局的中坚力量,有时雅各甚至怀疑整个机构里他干的活最多,毕竟他的任务完成率确实是百分之百。

别管他实力菜不菜吧,反正他总有办法活到最后,带点消息回去。

尽管雅各是个履历丰富、报表漂亮的特工,他还是得说,在洛基身边的这些天实在是太难了,也太痛了。

完全就是在带孩子。

雅各从未见过破坏力和精力都如此旺盛的家伙!

在短短的数天时间里,洛基满世界转悠,踩点观察了每一处圣所和当地的驻留法师,并精准地从中找到了值得引诱和策反的对象,在几句话的交谈中敲定了合作关系以及合作流程并谈妥了双方的收益;期间洛基还去神盾局的档案室翻阅了一通,观察了他们的保险箱,然后拍着雅各的肩膀大笑——跟个戏剧演员似的,动作夸张,台词华丽,雅各都懒得听。

看在主人的份上,雅各友善地提醒了洛基复联的存在,洛基对待这个组织倒是认真多了,不过他的认真仅仅集中在对他们武力的认可上,至于其他,洛基的评价非常精简。

人心不齐,洛基说。

……复联里的每个人都各有各的想法观念,这是局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雅各对洛基的行动抱着悲观的态度,他觉得洛基可能因为本身是神,所以忽视了一件事。

他们确实是人心不齐,可内乱和外乱终归是两回事。复联内部哪怕吵得不可开交,倒也不一定妨碍他们联手对付你的时候齐心协力。

没准还能借着你这么个共同的敌人修复关系,雅各暗想道。

对“神”这一群体,雅各也是有所了解的。他去斯特兰奇法师那儿的时候也读了不少书,里面记载了很多神的历史,就性格来说,神与人最大的区别在于神远比人类固执。

可能是长生种族的必然。

雅各用自己的认识类比了一下,就好比小孩子吵架,第二天就忘了,照样和和美美玩在一起,换做成年人,一场戳心的争执往往能记上几年甚至一生之久;神的时间观同人类大不一样,神大约是能记仇个几千年吧……

爱也好,恨也好,在神身上,要么就激烈到喜怒无常,近乎疯狂的地步,比如古希腊的那一帮;要么就广博、平缓而绵长,因为过于沉静而难以觉察,比如东方的那一帮。

疯狂敲打键盘的间隙,雅各询问手中把玩着蓝色方块的洛基:“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恶作剧?”

很明显,洛基干活如此卖力绝不是因为主人的请求。他是真的很享受在不同势力之间搅混水,就是要大家都乱起来,心生隔阂,彼此敌视,兵戈相向,直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才满意。

“为了乐趣。”

洛基的答案没有出乎雅各的预料。毫无疑问这位神有着严重的心理障碍,亟需顶尖的心理医生为他看诊话疗,而主人是最佳的人选。

但主人又毫无疑问地需要他犯病,这样洛基才肯积极干活。

不知怎么这让雅各有了种奇特的既视感,好像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似的。

不会吧,不应该吧,他只是个普通的小特工,何必要转这么大的弯拿捏他呢?而且他的心理评估一向优秀,根本没病可言,对自我的认知更是准确无虞,从不高看自己的本领,遇事苟为先。

嗯,错觉,肯定是错觉。

十九世纪,伦敦。

康斯坦丁不耐地跺了跺脚,甩干净几乎淹没鞋面的不明泥泞物。烟雾浓重地飘荡着,明明是浊臭可憎的存在,却因为其中蕴含的熟悉气质,给了他强烈的安全之感。

正是该艳阳高照的时间点,周遭却黯淡如黄昏。路灯竭力地燃烧,几只飞蛾绕着光盘旋,投下似有若无的、鬼魂般缥缈的稀薄点影。

该死,康斯坦丁情不自禁地想,两个世纪前的伦敦……和两个世纪后的伦敦,似乎没什么差别。

后世的空气要清新些,雾气没有那么浓重,马路上的是汽车而非马车,众人的装束有所不同,大大小小的细节均有差异,然而,两个伦敦之间的气氛是一脉相承的,仿佛一个人的少年与青年,相似远远多于不似。

康斯坦丁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烟盒,然后放下手——接下来的见面似乎还没有严肃到令他这么个见识过地狱和魔鬼的人也严阵以待的地步,可是,对于人类中毋庸置疑的智者,他多少也还怀抱着一些尊敬之心。

遇见那混蛋确实给了他不少改变。

至少他学会了真正的敬畏。

在绝对的存在面前,不论那种绝对是力量还是智慧,确实有些东西是容不得欺骗的。

康斯坦丁敲响了并不存在的221B的大门。

几乎立刻,门开了,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毫无呛人的臭味,只有缕缕醇香,仿佛兜头一盆凉水般使人精神一振,与之同时,莫大的幸福感无端地弥漫了全身,正如病痛之人突然甩脱了累赘的躯体一般——咬着烟斗的男人眯着眼睛将他打量了一遍,让过身体,自顾自地走向室内。

康斯坦丁:“……福尔摩斯先生?”

“房租就放在郝德森太太的房间门口,我和华生没有忌口,我办案的时候不吃东西。”歇洛克嘟哝着说,“既然你是赫德森太太的远房亲戚,相比你对现状有所了解,劳烦自便。”

说话间他已经消失在门后,留下康斯坦丁一个人站在门口无语:还以为能亲身经历一遍这位大侦探的推理,没想到他这么,嗯,不拘一格?

不对,这位大侦探的作风本来就挺不拘一格的。

在过来前为了增进了解,康斯坦丁火速通读了华生写下的全部作品,关于案件的部分倒是忽视大半,主打一个从字里行间各种细节了解福尔摩斯先生的性情。从书中得到的答案可谓是颠覆性的,福尔摩斯先生的道德感还挺扑朔迷离,对那些在他眼里的小案件——往往有不少是涉及人命的——大侦探懒于理会,但在碰到某些有趣的谜题时,这位几乎有点“性冷淡”色彩的歇洛克先生,竟然会为了套取情报向女仆求婚。

……所以歇洛克肯定是诱惑对方了吧?!至少也调了调情吧??不然求婚这个手段怎么可能生效?

那位女仆究竟是否答应了求婚,这件事的结局究竟是什么,两百年后依然是个秘密。

华生也真是好脾气,居然在听到这件事后并无反应,还一本正经地在传记里写下来了。不过换个角度想,也未尝不是一种跨越了时间与生死的小小不满,以至于他没有心大宽容到能无视这件事,终究是记录了,可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因此不肯再多写哪怕一笔。

这就是伊薇陶醉地说“嗑到了”的时候产生的心态么,居然还真是挺——妙不可言。

但任何人嗑到福尔摩斯和华生都实属正常,嗑到他和亚度尼斯,这品味暂且不谈,精神状态属实堪忧。应当去看看心理医生,备注,除了亚度尼斯之外的任何一位。

康斯坦丁也不把自己当外人,221B完美地保留了状态,不论是两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后都毫无变化,他熟练地进了厨房,从外表和柜子一模一样的冰箱里取出甜点,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端到客厅享用。

福尔摩斯的面前竖着一张报纸,挡住了他的整个上半身。康斯坦丁能感觉到大侦探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悠哉地抽了本书出来翻看。

那是个剪报册。详细地贴着和开膛手杰克有关的每一份报纸,各种嫌疑人的走访过程,整个伦敦市的地图和作案地点,不少建筑都标注了重点符号。杂乱的笔记散落在页面上,康斯坦丁匆匆翻了一遍,哼了一声。

“有何见解?”福尔摩斯说话了。

康斯坦丁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说谎,然后决定去他妈的,这可是和亚度尼斯同住过的福尔摩斯,不如直说:“不是人类干的。不是恶魔干的。看着像邪教徒的手法。”

福尔摩斯放下报纸,嘴唇抽搐了一下,似乎是一个微笑,又似乎是一个苦笑。“欢迎来到伦敦。”他说,“我想这是个你熟悉也不熟悉的伦敦。我该怎么称呼你,这位先生?”

“康斯坦丁。约翰·康斯坦丁。”

“很好。歇洛克·福尔摩斯,正如你所知。鉴于你近段时间会住在这里,我们会有不少合作的机会。”

“我不能说我期待那个……也不能说我完全没有料到。”康斯坦丁微妙地说。

十九世纪的伦敦,恐怕比起后世来说更加诡谲吧。这个遍布着穷困、乞儿和权贵的时代,蒙昧痴愚,每一条街道都如下水道一般可怖恶臭。

“我可以在非人类的事情上帮点忙。别的就别指望我了,我可不想在真正的大侦探面前自曝其短。”

康斯坦丁站起来,端着空盘子回厨房清洗。碗柜打开后里面竟然挂着一串珍珠的长链,他拨弄了一下,珍珠轻轻碰撞,声响清脆,隐约有点像一声轻笑。

笼罩着这座城市的存在,在睡梦中看了他一眼,伸出一条无形的触角,轻轻抚摸他触碰过珍珠的指腹。

我很想你。康斯坦丁几乎脱口而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选择了什么性格?有什么在我遇见你时已经放弃的喜好,认识了哪些人,做过哪些事?

但最后所有的问题都不重要。

不是亚度尼斯的亚度尼斯仍在这里,陪伴着,观看着,了解着。

“看着我。仔细点。”康斯坦丁歪着头,笑容里流露出一丝得意洋洋,“我可是个复杂而深刻的角色,人类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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