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问余依依：“你有没有看清跳楼的人长什么样？”

余依依无语道：“一晃而过, 我能看清什么？”

“那倒也是，”阿离叹气，“这事也太邪门了……那你有注意到跳楼的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余依依想起之前问李唐时得到的答案, 也没瞒着：“是个长头发的人，八成是女生。”

“会是学生么？”阿离沉吟道, “学生出事, 肯定会有人暗地里讨论。等我们下午去教室上课，说不定就能知道出事的是谁了。”

下午一点半, 余依依和阿离与其他读者们在宿舍楼前会和，一起去教室。

路上, 曾枯荣问：“你们在宿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木子李揉了揉自己微胖的脸，打着哈欠, 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道：“我睡得很舒服, 这学校的宿舍条件真是绝了, 那床躺上去我都不想起来。”

光头殷七和一脸严肃的付军都没有立刻说话, 不过视线都转向了余依依和阿离。

阿离悄悄给了余依依一个眼神, 一脸平静地说：“我们也没发现异常。”

她心里冷哼, 心道女生宿舍楼前的事动静虽不大, 但以这个副本里的读者的实力，绝对都注意到了, 一个个还装什么都不知道。

呵, 当谁不会装模作样似的，反正真正着急的不会是她和李鱼, 毕竟她们俩可以说是掌握了第一手信息。

“你们都没听到动静？我注意到女生宿舍楼外有一阵喧闹，好像出了什么事，”凯瑞好奇地看着余依依和阿离，“你们在女生宿舍都没有听到吗？”

阿离很光棍地耸肩：“男生宿舍就在隔壁, 他们听不到，我和李鱼也听不到不是很正常？”

余依依听她这么说，没有反驳，还嗯了一声。

在副本里不是不能合作分享信息，但前提是双方足够有诚意、足够坦诚，像这样想空手套白狼的，她才不惯着。

“你们真的没有听到？”凯瑞啊了一声，去看曾枯荣几人，“难道是宿舍里有什么屏障，隔绝了外界的声音？还是说我被什么神秘力量盯上了，才只给我一个人听到那声音？”

他语气夸张拉长调，一副真的很担心的模样。

余依依看到曾枯荣、木子李微僵的表情，差点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道凯瑞是不是故意这样表现的，要是故意的，那他可真是人才。

曾枯荣表情很快恢复正常，说：“我正是因为听到了动静，才问你们有没有发现异常。”

付军看他一眼，淡淡道：“中午我听到宿舍楼外的动静，站在窗前看，发现学校工作人员在女生宿舍楼前清理地面。”

“对，就是这样。”曾枯荣说，“我和付军的经历基本一模一样。”

说完他先看了眼余依依，像是想发问，但并没有开口，而是转向殷七，说：“中午我似乎听到了你出门的声音。”

“阿弥陀佛，”殷七双手合十，先道了声佛号，然后说，“小僧出门，是想去楼顶的天台看这学校的风水……”

他话还没说话，正巧一群学生经过，即便所有读者的视线都聚集到他身上，他也立刻噤声，没有说下去。

学生们行动如风，走的很快，一会就超过了他们。

只是，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很多人都用鄙视的视线扫了扫余依依和阿离——仿佛正眼看她们都会污了眼。

阿离气得咬牙，等他们走的稍远一点，忍不住低骂：“他们那什么眼神？有毛病啊！肯定是晴雪那女生在背后诋毁我们!”

之前晴雪带着学生会的人找她和李鱼了解情况时，态度就不是很好，她对晴雪可以说没一点好印象。

余依依也觉得学生们看她们的视线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真是学生会的人向其他学生传达了什么信息？

这时殷七继续说他之前没说完的话：“通向天台的门上了锁，我没能上去，我试着开锁，没有成功，我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自此，所有读者都发了言，而唯一有点价值的信息，就是大家都知道男生宿舍通向天台的门被锁了，这说不定是个暗藏线索。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沉默下来，大家心里清楚不止一个人有所隐瞒，但谁也不会追问。

他们根据手机导航往华语高三班的教室走，快到教室的时候，他们碰到了姚天，姚天一看到他们一行人，就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并大走朝他们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用好奇的目光先看了眼光头殷七，然后看看余依依又看看阿离。

大概是顾忌着两个女生的面子，姚天说话时特意压低了声音：“听说你们俩在寝室搞封建迷信活动，往楼下泼黑狗血？”

余依依和阿离木着脸：“……”晴雪到底对学生散布了什么谣言？

不等她们俩说话，姚天就快语劝道：“我觉得个人有信仰是可以的，你们信佛也好，信道也罢，可以用更文明优雅的方式，像泼黑狗血那种就没必要了。黑狗血多脏啊，不适合你们。而且，你们不要听某些奇怪的传闻，我们这学校干干净净的，不需要驱邪。”

余依依心里一动：“奇怪的传闻？”

“嗯？你们没听说？”姚天有些意外，却并没有提什么传闻，而是更疑惑地问，“那你们为什么往楼下泼黑狗血？”

“我们没有泼黑狗血！”阿离瞪着姚天，“你是从哪听到这种谣言的？”

姚天：“额……学校论坛——我们学校的学生论坛，很多学生都在讨论，大家说有人往楼下泼黑狗血，照方位推算，泼血的人住在601，对，就是你们。还有人说……”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你们敢做不敢当，面对学生会的调查还撒谎，不承认是你们做的。”

阿离加重语气：“本来就不是我们做的！你们学校的人可真会造谣，没有证据就敢给人乱安罪名，素质真高啊！”说到最后难掩嘲讽。

姚天像是没听到她的嘲讽，神情丝毫不变，微微垂眸，像是在思索什么。

他嘀咕着：“这就奇怪了，我看论坛上说，今天女生宿舍天台并没有开放，那黑狗血到底是从哪层楼泼下来的？”

余依依问：“你确定是黑狗血？”

“论坛里是这么说的，”姚天朝不远处抬了下下巴，“具体情况可能只有学生会的人清楚。既然不是你们做的，你们可以和学生会的人说明情况，让他们给你们澄清。”

众人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就见班长王阳和晴雪走了过来。

阿离上前一步，正准备说话，王阳先开口了：“快要开始上课了，进教室吧。”

阿离没理他，直接问：“你们学校的学生，在论坛诬蔑我和李鱼两人往楼下泼黑狗血，学生会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王阳微微皱眉，偏头看晴雪。

晴雪冷冷瞪了眼姚天，姚天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抬腿就走：“我先去教室了。”

晴雪也没管他，淡淡地对阿离说：“帖子已经删除了，我们学生会不会诬蔑任何人。”

虽说学生会已经做了处理，但晴雪这态度，并没有让阿离觉得出了气，一口气堵着胸口，脸色难看地揉捏着兔耳朵。

她一时没说话，余依依走上前说：“我希望发帖人能亲自给我们道歉。”

晴雪脸色更臭了：“学生会正在追查发帖人是谁。”

余依依暗暗挑眉，她原本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发帖人那里打听什么消息——有事就爱发帖子的人一般都是非常八卦并且消息很灵通的人，没想到似乎有意外之喜？

这个发帖人还很神秘？学生会一时都没有查到？

王阳又一次说：“进教室，马上上课了。”

这次他语气有些严肃，大家都没再说什么，跟在他和晴雪后面进了教室。

华语高三班的教室里已经准备好了空着的八张桌椅给交流生，两个人同桌一组，分成四组被打散在班级不同地方。

桌椅上都有名字，读者们按着名字一一入座。

余依依在一组最后一排左侧——靠门的座位上找到贴着“李鱼”的桌椅，她的同桌是“唐小哥”，她伸手抚过唐小哥三个字，笑了下，落座。

几乎是读者们刚坐下，一个穿小西装、包臀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老师抱着一沓试卷走了进来。

“同学们好，假期过得开心吗？”老师微笑地朝同学们打招呼，然后扬起手中的卷子，“希望大家没有因为放假就放松学习，现在做随堂测验，语数外综合卷，考试时间3小时。”

说着她视线扫过分在四个不同组的读者们：“欢迎班上的交流生。你们也要一起考试，让大家看看你们的水平。”

说完她随手把试卷分成四份，一一放在第一排的学生桌上，第一排的学生把试卷依次往后传。

试卷传到余依依手上时，刚好只剩两张试卷，她看向其余组，发现其余组的试卷也是刚好够。

老师分试卷分得真精准。

课桌抽屉里有各种文具，余依依拿出一支笔和一摞草稿纸，看了看已经奋笔疾书的学生们，低头看向试卷。

没想到离开高中几年，她竟然还要重温高三考试的滋味。

有一点慌，很快又放松下来。

不就是考试吗？

她现在可是有超级记忆力的外挂在，没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