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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一

驸马今天也在装恩爱 玉面小郎君 6765 2023-12-23 13:40:52

自季容妗回到大乾已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她过得相当潇洒快活。公务文书与她无关,沈竹绾也逐渐远离朝堂, 两人每日有足够的时间待在一起。

或是出城游玩,躺在草坪感受花草树木的生命力,或是京中闲逛,在雅致新奇的小店内听周围人不同的声音,有时也会蜗居在府喂鱼逗猫,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陪着对方看书也颇为有趣。

有趣的事多了去了,譬如今日,沈竹绾突然来了兴致, 要为季容妗作画。

六月的天,府内后园中开了不少茉莉花,一丛丛立在枝头,风一吹,浓郁的茉莉香便在府中飘散。

彼时季容妗正站在茉莉树前, 伸手欲折枝头花, 乍听见沈竹绾的话, 便有些诧异地回眸看她:“怎么忽然起了作画的心思?”

少女说这句话时, 伸出的那只手并未收回,虚虚搭在茉莉枝头,明媚纯澈的目光掺着几分令人心动的笑意。

恰逢风吹枝动, 一朵茉莉随风掉落在她耳侧的发梢上,她穿着今日晨起时从自己手中抢过的白裙,转身亭亭朝自己走来。

“绾绾?”少女在她眼前摆了摆手, 伸出两根手指,笑容带着几分戏谑:“这是几?”

沈竹绾回神, 看着近在眼前的笑颜,无奈伸手按下她的两根指节,回着:“没什么,只是觉得美人美景甚是好看,应当记录下来。”

沈竹绾说话很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候,季容妗反应过来后,脸红了几分,却也掩不住唇角的笑,她伸手捏了捏沈竹绾的脸,哼笑道:“公主大人可真会哄人开心呢。”

女人的脸被她轻轻扯起,鼓着的脸颊将那清冷感破坏,莫名多出几分可爱。

季容妗抿唇憋笑,道:“像青蛙。”

女人没有挣脱,只是掀眸幽幽注视着她,而后在季容妗诧异的目光中,伸手捏住了她的脸:“你也像。”

短暂的怔愣后,季容妗笑出声来,看着女人那副莫名认真好似真的在判断她像不像青蛙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中,道:“我们绾绾真是可爱。”

可爱这个词与沈竹绾相去甚远,至少在她十五岁后,便没人敢这么说。

在她心里,这也是小孩子的代名词,如今被形容到自己身上,便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沈竹绾有几分羞恼,却未将她推开,只象征性地用手抵在少女胸前以示自己对这个形容的不满,她道:“去拿纸笔来。”

季容妗自然知道女人那些微小的心思,顺从地放开她,愉悦地弯起唇角:“好,我去给绾绾拿。”

少顷,金喜与冬梅将画架纸笔等拿到了后院,又自觉离开。

季容妗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伸了个懒腰收回目光,看向铺纸的女人:“公主大人,需要我怎么配合?”

沈竹绾将画纸铺好,从中抬首看了她一眼,道:“站在先前的树下就好。”

顿了顿,沈竹绾又怕她长时间不动会难受,便补充道:“阿妗,你随意一些就好,不必一直站着不动。”

“哦哦哦,只是这样?”季容妗摸到女人身侧站定,歪了歪脑袋在她肩膀上点了一下,眼底多了几分坏笑,低声说着:“不需要点别的吗?譬如脱点衣裳?反正后园不会有人。”

沈竹绾“唰”地抬起头,本想说什么,但在瞧见她眼底的坏笑后,又逐渐恢复平静,弯唇道:“好啊。”

季容妗:“……”

口嗨得到了制裁,季容妗决定装傻忘记先前说的话,乖乖地走到先前的树下,当一具沉默的模特。

沈竹绾唇角笑意扩大了些,满意地看着少女的表情,执笔在画上勾勒起来。

季容妗在那边站着闲的无事,便将目光一直落在沈竹绾身上,看她认真的眉眼,温和的目光以及偶尔对视时,眼底的温柔。

这些都是从前她没有见过的样子。

季容妗思绪飘远了些,一会想到从前的事,一会想到现在的沈竹绾,不知过了多久,飘忽不定的思绪总算落在了实处。

下个月十号就是沈竹绾的生辰了。

她该送些什么好呢?

“阿妗,过来吧。”

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季容妗的思绪,她很快收敛好思绪,眼底重新带上些笑走到沈竹绾身边:“这么快就好了?”

沈竹绾看她一眼,轻声:“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阿妗方才在想什么想的那般投入?”

季容妗本想说自己什么都没想,但目光一转,落在沈竹绾的画上。

画上的人白裙飘逸,站在一大片纯白的茉莉前,目光看着正前方,神态放空,耳侧的须发飘起,看起来纯洁又轻灵,令人心神为之震颤。

好看是好看的,只是一眼就能瞧出她的确是在想着旁的事。

辩解的话被她默默吞了下去,季容妗试图转移话题:“我在公主笔下竟然这般好看吗?”

沈竹绾平静地注视着她,唇角笑意收敛。

季容妗打着哈哈,最终还是如实说:“在想下个月绾绾生辰送什么好呢。”

沈竹绾看着身边少女一副泄气的模样,表情柔和了些,目光看向画上少女,轻声:“阿妗送什么我都喜欢。”

季容妗当然知道,但她还是想送一些能在沈竹绾心底留下印记的东西。可惜第一次送的礼物太过惊艳,以至于她现在想不出送什么能更胜一筹。

罢了,季容妗想,待明日找江楠语问问就是。

她笑着没有再说那个话题,而是顺着沈竹绾的目光看向了那副画,认真观赏片刻,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些点睛东西。”

“哦?”沈竹绾侧眸看着少女严肃认真的脸,问着:“少了什么?”

季容妗接过沈竹绾手中的细笔,在左右眼中各画了一个爱心,画完后这才露出满意的笑,道:“这下才对嘛。”

沈竹绾看着少女添上的两笔图案,思衬片刻,眸中闪过一缕暗光,问:“这是什么意思?”

季容妗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笑吟吟地回她:“这两个图案是喜欢的意思。”

她原想表达的,自然是喜欢对面为她作画之人。

可沈竹绾听后,沉默半晌,抬起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红唇微启:“所以阿妗与肖将军订亲请帖上的也是这个意思了?”

季容妗的心咯噔一下,差点就此静止。

费了半天劲终于想起那请帖是谢林鸢设计的,当时她不过是随意扫了一眼,看见爱心也没多过在意,没想到现在成了背刺她的证据。

看着女人似笑非笑的眸子,季容妗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那上面也有吗?我不知道,那是国师设计的,我都没有见到过。”

“是吗?”沈竹绾目光幽幽,瞥了她一眼后又收回目光,道:“我还以为是阿妗亲自做的呢。”

危机解除,季容妗连忙松下一口气,原来沈竹绾在乎的点是那请帖是不是她亲自做的。

她连忙摇头,上前抱住女人,哄道:“当然不是我,国师那段时间不知为何执着于请帖的设计,非要包揽下这件事,恰好我也懒得弄,就交给她了。”

“这么说……”沈竹绾道:“国师设计完没给阿妗看,便自己拿主意确定下来了?”

季容妗:“……”

沈竹绾冷呵一声,将她推开,转身离去。

季容妗后知后觉拍了拍自己脑门,早知道如实说自己当时看见了没在意就是,也好过如今像是故意哄骗她。

明艳的阳光下,画板上的少女静静伫立,婉约温润。不远处,少女环在一女子身侧,一会靠左一会靠右,不时戳戳女人,与画上模样相去甚远,却鲜活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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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妗向江楠语的求救计划提前了些,公主这两日不怎么搭理她,她也暂时没想好该如何哄,便只好先想着有关生辰礼的事。

前些日子,江楠语与她说过,这几日常青山会来京城,索性三人便约了见一面。

地点仍旧是春旺酒楼二楼包间。

一开包间门,季容妗便看见了站在窗边的青年。

他一身锦衣,腰间束着价值连城的黑玉腰带,头戴襟帽,脚踏云靴,就差将“不差钱”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见到季容妗,他先是一愣,旋即衣冠正经地抱了抱拳,道:“这位姑娘是否走错地方了?”

温润的嗓音,彬彬有礼的作态,虽然作着商人打扮,可骨子里的气质没有改变。

江楠语在一边笑出声,给季容妗倒了杯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看着两人。

季容妗扬了扬眉,进屋把门关上,开口:“或许是这位公子看错了呢?”

她悠悠然走到江楠语身边坐下,接过她倒的茶,用余光看了眼石化在原地的常青山,好笑道:“常大人,别来无恙。”

常青山这才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你,你是女子!”

季容妗扬眉笑着:“不明显吗?”

常青山一时很难说明自己是什么心情,问,好兄弟忽然变成女人该怎么办?

等下,他忽然瞪大眼,三两步走到季容妗身边,道:“你是女子?那你和公主?”

“嗯?”季容妗弯唇:“怎么了?”

常青山缓缓将长大的嘴闭上,坐下艰难地消化着这个消息。

江楠语乐不可支地开口:“有这么惊讶吗?”

常青山闷声点头,很快又摇头,看向季容妗问着:“那你现在与公主算是什么关系?”

季容妗想了想:“大概没关系?”毕竟男女朋友这样的关系,他们或许不太理解。

“那你住哪?”

“公主府啊。”

常青山:“……”好一个没关系。

季容妗摆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问常青山:“还没说说你呢?你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我啊,如你所见,成了商人。”常青山苦笑道:“到底还是没有摆脱继承家产的苦差事,一年有八九个月都在四处奔波谈生意。”

江楠语在一边补充:“现在常家可是大乾首屈一指的皇商,为皇家做事,风光无限啊。”

常青山闭了闭眼:“正是因为成了皇商,我爹才见不得我游手好闲。”

季容妗和江楠语笑出声来,三人闲聊半晌,终于聊到了沈竹绾的生辰礼一事。

季容妗支着下巴,问:“你们准备送什么?”

常青山摸了摸下巴,道:“这几年走南闯北见到过不少新奇的东西,我可以找些送给公主。”

“比如?”

常青山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件东西,递到两人面前:“比如这件,将东西放在它下面,便能将其放大数倍,看得更加清晰。”

季容妗讶然:“放大镜?”

常青山疑惑地“诶”了一声,道:“正是此物,还有这个……”

他说着又从包裹里拿出另一样东西,放在两人眼前:“此物在海上航行时可以通过上面的这个“汤匙”指明方向,极为好用。”

季容妗看着那直直指着自己的东西,默默道:“指南针?”

常青山笑了一下,摇头:“这玩意叫司南。”

他说着又拿出了好几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季容妗看了觉得沈竹绾应当用不上这些。

于是便扭头看向江楠语:“楠语呢?”

江楠语眸中泛着幽光,幽幽道:“我送十全大补丸。”

季容妗:“……”很好,符合你的职业。

江楠语好奇地看向她:“老季,那你送什么?”

“我没想好,所以才叫你们出来给我出出主意啊。”季容妗扶住额头叹了口气。

常青山凝思片刻:“你从前送过什么?”

季容妗想了想,道:“萤火虫,很多的萤火虫,放飞在林子里,有点像星空。”

常青山想象了一下,默默竖起大拇指,感慨:“难怪你想不出来送什么了,这送的的确足够诗情画意。”

季容妗叹了口气,正欲说话,忽然感到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后背一寒。

瞥头一看,江楠语正诡异地微笑着,凉凉道:“她是诗情画意了,我陪她在外捉了小半个月的萤火虫,每天睁眼闭眼都是找我报仇的萤火虫一家,嘿嘿,嘿嘿嘿。”

季容妗心虚地移开目光,轻咳:“……咳,今年不会了,但是送什么,我的确没想好。”

常青上也笑着转移话题:“不过公主的确什么都不缺。”

江楠语支棱着下巴,漫不经心:“那可未必,公主缺小季啊,你看你们现在都住一起了,却没个名分,我看老季你不如将自己团吧团吧送给公主……”

越说,江楠语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对,于是看向季容妗,点头肯定道:“不如就送你自己吧!”

常青山眼睛一亮:“好主意啊。”

季容妗满脸平静:“我本来就是公主的人,还怎么送?”

“咦~”

“诶~”

两人齐齐看向季容妗,目光充满控诉。

季容妗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般,欣喜地看向两人:“真要感谢你们,我有主意了。”

江楠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叫住她:“且慢!”

季容妗疑惑地看向她,便见江楠语自袖中掏出一本画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她怀中:“这个给你,你用得上!”

她别有深意地看向季容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季容妗低头一看,怀中的书籍上写着《如何勾得女人对你欲罢不能》,熟悉的外壳,熟悉的起名方式。

季容妗怒气冲冲地将书塞进怀里,放言:“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不利于你学医,我没收了。”

江楠语持续露出神秘的笑。

常青山:“……”算了,我不存在。

.

这两日,沈竹绾总觉得季容妗有些古怪。平日里三步离不开她的人,自两日前开始,每天换着不同的理由出门好些时辰。

她旁敲侧击地打听,少女也只打着哈哈转移话题或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这已经是第四日了,外边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沈竹绾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鱼食洒进水中,接过帕子将手擦干净,起身问:“她回来了吗?”

金喜正欲摇头,便听长廊尽头传来少女气喘吁吁又喜悦的声音:“公主在喂鱼?好,我知晓了。”

欢快的脚步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沈竹绾眼前。

“公主!”少女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依旧明亮,她凑到沈竹绾面前,笑意盈盈地问着:“这般晚了,公主怎的还在喂鱼?”

沈竹绾瞥了她一眼:“去哪了?”

季容妗轻咳一声,含糊其辞道:“就是一些不重要的事,不过今天已经做完了,公主,今日可有想我?”

一边的金喜垂下头,装作不存在。

沈竹绾缓缓伸手地替她整理着衣衫,状似不经意地道:“有,想你今日去哪了,在做些什么,阿妗不如说给我听听?”

女人看似在替她整理衣衫,可这般近的距离,足以让季容妗避无可避,脸上的神情也被看得一干二净。

她眨眨眼转移话题道:“绾绾今日做了什么?”

沈竹绾将最后一缕褶皱铺平,情绪不辨地看着她:“喂鱼。”

这样的眼神与表情轻而易举地就让季容妗得到了一个消息,她如果再不说今日去哪做了些什么,眼前的女人就要拂袖而去了。

她才刚刚将人哄好,眼下又要将人惹生气了。

季容妗赶在女人拂袖而去前败下阵来,幽幽地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我是在为绾绾准备生辰礼,所以这些日子才会经常不在。”

沈竹绾大抵猜到了些,于是蹙眉道:“每日累的气喘吁吁地回来就是为了准备生辰礼?阿妗,我说了,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我就知道绾绾会这么说,所以才没告诉你。”季容妗揉了揉眉心,认真地看向女人:“绾绾,我知道我送什么你都一定会说喜欢,但因为是你的生辰,所以我不想太过随意。”

少女顿了顿,继续:“我想让你在那一日多开心点……”

因为沈竹绾生辰那天不仅是她的生辰,也是先帝的忌日。

多开心点,难过就会少些。

夏夜寂静无声,唯有鸣蝉与风互相应和,吹奏出舒适的乐章。

沈竹绾看着少女认真的脸,心想,她怎么会不开心呢,她也有人将她放在心尖捧在掌心了。

“好。”女人放下手,轻声:“阿妗之后也要这般晚回来吗?”

这算是默许了她每日要出去的事,季容妗当即换上了笑脸,勾住女人的手,道:“以后我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每日可以早些回来陪绾绾。”

“好。”沈竹绾放下心来,任由少女拉着她的手在长廊内缓慢走着。

晚风轻柔,吹过池塘带来些凉爽的湿气,她们手牵手低声说着些话,时不时传来些轻笑与夜蝉相应和。

生活美好,她们更是。

.

洛阮赶在沈竹绾生辰前几日终于赶到了公主府,彼时季容妗恰好不在,她便与沈竹绾说着师傅乌静算的卦相。

彼时,两人在假山楼阁上相对而坐,洛阮斟酌着与她道:“此次回来一来为你庆生,二来,也是师傅叫我回来的。”

她一边说,一边露出些困惑的表情:“师傅说,你的姻缘从未断过,所连之人也是先前的人,所以,有一种可能是她还没死。”

沈竹绾静静望着她,等她的下一句话。

“也可能,是她投胎转世了,这样的话,你可能还要等个十几年。”洛阮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这个师妹,继续:“不过也就是十几年哈哈,实在不行,换一个也行。”

她是知道这几年师妹是如何四处找寻那人踪迹的,生怕一个看不住,她就会做出抢人孩子的事来。

沈竹绾显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眼角微跳,道:“不必,我等得起。”

洛阮狐疑地看着她,到底没追究,神秘兮兮道:“对了,这次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生辰礼,保管你喜欢!”

“当然,现在不能告诉你,要等到你生辰那日才行。”洛阮信誓旦旦道。

一个两个都这般神秘,倒是引得沈竹绾也有几分好奇起来。

“你与师傅如何了?”沈竹绾问。

说起这个,方才还神采飞扬的洛阮忽然泄了气,软趴趴地支着下巴道:“还是那样呗,不过……”

她苦笑了一声,道:“沈竹绾,你真是骗得我好惨,你早便知道师傅她心上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就是你母亲吧?”

沈竹绾眼睫微抬,心想果真如她猜想的一样。但她没有说出口,只道:“我如何知晓?”

洛阮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年。”

自十三岁起,到如今的年纪,的确等了十几年了。她的这份恒心,饶是沈竹绾也觉惊奇。

两人未再就着这个话题多聊,洛阮见天色已晚,便与沈竹绾告别,回了暂住的客栈。

也因此错过了与季容矜碰面的机会。

.

五日后,终于到了沈竹绾生辰。

今年是她二十五岁的生辰,也是时隔三年再次举办的宴会。

身份缘故,季容矜不能与沈竹绾同坐,只以江楠语表妹的身份与她同行,有着影二的易容,她在其中并不算引人注目。

这样的宴会沈竹绾自小到大参加过许多次,心中早已是古潭般的平静,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看着底下的少女如仓鼠般往嘴里囤积着食物。

看她脸颊的肉鼓起来,眼角弯出愉悦的弧度,时不时在一众人中抬眸与她对视,每当这时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便会沁出点点笑意。

沈竹绾面上不露丝毫,心底却在等着下一次这样的对视。

好景不长,座位上的少女像是吃坏肚子了,捂着小腹悄摸摸地和身边的江楠语一起溜出了大殿。

沈竹绾心底担忧,却不能离去,毕竟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众人的关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沈炽在一边留心多时,底下的林长存也时常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洛阮随着她的目光而动,还有一些大臣伺机而动,叶漉混在其中,算是淡定的了。

被这些目光盯着,沈竹绾倒是没关系,只是她想到季容矜说过的,不想受到太多关注,于是便按捺下来没有动作,暗地里吩咐金喜去探望。

宴会继续进行着,一直到将近尾声时,沈竹绾才在余光中看见了姗姗归来的江楠语,至于她身侧的少女仍旧不知所踪,未曾归来。

出去打探的金喜也摇着头回来,低声说没有见到季容妗的身影。

舞会表演至此已经结束,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的助兴节目,就在此时,一批宫人忽然抬着一个巨大的方顶进了殿门。

那方鼎长约七尺宽约四尺,正不断往外喷着白色烟雾,随着宫人起降的步伐,白烟往两侧飘去,青铜色游龙便在期间起伏,乍一看去,宛如祥龙在九天翱翔。

诸大臣纷纷交头接耳,稀奇的看着这玩意。

沈竹绾也蹙眉看去,她记得今夜的节目中似乎没有这个。

目光在空中与另一道视线对上,首位下方的女人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说着“惊喜”二字,于是沈竹绾便知晓了,这就是洛阮给她的礼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殿门外忽的涌进两排穿着薄纱舞者长袖的女子,这些女子无一不是身姿曼妙,面戴轻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眼。

她们鱼贯而入,伴随着舒适轻缓的弹奏,在云雾缥缈的大殿中翩翩起舞,一时之间真有几分仙宫中仙女起舞的韵味。

洛阮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心想,这才刚刚开始呢。

她安排的重头戏可不在这跳舞上,而是最后结束的时候,领舞的那个人。

她用余光去瞄沈竹绾的表情,见她的目光果真黏在领舞的人身上,当即露出满意的表情。

于是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领舞的人。

明晃晃的灯光下,女子衣衫浅薄,白皙的肤色隔纱可见,纤细劲瘦的手臂在空中轻舞,轻盈的身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洛阮越看越觉得有几分古怪,她找的领舞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但也未曾相似到这种境地。尤其是那双桃花眸,抬起时眼底的亮光简直与那人一模一样。

洛阮想,兴许是灯光作祟。

然而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是洛阮。

林长存盯着那领舞的人,握紧酒盏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沈炽同样抿唇盯着那人,眼底划过一抹浓重的怀疑。

而叶漉在短暂的惊诧后,将目光看向了台上神情不辨的女人,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林长存等人的表情,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宴席上的潜规则,若是有看上的舞女,在对方也同意的前提下,可让她在接下来的酒席中为自己斟酒布菜。

这几人的表情,很有竞争力。

一曲舞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结束,云雾尚未散去,穿着薄纱的女人站在大殿中央恭敬顺从地垂首等待。

首先开口的是林长存,他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领舞的女子,而后站起身看向沈竹绾:“公主殿下,陛下,臣想要领舞的女子接下来为伴。”

这是林长存在席期间第一次开口。

然而在她话音落下后,对面的洛阮便微笑着开口:“林朗将,此人我也看上了,不知可否割爱。”

两人目光在空中对视,隐隐有火药味时,听见一道稚嫩但威严的声音:“此人,朕要了。”

一片哗然声中,洛阮、林长存、叶漉、江楠语以及在场的大臣,全都将目光看向了正中央一直未曾说话的女人。

女人神情冷漠,目光一一扫过说话的几人,而后低眸看向台下的女子,面无表情地开口:“到本宫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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